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题目源于网络剧《等到烟暖雨收》片尾《只有你的从前》，演唱者段林希。正文当中也会用到其中的歌词，大家可以在看的时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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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不遍最初一眼

时光定格在那年｝

（一）

晓星尘一直都记得，他第一次遇到薛洋的时候。

那是在兰陵的街头，薛洋踹了一个人的摊子，好友宋岚便路见不平一声吼地上去抽了他一拂尘，然后两人便吵起来了。

那时晓星尘没有宋岚跑得快，还未走到近前，只远远的看见少年人一身金星雪浪袍，身形颀长，长长的头发束了一个马尾，抱着胳膊立在一旁，敛芳尊金光瑶站在中间，微笑地调和。

走近了，晓星尘才看清了少年人的模样，他的个子很高，面容还有些稚气，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的英俊又讨喜。晓星尘微笑着插话道：“倒的确是年纪尚轻。”

宋岚有很严重的洁癖，刚被薛洋擦中了一掌，脸已经黑的不成样子了，说话自然也不会太好听。晓星尘正努力憋着笑，就听得薛洋龇着虎牙哈哈笑道：“说我年纪尚轻，你又比我大几岁？说我出手狠毒，是谁先上来甩我一记拂尘？你二位教训起人来也太滑稽了。”说着还举起被抽出血痕的手背晃了晃。

少年人逆光站着，在说话时还微微歪着头，头顶翘起的发丝被夕阳染成了金色，也掩盖了他眸底的狠戾。晓星尘被他吊儿郎当的语调逗笑了，忍俊不禁道：“当真是……”

薛洋眯眼打断他：“当真是什么？你倒是说出来？”

金光瑶在一旁温言道：“成美，你且住口。”

晓星尘便眼看着薛洋的脸色黑到和宋岚一模一样。金光瑶向他们赔礼道歉，晓星尘与他们告辞就和宋岚一起走了，但那少年人的模样和语调却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那时自己是想说什么来着？晓星尘默默地咀嚼着自己当时的心思，哦，是了，当初自己是要说：

当真是……无赖可爱。

（二）

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仙境云海。清晨雾气弥漫，晨曦朦胧。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云深不知处”。

钟声响起，大概是蓝家子弟们的早课下了。

晓星尘刚刚夜猎归来，衣袖袍摆上都沾了些晨起时草木的露水，他背上背负着黑白双剑，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他的魂魄不太稳定，在云深不知处已经休养了很久，身体也在渐渐转好。

（三）

晓星尘昨晚又梦到他了。他以为他已经彻底忘了他。

三年前，他自一片混沌中醒来，眼睛完好无损，除了躺了很久身体有些酸痛之外没有什么不适，霜华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侧。

若不是脖颈上那一道极深的伤痕，他会以为一切都是一场梦。他没有失去双眼，没有杀死挚友和那些无辜的村民，更没有自刎。

“救世！真是笑死我了，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

“你一事无成，一败涂地，你咎由自取，你自找的！”

晓星尘死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痛苦地呜咽：“饶了我吧……”

每当他在想那一切是否都是假象的时候，薛洋的声音总会从他脑海中传来，打破他的幻想。

他连骗自己都做不到。

后来他才知道他是在姑苏蓝氏，宋岚和阿箐，还有自称是藏色散人之子，他的师侄魏无羡与道侣蓝忘机都在。

晓星尘下山时，作为夷陵老祖的魏无羡早已死在了乱葬岗围剿，他并未见过魏婴，然而他却在魏婴的脸上观不出师姐藏色的影子。后来他才知道，魏婴是献舍归来，那并不是他的身体。

阿箐见了他哇哇大哭，他哄了好久才哄好。他见自己的挚友脸上的凶尸纹时满心歉意，然后宋岚与他说对不起，错不在你。

晓星尘的眼泪当场就下来了，天知道他盼这句话盼了多久。

他在云深不知处住了下来，白天看书，练剑，晚上去夜猎，还有时各世家的活动他也会去参加。他想让自己忙起来，忘掉以前的那些经历。

魏无羡和蓝忘机经常会很远的地方夜猎，很少会回来，但只要回来，就一定会来与他聊天。他看着那二人的恩爱，魏无羡的撒娇，蓝忘机的宠溺，心中竟涌起一丝艳羡。

几曾何时，也有一个少年喜欢抱着他的胳膊用软软的少年音央求他再给他一颗糖，还会夏天说热冬天说冷和他在一张床上睡，第二天早晨晓星尘醒来总会感觉到少年人毛茸茸的发顶摩挲着他的下巴，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身上。

