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药只在那两个地方有，现在都不知去向，十分蹊跷。”
“懂西药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医院里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药，如果不是内部的人，想找到都不容易，更别说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去。”
“所以我觉得，倒腾这药的嫌疑人，应该就在这两个地方。”
“教会医院的洋医生现在还不好说，但那个开洋诊所的蒋丰，这几天我们查了查，发现他留学回来之后竟然一直在教会医院干，一年半以前才出来开的诊所。”
“他不仅是个西医，而且和这两地方都有关联，未免巧合了些，需要我们重点注意一下。”
“教会医院里虽然暂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但也最好盯一盯。”
调查了几天后，康广和顾十良等人碰了个头，大致说了下情况。
按照康广的意思，现在麻醉药的事情暂时没着落，得盯梢几个有问题的地点和怀疑对象，寻找蛛丝马迹。
康广师徒和李惜福不是上班就是上学，抽不出大段的时间，干这个不太合适。一番商量后，这活儿交给了两名道士，顾十良负责盯着蒋丰，云笈子则在教会医院附近活动。
“再有就是，那栋鬼宅其实也可以去看看，去年的时候我就觉得，如果是人为作案，故意搞出这么多吓人的事情，可能就是不想让人靠近那里，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能有人盯那地方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
商量完医院和诊所的事情，康广又想到了那栋鬼宅，不免沉吟起来。
“但咱们人手不够，而且那地方也有危险，以前那两个出事的探员，就是在那栋宅子附近待了几个晚上，然后就莫名其妙死了。”
康广的意思，鬼宅那边虽然有问题，但可以缓缓，不过顾十良听后却留了心。
他们虽然抽不出多余的人手，但顾十良还养了个小鬼无忧，正适合干这个事情，便私下将其放了过去。
随后的几天里，云笈子换了便装，在教会医院附近转悠，试图打听些反常的事情。
顾十良则在蒋丰的诊所附近支了个算命摊位，留意进出诊所的人群，同时借算命侃大山的工夫，打探诊所和蒋丰的情况。
这种漫无目的盯梢监视十分枯燥，而且没头没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所发现，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不过坚持了一段时间，第五天下午时，顾十良察觉到了一些情况。
这天来诊所的人明显多了起来，特别是傍晚时分，陆续来了几个衣着考究的人。
瞧他们的样子，不像是来看病的，反倒有种盛装集会的感觉，而且直到诊所关门，那几个人都没出来，那个蒋丰同样也没有回家。
康广来汇合的时候，顾十良把这件事说了，两人一合计，决定夜里摸进去瞧瞧。
蒋丰的诊所规模不小，占了一栋两层小楼，有四个医生，十几个护士，说是一家小医院也不为过。
天色完全黑下来后，顾十良在自己和康广身上施了迷身障，从诊所背侧的一扇窗户翻了进去。
这个时间，诊所里的医生和护士们大都已经下班回家，楼里本应十分静谧，但此刻却能听到些咿咿呀呀的怪声。
那声音落在康广耳朵里，只有些模糊的音节，但顾十良耳力超出常人，却能听到个大概。
“我乃唯一真神......初我之外，妄称神者......阎罗妖鬼。”
“信我者......可得永生。”
“......不信者之血，沐浴我之荣光。”
“......”
仔细听，应该是几个人在一起念诵什么，有时候是一个人在说，有时候是几个人一起重复。
两人循着声音，穿过冷清的走廊和楼梯，一路摸到了二楼，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从二楼正中的会议厅里传出来的说话声，两人虽然有障法护身，但也不敢太过放肆，一起溜到会议厅后侧的窗户边，探头观察里面的情景。
蒋丰和那几个衣着光鲜的客人，此刻都在那屋子里。
蒋丰正站在会议厅的讲台上，穿着一身怪异的黑色长袍，对着手里的红色册子，高声朗读。
六名客人站成一排，双手十指紧扣，握拳贴胸，跟着蒋丰重复念诵，神情虔诚无比。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人都和蒋丰一样，胸前都挂着一枚十字架，样式和普通的有细微区别，上面的耶稣是红色的，仿如被鲜血染红，妖异非常。
康广这时也能听到里面人的讲话，刚才顾十良听到的那部分已经告一段落，现在好像正在说什么上帝第二个儿子的故事。
“我之次子，必再临世间，为救世之主。”
“随之征战者，当得永生。”
“......”
“他们在说些什么东西？是什么邪教吗？”那些人一直在说些云里雾里的东西，顾十良听着有些不适，于是转头询问康广。
康广也端详了半天，说道：“邪教？有点像......不过......更像是信耶稣基督的教徒吧？今天是礼拜天，他们是不是在......做礼拜？”
但思索片刻后他又觉诧异，“不对呀，那什么礼拜不是在洋人的教堂里吗？怎么在这地方？”
“而且......他们念的是那什么？是那个什么圣经么？怎么听着这么邪性？”
关于基督教的事情，康广以前办案的时候接触过一点，不过大部分东西只有个模糊印象，眼前的情景和正统的耶稣基督有没有不同，他不太敢确定。
对这种洋人的宗教，顾十良也听过一些，刚才经康广提醒，很快记起了一些东西。
不过他实际知道的也不多，虽然感觉眼前场景似是而非，甚是古怪，但具体哪里不对，却也说不上来。
顾十良和康广一直在后面默默观看，便见那些人念经似的诵读完那些东西，之后又开始唱歌，磨磨蹭蹭到十点多才终于结束，随后就陆续离开了诊所。
两人稍一合计后决定，顾十良继续盯着蒋丰，康广则选了一人悄悄跟随，确定了那人的住处后方才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