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魔法少女纲吉君

《「家教」魔法少女纲吉君》

第 37 章 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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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代目……您是在意之前的事情吗……”第一个开口的是狱寺隼人,“非常抱歉,先前对十代目那样无礼!”

紧接着是山本武,“阿纲,你又想抛下我们自己一个人逞强吗?”

“……不是这样的。”——他们的话并不是责怪,但似乎都存在着某种认真的东西。好像让对方这样误会下去,会深深的伤害到他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狱寺同学和山本同学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泽田纲吉还是连忙否定。

“一定要说的话,就是这张照片就是……后面的力量非常强大。”他抠了抠脸颊,目光躲闪,少年下意识地省略掉了魔法少女方面的一些情报说明,这样导致他无法清晰的表达出这次的魔女的强大,“……它和其他情况不太一样,会给卷入其中的人带来危险……”

“……”

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的态度没有任何动摇的意思。

“真的非常危险,我没有骗你们!”泽田纲吉欲哭无泪。狱寺隼人笔挺的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头部微微低颔,双手向内放在左右膝盖上,就像一块石头一动不动,硬是将普通坐姿坐出了一股古代臣下死谏的感觉,那种坚定的气势可怕的让他不敢还嘴。山本武给语无伦次的他递了一杯水,少年因此将劝说目标转为了看起来更好说话的黑发少年身上。房间的桌子上放着少年用蓝色织布包裹的棒球棒,这让泽田纲吉眼前一亮。

“对了!山本同学不是还有棒球社的活动吗!这种麻烦的事情肯定会耽误棒球社的集训。”

“啊,如果阿纲说的是这个的话,棒球社最近都不会集训了,阿纲可以放心。”黑发少年笑了起来。

“——?!”

“因为棒球社的前辈们都住院了。说起来真的很巧呢,那天阿纲刚被送到医院,云雀委员长就到了走廊,因为群聚的关系,棒球社的前辈和走廊内的学生都遭到了肃清。”

可以说,不仅是泽田纲吉所在的病房,此刻整个并盛医院内,都躺满了当时在七楼走廊的并盛中学的学生。

“说起来,蠢纲,你认识云雀恭祢吗?”

云雀恭祢。

泽田纲吉对于对方最早的印象,来自于那次向间山的旅行。黑发少年隔着雨幕远远看向他的表情,以及他转身渐行渐远的背影,就像一幅无声的黑白电影中的某个片段,伴随着影盘的转动有规律的转动噪声,通过乳白色的光影,在幕布上变化着。每当想起当时的场景,他的心里总有一丝让人说不出来的复杂感。不过由于“光阴”的魔法效果,对方肯定不会记得这件事情。但如果抛开那次旅行的话,他和对方果然只有“鬼之委员长”和被压迫的悲惨学生这种程度的联系而已,“不是很熟悉。”

看着他的表情,小婴儿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总、总之,”泽田纲吉企图继续他被掰弯的劝说,“这种事情非常危险,之前魔女的结界,山本同学也看到了吧……搞不好真的会没命的。”

黑发少年终于认真想了一下,在泽田纲吉希翼的目光中,他点了一下头,“也是呢,这种事情确实很危险。”

“所以,山本同学——”棕发少年露出了胜利在望的笑容,“果然还是——”

“所以,阿纲果然还是好好休息吧。”山本武说,“这次的‘阿纲荣誉保卫战’就由我和狱寺来负责就好了!”

“——不要参与……”泽田纲吉脸上的还没来及消失,“诶……”他愣了一下。

就像小孩子一样发出可爱的声音,少年的声线将他的大脑对黑发少年这句猛然拐弯的话的一系列处理清晰的呈现了出来。

“啊……?”

“哈……”

“咦!!”

“就这么定了!”山本武右手握拳,轻拍左手的手心。

“不对——等等——”

“就算阿纲反对,也没有办法改变哦。”他意有所指,“毕竟已经和跟津老师定下了那样的赌约呢。”

“赌约?”

