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魔法少女纲吉君

《「家教」魔法少女纲吉君》

第 41 章 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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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相机快门的声音在少女们听不到的角落响起,在reborn得知魔法少女存在的48小时内,日shgg本、意大利、美sgvd国乃至整个世界的魔法少女的情报,统统被高效秘密地收集了起来。

其中,金色头发的少女身边多出来的包裹着蓝色碎花手帕的便当盒的照片,被送到了彭格列高层的手中详细检阅。

总是会对着无人的角落自言自语,那个少女有着和泽田纲吉此前一样的习惯。

————————

时间来到三天前的晚上。

并盛的黑夜中,有什么东西在路边的灌木丛中行走,白色的毛皮自草木的缝隙中露出。

那是本应早就被狱寺隼人杀死的,除了魔法少女们外,无法被外人看到、属于魔法少女们的契约兽。

白色的契约兽一路来到了并盛的医院,然而,就在它从灌木丛中露头的一刹那,一枚子弹无声无息的贯穿了它小小的身体。

随后,隐藏在暗处的人员走了出来,将深受重伤无法动弹的丘比抓了起来,丢进了早已准备好的笼子了。直到这一切做完后,那名身穿全套设备的男人才掀开了自己头上戴着的护目镜。

“好厉害——摘下来的话,真的完全看不到呢。”他感叹的看着变得空无一物的笼子。

“塔梅里克。”另一名浅金色头发的女子自暗处走了出来,面对着名为塔梅里克的男子难得表现出来的童心,她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他们所讨论的是密鲁菲奥雷与彭格列家族最新合作开发的“契约兽窥视”装置,有了这套装备,即使是没有魔法少女天赋的普通人,也可以看到身为契约兽的Incubator(孵化者)。

浅金色头发的女子——欧蕾加诺和梅塔里克,正是凭借着这身设备,遵从泽田家光及第一杀手reborn的命令蹲守在并盛,猎杀任何企图接近泽田纲吉的孵化者。

“又是一只。这已经今晚的第三笼了,第87只猎物。”塔梅里克掂了掂用来装小动物的手里的笼子。原本白色的金属笼外壳□□枯的血sgbn痂所覆盖,简直就像屠dgng宰场的案板一样可怕。在笼子的内部,是数只有着粉红色的眼睛和白色的毛皮,和此前被狱寺隼人扼杀的丘比长得一摸一样的契约兽们。它们大部分都已经死去,只有少有的几只因为伤势较轻而苟延残喘着,“我真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如此不计代价也要接近泽田公子。”——受巴吉尔的影响,他也开始习惯用这样的称呼代指boss的儿子。

“关于这个问题,或许只能问它们自己。”稚嫩的童声从两人身后响起。

“reborn先生!?”

“我说过的吧?”身穿黑色西装的婴儿自黑夜中踏来,不紧不慢的来到了笼边,打量着笼内的生物,“不准靠近他。”

“真是霸道的要求呢。”笼内,其中一只伤势较轻的丘比立起身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对泽田纲吉这一个体所带来的能量非常感兴趣。”

“反倒是你们。拒绝与我们的合作,还对我们后续的行动横加指阻拦……明明这样的情况有更优质的解答——唔,果然没有办法理解啊,你们人类的价值观。”

Incubator一族,所有的丘比,都共享着同一份记忆及思维。它们每一只都一摸一样,性格、外貌、乃至思维方式都没有任何不同。并且,因为记忆共享,一只死亡后,任何一只丘比都可以毫无障碍的接手死去的丘比所在的任务。或许正因为如此,它们才完全无法理解人类对于某一个体的执着。如果这一群体中的任何一个个体都和死者没有任何差别,那么对于单一生命的珍视将变得毫无意义。

被这样指责,黑发的婴儿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为什么要靠近他?”他问。

白色的小动物抖了抖耳朵。

“为什么靠近什么的……我已经说过了吧。我们对泽田纲吉这一个体很有兴趣。他作为魔法少女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可以说哪怕只有他一个人转换的力量,都足以达到我们的能量回收定额。”

“我并不认为这是你们的动机。”

黑曜石般幽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色的动物。

“此前的你之所以没有离开阿纲,只不过是为了保证他的能量可以安全的转化为魔女而已。但现在的你们应该明白,即使你不回到阿纲的身边,只要有我在,就绝不会允许阿纲被魔女杀死。与其冒着这么大的牺牲在彭格列的势力下强行接触阿纲,不如在暗处被动等待力量的回收。以你的智力水平,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或许……只是因为我想再看看他呢。”白色的小动物歪了歪脑袋。

“我的时间有限。”随着枪械保险被打开的轻响,黑发的婴儿将黑洞洞的枪sghngg口抵在了小动物的头部。

“我再问一次。”

“你们,为什么要接近阿纲?”

