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图主

《山海图主》

第二十八章:创世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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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混沌的天地里,没有生机,没有人烟,就连一息干燥的风声,都弥足珍贵。

这片天地,或许也曾“上有万仞山,下有千丈水;苍苍两岸间,阔狭容一苇。”

可是现在,这片天地没有日月星辰,没有三山五岳、珠玉雨泽、草木金石。

此处没有元气,尚且不如凡间,只有无数的荒墟莽原,在干燥的风中,发出痛苦的呼号。

突然,天地间一声雷动,荒墟莽原仿佛四肢百骸,蠕动了起来,这片天地的古魂醒了!

“天地开辟,阴阳分定,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

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

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为星辰,皮肤为草木,齿骨为金石。

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这原本是古神盘古之传说,此刻却真实发生在古魂身上。

“这是在哪里?我沉睡了多久。”随着两声落下,天地间风云变幻,雷声大作。

此刻,天地虽然阴阳分定,山川地理成形,没有元气,静极虚极,没有生机。

“这是哪里!”古魂怒极。刹那间,日月星移,白昼化了黑夜。它静极思动,三山五岳也动了!

“罢了,原来是一片魂意的世界!”古魂叹息,在夜空化为一张赤瞳少年的脸。

少年正是除魔,此处世界,是为他魂意所化,自然没有元气。

渐渐地,他感受到,在他虚无的躯体中,有十九头寄生之魂,在向他飞来。

一息千里,十九道魂影急入,已到除魔跟前,“主人!”赫然正是山海图中,收集的十九灵兽!

“锦鲤,三尾狐,海青兽……”除魔心神巨颤,连带着这片天地也电闪雷鸣,地震海啸不断。

此刻,除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灵兽为何在精血滴入山海图后,只剩下一具兽皮。

因为他们的魂,被山海世界汲取了!

是魂,而并非魂魄。

人之精气曰魂,形体曰之魄。一般情况下,二者如同皮毛,皮之不复,毛将焉存。

但是在那些久远的民间传说中,有体魄强大的古仙,能够灵魂离体。

传说中,有一古仙名李玄,丰神俊朗,容貌甚伟。在成仙之前,他梦中受道祖之邀,以魂神游天地七日。

神游之前,李玄嘱咐弟子,此去七日,必须好好保管他的体魄,不得火葬。

然而弟子家中临时有事,不等七日便火化了他的体魄。

等李玄神游归来,大惊失色,七日以后,纵然他魂意强大,也会被阴风吹散。

慌乱之下,他的魂意选择了一具乞丐的尸身寄生,此乞丐生前,跛足邋遢。

因此,李玄得道后,也被称为铁拐李,为上洞八仙之首!

“民间传说的古仙,未必就如现在的修士!”除魔语气深沉,“若是七天以内,灵魂也许还能附体。”

思虑之间,除魔心念一转,三山五岳变幻之际,宇戒中的十八头兽皮跨越空间,落在了眼前,“你们回归本体吧!”

话音刚落,除了锦鲤,空中十八道魂影恭声道:“谢谢主人!”便纷纷化为黑风,向自己的兽皮钻去。

几息后,除了三尾狐以外,十七道灵兽的兽皮,肉眼可见地丰满了起来。

又过了几息,尘埃落定,十七头灵兽的身躯,恢复如初。这十七道生机,立刻令山海图世界真实了起来。

山海为虚,肉身为实;灵魂为阴,体魄为阳,虚实结合,阴阳相生,道生魔衍,天地大变!

天地轰鸣,道韵不绝;三千雷动,经久不息;霞光万丈,风云翻覆!

无量瑞兽齐鸣,无尽仙株绛草齐开。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

在这样的天地异象中,古仙神祗,都有赐福。

其中一社稷正神,人头蛇身,一拟太极,一画开天,“太极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人文肇始之!”此声一出,山海图中开始有了五行八相。

其中一四乳人王,身骑凤凰,四德皆张,“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兮履泰……小过既济兼未济。

鸿蒙初来,乾坤甫定,吾便赐你一屯卦。屯者,刚柔始交而难生,动乎险中。

雷雨之动满盈,天造草昧,宜建侯而不宁。前路虽难,终属正道!”话完,春雷一声惊万物!