一直没有发言的银发少年动了动,“其实……”

时间倒回到三天前。泽田纲吉还在医院昏迷的时候。

狱寺隼人从老师办公室出来。银发少年受泽田奈奈之托,来帮泽田纲吉请病假。

正午夏日的阳光灼晒着他的后颈,空气中漂浮着女生廉价的香水味和男生运动后汗味。他皱着眉头,感觉心情更糟糕了。

请完假的他在出校的路上,路过了教室的门口。教室的门口挤了很多人,大部分是男生,他们似乎在合伙搬运一张桌子。

狱寺隼人原本不打算理会那些在走廊喧闹的家伙。然而,随着他看清那张桌子边角的特征时,他停了下来。

上藤河原是学校绿化社的社长。他们社团最近入部的人很多,缺了一张桌子。因为风纪委员会的审批原因,并盛中学上报购买器材的手续十分麻烦,于是,社长上藤自作主张,决定征用他所在班级不用的桌椅。

他的征用对象,就是泽田纲吉的桌子。

少年的桌子已经被清空,抽屉里的书籍乱七八糟的丢在了地上。社团的几个男生正在搬着桌子过教室门,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被拦住了。

“谁干的?”

“啊?”

“我说——是谁干的!”

其实,在看到前来阻止的人是狱寺隼人时,上藤的内心就已经开始退缩了。虽然不知道这个不良少年什么时候和并盛的“废材纲”关系如此好,但他确实不敢和对方硬碰硬。

然而,他的四周还站着那么多过来搬桌子的社团部员,连带班级的同学都在看着他。碍于面子,他没有办法马上服软。“是我,怎么?想打架吗?”他回道。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听到身边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上藤勉强稳住自己“碰碰”狂跳的心脏,维持着面上的硬气,“不过看在是你的面子上……咳!”

狱寺隼人一拳轰到了他的肚子上。

没有任何先兆,在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消化液混杂着些许红色从上藤的嘴巴里喷了出来,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冷汗几乎是立刻出现在了他脸旁。胃部的疼痛是如此强烈,自出生以来,他从未感受到如此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剥夺了他的话语能力,他想用手捂住它,但是瘫软的手却无法移动分毫。恐惧弥漫他的全身,来自身边内部的感觉仿佛在告诉他,他的肠子,似乎断掉了。

原本沸腾的教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短短一秒内,上藤河原就丧失了行动能力。没有人想到,狱寺隼人会下如此狠的手,就像两个人打架,不过在第一时刻就冲着捅瞎对方的眼睛而去,他这种直接攻击命脉的凶残行为对于这些生活在校园里的孩子来说太过于残酷。瞬间,教室内人人自危。

然而,对于狱寺隼人来说,这一切都还不够。他的太阳穴因为愤怒而“碰碰”直跳,滚烫的血液涌上他的脑袋。在压抑了三天之后,对于这些人所作所为的愤怒,近日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情,连同对于自己的责备,都一起化为了某种更深刻的恨意。他轮起脚,一下一下的踹着倒地之人的腹部。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十代目付出了什么。

如果十代目再也醒不过,全部都是他们的错。

不知感恩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吗?

“说话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是不要打架吗!你不是想侮sgg辱十代目吗!”

“你起来啊!跟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的是谁?嗯?你不是很能耐吗?”

更多的红色从上藤的嘴角乃至眼角溢出,一旁的黑川花捂住嘴,“在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他被人拽住了。

随后赶到的山本武牢牢地扣住了他的肩膀,黑发少年褐色的眸中满是冷肃,试图将他从上藤河原旁边拉开。银发少年蹦起肌肉,和他角力。

“滚开。”他冷声道,“不然我连你一起揍。”

“已经可以了。狱寺。”

“我说,滚开!”

“……”

“听不懂人话吗!滚!”

“你想吓到阿纲吗!”山本武咆哮。剧烈的声音吓到了不少人,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声的说话,黑发少年喘着粗气,他并非不在意,只是一直在克制自己而已。三轮呼吸后,他的声音再度恢复到了平时的音量,“收手吧。他快死了。这种程度足够了。要是死了会给阿纲惹麻烦的。”

狱寺隼人沉默的摔开他的手,他没有再动,那双祖母绿的眸子从脸前散落的银发中露出里面尚未被平息的疯狂。

他们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随后,被过来上数学课的跟津老师一同叫到了校长室。

跟津看不惯狱寺隼人已经很久了。这个学生品性不良,丝毫没有尊重老师的概念,屡屡在上课的时候顶撞他,但狱寺隼人学习成绩却格外出色,导致他无法借用补课和罚抄来处罚他。所以当这次发现对方因打架闯下大祸时,他非常兴奋,第一时间就把狱寺隼人告到了校长室,要求开除他。