被枪sggn口指着的白色小动物人性化的叹了一口气。然而,那双粉红色的眼睛里却没有看到任何苦闷的情绪。之所以作出这样的表现,只不过是一种与人类沟通中使用的肢体动作而已。这种堪称怪异的表现形式对于欧蕾加诺非常熟悉。在此前的刑讯中,无论是拔sgnnv掉shnmg指甲还是捣dgnng碎皮下的□□,面对着这些即使是专业人员都胆寒的刑sganhf具,这些家伙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次的问题,丘比居然真的回答了。

“问出这个问题……你不是已经察觉到了吗?”

夜幕之下,它和它身后睁着眼睛的同类们一起蜷缩在笼子深处的黑暗中,那双双红色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红光。带着孩子般天真无邪的干净声线,它以肯定的语气反问黑发的婴儿。

“你自己,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reborn先生。”

—————

——“作为家庭教师,当然要了解学生的所有人际关系。”

正因如此,在来到日本前,黑发的婴儿曾花三天的时间,将“泽田纲吉”这一少年过去的全部经历尽数背下。

他喜欢的女生、在学校的经历是情报中的重点,也是reborn最为关注的部分。而少年十岁那年的向间山旅行则作为一条低效情报,出于完备性的考虑被勉强收入了档案的最下层。

少年在当天早上吃的是汉堡肉,背的书包是浅橙色。他在中途休息站中迷路了半个小时。这些都是经常发生在少年身上的稀疏平常的小事。如果说一定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大概只有那是少年与笹川京子的第一次见面,和他之后莫名其妙地拉着女孩哭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这种事情吧。

reborn曾经数次思考过,是什么让泽田纲吉如此抗拒交友,又是什么样的能力让他曾经提到的“失去朋友”没有任何情报可查。因为无法从Incubator的口中得到答案,所以他只能选择从泽田纲吉本人进行突破。

然而,就连reborn也没有想到,一直被少年隐瞒着的回忆会是如此令人震撼。

——光阴。时光逆转。

这是简直只有科幻小说里才可能存在的情节。

————

泽田纲吉的心里其实一直在意着那件事情。

曾经做下的约定被忘记,曾经结识的友谊也烟消云散,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不在意。

——不过,如果京子酱记得的话,一定不会放任朋友一个人面对魔女的。这样的话会连京子酱一起卷进来的。

——大家都得救了。如果没有这份逆转时间的力量的话,被咬伤的云雀前辈也好,长野老师也好,大家都会变成丧尸,再也不能恢复原样了。

一次又一次,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寂寞的时候、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一遍遍的在心里重复着这样的话。就这样,棕发的少年将这份被遗忘的不幸强行转变成了某种“幸运”。

也正因如此,他将三年前的事情讲述给了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再次说了同样的话。

无论是迪诺先生,还是狱寺同学和山本同学,在听完他的讲述后表情都变得非常恐怖。银发少年甚至彻底沉默了下来,这样的气氛让泽田纲吉有些在意。少年有些笨拙地努力安慰起自己的伙伴。

“其实……听起来也没那么糟糕啦。”棕发的少年微笑道,“毕竟……我不太擅长这种事情,甚至还连累大家。即使伴随着着诅咒,但是果然——获得这份能力真是太好了。大家都变了回来。没有人受伤真是太好了。”

”你在说什么呀……”听到这样话,迪诺.加百罗涅不禁开口。

泽田纲吉微微一愣。

“没有人受伤什么的。明明纲吉君就受伤了呀!”

这太荒唐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迪诺.加百罗涅否定了泽田纲吉的看法。

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少年蜜糖色的眼中一闪而过。

在他面前,银发少年猛然握住了泽田纲吉的手。狱寺隼人的手滚烫炙热,他镇重地将少年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的指腹可以感觉到对方激荡跃动的心跳。那个鼓点太过于强劲热烈,以至于让泽田纲吉有些退怯。

银发少年的脸数次变换,但最终,他还是努力在泽田纲吉的面前,咧出了一个笑容。

“没有关系的!十代目。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

他的语气看似开朗,但就是因为太过于做作,反而显出几分扭曲的激昂。

他太过于了解对方的温柔,银发少年明白对方不希望造成倾听者的困扰。

——不想让十代目担心。所以即使心理是如此的心疼于少年的曾经,是如此的自责于自己对于那些过去的经历的无力,狱寺隼人还是在泽田纲吉的面前将内心的波澜尽数掩去。

“十代目说过,您的魔法只能回到三天前的过去。我已经算过了!从我们认识开始,已经过去了足足十二五天!这样长的时间,即使使用回溯魔法也没有关系!”

