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案和DRN型机器人研究之间的联系是……？”罗德里赫相信爆炸案的起因是那样的世俗和狭隘。

但罗穆路斯不会无缘无故提到爆炸案。

“让机器人成为人”毫不在意他人节奏的罗穆路斯，继续自顾自说下去，“需要研究的就不只是机器人，同样也需要研究人类。”

毕竟，要先知道成为人的标准，才有研究方向。

这话让罗德里赫心中一惊，“他们搞了人体试验？！”

“呃，差不多吧。”罗穆路斯饶了饶头，有些艰难地说道。“我不清楚那是不是大众认知上的人体试验。”

“那次爆/炸杀伤力太大了，靠近中心区域的人员基本上全军覆没，很多人甚至没有留下完整的尸体。”

“他们利用了这些尸体进行研究吗？”罗德里赫明白罗穆路斯的意思。

用尸体进行研究，这虽然不符合现在的法律，但认真说起来，这样的事在历史也并不少见。但罗德里赫不认为只是这样的行为就能令DRN型机器人的研究水平突飞猛进。

“按他们说法，他们利用了‘灵魂’进行研究。那些完整的或者不完整的尸体只不过是临时的载体而已。”看着罗德里赫疑惑的眼神，罗穆路斯又补充了一句。

“刚才忘记问你了，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灵魂’的存在吗？”

“自然……”罗德里赫下意识地开口，又猛然停了下来。“这个问题，恐怕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明白的。”

罗穆路斯的重点也不在对方信不信这个问题上。褐色卷发的中年男子，两手交叠撑起下巴，语带轻蔑地说道，“我是不相信他们能掌握灵魂，估计也就提取到了一些未死透的神经和组织。”

“这些里面会包含记忆吗？”罗德里赫突然问道。

“谁知道呢。这个问题现在就是问那些研究员，也得不出准确的结论。他们能将神经和组织移植进机器人里，但还不能完全掌控成果的发展。”罗穆路斯说道，

“至少目前还不能。”

看着当时坚持让自己接下任务的罗穆路斯，罗德里赫明白过来，实验还在进行之中，实验品不只有那几十号DRN型机器人，也包括了作为监督者和被监督者的自己。

也许这段时间，一直有人在暗处用看小白鼠的眼神盯着自己，罗德里赫的不快简直都要从头发丝里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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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你要爬上去？”亚瑟撑着清扫工具，目光在烟囱和基尔伯特之间来回扫视。

人工清灰，需要注意通风和照明。老实讲，不是专业人士，不能随便上。但要基尔伯特的话，通风和照明，就不是问题。

“就没有什么机器清洗的方法。”亚瑟不太想看基尔伯特从银色变成黑色。“啊，我说的机器不是指你。”说完，亚瑟还不忘补充了‘机器清洗’不包括基尔伯特在内。

“机械设备清洗，清洗周期太短，而且耗时太长。”基尔伯特把烟囱的扫描数据投影在半空中，指着烟囱上方一个黑点说道，“而且，我怀疑有生物在这里筑巢。”

“……”老妇人让他们不要打扰到庭院里的松鼠，但看基尔伯特的样子，要不是为了清扫，他可能连一只蜘蛛都不会伤害。亚瑟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那你小心？！”亚瑟只知道烟道清洗对人体可能造成的伤害，对机器人，他可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嗯，我到外面，从上面下来。”基尔伯特收回投影，准备开工。

“……我在这里接应你。”亚瑟无奈地看了一眼，刚刚清扫干净的地面，想象下等会的黑灰漫天，顿时觉得手里的扫把比手持火箭筒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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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小子，出了不属于他的记忆吧。”罗穆路斯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放心，我不会和他们说的。”罗穆路斯不太正经地眨了眨眼。

“没有继续隐瞒您的必要了。”罗德里赫突然觉得今天他就不该进到这间房子里来。“那些是……神经残留的记忆吧？”

死亡的神经能够保存记忆吗？还是说那是亡者的灵魂在机械躯壳上的重生。此刻，罗德里赫不愿多想。

“也许是吧。”虽然，罗穆路斯总是一副对科技苦手的样子。但知道这事后，有同为研究者的亲信给他恶补了一通知识。

了解的越多，罗穆路斯越发觉得这是一个不可控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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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尔伯特从烟囱里跳下来的时候，不但身上一尘不染，甚至一只手里还抱着一个鸟窝。

“就好了？”亚瑟难以置信地把头伸进壁炉内向上看去。烟道干净的像是刚砌好的一样。

“好了。”基尔伯特有些得意地说道。

“灰呢？”亚瑟忍不住问道。

“在这呢。”亚瑟瞪大了眼睛看着，基尔伯特手里的黑球。“压了一点。”

‘这是一点吗？！这起码要几十压缩力才能做到的事情。’亚瑟再一次刷新了对机器人的认识。

再用点力，都可以把人压成肉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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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继续支持他们研究吗？”

“不会。”说道这个问题的时候，罗穆路斯完全褪去了之前一副沉迷酒色的样子，只是坐在普通的沙发撑着头回答年轻人的问题，也像是在战场上下达命令指挥千军万马。

哦，不对，他本来就是一位将军。

这是一位将军做的承诺。

下一秒，这人又不正经起来。“哈。我只是不想白花钱在这种带不来好处的事情上。”

“这种低效率高成本的事情，我才不要继续下去。”

罗德里赫默然。以人为成本，几乎是以一换一，还无法控制发展的研究，实在不是件划算的生意。

刚收到情报的时候，罗穆路斯一度愁的酒都喝不下去。当可信赖的科学家把可能的发生的最坏的情况，报告给了罗穆路斯。他把那份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连做梦都在为恶化的情况策划预案。

过了几段，罗穆路斯突然释然了，最坏的情况又能怎样。大不了，他这个‘罪魁祸首’被告上伦理法庭。

谁让DRN型机器人方案上的投资人还写着他罗穆路斯·瓦尔加斯的大名。

在之前，他还是得尽力找补。

首先，就是要平缓地结束DRN型机器人的研究。

还有就是，DRN型去处的问题。在看到后续汇报上来的DRN型机器人各种损毁报告的时候。罗穆路斯还以为他不用操心这个事情了。

但当他今天在办公室里看到徘徊在楼下的罗德里赫的时候，他知道该来的麻烦还是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