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都是好好的，像开始一样。我能保持这个心态，我没有这样扼制不住的消沉，感觉到炎凉和渐渐对死人产生恐惧，如果我能再理性点，去看明白点，去多看明白点，会不会好点。——2020年12月29号的日记

清晨，东仔醒来。

他从床上爬起，看向窗户的阳光。

外面的绿山蒙上一层白雾，有一条高架的铁路，农村的妇人背着扁担走过。

天蓝蓝的，风散发着，微微凉意灌进房间。

东仔心情愉悦，他准备出去洗漱。

“我正要去叫你呢，昨天人事经理让咱八点去陵园的办公室。”

东仔和猴子在客厅相撞，猴子对他说。

这是他们实习的第一天，管理他们五个实习生的人事经理叫他们过来公司报道。

“洗个漱，才七点半。”

东仔哈了个欠，他走去卫生间。

等他结束，准备出发。

大聪明她们已经下来二楼等这三个男生了。

他们结伴走在去公司总部的路上，其实不远，宿舍离那就三四百米。

“这食堂的东西真难吃。”

猴子走在路上抱怨道。

“敢说你不知道我爱的只有你啊。”

东仔唱着闽南语，这是福建的方言歌曲。

“你他妈能不能别唱了，烦不烦。”

猴子骂道，从昨晚东仔听着这歌后，一直在唱这歌。

“哇，是真的好听。”

东仔喊道，他从起床开始一直放着这首歌。

“诶，我们去那里要干嘛？”

大聪明说。

“你给老子滚。”

见着她过来搭话，东仔生气对她道。

大聪明听后沉默住，委屈的别一眼，开始生闷气了。

她这人，一米五四的身高。长相也不丑，皮肤极其白皙，就是智商像只拉布拉多，什么都不懂，跟个小朋友一样。

东仔对昨天她笑自己还是有点气。

“别这样，估计第一天就是带我们了解下公司是啥之类的。”

猴子看见东仔欺负大聪明，他说道。

“给大家介绍下我们公司。”

等五个人都到了陵园的办公楼，负责管理他们的人事经理介绍道。

这个公司起源于1998年，现在有二十几年历史，公司开始是做陵园，就是售卖坟墓这块，后来越做越大从零几年引入将军山，也就是烈士陵园，后面到民国时期的当地名人的坟墓迁入和落葬，这家公司成为了福建的，可能说是最顶级的陵园了。

比如民国的冰心，和抗日战争祖籍是福建的将军和政界上的大人物都在这。

“我们公司在福建里，可能除了厦门殡仪馆外，都是数一数二的，基本都是最好的。”

这个侃侃而谈的男子对他们说道，介绍着公司零九年后开始创建的殡仪服务这块。

“所以我们很期待后面你们的实操和工作能力，如果有条件留在公司，也希望你们能考虑下，我们待遇在福建殡葬这块也是非常好的。”

这男子是公司不知道什么人。

说实话东仔后面离开了，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公司是什么职位，干嘛的。

当东仔听着他们说的这些，加上网络上查的。

发现这殡仪公司并不是自己开始想的那样，虽然也是一条龙，但这家陵园起家的公司确实能算是。

嗯..怎么说呢，类似北京的八宝山和上海的福寿园吧。

确实在陵园这块，福建应该是没有哪个陵园比的过，在业内提起福建的殡仪圈，除了厦门馆，也就这个公司了。

“所以我们这段实习时间是学习？”

东仔问，他现在还不太了解他们五个实习生，来这公司是干嘛的。

“你们这段时间是学习做服务的，也就是入殓。如果合格的话，可以考虑下留在公司。”

人事经理回答，她接着说了许多。

意思是，这五人的实习六个月，第一个月会每个星期考核一次，书面考核和实操考核，过了才可以进行下一个。都通过后，第二个月开始下会馆，后面每个月考核一次，直到最后人事和服务组都认为能通过后，才能签正式合同。

“会馆？”

公仔听不懂，他插了句问。

“会馆就是...我们俗说的太平间。只是比较，比较合适文雅的说法。毕竟直接说太平间，很多客户是比较难接受的。”

人事经理解释道。

“也就是说我们后面要去太平间实习？”

东仔听明白了补了句。

“没错，你们是做服务的嘛，从学校来这应该都知道自己以后从事的工作。”

人事经理说，她意思是东仔明明就是学这个专业的，怎么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去太平间给尸体做入殓？？？

东仔听明白后，他有些震惊，之前一直以为来这公司实习，是要去医院手术室外面，给人递一条龙名片之类的杂活。

这么劲爆么。

连东仔都听傻了，他看向另外四人。

眼睛都大的像铜铃。

当他们听到人事经理说出的这些话，都沉默了。

有些突如其来，却又理所当然。

“我们以后真的要做这些么？”