此二人之后,佛道儒三道大圣,都有赐福,然而终究是山海图底蕴太低,无福消受。

……

不久后,天地异象消失,山海图世界百虚一实,回到了废墟荒莽的模样。

然而此刻,天地有了元气,虽然匮乏无比,却因为春雷不绝,暗藏着一种积极的变势!

对这一切,除魔目瞪口呆,心血沸腾。直到异象消失,他才向十九灵兽开口,“你们看出什么了吗?”

众兽摇头,只是望向除魔的目光,更敬畏了。无论是社稷正神,人王,还是三教大圣,都是它们不能想象的存在!

“那你们自便吧。”除魔一指十七头化实灵兽,等到它们离开,又对锦鲤和三尾狐之魂道:“你二兽阳魄已死,以后我有机会再弥补!”

二兽之魂都说,“主人不必如此,这个天地,虽然元气匮乏,却非常有利于养魂。”

“那你们也去吧!”等它们离开后,除魔啧啧称奇,“李玄尚且只能以魂神游七日。锦鲤死几百年,灵魂却依然存在,山海图果然不凡!”

不仅如此,每隔一息,他都感觉神意强大了许多。

当日在青龙宗聚元室,他使用凝神香,每日都能多凝炼一缕灵气。

现在,他感觉什么都不做,每天都能凝炼二十八缕,恰好与山海图二十八积分符合。

难道是巧合?

对于这一切,除魔并不惊诧。

当日在吞服幻魔丹后,他曾进入过无我之境,便第一次体验了意的境界。

凝神香随精妙,也不过那灵魂的十分之一。而此刻,山海经中的魂意境界,更远胜无我之境。

意者,气也;人之精气为魂。

众兽可以在这里养魂,作为开辟山海图的主人,他分一点炼意的造化,理所应当。

“只是有些奇怪。这十九灵兽,尤其是锦鲤,若是在山海图世界开辟之前就存在,灵魂何以保存?

若是山海图早就开辟过了,为何之前,它们又不能助我们除家修士炼意?

难道山海图,在我开辟之前,还有一个世界?且那个世界,并不能养魂?”这个念头,在除魔脑海里,一闪而逝。

等他再次想起时,已经是许久以后……

正午,六道禁地,一片活火山中,熔岩沸腾。在那熔岩之中,有一尊气息暴烈的灵兽,正在搅荡一方风云!

灵兽狮兽龙身,妖气纵横,气息在开脉境九段。此刻,它全身都沐浴在火光中,口中烈火,更是令元气都干涩无比!

活火山外,有一位黑袍修士,座下凶兽气息狰狞。他身材挺拔,与除魔相当,一双锐利的眼睛,格外有力量。

它像弓弦拉满的箭,又好像饥饿的鹰隼,就要择人而噬。

同样的身材,不同于除魔。他背脊绷紧竖直,蕴含着可怖的力量,如同通天之柱,有种天地不能屈服的傲岸!

他的修为在开脉境九段,气息却比寻常九段修士,强了许多倍。

与除魔一样,他额头也有黑色云纹,只是比除魔凝实许多。

在龙虚狮兽的吼叫声中,一人一兽正在搏杀。

每次龙虚狮兽靠近喷火,黑袍修士便利用骑宠远遁。

等二者远离,此人便在手间以灵气凝聚一支银色长矛,远程投掷,且每次必中,显然是一位炼意高手。

奇怪的是,每次击中后,此人就会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发白,只有吞服灵丹,才会好转一些。

这样以伤换伤,此人借着灵丹的优势,长久下去,龙虚狮兽纵然防御惊人,也持续不了几天了。

就在这时,黑袍修士感受到异样,目光中闪过寒芒,竟然放弃龙虚狮兽,向隔壁的山洞杀来!

而在那里,正试探着走出山洞的除魔,立刻感受到了那股气息,赫然比自己强大二百多倍!

“那个要杀我的人,来了。”一种绝望的情绪,填满了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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