校长似乎有点为难,毕竟在他看来,国中生之间打架是非常常见的事情,退学有点小题大做。

就在跟津引经据典,细数狱寺隼人平时的所做所为时,校长室的门被另一个人敲响了。

来人是笹川京子。

笹川京子其实是一个有正义感,但有些迟钝的女孩。她的朋友经常说她听不懂笑话,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她没有意识到泽田纲吉在被欺负。但是,泽田同学所面临的情况在照片之后越来越糟,直到这次打架事件,笹川京子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管下去了。

于是,在狱寺隼人被带走后,她来到了校长办公室,为狱寺隼人作证。

“我作证,上藤同学他们一直在欺负泽田同学!狱寺同学今天的行为是为了保护泽田同学,请校长先生不要惩罚他!”少女鼓起勇气,解释道。

校长先生对此表示理解。

“原来如此啊。既然如此的话,那跟津老师,狱寺隼人的问题……”

眼看着对方就要下达对自己不利的赦免论,咽不下这口气的跟津将泽田纲吉也一起拉下了水,“校长先生,您听我说,这个泽田纲吉也不是什么好家伙。我听说了一些传闻。据说他撒谎成性,骗人说自己拥有通灵能力,最近才被人用假照片拆穿。”

他的这句话再度点燃了狱寺隼人的怒火。

“十代目才不是骗子!”他反驳,“愚蠢的是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只会一味的像懦夫一样生活在十代目的保护下!”

“校长先生,您看到了吧!这样和老师顶嘴的学生,还说着这些不知所云的话,他一定是被泽田纲吉洗脑了!退学!一定要退学!他们都要退学!这样的学生留在学校,一定会把其他学生都带坏的!”

事情发展到最后,在一位叫包林的知名博士的建议下,他们达成了一个新的协议。

如果狱寺隼人他们能证明,泽田纲吉没有骗人,那所有人都可以不用退学。反之,连同求情的笹川京子一起,他们都要被退学。

“总之,就是这样了……”狱寺隼人解释道。当然,考虑到十代目的心情,他没有过多的提上藤和桌子,乃至跟津关于骗子之类的话,只是说对方要求证明“十代目的强大力量”而已。

“因为包林博士建议让大家公证协议。所以现在,整个并盛中学的人都知道我们和跟津老师的协议了。”山本武若无其事的补充了可怕的内容,“结果就变成了轰动全校的赌注了!哈哈哈哈,大家都很期待呢。”

他的笑容太过于爽朗,在他的解说下,“退学赌约”这种事情,好像真的变的并没有多么重要。泽田纲吉直到两人离开病房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并没有就“不要继续调查照片”这件事情跟他们达成一致。

“啊啊啊刚才完全忘掉了。脑袋都被退学的事情被吓得一片空白!”他抱头哀嚎,“山本同学他们不会真的去调查照片的事情了吧!”

“电话号码呢——妈妈会不会知道?也不知道他们下次还会不会来,我一定要赶快制止他们啊啊啊!”

“为什么不试着多信任他们一点呢?”reborn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和服,以日本传统跪坐姿势使用着面前繁琐的各种茶具,“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喔,他们拥有很强的战斗天赋。”

“他们在试图保护你,而不是被你所保护。”

为什么呢。

他的身上还披着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留下的校服,冷静下来的少年将抱着头的手轻轻放在衣服上。

归根到底,他也是有三年经验的魔法少女了。抛开最近那次战斗不提,虽然看起来有些弱势,但光看战力的话,泽田纲吉应该算是魔法少女中非常出色的存在了。结界中,目光魔女的体型大如军舰,以战斗力来说,堪比军队级别,而这样的魔女,还是被泽田纲吉打败了。

并非懵懂无知的少年,他是生活在战斗中的人。也正因如此,他深知这其中的残酷。

“我……看过一些人被卷入魔女的事情,踏上了有去无回的路……”

“因为那些人是很好的同伴,所以非常难过。所以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他轻声说道。

向间山的旅行,如果他的天赋魔法不是可以逆转时间的“光阴”,如果他还是无法变身,如果他没有在最后打败魔女,那最后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

身边的同伴一个个为了保护自己死亡。归根到底,他只是运气很好恰好拥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而已。在泽田纲吉看不见的角落里,又有多少没有逆转时间的魔法的魔法少女因为大意而让身边的家人和朋友卷入其中,最后永远的痛失同伴呢?