“不——就算是十代目的魔法可以回溯到十二天前!一个月前!一年前!统统没有关系!”

银发少年俊美的面容还带着几分青涩。但就是这样的他,却像真正的守护骑士一样,单膝跪在了小小的少年面前,向他起誓。

“我狱寺隼人,绝对不会忘记十代目的!”

另一只手揽过了棕发少年的肩膀,他感觉到自己脑袋向旁边偏移,“咚——”地一声轻响撞到了什么东西身上。

那个东西坚韧却带了几分柔软,少年的体温隔着衣服透了过来。

那是山本武的胸膛。黑发少年低头蹭了蹭他的脖颈,短短的发丝在他脖子上轻轻挠着,带着几分痒意。

银发少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控诉对方的行为。但山本武并不介意。

“好厉害啊。阿纲的能力。看来以后以后阿纲突然跑过来让我不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绝对要听从呢。”他笑着说,“特别是□□的真伪什么的,说不定阿纲就是从未来回来矫正错误的。”

“总之这种事情只要听阿纲的就好。阿纲说的绝对没错。”

“就算真的因为回溯而失去了记忆,只要阿纲过来说我们是朋友。”

“我就一定会跟阿纲做最好的朋友。”

棕发的少年在他的胸口上闭上了眼睛。

——“我觉得其实还好。”

——“这种事情其实也没那么糟糕。”

每一个被不幸缠身的人,在被旁边的人所同情时,都会说出这样的台词。

双亲去世,以未成年的稚龄身负重债;在别的小孩都在被宠爱的年龄里,被毫不留情的债主当作成年人接受毫不留情的谈判。

抑或是好不容易考上的理想的学校,在人生即将开始的被查出身患重病,命不久矣。

“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只不过刚好落在我身上而已。”

“有什么受不了的——虽然听起来很恐怖,但真的落在自己身上后想想,其实也没那么恐怖。”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他们将这份不幸淡化,甚至转变为另一种思维下的幸运。

然而,这些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当事人自己明白,旁观者也明白。

被遗忘也能是一种幸运吗?

——所谓的幸运,所谓的坚强,不过是在遭受不幸后不得已的承受而已。

“我其实……也不想这样呢……”他轻声说道。

在时隔三年后的今天,他第一次选择承认了这份痛苦。

“其实我一直希望京子能记得我。也幻想过大家以后睡着的时候,在梦境中回忆起曾经发生的事情。啊——那段时间真的变得超敏感,一直有注意大家是否会变得反常,是否会想起什么。”

“果然……还是不想被忘记吧。”

他亲手——消灭了自己的曾经自我安慰谎言。只是因为,他终于能不再依靠谎言,承受住这份现实了。

——被京子、给大家忘记什么的……

他已经拥有了约定好不会遗忘自己的朋友。

足够了。

已经足够了。

那些回忆,已经可以释然了。

刚刚将这样的想法告诉自己,泽田纲吉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重,reborn从迪诺身边跳了过来,站在了他的头顶。

“作为黑手党未来的首领,你的要求可真低啊。”黑发的婴儿说。

“只是这种程度的结果,我可不会答应啊。”

“还有,被放在那边的那个家伙。”他跳到泽田纲吉的肩膀上坐了下来,“你们再不管,他可是要醒了哦。”

他这一句话提醒了狱寺隼人,银发少年立刻跳了起来,“差点忘了那个家伙!”他的语气还是带着一点怪异的激动。可能是实在绷不住内心的情绪,他的动作带着有几分转移少年视线的味道。

泽田纲吉顺着他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昏倒在地、被打的格外凄惨,肿胀到几乎完全看不到对方的家伙。

“十代目你看!我们抓住了持田剑介!”狱寺像献宝一样将这个家伙从角落里拖了过来,“他是照片事件的犯人之一,有了他,我们就可以证明照片中灵异内容的真实性了!”