那时他眼盲，不知少年人长什么模样，只知道他的声音很好听，想必笑起来也一定很好看。

有一次少年人生病，他急得出汗，给他喂了药让他睡下后，晓星尘坐到桌前发呆，他摸出纸笔，缓缓写出一行字，想了想，又写出一行。

写完之后，他捏着那张纸，像握着一个烫手山芋，本来想撕，却又停下，默默叠好，将它藏了起来，然后蹲在墙角红了耳根。

纸上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可那是薛洋。

晓星尘在得知自己杀了无辜村民和挚友后，便不管不顾地自刎了。现在他想起那时的自己，只觉可笑，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自己为何要心悦他呢？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薛洋，可越不想想却更想。心口疼的厉害，疼得他无法呼吸。

忍了又忍，他才小心翼翼地去问魏婴：“薛洋呢？他去哪儿了？”

（四）

晓星尘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见门口站了一人。那人一身蓝氏子弟校服，额间佩戴云纹抹额，斯文秀雅，仪表不俗，嘴角浅浅噙笑，正是蓝思追。晓星尘上前道：“思追。”

蓝思追向他行礼：“晓道长。”又将一直拿在手中的盒子递给晓星尘：“今日是中秋，魏前辈叫我给您带了月饼。”

晓星尘一愣，然后伸手接过：“多谢了。”

蓝思追微笑，行礼后走了。

晓星尘抱着盒子回了屋，打开，一个个小巧又精致的月饼呈现在他眼前，他抬手取下剑来，将霜华放在一旁，开始细细的擦起了降灾，轻呵出一口气：“阿洋，又到中秋了。”

｛若故事可以没有铺垫

别上演时间好言相劝｝

｛云舒卷雨落成线

穿连不起昨天｝

（五）

晓星尘曾回过义庄，听魏无羡说，他来的时候荒无人烟，后来才有了人气。

晓星尘闭上眼走进义庄，循着记忆一一摸索过去，惊奇地发现义庄里东西摆放的位置一点都没变，除了沾了些灰之外，一切都还是当初的样子。

他摸索到自己当初藏纸的地方，那纸还在，只是布满了灰，薛洋应该没有发现。

晓星尘攥着手里的纸，拍落上面的灰，思虑片刻，还是将它放进了怀里。

（六）

晓星尘曾经问过魏无羡，他是怎么复活的。他深知，自己在自刎时绝望透顶，根本没有求生的欲望，一剑下去魂魄也散了七七八八，让他复活就是难于登天。

魏无羡叹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给了他听。

从魏无羡的叙述中，晓星尘知道了复活他的经过：薛洋先是用自己的一魂三魄去补他的魂，却不想失败了。然后又与魏无羡等人一起去云梦后的南溟岛，去取上古神兽鲲鹏心魔的护心鳞，以此开启地府大门，向奈何桥旁掌管投胎往生的孟婆讨要起死复生之术。

在与心魔鲲鹏一战中薛洋身受重伤，几乎丢了命，所幸他拿到了护心鳞。在养好伤后以血为契考了地府大门，向孟婆寻求了起死复生之术。

然后他便随着晓星尘一同历劫十生十世，每一世都为他补魂。在历完那十世的劫把晓星尘送回来后，他便消失了。

那十生十世晓星尘记得清楚，薛洋每一世都死在了他的面前，每一次都是为他而死。

有时候，晓星尘会很迷茫，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薛洋。在他眼里，薛洋像一个孩子，喜甜，爱撒娇，会说俏皮话：可在他人眼里，薛洋是一个杀人狂魔，人人都避之不及。

在义庄的那三年，不止是薛洋，晓星尘也付出了真心，虽然有过背叛，但又经历了十生十世，他已经不可控制地爱上他了。

但他又拼命告诉自己，薛洋灭了挚友的门，害他失了双眼，又借自己的手杀了那么多的人，他不能爱他，他应该恨他的。

晓星尘在爱与恨之间挣扎，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夜猎途中总是走神，时常坐在台阶上发呆，人瘦了一大圈。

直到后来，阿箐闹着要去赶集，晓星尘打算放松一下，便也跟了去。晓星尘在人群中穿梭，陪着阿箐四处逛，最后买了糖葫芦和一坛酒回去。

那晚，他喝的名酊大醉，他的酒量向来不好，一杯下肚，便有两团红云浮上了脸颊。喝了几杯之后又嫌麻烦，直接丢了酒杯，抱着坛子喝，最后还是宋岚把他送回去的。当晚，他梦到了薛洋。

