小相公,算卦吗

《小相公,算卦吗》

第 23 章 第贰拾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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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安二十三年,一向与朝廷和睦相处的桂梧忽然暴动,所幸裴家军镇守边疆才免得大安丢失城池,只这次迎战时,裴将军不幸负伤,原就年事已高,如今再亲上战场恐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消息传回京城那天是夜里,次日一早,裴赫便请命入了宫。御书房里,他面向安康帝,言之凿凿。

“臣受陛下恩惠,且身为裴家人,自是应当报效朝廷,请陛下恩准臣前去夜洛城。”

夜洛城是如今裴家军驻扎的地方,也是这次与桂梧交战的地方。安康帝这会儿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少年,忽然就觉得自己确实已经老了。默了半晌,他抬了抬手。

“赫儿起来说话。”

“你是裴卿唯一的嫡孙,若是你出了何事,朕怕是无法与老将军交代啊。”

裴赫抬眼,正对上安康帝一双透着复杂情绪的眸子。他抱拳拱了拱手,朝他施了一礼。“陛下安心,臣定当不负祖父与裴家军的威名。”

他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是裴家的人,自是不会给祖父丢人。而如今他没有任何官衔,却主动要前去出征的原因无外乎两个。一是确实对祖父心存担忧,另一个便是为了珩王。他与沈翊,一文一武。沈翊身在京城为珩王出谋划策,而他,需要一个在圣上面前得脸的功名,如今便是绝佳的机会。在夜洛城有祖父为自己运筹帷幄,退了桂梧兵,在这大安朝里,他便是最年轻有为的武将,安康帝就可能将京城里的兵权交予到他的手上。江南小说网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自从昨夜里听到边关急报之后,安康帝也是一夜未得安眠,今日早朝上,朝臣间你来我往的言论也大多是围绕着这件事,只让他寒心的却是,大多朝臣竟是觉得可以答应桂梧减轻每年朝贡赋税的条件。他当初亲征桂梧,换来对方每年大量的朝贡与边疆的安稳,如今,却要在不惑之年对桂梧犯而不校。

眼下,直直盯着裴赫一张年少的面庞,他忽然笑了。

“赫儿不怕死吗?”

“怕!”裴赫回答的极快,可也就在这个字落地的一瞬,他与神色微变的安康帝对视,“故此,臣定当珍视这条命,击退桂梧,活着回来给陛下复命。”

御书房里瞬间静谧得要命,甚至听不到呼吸声,却蓦的响起了安康帝爽朗开怀的笑声,回荡在大殿。

“赫儿年少有为!吴非!传朕口谕……”

从御书房里出来,裴赫抬头望着湛蓝色的天空眯了眯眼,捏紧了手中的令牌,他长吁一口气。但愿,等他回来的时候,京城的天色依旧。

因着事态紧急,裴赫耽搁不得,出发的日子就定在了后日一早。从宫里出来之后,他便直奔宴堂。今早入宫之前,他就已经差人分别去了侯府与珩王府,这会子,大抵沈翊与珩王已经在宴堂了。

果不其然,他才一进门,宴堂掌柜的就亲自迎了上来,“裴公子来了,世子已经为您留好了位置。”

雅间是当初沈翊特意设计过的,他从正门进,珩王从侧门进,绕过一条暗道之后,在二楼角落里的屋子碰面。裴赫进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膳食酒水。

“你们这是已经知晓了?”

沈翊一勾嘴角,“陛下定会应了你。”

一早裴赫差人来寻自己的时候,听了小厮大致传达给自己的话,沈翊便猜到了结果。如今朝堂暗潮汹涌,此时桂梧起兵,他不得不多做他想,便是朝堂内的阴谋论,他也是前后思虑了一番的。花相与朝南的藩王多有联络,只桂梧在东,花相定不会因此轻举妄动,这不光不会让安康帝觉得他解决了燃眉之急,倒是会让安康帝对他提起戒心,如此不划算的买卖,花相自是不会出头。徐太尉虽看似与花相在朝堂上平分秋色,只他没有世家为靠,手中负责的兵将又要守着京城护着皇宫,难免抽不出人手来。边疆便只能依靠裴家军,而裴老将军性格在外人眼中多有古怪,如今裴赫主动请缨,安康帝自然不会拒绝。

裴赫自是知晓沈翊的,珩王那里他定是一早就分析过了,坐稳了,他一咧嘴,拿起木箸。“今日这顿算在子源头上,就当是给我践行了。”

珩王轻笑一声,“算在本王头上。”

裴赫为何要出征桂梧,他自是心知肚明,只三人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同,裴赫与沈翊如今为他做的,来日他定当加倍偿还。

闻言,裴赫摆了摆手,嘴里的鱼骨还未吐出来,“那不成,在子源的地界上还让殿下破费银子,他面上哪里挂得住。”

却不曾想,他话音才落,沈翊便幽幽开了口,“殿下给你点的都是宴堂的名贵佳肴,平日里都需是得提前定下的,银子自是省不了。”

何况,珩王又不缺银子……

微张着嘴,裴赫把鱼骨吐了出来,干巴巴眨了眨眼。

“子源,莫不是我这些年来的账本子,你们掌柜都记着呢吧?”

