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

《登科》

第 72 章 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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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裴汐的爹娘进京,还说裴汐杀了她亲兄长?”

何正严坐在太师椅上,听着下人的话,捋了一下胡须,神情肃然。

“这件事务必派人去衢州查清楚,若是真的,这个裴汐必须处置,便是朱贵妃也护她不得。”

管家连连点头,“老爷,您看是不是将此时告诉刘融刘大人?听说他女儿也去国子监读书了,如今刘大人可是恨这位裴大人入骨,叫他去查,准不会出错。”

何正严思忖片刻,便点头,“你去办吧。”

他毕竟是前任宰辅,又是被恩准告老还乡的这件事他插手确实不合适,还是让刘融他们去处理。

管家点头应了一声,才要出去,就被闯进来的下人撞了一个踉跄。

“混账东西,没看见老爷在吗?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越发没个规矩体统了!”

那下人连连点头哈腰道歉,“小的知错,只是这是天大的事儿,小的一时急了些。”

“再急也有个分寸,天大的事儿也还有老爷呢,你慌个什么?”

管家又是一通训斥,急得下人额头冒汗,“老爷,是少爷,少爷被北夏人当街打死了,如今大理寺的人把尸体太回来了。”

“什么?”

刚刚还正襟危坐的何正严站起身,一阵眩晕又坐了回去,他手撑着太师椅的把手,“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少爷怎么了?”

“少爷...让北夏人打死了!”

何正严口中发出‘嗬’声,紧接着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管家连忙去扶,“老爷!”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何府就乱了套,管家还哪有功夫管裴汐的事情,等何正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口歪眼斜,俨然一副中风的样子。

宰辅钱培看着何正严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唏嘘,他轻叹了口气道:

“何大人节哀,令公子的事儿我一定会给您个交代,如今当务之急是您的身子,可千万要好好养着,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都记挂着您呢,就连如今病重的陛下还时常问您。”

“呃...我儿...人人呢?”

何正严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下,他一生娶了几任夫人生了几个女儿,如今老来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很,就这么没了,他如何能不怒不气!

“北...陛下,我见陛下...”

如今还能给他做主的就只有陛下了,他是陛下的老师,陛下一定要见他。

钱培抓住何正严的手,“大人,我的何大人,您如今还不明白吗?如今北齐是贵妃娘娘说的算,陛下见不见您还有什么用。”

“您若真想给令公子讨个公道,您还得见贵妃娘娘。”

何正严用力推开钱培,将枕边能丢的东西全都砸向钱培,“女..一介妖女,妖女误...误国,北齐就要...亡了!”

灵禾公主才一踏进门,就听到这句话,娇俏的脸上染上一层冰霜,将手中厚厚的一沓纸放到桌上,“北齐国库都被何宰辅掏空了,也是该亡了!”

何正严瞪大眼睛,看着闯进来的灵禾公主,瞪大眼睛,手隔空指着她,想要说什么,偏嘴角流了一滩口水。

灵禾公主有些嫌弃的撇开眼,拿起桌上的证据,“十年前肃川洪水,你贪墨赈灾粮低买高卖,足足赚了八十万两白银。”

“八年前平城雪灾,户部拨银一百万两,你贪墨五十万两,三年前武阳旱灾,你趁机兼并土地,光一年的租金都有五万两黄金。”

“更不要提你这些年让吏部暗中受贿收礼,高达五十万两黄金,满朝文武都成了你何家奴。”

“何正严,你死不足惜!”

何正严躺在床上,听着灵禾公主一字一句念着他的罪状,忍不住闭上眼,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早知道...早知道他就该真的老老实实告老还乡。

而钱培在一旁听着心里扑通扑通跳,这么多钱,何宰辅贪墨这么多钱做什么?他怎么也没想到何正严竟然作恶如此之多。

既然有何正严,那户部刘融和工部贺阳青,吏部褚真等人都有没有参与?

钱培想,或多或少都是有参与的,不然怎么何正严辞官回乡之日,这些人宁可得罪贵妃不上朝,也要围着去送何正严,不只是因为朱贵妃是女人吧。

这么一想,钱培后背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毕竟北齐俸禄少,或多或少他也动过贪念,只是都无伤大雅的一些琐事,真涉及到了死刑犯,他真是从不敢动手脚。

如今想可能朱贵妃当时就是看出他胆小怕事,这才放他一马,让他做了宰辅这个位子,日后遇到有能之人,再捏着他一些小错处革职便是了。

随着灵禾公主说完,便有官兵开始搜查何正严的府邸,府中下人该买的卖,该流放的流放,而何正严的小妾和女儿们,也都先下了大狱。

原本听说了太子赵恒重新掌权的消息,户部刘融等人还沾沾自喜,蠢蠢欲动来着,突然之间何正严就被抄家下了大狱,就如同一盆水浇在了火上,连点火星子都不剩,全部都老实了。

太子赵恒自然也听说这件事了,但他自己忙的焦头烂额,就更别说管何家的一摊子烂事儿了。

“太子殿下,我就问你,当初朱贵妃答应的事情,还做不做数?”

乌言阐和赫木两个人咄咄相逼,他们这趟来,就是奔着咬下北齐一块肉的,断然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尤其是乌言阐,父王可是说了,这次他若能和谈成功,回去以后继承王位的人就是他了。

赵恒被吵的头大,他看了眼身边的内侍监李海,压低了声音,“你们贵妃是什么打算?”