然后他就想通了。

（七）

后来宋岚大概是看他不对劲，过来问他。晓星尘微笑着道：“子琛，我打算放下了。”

宋岚一脸惊愕。见挚友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露出了这样的表情，晓星尘笑出了声，他抬手抚上了降灾，轻声道：“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薛洋把我害成这样，我自然是恨他的，可他也救了我，且付出的代价更大，甚至可以为了我丢掉自己的命。我就想着，功过相抵，我不会再恨他，从今往后，我与他便两不相欠吧，以后，再见就是陌生人了。”

晓星尘抬头微笑，眼眸中多了一份释然：“子琛，恨一个人太累了。”尤其是恨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在他说出那席话后，胸中的沉闷也消失了。

（八）

晓星尘拈起月饼，咬了一口。月饼很甜，想必他会喜欢。

（九）

薛洋第一次穿长袖长袍，有些不太适应，总是踩着袍摆差点摔倒，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门口，晓星尘已经在那儿等他了。见他如此笨拙的走姿，晓星尘噗呲一下笑出了声，薛洋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殿下，我来晚了。”

“没关系，”晓星尘憋着笑把薛洋扶上马车，坐到他旁边，问道：“衣服还合身么？”

“合身的！”薛洋赶紧点头，又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很少穿这样的衣服，有点不太习惯。”

晓星尘歪头笑看着他。薛洋今日穿了他送给他的白色衣袍，长发用一根玉簪半挽着，如墨一般披在身上。他从未见他这样穿过，现在这么一看，倒真有几分明月清风的仙人之姿。

他抬手拍拍他的头：“中秋快乐。”

薛洋在他的摸头下显得异常乖顺：“中秋快乐。”

马车在集市的门口停下了，晓星尘和薛洋下了车，往进走去。

“等一下，”晓星尘扯住他，伸给他一只手：“阿洋，人太多了，为了防止走丢，我拉着你吧。”

薛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晓星尘看他呆呆地样子笑了，然后牵上他的手往进走去。

薛洋起初还有些不适应，但逛的时间长了也就忘了，自发地扯着晓星尘在各个摊位前跑来跑去。

两人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后累了一身的汗，到街边的台阶上坐下，也不怕泥土污了他们的衣裳。晓星尘正发着呆，就被薛洋拉得一个踉跄，薛洋兴奋地道：“殿下！殿下！你快看烟花！”

晓星尘顺着薛洋指的方向看去，见一束束的烟花“咻”地一声升上天空，然后一朵朵的在夜幕上绽放开来，他扭头看向薛洋。薛洋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天空，黑亮的眼眸中皆是烟花的倒影。

“阿洋，”晓星尘扯住他的袖子，“我有话想对你说。”

薛洋疑惑的转过身，晓星尘扶住他的双肩，眸底满是认真：“往后的中秋节，你还愿意陪我一起过么？”

薛洋愣住了。

晓星尘道：“我心悦你，你愿意同我在一起么？”

薛洋的眼眶红了红，他看见晓星尘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呆愣的模样，他猛地抱住晓星尘，抱得越来越紧，仿佛要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他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谢谢你。殿下。谢谢你。”晓星尘被他勒得生疼，却也不挣开他，因为他听见他说了一句：

“我亦心悦你。”

（十）

自从那次与宋岚说了那番话之后，晓星尘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每次想到薛洋的时候，他不再逃避，不再麻痹自己，而是大大方方的去想，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哪怕他与他注定不能在一起。

一年过去了，就在他打算把这份爱深藏在心底过完这辈子的时候，他又遇到他了。

就好像是命中注定。

他记得他好像是在山下的一片小树林除走尸来着，收剑之后感到一阵眩晕，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一张与薛洋长的一模一样的脸。晓星尘吃了一吓，猛地坐起，一把拔出放在一旁的佩剑，毕竟多年的习惯不好改。

那与薛洋长的一样的人被他这一拔剑吓得一蹦三尺高，叫道：“干什么？干什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后来晓星尘又与他相处了一些时日，发现他真的不像薛洋。他有父母，有姐姐，有玩伴，虽然他是捡来的，但他们都和他很亲；薛洋没有家人。他的眼睛干净透彻，像一汪清泉；薛洋眼底总藏着一抹狠戾。他的笑容阳光，明亮；薛洋的笑是笑里藏刀。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他那残缺又畸形的左手和满身的疤痕，却又告诉晓星尘，他是薛洋。