端起酒觞抿了一口,沈翊一挑眉,“你活着回来,我便把账本子烧了。”

裴赫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转头便朝珩王告状。“殿下,子源一点情分都不顾!”

景泽宇淡淡一笑,“你活着回来,往后这辈子的账本子,我都让他给你烧了。”

总算,裴赫乐呵了,“那你们放心便是,我定是会完好无损的回来。”就是为了还能享受宴堂里厨子的手艺,他也得拼了命的保住自己这条命。

因着这一别之后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见,三人聊起来便多吃了些酒水。沈翊的酒量与裴赫珩王二人相比起来一贯是差得远的,几次推杯换盏,他已经有些头晕。恍惚间,听得裴赫提起了阿雪。

“只我走得急,怕是不能去见一见我的阿雪妹子了……也不知,待我回来的时候,她是不是都已经定亲了……”

景泽宇一直听得裴赫时不时的提起纪伯爷寻回来的姑娘,自然而然的便以为裴赫是相中了她。眼下听他又迷迷糊糊的提起来,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

“你放心,只要本王在一天,就定不让她嫁与别人,一定等着你凯旋归来。”

闻言,裴赫眯着眼睛看向珩王,半晌才歪着头,动了动嘴唇。“殿下,你为何要耽搁我妹子的婚事?”他若是三五年回不来,听着珩王这话,阿雪岂不是要被全京城的贵女们嘲笑嫁不出去?

只他这话倒是把景泽宇给绕晕了,“你不是不愿意她定亲吗?”

一听这话,裴赫急了,“我是怕我吃不上她的喜酒!”

那两人你来我往的闲话间,沈翊脑中不自觉的飘过了小姑娘的容颜,明眸皓齿,笑靥如花。他忽然记起来,那日徐老太太的寿宴,他在徐府中与她偶遇。小姑娘说什么来?她说如今入了伯府成了大家闺秀之后,规矩愈发多了起来。他想,仿佛确实这两次见她,小姑娘都矜持了许多……面容愈发鲜艳,却也过得愈发小心。

垂眼看了看酒觞中的倒影,沈翊蓦的勾了勾嘴角,他觉得,他们侯府人口简单,规矩就挺少的。抬眼看了看珩王与裴赫,他又暗自点了点头,往后,他自立门户也是早晚的事情。开府别住,自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觉得轻松?

思绪越飘越远,沈翊的头也越来越沉,终于,他枕着胳膊躺在桌上,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

只是不知,等他醒过来之后,如今脑子里飘过的,是不是还能记得。

与此同时,相府里,一位妙龄少女正缠着花相娇滴滴的哭诉,她身穿的是前段时间藩王朝贡来的丝绸,发间戴的是千金难买的翠绿宝石,哪一样拿出来,都是别家不可求的物件儿。

“女儿不愿嫁给别人,女儿就要珩王!”

花影是花相的幺女,自出生便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在花相的心中,比起大安朝的公主还要尊贵。如今花影就要及笄,夫人在筹办她的及笄礼时,便听女儿提了要求,定是要邀请珩王来参加她的及笄礼才行。

如此,才有了方才的对话。

眼下见花影一脸期待,花相自是不会让她失望。

“影儿放心便是,珩王在你姑母膝下长大,只要有我和你姑母在,为父定当如了你的心愿!”

他音落,花影随即收了眼泪,转而眉开眼笑。她自两三年前情窦初开,便对景泽宇上了心,可无论在宫内还是宫外,他对自己都是平平淡淡的,看不出一丝亲近来。只她不怕,如今景泽宇与景泽晟一同被陛下封王出宫开府,那他想要回到宫里坐上那个位置,就必定离不开她们相府的支持。

姑母是大安朝如今最受宠的贵妃娘娘,父亲是大安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有他们在,她便不信谁还能越过自己嫁入珩王府。

珩王妃的位置是她花影的,往后,母仪天下的位置,也一定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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