李海声音尖细,目不斜视道:“贵妃娘娘说了,但凭太子爷做主,贵妃娘娘她不通政事,还得您来主持大局。”

一旁的赫木久久得不到答案,气的掀桌子,“太子,你们北齐可别说话不算话,若今日不同意,咱们就真刀真枪的干一仗,我们几万兵马可不是吃素的!”

赵恒气的手抖,太嚣张了,北夏人实在嚣张!

“我北齐城池本就被你们抢了三座,你们如今还要十座,简直欺人太甚,不可能给你们!”

“尔敢!”

赫木睚眦欲裂,“你这竖子,十城你不愿让,届时我定率兵攻城,长驱直入你北齐都城。”

一旁的乌言阐还算冷静,眼眸喷火,却又笑了,“既然是太子做主,自然是太子说了算,只不过这少于十城我们是不愿的。”

北夏这次和谈本来也没想着得到十城,谈判总要有余地,若是能拿下五城已经不错了,但经过朱贵妃那日,显然北夏的胃口已经被养大了,自然是不稀罕五城。

“说起来,我等还是更愿意与贵妃娘娘和谈。”

说完这话,乌言阐便起身,“赫木我们先回驿馆。”

赫木还骂骂咧咧,“二殿下,你拦着我做什么,他们北齐人出尔反尔,实在可恨。”

乌言阐只是笑,“也不算出尔反尔,答应我们的是贵妃娘娘可不是这位太子。”

“那怎么办?殿下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赫木气急了,“这北齐人真狡诈,连掌权人都能随意换!”

“怕什么?他们能换,我们也能,只要这太子死了,最后还不是得朱贵妃说了算?”

乌言阐想到这儿,就觉得胸有成竹,“我听说何正严前几日被抄家,如今那些个老臣也没几个,既然明面上不能杀人,那就晚上放把火,反正他们几个的院子都是一条街。”

“届时咱们再找朱贵妃和谈,诚意十足,这次别说十城,就是十五城,我们也拿得下来。”

赫木瞪圆了眼睛,“十五城啊?那娘们看着也精明,能答应吗?”

乌言阐冷笑一声,“人都替她杀了,到时候答不答应也由不得她了。”

说完正事儿,乌言阐就奔着烟花柳巷而去,别的不说,这北齐的女子杨柳细腰,柔情蜜意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真让他有些舍不得。

等着吧,有朝一日他北夏铁蹄定当踏平北齐,这些个女人也皆归他所有。

是夜,裴汐与周琼聊了许久,才上塌睡着半夜就被一阵拍门声叫醒,她拢了外衣起身,发现周琼也起了,海藻似的头发柔顺黑亮,沉得肌肤越发白皙,难怪顾锦城对周琼这般舍不得。

“老刘,怎么了?”

裴汐看着我老刘去开门,问了一句,身边的周琼却拽了一下她的袖子,指了下南边的天。

黑黢黢的天此时一片红光,狼烟四起,这么大的火显然不是一家失火,最少...最少也是一条街。

裴汐的心跟着跳,她推门而出,看着顾锦城惨白的脸,朝着他道:

“是不是南市那边出事儿了?”

顾锦城鼻尖冒汗,先是看了眼裴汐背后的周琼,见她无事才放下了心。

“是,动静不小,幸亏楚锡带人巡街发现的早,人都转移了,伤亡不大,但是房屋和商铺什么的肯定都烧毁了,户部这次又要出一大笔银子。”

伤亡不大,听到这话,裴汐倒是放下心来,忽的想到户部刘融等人就住在南市,忍不住蹙眉。

“刘大人他们呢?救出来没有?”

她总觉得这件事跟北夏人有关,或许是太子赵恒的表现惹怒了他们,所以想着赶紧跟朱贵妃示好,就打算杀了刘融等人。

只是他们这手段太残忍了些竟然火烧了一条街!

顾锦城摇头,“楚锡他们还在清点人数,如今刘融等人在不在还不清楚,得等。”

这可有的等了,南市是除却东市最热闹的地方,人数不少,清点起来也是十分麻烦的少说得一个多时辰。

如今已经是深秋,风一吹便冷的透骨,顾锦城看了眼身后惨白着脸的周琼,下意识的解下身上的披风要递过去,手又顿住了,他知道周琼不会要。

“外面天冷你们两个先进屋吧,我在外面守着就行,有事儿喊你们。”

原本裴汐是拒绝的,但看了眼身边的周琼,就什么都明白了,点了点头。

“行,那你在外守着吧。”

说完这话,就拉着周琼进了屋,她隔着窗看见顾锦城背影萧索的站在院内,没由来的想到了元祈。

若是元祈在,一定会给她系好披风,拿好铜炉领着她去南市看情况。

几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元祈那边情形如何,因怕走漏了风声,一直也没有什么消息。

“小汐,隔壁房间不是没人吗,不然让他进去待着,外面风冷,万一...”

周琼柔弱的声音在裴汐耳边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摇了摇头,怎么突然就想到他了?

裴汐看了眼周琼,“你若是心疼他,就自己去喊顾锦城进去吧。”

她知道周琼心里有顾锦城,正是因为心里有他,才更痛苦,她不想做妾,想要做顾锦城名正言顺的妻,可又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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