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灭世的我成“神”了

《放弃灭世的我成“神”了》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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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性格差那么远,竟然能成为朋友。”蒋含章对背着沈均安御剑的花卓道。

“你和皮少主的性子倒是很相仿,难怪能结契为伴侣。”花卓回道。

一句话说得共乘一剑的蒋含章和皮元良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异常嫌弃的一扭头。

然后几个人就都不说话了。

花卓也被蒋含章的话勾起了些许回忆。

长宁是自己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可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呢?

花卓永远都会记得他第一次踏进六艺门启蒙学堂的那一天。

帮他把父母丧事全权料理了的那位师兄领他到学堂的门口。

门开着,负责启蒙的先生停了讲课来迎他们。

被打断了课时的孩子们纷纷好奇地向门口探望。

他那时穿着师兄给的新衣服,六艺门里年幼弟子统一的服饰,但是他实在太瘦小了,因为常年吃不饱,饿得面黄肌瘦,矮矮的,寻常同龄孩子穿起来正好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后尾拖地,领子大得直往下滑,鞋子也不合脚,后脚跟大出两指宽,半拖在脚上像木屐似的。

但他不敢出声,这是他好几年里第一次穿上新衣服。

他从来都只有母亲改小了的旧衣服可穿,他怕一出声师兄嫌他麻烦,把新衣服收走了。

他不敢往学堂里面看,面对那些孩子们好奇探望过来的目光只能低着头躲着,紧紧地攥着肩上的包袱带子,自欺欺人地以为只要他看不见那些看他的目光,就是没有人在看他。

“这就是前两天说的那个孩子。”师兄站在门口和先生说话,道,“不识字的,要劳先生多分些心教导了。”

那时他很黑,皮肤粗糙,是常年干农活晒的,六艺门天青配白的衣服穿在身上,便显得更黑更粗糙。

师兄和先生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他被先生领进去安排在一个角落坐了。

背上的包袱里是笔墨纸砚,还有几本书,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鞋子,也是师兄给的。

他偷瞄着别人桌子上的东西摆好了笔墨,还有书,却不知道裹了剩下的衣物的包裹该放哪儿,这时先生却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他猛地站起来,包袱掉在了地上,“啪嗒”一声。

哄堂大笑。

他脸色涨红,不知道该去捡包裹还是怎么样。

先生也笑了,倒很是慈祥,道:“和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我……我姓花……叫……叫……叫花卓。”他的脸实在太红了,声如蚊蚋。

孩子们又是哄堂大笑,有孩子起哄道:“听不清!”

他磕磕巴巴地又大声了些,道:“我……我叫……叫花卓。”

“听不清!”同窗好似故意逗他一样,又异口同声大喊。

最后还是老师出来解围笑道:“花卓是吧,坐吧,不用害怕,慢慢和大家熟悉了就好了。”

他红着脸坐下来了,就这么在学堂里呆了下来了。

然而他到底也没和任何一个同窗熟悉起来。

他的父母死于意外——六艺门的弟子出门历练,遇到一只从夜林里窜出来的食人虎逞凶,围堵追截时不慎把它逼入了他的家里。

他的父母因此惨死虎口,只有他因为年幼身形瘦小,钻进灶台里才留得一命。

六艺门的人因为觉得对他家有愧才收他入门。

他不识字,没练过一点儿的武,除了干粗活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和周围的同学没的话题可聊。

帮他料理父母丧事的师兄送他来此后就没再过问,学堂中有食堂可以吃饭,每月有衣服鞋子发放,他冻饿不着,确实也不该再想着麻烦师兄什么。

他跟着别的同学去食堂,却看不懂每种菜的餐盘上挂着的木牌上的字,最开始时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菜肴是收费的,便什么都不敢吃,只吃白饭。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白饭啊。

能吃到饱的白饭啊。

有能有吃到饱的白饭可以吃,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笑得很傻又很灿烂的小娃娃在他吃饭时凑过来,塞给他一块白色的亮晶晶的东西道:“雪花糖,我看你总吃白饭,不喜欢吃菜加点儿糖拌饭也是好吃的,可惜我阿娘不让我总是吃糖拌饭,说是坏牙。”

他低头看着那雪白的亮晶晶的晶体。

这是糖吗?

他只吃过黄色的麦芽糖,那种美妙的滋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是母亲再也没给他买过。

他看着对面的孩子,又看看孩子手里的糖。

“最边上的那个盘子里就有,就是放得有点儿偏,我怕你没看见。”笑得露出小虎牙的娃娃对他道。

他犹犹豫豫的接过那颗糖,又犹犹豫豫地塞进嘴里。

好甜。

比麦芽糖甜多了。

这么甜的糖这里可以随便吃。

他笑了,可笑着笑着又哭了。

他该笑啊。

有糖吃了难道不该笑吗?

可是他又想起了他的爹爹、妈妈。

也许该谢谢那只食人虎,谢谢死掉的爹爹、妈妈。

如果不是那只老虎咬死了爹爹、妈妈,他是没有机会在这里吃糖的啊。

雪花糖啊,比麦芽糖甜一百倍的雪花糖啊。

免费吃呢!

“哎,你怎么哭了?糖不甜吗?你别哭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糖啊!哎,你别吓我啊。”那个娃娃见他掉眼泪瞬时手足无措。

“不,我喜欢吃糖,喜欢得紧才哭的,谢谢你。”他回道。

后来他和那个塞糖给他的娃娃成了朋友。

那是他唯一的朋友——沈均安。

因为灵力低微无法御剑,所以蒋含章不用像之前有“滑板”时那样再和皮元良换班了,安心充当“乘客”的蒋含章趴在皮元良背上,打着哈欠道:“元良弟弟啊,我记得上次见师伯也是很多年前了把。”

蒋含章从来没下过泽南去过千峰观,只记得他上次见现在千峰观的观主——董秋娘和董睿娘的师兄、他和皮元良的师伯,是在他“五岁”那年,对方来广陵堡做客时。

那么多年前了,他已经连对方的长相都忘光了。

“咱们到了怎么和师伯说啊,这路上的事情。”蒋含章哈气连天地道。

“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到了就知道了师伯那个人啊,让你的任何考虑都会变成白扯。”皮元良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师伯……怎么……”蒋含章本来还强撑着想问清楚,但实在太困了,竟然话说到一半就睡着了。

皮元良听到身后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把蒋含章环着他腰的手扯得更紧了些——他怕睡着了的蒋含章不小心松了手,直接摔下剑去了。

“师伯这人啊,就三字儿——不靠谱。”皮元良喃喃道。

当然,已经睡死了的蒋含章是听不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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