他什么都忘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晓星尘笑着想。

既然你忘了，那我愿意陪你一起忘。

因为我爱你。

｛犹可念月夜下读闲

断肠间长梦苦思不减｝

｛此别天高路远银台红烛黯

碧水青烟是否还在你身边｝

（十一）

与薛洋一起住了些日子，宋岚飞鸽传书说有急事要他回去一趟。晓星尘与薛洋道了别，便急匆匆地回去了。

他不知道，在他走后，这里会遭遇一场大劫，而那个活泼的薛洋再也不会回来了。晓星尘只知道，当他赶回来之后，整个村庄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当他再见到薛洋的时候，薛洋正在杀人，晓星尘不问缘由地给了他一剑。

他以为他爱他，就一定会信他，却不承想，他从未信过他。

他看到了薛洋的眼睛，里面满是空洞和绝望。

（十二）

薛洋的半边脸被烧伤了，他不知从哪里习得易容术，将自己被烧伤的半张脸上贴了个如同人皮一般的面具。晓星尘再找到他的时候，他已成了高高在上的国师，他一身大红衣袍，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花，他微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整个人俊秀且苍白。

他对他说：“晓星尘，我爱你，你也爱我，这些我们都清楚。可是你更爱你的道义，我更爱我的家人，你不会为我放弃道义，我也不会为你放弃复仇。”

“其实我们都很爱对方，只是没有那么爱罢了。从始至终，我们爱的都只是自己”

晓星尘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会从那个爱笑的少年变成这样，他只知道薛洋要复仇，极其黑暗、恐怖的复仇。

他杀了很多人，他的手上时隔多年再次沾上了鲜血。

晓星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只能秉着自己的正义去阻止他。

（十三）

后来，薛洋死了，在他面前自刎而死的，临死前，他告诉晓星尘，他全都记起来了，金陵台、三省、义城、十生十世，他全部都一个不落的记起来了。

晓星尘拼命用手去堵那道喷涌出大量鲜血的伤痕，却无济于事，他只能抱着薛洋渐渐冰凉下去的身体崩溃地大哭。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如此绝望无助。江南小说网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晓星尘知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用撒娇的口吻唤他道长了，就算是有，也不再是他了。

（十四）

晓星尘觉得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因为他们往往在失去之后才会珍惜。

就像现在。以前薛洋活着的时候，他想到的都是他的坏，现在他死了，脑海中却想的都是他的好。

晓星尘请求魏无羡救回薛洋，魏无羡探了探，对晓星尘道：“小师叔，薛洋体内没有魂魄。”然后又补了一句：“你的魂魄稳固了不少。”

答案不言而喻。

（十五）

晓星尘把薛洋的尸体火化，在云深不知处后山立了一块碑。

他对魏无羡说：“师侄，我要和薛洋共情。”

（十六）

晓星尘看到了他的一生。

看到他幼年的时候被人骂“天煞孤星”，被人往身上砸东西倔强的咬着牙一声不吭。

看到他左手被牛车碾过去的时候撕心裂肺的哭喊，路人漠不关心地走过。

看到他被人欺凌，渐渐的走到夔州一霸那一步，变得嗜杀成性。

看到他灭常家满门时疯狂的笑，直到笑出眼泪。

看到他在义庄时一直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和嘴角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微笑。

看到他在自己自刎后的茫然失措。

看到他在自己死后的八年用心头血保留尸身，在自己的身上各种实验，最终搞得自己遍体鳞伤。

看到他在取护心鳞时险些丢了命。

……………

（十七）

薛洋，现在我明白了，这世上最苦的东西，是悔恨。

｛命运若试探我所有的贪念

是回到只有你的从前｝

｛谁消雪浸鬓边离丝缠作茧

桃花一面终究只是被敷衍｝

（十八）

晓星尘抱着魏无羡给他的月饼到了后山。他在后山种了一百棵桃花树，此刻正是凋零的季节，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花瓣，踩上去松松软软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桃花香。

晓星尘折下一枝花，走到尽头的墓碑前，和月饼一起放下。

他坐到墓碑前，道：“阿洋，我又来和你说话了，你可莫要嫌我烦。今天是中秋，我给你带了月饼，我尝过了，特别甜。”

他坐到那里絮絮叨叨了一下午，渐渐地困了，便靠着碑睡着了，梦里，他与薛洋，阿箐一起快乐的过中秋，看烟花，制灯船，一起熬夜，因为能长命百岁。

当他醒来时，桃花铺了满身。

他伸手碰了碰墓碑，道：“我下次再来。”

说罢，他便转身走了，纷飞的桃花花瓣盖住了他的背影。

薛洋，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自刎么？

现在我告诉你，

因为，

我爱上了自己的仇人。

｛岁月若风干我全部的亏欠

就回到只有你的从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