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民国公子同居的日子

《和民国公子同居的日子》

第 105 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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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了铺子,莫掌柜再也没多做客套,立马也关上铺门,尾随其后。

抱着她撑到了现在,饶是寒冬腊月的天呢,傅简的背脊都被汗水打湿了。

梁珠还在刚刚的暗爽里回不来神,傅简倒是先恶狠狠开口:“叫你别吃那么多!重的跟头猪一样。”

梁珠当下条件反射的郁闷道:“胡说!我身上可没几两肉!”

“还没有!你自己去称一称!这一路走街串巷的,你都吃了多少东西了?你自己说!”傅简抱得满头大汗,便想将她放在地上。

可梁珠像是在跟他怄气,故意勾搂着他脖子,怎么也不下来,反正是他这光天化日之下非要抱的,又不是她上赶着。

这抱都抱上了,现在想放下?

那不可能!

她骚里骚气的狡辩着道:“明明都是给公子买的,你不说你胃口小,嘴巴还挑剔!每个只浅尝即止,剩下那么多,我不是觉着浪费才勉为其难的吃下去嘛!”

傅简不想听她掰扯,一味的压着嗓道:“给我下来!死猪吗你!”

梁珠气呼呼的红着眼:“谁死猪了!造谣也是需要将证据的!”

“造谣需要什么证据?”傅简放不下她急的满头大汗,再看见她得意的笑后,才意识到掉进她挖的坑。

他怒不可遏的道:“你不下来是吧?好!有本事你就这辈子也别给我下来!”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说完他也不客气,不待梁珠反应将她奋力的往上颠了颠,在莫掌柜惊呼中转身就往柜面里头走去,

直到进了铺子内间的屋子,梁珠才窥的这其中奥秘之一二。

原来这铺子的内阁竟不是办公也不是仓库,而是一落三进三出的院子,屋子中间还凿了一方浅浅的水池,里头种着一簇簇的铜钱草,红色的锦鲤不时从根茎处游过。

穿过水池后傅简直入正屋,里头摆着几张洋式的椅桌,几件古玩,几盆花草,几张图画和字画,错错落落地点缀得非常静雅,风格上倒是同傅简别院的书房大相径庭。

她心下不由对这件铺子感到狐疑起来。

自打她递给莫掌柜那枚傅简所说的易家信物后,莫掌柜的态度恭敬的让她感到有些反常,但至于哪里反常,她又有些说不上来。www.九九^九)xs(.co^m

她起初将一切归咎于那枚信物,以为是易震弘身边不得了的东西,因为疼爱他这个幺子转送给了他,所以即便傅简是易家从未承认过的孩子,莫掌柜也会认出他是东家来。

可如今再瞧这书房的装修风格,想来她之前理所当然的猜想愈发有些说不通了。

这摆设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哪里有这样的巧合啊?

更让她惊奇的是,屋里的西北角处居然有一架钢琴!

这可是稀罕物件,易家有谁会钢琴?

就是堂堂的易家大小姐,也就玩玩古筝和琵琶。

她正疑窦丛生着呢,傅简抱着她就径直重重的跌坐在了书桌后的太师椅上。

他暗暗滚动着喉结,微微喘着粗气,竟开始庆幸之前曾累死累活的把死猪一样梁珠从后院拉回来过。

否则他堂堂一个血性男儿,抱个女娃娃没走两步都能累到吐血,三人六样话,传了出去,就比如左玉右之流,那脸真要丢到太平洋去了!

梁珠冷不丁的失重,双手下意识的抵向书桌,发现这是块完整的乌木制作而成的长台,黑漆漆的油光发亮,背后配套的也是用乌木制成的沉甸甸的书架子,白色的墙体使其略带出一些冷香的书卷气。

乌木台上尽摆放些英文合同,在这古香古色的书房里显得不甚谐和。

傅简越过她随手拾起一份合同,三下五除二的一览,然后就放回原位。

一旁的梁珠心中却暗自偷笑:你看得懂吗你!什么牌子塑料袋,这么能装呢!

傅简像有读心术似的,眼风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这是在瞧不起谁呢?”