“持田剑介……持田!难道是并盛中学剑道社的那个非常厉害的持田主将吗!”棕发少年抱头,“等等,难道狱寺同学你们……不光是桃巨会的成员,居然将同校的同学打成了这个样子吗!”

“哦?是吗?”听到泽田纲吉的评价,狱寺隼人粗暴的晃了晃手里像昆布条一样瘫软的人体。不过他的重点似乎出现了偏差,“虽然十代目这么说……”他好奇的嘟囔着,“剑道社的主将?这个家伙有那么厉害吗?刚刚一击就倒地了啊……喂,你给我醒一醒啊!喂!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啊!”

持田剑介是风间怜子的朋友,也是照片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在狱寺隼人与跟津老师进行退学赌约后,他和风间怜子、远山石太郎三人均被警察定义为了失踪。狱寺隼人在他们家附近守了很久,却一直没有找到几人的踪迹。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凭借着自己的人脉躲到了桃巨会的内部,正巧被前来的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当场抓获。

听到山本武的解说,泽田纲吉的目光微妙的向reborn所在的方向飘了一下。这件事情太过于巧合,与其说是运气,不如说更像某人的特意安排。说起来并盛地区的黑sgmng帮大大小小也有十来个,reborn为什么唯独挑选桃巨会怎么这次的测试的对象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有了持田剑介作为证人,想必可以洗刷掉阿纲所受的冤屈了。”reborn说。

“顺便,还有一件事。”他压低了音量,将声音变成之后旁边的泽田纲吉才能听到的大小。

“笹川京子,此前在学校里遇到了一点麻烦。”在狱寺隼人等人的注意力都被昏迷着的持田吸引走后,他在泽田纲吉耳边轻声说道。

棕发的少年偏头。

“据说是并盛高中的空手道社团的主将一定要京子加入他们社团当经理,说是他们社团从以前起就一直是男生,非常渴望可爱的女孩子,所以一直在勉强京子酱。”

这次,泽田纲吉总算精明了一次,他眯起眼睛一脸怀疑地盯着婴儿,“你不会……又拿京子的事情来骗我吧。”

“干这种事情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吧。”reborn眨了眨眼,一派无辜的样子。

——这幅样子完全没有可信度好吗!

然而,不管泽田纲吉如何追问,reborn就是不松口。

“这么在意的话,不如回家去问问京子本人。”他说。

“回家……去问京子?等等……reborn你什么意思?”

“嘛,谁知道呢。”他避重就轻的回答,任由少年因为京子的事情露出一脸混乱的表情。

“啊啊啊啊,到底怎么回事啊……京子怎么会在我的家里?”

“难道是之前空手道社出了什么事情。喂喂回答我啊,reborn。”

他的耳边还充斥着少年们充满活力的声音。泽田纲吉的追问,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的争吵。但无意于这些孩子间的互动,婴儿的思维已经再次回到了三天前与孵化者的那次对话。

“你自己,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吧,reborn先生。”

白色小动物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内。

是的,他明白。

——能让孵化者放弃被动等待,转而如此急切的、不计一切代价的接近泽田纲吉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

Incubator在笼内晃动着尾巴。

“reborn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一族的观测技术,甚至可以延长到数百年之后。以你们人类的说法,我们具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而就是因为预知到了未来,我们才会做出这样看似不合理的策略,想要在短暂的时间内应该干涉,帮助泽田纲吉完成魔法少女与魔女的转换。”

“啊……没错,就是你想的这样的。”

——孩子一样可爱的声音宛如一把刺刀,毫不留情的揭开了reborn内心,最不希望得到验证的猜想。

“你引以为豪的学生,会在十年后的未来,以魔法少女而不是魔女的形态迎来终结。”

“reborn?reborn?”

他的耳边有人在呼唤。

黑发的婴儿微微偏头,看到了泽田纲吉略显担忧的脸。他似乎已经从“回家问问京子”这句提议中冷静了下来。

“怎么了啊,reborn?你的表情看起来怪怪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果然是京子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发生什么。”

棕发的少年没在意,他似乎也不认为reborn会如此简单的把原因告诉他。在这些日子里,他和黑发的婴儿间的默契似乎越来越强。

“阿纲。”

突然,reborn叫了他的名字,泽田纲吉偏头,看向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婴儿。

reborn没有看他,那双略显冷淡的黑色豆豆眼盯着前方的路面。

“我之前在你寻找京子时说过的那些话。”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消失在了风里。

“那些关于‘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培养成十代目’的话。”

“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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