现在想来,京子她们没有记忆或许是一件好事。以京子的善良,在得知魔法少女的事情后,一定不会抛下他一个不管吧。在这份友谊的影响下,从未有过朋友的泽田纲吉或许就会自私的选择和她一起面对危险。但是他这份自私,很有可能会害死京子。

他知道狱寺同学和山本同学是为了帮助他。他们将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事情揽在了他们身上。他也感觉到reborn的态度,他希望他能和他们做朋友。

——但是……

魔法少女身份象征的灵魂宝石,在平时会化作戒指被戴在中指上。银色戒指的正中点点缀着米粒大小的橙色宝石,食指的指尖也被绘上了橙色的兔子的简笔画花纹。这枚戒指和指甲上的花纹,让校服上的手指格外明显。

“他们……和我是不同的……命悬一线的危险工作,是只有走头无路别无他法的人才会去做的。让被家人所环绕、原本可以过着幸福生活的狱寺君他们因为一时的善良卷入危险,我无法坦然接受这种事情。”

reborn放下了茶杯。

那份光,那个孩子眼中闪动的光,并不是小孩子逞英雄式的争强好胜而已。

那个眼神……虽然没有这方面的情报,但他可以肯定,泽田纲吉确实经历过一些失去同伴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失去,但他的表情就可以相见,当时的情况一定非常惨烈。

无法——靠近。

这是泽田纲吉的底线,也是泽田纲吉的觉悟。

无法与他人成为朋友,无法忍受将他人卷入危险的可能。因为一直以为都生活在寂寞中,所以他已经习惯了这份寂寞。不是不渴望,不是不羡慕,他并非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相反,泽田纲吉是一个在感情方面格外充沛,很容易共情的人。心灵上的孤寂相比于其他人,对于他来说格外的痛苦,但他将这份寂寞转化为某种为了保护大家而必不可少的东西,默默的忍耐着。

责任感这种东西,如果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就会变得格外麻烦。

如果没有成为魔法少女的话,这个孩子应该只是个有些懦弱的普通国中生而已。他在日常中结识了自己的朋友,和他们一起成长一起玩耍,在reborn的安排下经历一些看似可怕但实则安全的战斗。在潜移默化中,他们成长为可以共同迎敌、彼此不可或缺的伙伴。

然而,因为命运的改变,在不恰当的时候,这个孩子已经过早的见识到了战斗的残酷,过早地体会到了失去同伴的滋味。就像是被人从友谊和胜利的少年漫画中直接踢到了残酷和现实中,他在一开始就理解战斗意味着什么,所以也不会接受其他人仅仅因为自己的原因涉足危险。

“那么,就让他们证明一下怎么样。”黑发的婴儿说。

“诶?”

“也算是boss的权利的一种吧。彭格列boss的属下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如果想成为你的属下的话,就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吧。”

“试着信任他们。看看他们能不能在调查过程中保护好自己,怎么样?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办法完成,那也就无法成为彭格列的守护者了。我也不会对你拒绝他们有什么异议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即使在口头上反驳着“我才不会成为彭格列的boss”“属下什么的,狱寺同学和山本同学是班级的同学而已”“还有守护者又是什么?”这样的话,但泽田纲吉确实觉得,他似乎,好像被reborn所包容了。

就像狱寺同学和山本同学一样,在身为当事人的他自己都拒绝帮助之后,却还在为他调查照片内的鬼影。此刻的reborn,似乎也有一种温柔的味道。

——说起来,一醒来就慌慌张张,他似乎也有些话忘记对这个奇怪的婴儿说了。

棕发少年看着他,露出了一丝笑容。

“啊,对了,reborn。”

“什么?”

他微笑着看着身旁的婴儿。

“谢谢你。reborn。”

“突然说这个,你的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没有啊。不是!不是坏掉了!”少年被对方毫不留情的话给呛到,过了好一会,他才再度找到了刚才心中那种温暖的感觉。

“只是觉得,如果没有reborn的话,我和狱寺同学他们,大概早就死在魔女的结界里了。”

是reborn的子弹改变了结局。

“……”

虽然这是客观的事实,但听见面前的孩子以十岁的外表,微笑的说出“死掉”这样的词语时,黑发婴儿还是觉得微微有一丝不爽。

——并不是无用的同情心,即使是reborn,也有过不少因为任务而毫不留情地杀掉孩子的经历。

仅仅只是,不太喜欢把那种词语和这个孩子联系在一起吧。

“我记得,你的魔法可以变出听从控制的姜饼人对吧?”他慢条斯理地说。

他可是里世界第一的杀手。如果有不爽的话,就让那个让他不爽的人不爽就好了。

二十分钟后,从堆积的作业和炸弹机关中抬起来的棕发少年,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自己此前对于“reborn似乎有些温柔”的可笑想象。

让他带病同时操控着十个姜饼人在三十分钟内做完十一套数学卷子的reborn就是个恶魔啊啊啊啊啊!