梁珠挂在嘴角的笑还来不及隐去,便像是被当场擒获的窃贼,只得尴尬的嘿嘿了两声以做掩饰。

她正襟危坐的对他竖起两根大拇指,讨好道:“哪里有!公子在我心里是最棒的!”

傅简看着怀里摇晃着腿,仰头眨着大眼睛又满脸皆是崇拜之色的乖小孩,他知道这狗腿子的马屁还有后招呢!

他手握成拳,垂手恭听起来。

见他开始松动,梁珠摇着小短腿继续舔着脸拍马屁:“只要别人问我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又要开始形容公子了呢!”

“后厨的傻大牛总说我没见过世面,其实见什么世面啊!见见您不就好了!真该让那大傻牛瞧瞧,公子刚刚是怎么替我出头的!”她说完挺直了胸脯拍了拍,一副很是自鸣得意的模样。

傅简听着也不由失声哑笑。

即便知道她是在说假话装装样子,他倒也不觉得生气,这女子一向如此,那睁着眼睛说瞎话功夫可是厉害着呢!

如果非要同她计较个一二,自己就先得气死不可。

而他不知不觉中竟也习惯听了。

傅简摇着头揉了一把梁珠的头顶,遇着吴家后人所产生的阴霾也不由逐渐在心头散去,连带着累死累活抱她到书房的气性也一扫而空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哄了?而且似乎还很吃她这套.....

两人这一番举措,让站在对面的莫掌柜感到十分尴尬和坐立不安,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期待了这么多年的东家居然是这样的。

这个在商界中向来以手段惊人出名,能够在几天之内创办一门独行生意的人,似乎只要他愿意,眨一眨眼就把钱赚足。

而那些触着他的,风波立至,必要时就能弄得人家破家荡产,方才罢手的东家,居然是这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模样?

他真的无法相信。

更无法让他将顺烟观中这一战成名的胭脂铺主使者联系在一起....

他默默的退了出去,将屋里的门关了起来,一边往自己账房里走去,一边回想起当初初来乍到,这铺子被易家围攻之时他是如何急的焦头烂额,而这东家又是如何处之淡漠。

他像是极懂人心的圣贤,将这些人玩转在手心,待他玩腻味了,反手就是一个釜底抽薪,反而借助此次危机,让胭脂铺在顺烟观的上流圈子打响了头炮!

他曾深受六爷大恩,后被六爷调遣到铺里帮忙,六爷曾交代以后唯侍东家这一主,可说句实在话,他一开始是不情愿的。

从他来这几年间,虽明面上一直听从东家的安排,可二人之间的联络却一直是由李濉少将手里转递双方的书信,单观那一手狠辣果断的字迹,他一窥便知这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辈。

直到后来被东家的雷霆手段所深深折服,他变成了心甘情愿。

他一直以为这苍劲有力的字,一定是位年岁同他差不离的人物,可今日所见,却似乎让他心里顿时涌出许多失望来。

真是没想到,东家居然竟是这样的年轻后生!

是个长相出众,气质出挑外,好像还是个沉迷女色的年轻后生!!

他此时就像是个一直对偶像怀揣着某种盲目崇拜的追逐者,在突然发现了偶像并不如预期的真实后,夹杂着股无法言语的失望和落寞。

那硕壮的身躯顿时都颓了不少。

可失望和落寞总归是并不影响其他的忠心,他依旧是要全心全意对待他的东家的。

这不,他现在不正是要去账房那处,拿出近年来的整理好的账目和其他银款的流水去了?

傅简对莫掌柜的离去面上丝毫不显波澜,倒是拘着梁珠一本又一本的看着积压在书桌上的许多英文合同,有时看到有问题之处,还沾了些红笔在旁边加了些批注。

自然了,也是用的英文。

他此时一点也没有避忌梁珠,因为他晓得梁珠根本不可能看的懂这些。

可偏偏此梁珠早已非彼梁珠了,她还就真用着蹩脚的三脚猫英文,勉勉强强的看懂了一些。

她此时心中的惊骇已然不能用词语来形容了,她手心里攥着的汗水差点没把衣角给捂出水印子来。

若说她刚刚曾因为这书房的摆设而感到疑虑和怀疑,那如今这一桌子的英文合同里,写的是这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特么都是他手里攥着的钱啊!

