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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言懿行，季懿行。

明德惟馨，邹明德。

这是两人敬重的老师为他们所取的表字。

彼时的季稹还只是个皇子，邹显章也还未参加科考。

两人尚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内心向往着建功立业，报效朝廷。

事实上，他们也成功了。

贞和六十八年，状元出身的邹显章被皇帝破例封为正五品都察院主官——都御史。

都察院是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三皇子季稹也因洪涝期间不顾自身安危、积极勘察走访，制定出了有效治理水患的方法，而受到民间百姓的崇敬和皇帝的褒奖。

可以说，这时的两人、风光无人能及。

但生活总是不尽如人意的。

功名利禄给他们带来的，往往不只有好处，还有接踵而至的阴诡冷箭。

第一个中招的，就是季稹。

………

贞和六十九年，三皇子季稹因谋逆罪、被剥夺其皇子身份，囚入天牢。

而他的母族——被证参与谋逆的外公昭定大将军、舅舅户部侍郎，及所有被牵连的宗支族系，皆被抄家贬为罪民、流放至边塞，永不重用。

至于季稹的母妃贺贵妃，皇帝念她多年枕边侍候，只是将她幽禁于冷宫之中。

除了自由被限制之外，倒是没有其他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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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离余锦之以女身降落在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而他还被困在房间里。

无聊之下，他打开了直播间，打算跟观众聊聊天、打发时间。

【噗！开屏暴击】

【？？？】

【美女你谁？】

【笑死了，这不是之之吗】

【呦，一会儿不见，你怎么又变性了？】

“还不是33那家伙搞的小动作。”

余锦之手托着下巴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照镜子一边啧啧称奇：“别说，我可真漂亮。”

虽说并不想用女身，但他倒也挺会自得其乐。

【美女之之我爱了！】

【确实漂亮啊，我一个女生看了都心动hhh】

【之之请跟我谈恋爱！！】

【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之之，我突然想到了第四爱】

【GB人狂喜！！】

【不存在的东西支↑棱起来了】

【虽然但是，之之现在是女孩子啊，顶多算GL吧】

“GB？”

余锦之扫了一圈弹幕，发出疑问：“那是什么？”

【是女攻男受】

抽了抽嘴角，余锦之无语道：“虽然人的xp是自由的，但我还是比较传统的男人，接受不了这种尺度。”

在无聊的促使下，余锦之与直播间的观众互侃了几句。比起之前爱搭不理的模样，算是有点主播的样子了。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像是锁头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聊天。

余锦之回头，房门正好打开。几个梳着双垂髻，身穿橘红色绵长袄，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们跨进了门。

“姑娘，该梳妆了。”

其中一个看着年纪稍大一些的少女，对着坐在梳妆台前的余锦之说道。

余锦之有点头疼，还想再挣扎一下：“小美女，我真不是你们楼里的姑娘。”

“请姑娘梳妆。”

虽然人看着年纪小，但小美女神色可谓是出奇的淡定，托着满盘华丽首饰的手都不见抖一下，可见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余锦之瞥了一眼门口守着的两个壮汉，默默地选择了暂时妥协。

他能怎么办？

女性的体质到底是与男性有着不小的差别，更何况是这种专门训练过的打手。

如果是他的本体，打这两人倒是绰绰有余。

只可惜，他的身体目前连个线索都没有。

——虽然他也没有很认真在找就是了。

“来吧。”

余锦之闭上眼，一脸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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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猜到你会在这里。”

正抱臂坐在草地上、背靠着杏花树干的鸩睁开眼，冷着脸看向来人。

一场急雨过后，打落了一地的杏花，显得树上空落了不少。

草地上也残留着水珠，沾湿了两人的衣摆。

“别生气，我这次来找你可是正事。”

面对鸩的冷脸，叶非文非常无奈地摊手，控诉他：“谁让你不好好待在楼里？要找你我只能到这里来了。”

“什么事？”

“不要去碧雪城。”

鸩皱眉，眼刀子刷刷刷地往叶非文身上飞，“理由？”

就像是不给出合适的理由，就要当场结果了他一样。

“我并非是来阻止你的。”叶非文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面上带着笑容：“我刚得了一个消息。”

语毕，他微笑着看着鸩，似在等待他的询问。

“……”

鸩闭上眼，只当没看见他的眼神。

“咳咳……”本想卖个关子、戏弄一下鸩的叶非文非但没收到他想要的反应，还尴尬的被人家无视了个彻底。

“好了，我告诉你。”

鸩不接茬，他只得自己找个台阶下。“赤月教不用你出手，朝廷已经有所行动了。”

“朝廷？”鸩眉头一拧，面上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待在花影阁不问世事，可能不知道。”

持扇的右手把扇子往左手掌心一拍，把扇面收起。叶非文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鸩前面低头看他：“赤月教一向都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朝廷可是下了盘大棋。”

鸩神色不变，却是起身拉开了自己与他的距离，默默地用内力烘干了臀部被草地浸湿的衣服，冷冷道：“他解决他的恩怨，又与我何干？”

若不是叶非文知道他是真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不然这硬邦邦的语气、还真像是挑衅。

“朝廷与江湖门派联手了。”

眼见鸩好似明白了什么而突变的脸色，总算见他那张面瘫脸上破功的叶非文颇为愉悦地补上一句：“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找的是哪个门派？”鸩皱着眉反问。

“目前我收到的消息称五合派和青蜀门都有参与其中。”

讲到这两个门派时，叶非文嘴角一撇，显然对此不以为意：“都是些小门小派，跟朝廷合作应该是看上了丰厚的赏金。”

鸩抿唇，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别想了。”叶非文几步绕过他，站在他后边的树旁，视线落在草地上那鼓起的土包上。

“虽然你现在已经恢复了实力，但你也明白。赤月教高手众多，你根本就打不进赤月教高层。”

在土包后面的树干上被人用小刀刻了一个字。

清晰可见一个“余”字。

雨后的阳光从树梢的缝隙中悄悄钻了进来、投下一片剪影。

叶非文低垂的脸被笼罩在阴影下，神色晦暗不明。

“……而这两个小门派里、根本就没有能与赤月教相抗衡的高手。想来，他们只不过是朝廷推出来挡箭的小卒罢了。”

“真正的帮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