山本武从医院的大门出来时,看到狱寺隼人正在旁边的车站等车。

不知道为什么,狱寺同学在面对他时,总有些奇妙的竞争意识。比如在阿纲昏迷的这些日子里,如果山本武在病房里呆一个小时的话,即使再忙,他也一定会在病房里呆一小时零一分钟。一定要比山本武和十代目呆的时间更久,是银发少年奇怪的执念。

说来奇怪,这种略显孩子气的竞争,山本武自己原本是不太在意的。两个人多呆一分钟和两分钟什么的,并不能根本改变什么,但他微妙的装作没有意识到,以一种过于天然所以没有察觉到这种事情的态度和狱寺隼人无声的较劲。

嘛,这也算是他自己的一点小坚持吧。

这种态度放在今天就显得有些奇怪。明明阿纲好不容易醒来,狱寺却提前自己五分钟走掉,怎么看都很不对劲。黑发少年看了看他等待的车站车牌,路线似乎是并盛町的外围。

“呦,狱寺!”他向对方打了个招呼。

见到他的银发少年就像一只怒气勃勃的豹子,总是粗声粗气的对于他的任何话都予以否定。不过山本武并不在意,例行问候完,他直奔主题,“狱寺,你是要去找风间怜子吗?”

银发少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这是我先想到的。你别想着去和十代目邀功。”

问题的源头是风间怜子。如果十代目不愿意从照片入手,那就由他直接去把那个女人抓出来,等着全校师生的面认错就好了。只要她承认照片是骗人的,那就可以还十代目清白。狱寺隼人的想法很简单,就算那个女人拒绝承认,他也可以用手段让她承认。

“看来狱寺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这句话让他火大。银发少年不认为有什么事情是自己疏忽而山本武却发现了的。

“哈哈哈哈我拜托了棒球社的同学打听了一下”,黑发少年说,“风间怜子的朋友在炫耀的时候透露过一些,所以大概可以知道照片事件都是谁策划的。除了她之外,还有绿中女子学校的大石慧里,我们学校剑道社的持田剑介,一年D班井上胜也和远山石太郎。”

“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人最近都出了一些意外。大石慧里在半个月前死于心脏病,井上胜也则死于不知名的强盗入室杀人,远山石太郎,持田剑介和风间怜子都失踪了。”他掰着手指一个个数。

“失踪了?”

“据说已经五天都没来学校了,家里人也不知道行踪。”

——如果阿纲知道了的话,一定会不顾身体情况就勉强调查的。这也是山本武没有告诉对方的原因。阿纲还是好好养病吧,照片的事情就由他来解决好了。

“所以,我在想……那张照片一定非常危险,就像阿纲说的一样。”

“所以,要联手吗?狱寺。”

从一流初中升入一流高中,然后毕业于全日本最好的一流大学。

这就是他——或者说,他给自己披上的外衣。

跟津根本没有读过东大,或许正因为这样,他才格外向往那个学校,向往所谓的精英,才会不顾一切的往那里靠近。

授课完毕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在打开抽屉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之前捡到的东西。

那是一张照片,是他从学生那里没收的,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知道泽田纲吉的事情。

照片上,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微笑。在她们背后,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啊啊,这个血迹,无论看多少次,还是会觉得有点渗人呢。”他感慨着,即使不相信世界上存在鬼怪,即使知道照片是假的,还是会为那个看不见面孔的长发女人的身影而感受到恐惧。

跟津没有见过最开始的照片。

他也不知道关于p图的事情。

所以,当看到这个照片上的女鬼时,他只是觉得扮演的有些吓人而已。

他不知道,在泽田纲吉最开始从风间怜子手中接过照片时,上面的灵异影像只是一个在床下的扭曲人影而已。

而他现在看到的,以为是假的的,才是真正的——

他不知道。

所以他只是平静地将抽屉光关上,就像平时逛书店看到恐怖故事上面的鬼怪的恐怖封面一眼,轻描淡写的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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