这狗东西到底哪里来的天赋异禀,明明人在家中坐,手却像棵成精的大树,枝干绵延数千里?

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汗涔涔的瞄了一眼傅简,当下断定这些绝不可能是单枪匹马干出来的事!

他在外头,肯定是有耳目的!

而且这个耳目,绝非一般人.....

这人还一定是同傅简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转念一想,又不明凭他一个在易家碌碌无名又失去自由的人,又是什么驱使这人愿意替他在外打通关节,又愿意为他所用呢?

她脑子灵光一闪,想起那夜瞧见那位卷发少年...

会是他吗?

不!不会是他!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想起那晚他旁敲侧击的窃取傻大牛的情报又婊里婊气的挑拨离间的,她随即否定了这一可能。

那货怎么瞧着也不像是一条道上的人,两人的结合倒更像是某种互惠互利的关系。

然,其实真正让她细思极恐的是,他既然这么有能力和手段,为什么会甘心被人圈养在别院的方寸之地,去做个没名没分隐于人前的庶子?

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就是自己出去单干,保持目前所能有的吃穿用度也绝对绰绰有余了。

可他却没有!不仅没有,在即便她用钻粪桶的方式来逼他主动交待出密道的入口,他也硬气的抗下不说,真跟她蹲了一路的粪车....

他到底是闹得哪一出啊!

今日突发奇想的出府,断然不可能是什么悲伤怀秋,难道....

她低头瞧着自己的指尖,眼角瞥见刚刚莫掌柜还给他的那枚玉佩,低头沉思。

这满级大佬走的每一步棋,绝不是图个新鲜这么简单,一定是她身上有什么可图的东西。

而留在别院甘愿被人圈养,亦是一个道理,定是易家有什么能牵绊住他的地方。

傅简身上真是有太多的谜团了,而她竟从一开始,只想拿这位大神当跳板,还自鸣得意的以为自己在徐青和师迟之间左右逢源,待时机成熟就能拿着钱功成身退!!

原来真正的大佬,是这位走起路来似水漂莲花,风摆杨柳的易家小病夫啊!

她之前的那点小伎俩,在他面前想来根本不够看的,哎呀呀!

真是不要命了啊!

梁珠惊觉身体已经慢慢僵硬,一种侵入骨髓的阴冷渐渐渗透进身体,她垂下眸子,看着他此时改的合同,发现了落款的地点是NanKing。

NanKing?什么NanKing?

她蹙眉想了下,突然心头一跳,NanKing不就是南京吗?!

谁在南京啊....

倏然,她好像想起了谁。

她记得,易家好像有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六爷....好像就是在南京任什么将军的职务....

这想法犹如一道破空而下的闪电,刹那间照亮了她思维的视野。

她脑子只这一个念头,走马灯似的在她脑子里旋转。

梁珠额间顿时冒出许多冷汗,四肢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僵直成了块雕塑,她似乎是真的明白了什么。

一直以下巴抵着她头当支撑的傅简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此时奇怪的情绪和诡异的安静。

他的视线便不由自主的投注到她的身上。

而梁珠敏锐且细心的察觉到傅简此时所散发出的低压气氛和探究。

她迫使自己依附在他的胸膛里,眼神佯装一直望去窗外,那里是绿荫遮满的精致园景,只可惜一眼就瞧得出人为的匠气过重,倒让瞧惯了易家浑然天成的园景的梁珠颇为看不上眼了。

可此时她是来看景的吗?

不,她是去保命的!

傅简抚着她头顶的手倏然一空,只见掌心下一颗黑溜溜的小脑袋突然窜了出去。

他眼明手快抓住她的手肘又给拉了回来,他莫名其妙的皱着眉问:“你干什么?”

梁珠一滴冷汗终于顺着她的侧脸滑落了下来,嘴唇抖动着勉强的让自己笑起来。

即便那笑真是比哭还难看。

“公子,未来请你务必喜欢我!”

傅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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