大聪明忍不住问。

以后要给尸体更衣化妆，给那些死人，触碰他们身体，还要给他们换衣服。

真的轮到自己来做这些，她有些害怕了。

东仔看向她。

“没办法的，你自己选的这行。”

东仔对她吐出这么一句。

看着她以为殡仪是多么新奇有趣的事情，但真要亲自做这些的惊恐模样。

大聪明有些退怯的低下头，没再开腔了。

“所以我们这段时间是学习入殓的手法，然后考核？”

东仔问接下来的事情。

“先别急，先考字面考核，我们会发给你们一个文件袋，里面有我们公司的职业宣言和职业道德的纸张，你们需要先背会，然后过了我们会派人来，再去教你们学习实操。”

经理见东仔提出问题，告诉了后面要做的事情。

“今天只是简单的介绍我们公司和告知大家我们后面实习的安排规划。”

直到下午离开了陵园，五人走回宿舍的农村小路上。

“呜呜呜欧欧，咁讲你不知我爱诶只有你啊~”

东仔依旧唱着早上的歌。

“一会咱去啪啪啪不？”

猴子正对东仔问道。

“我们以后真的要去太平间工作么？”

大聪明问向猴子。

“那没办法的啊，实习都是这个公司安排的。”

猴子回复。

“可我真的不是很想去碰那些尸体，真的。”

大聪明有些急。

“谁想去碰？我们哪个想去无缘无故去碰？”

听着她说的，本来就知道大聪明完全是觉得好玩才学这个专业，本来还唱歌的东仔气的反问。

“是你自己选的这个专业，没人逼你，现在才刚开始，你现在还没接触到，你还来得及走。”

“你问口水妹，问小赖，我们哪个吃饱了撑的想以后天天接触死人？”

东仔看向另外不说话的两人。

“其实我还是，嗯，就感觉还是挺不想去太平间的，因为..还是有点怕。”

口水妹想了想，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无所谓啊。”

小赖摇着头摆手道。

东仔看向大聪明接着说。

“你每次都是这样不顾脑子，没打算瞎呼的去做事。现在又害怕了，那干嘛开始要选这个专业？”

“差不多了，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害怕，你别说她了。”

见着大聪明快哭了，猴子解围说。

一路上有些安静，过会东仔感觉自己刚刚语气是有些重。

“诶，大聪明。”

东仔打招呼。

两个女生走在前面，穿着短裙的大聪明头也不回，理都不理。

“大聪明！！！”

东仔喊道。

“干嘛！不要叫我大聪明。”

大聪明生气的转回头。

“好的大聪明，就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说，你不要问那种太过分的就行。你这人说话都不过脑子。”

“我操，我有你不过脑子？你根本是没脑子。”

“我有脑子，你有脑子？”

“你有脑子你能读两次中专？”

“你问不问？”

小丸子停住站在那，眼睛瞪向东仔。

她是真的生气了。

“我就是想问，你大腿怎么会发光啊？”

东仔连忙说出来。

小丸子低头看向自己穿的JK，

黄昏落在她大腿上，像闪起一粒粒星星。

那山边的绿林都有些黯淡，

连落日最后剩下的光，

都只留在娇小的少女身上。

大聪明抬起头答道：

“这个叫裤袜，所以会反光，你个土鳖。”

“哦~是这样。”

东仔一副恍然大悟说。

“哎呀，叔叔是农村人嘛，没见过世面。来，叔叔给你检查下身体。”

“滚。”

大聪明骂道。

“你是真的牛逼啊。”

猴子忍不住对东仔竖了个拇指，笑的咧不开嘴说。

东仔见着大聪明刚刚回头笑了下，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诶，做俯卧撑。”

小赖笑说着跑向两个女生面前，要做俯卧撑。

东仔最讨厌这逼跟个复读机一样。

他做过什么，小赖就会跟着抄。

而俯卧撑这梗其实是从学校那时候来的。

有次体育课。

东仔发现班里有个女生穿着超短裙。

他跑到人家背后做俯卧撑。

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给班里其他男生架走了。

“做个屁，走，去啪啪啪了。”

东仔对小赖骂道。

这种一次性的梗，小赖这时候还拿出来跟着做，不仅显的他猥琐。

更显的弄出这个梗的东仔才是最猥琐的。

“你们三个男生去干嘛？”

大聪明怀疑自己没听错回头问。

“你猜？”

东仔笑了下。

“就镇上一网吧，名字就叫啪啪啪。”

猴子解释说。

“哦~”

大聪明恍然大悟，接着捂嘴笑道、

“我还以为是你们..”

“你是不是脑残？”

东仔骂道：

“再说把你头拧下来。”

“开玩笑不行么，每次我说话你就骂我。”

大聪明憋屈的说。

“你他妈像个..”

东仔正想继续喷粪。

“走了走了，上网了。”

猴子拉着他说。

于是三个人带上身份证。

去了啪啪啪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