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咒术回战]诅咒之爱

《[主咒术回战]诅咒之爱》

第 54 章 星浆体(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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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在确定甚尔不会有生命危险后,三千院桑将五条悟打横抱起,一个除了性别颠倒外非常标准的公主抱——咒力不足的她也只能这样物理操作。

天内理子的尸体早在战斗一开始就被她藏好,可以直接让甚尔送到盘星教那边。不过他伤没有完全愈合,就这样让他去好像有点危险?

三千院桑将五条悟俊美的脸转向她怀中,用最后的咒力屏蔽掉他的感知,“我得先送悟回去,甚尔一个人我有些不太放心——可以让人和你一起吗?”

男人的目光从被她抱住的人身上移开,虽然嫌弃她多事,“谁?”

她没有回答,只是拨了通电话。挂断后不久,之前在高专里给男人领路的那位女孩,便慌慌张张地从极远处跑来,路过星浆体时,还不忘细心地把尸体带上。

“她不能靠太近,不然会被悟发现。”三千院桑向他解释。

男人打量着跑得气喘吁吁的人,挑剔道,“很废啊。”

“她是我的人,礼貌些吧。”

男人无赖地摊手,显然不觉得自己是不礼貌,“实话而已。”

他笑容满面地问一旁涨红了脸、恶狠狠瞪着他的女孩,“就这样的体力,你能跟上我?不能?那让我保护你吗?”

“不要欺负她了……她的术式属于侦查类,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可以完全感知半径100米内的动静,如果不用太具体、只是对咒力进行感知,则能扩大到300米。有她在,你会更安全。就当是带着一只眼睛。”

她摇摇头,轻声对女孩安慰道,“眼睛很宝贵,小夕夏也是。”

站在他们面前、绯红着脸的,高专二年级生,藤冈夕夏。她此刻激动到呼吸都中断,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喜悦击中。

三千院桑的声音此时显得无比温柔且清澈,流露出无形特殊的味道,仿佛在支配他人的精神,轻易给与影响,“保护好甚尔——别让我失望。”

“是、是——!”藤冈夕夏脸上飞起不正常的潮红,声音颤抖。

她想了想又平静补充,“我不希望甚尔有任何事。”

“明、明白!”稍微冷静了些的藤冈深吸了口气,颤抖又坚决地保证,“我会拼上性命保护甚尔先生!”

她笑起来,“乖孩子……我等你回来。”尾音缱绻,如没膝的蜜糖,浓稠甜腻,似乎下一刻就会摸上她的脸颊、给予一个大人的吻。

“是!”极力压抑的激动从藤冈的语气中透出,她的脸已经红透,几近晕厥,“——是!”

“那么甚尔,等我处理完这边,晚些时候再见一面吧,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一直看好戏般的男人,无所谓地应下。等她说完,便随手拎起藤冈夕夏和她抱着的天内理子,对说话的少女示意点头,一个纵跃后消失不见。

三千院桑目送着两人一尸离开,若有所思:之前在夕夏身上花了不少功夫,这次如果没出问题,就可以考虑让她知道更多。上原不行,她怀疑他根本不会自己思考——不过这也好,直接吩咐他做事就行。

可惜他们这一届除了杰,也就他俩的术式比较有用。人还是太少,但又不方便和下一届太明显地亲近。真麻烦。

对了,不知道杰有没有被发现……在心里想着目前的情况,桑低头看了眼还被屏蔽着感知的五条悟,对方俊美又孩子气的脸上血迹斑斑,让轻微强迫症的她不自觉皱眉:先处理这边吧。

穿过结界,校园里满是甚尔放出来的蝇头,铺天盖地的咒灵虫群无比恶心。

“收集到这么多,还真是辛苦漏瑚了——西泽尔完全不肯做,非常任性的下属啊,”她走神地想着,“不过,这次的目标差不多都达成了,只差收尾。”

高挑丰盈、容色惊人的少女笑起来,带着宛如漩涡的魔性,灿烂、疯狂、不可思议。

头皮发麻的嗡嗡声中,脚步轻快的女孩抱着看不清容貌的少年,小声哼起简单的童谣,单调、不断重复的曲调,逐渐消失在咒灵群中。

“……笼子里的鸟儿,什么时候才能飞出鸟笼,黎明前的夜晚,乌龟滑倒了,身后推你的是谁?”

“悟?”

熟悉的声音,被打扰的五条悟不满地皱眉:别吵,他在和桑说话。

“那就再睡会吧,好梦,”语气含笑,一个冰凉的吻落在他的额上,像铁质匕首锋利还带着冰冷的雪,“我的小王子先生。”

她离开了床,他则在关门声中无知无觉地向着梦境更深处下沉。

黑夜掩盖下,五条家的大宅安静到沉寂。木质的长廊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挂着一盏光线昏黄的灯笼,摇晃不定。

一处房间内,窗户紧闭,厚实的窗帘拉上,把屋内的灯光遮得严严实实,也阻隔了声音。

“怎么会这么严重?”十二岁的五条悟深深皱眉,看着身前的三千院桑。

她背对着他,露出后背,偏着头努力观察伤口。破烂不堪的衣服下,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血淋淋的,格外骇人。

五条悟情不自禁地瞪着血肉模糊的伤:不是没见过她受伤,但像这样整片像是被硫酸腐蚀又割开的伤——不觉得太严重了吗?!

不觉得严重的人非常淡定,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平常地递给他剪刀和药,甚至还有心情打趣,“悟,上药的时候拜托轻一些,二次伤害就太惨了。”

他抿紧嘴,用剪刀剪开已经成为布条的衣服,举着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真不去医生那儿?”

“然后被族老他们知道我在做黑市的任务?或者让普通医院因为一桩可能的虐童案报警?”她咬着皮筋、将头发束起,背部的肌肉随着牵动,伤口崩裂,一下子血液再度流出,“那可不行。”

“你别动,”他小声吼她,再次压着怒气询问,“我真不能一起去?”

“不是讨论过了吗?现在只是我出去都还需要你打掩护,如果悟和我一起,那就完全不可能偷溜了。”

“族老们非常‘爱护’你啊。”她坏心地感慨。

自从前几个月他们偷跑被抓回来后,五条家对悟的看护就严了很多,她还好,他偷偷出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他咬牙将酒精倒在她的背上,三千院桑一动不动,只有肌肉在剧痛下本能性地收缩:她得承认,这次伤得确有些重。江南小说网更新最快 电脑端:https://www./

“你到底遇到什么?”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伤,这样不受控制的事情为什么可以发生?五条悟逼着自己仔细清洗她这次格外严重的伤,无理由的火,想不明白:族老、五条家、禅院家……为什么总有人干涉他们?

“一只准二级的咒灵,能力很不错,身上长满蜻蜓隐翅一样的东西,锋利还有腐蚀性,”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怒意,她乖巧又小心地解释,“本来快结束了,但它突然把所有隐翅投出来,术式没来及发动,只能硬抗。”

她已经算反应快了,避开了致命部位。甚尔那家伙只顾自己跑,还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别生气啦,悟,我没事。”努力将声音放软,可惜步入十二岁变声期的嗓音不够配合,略显干哑的音色让显得她好像疲惫又可怜。

完蛋——她暗自懊悔。

果然,五条悟的气场更加阴郁,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身后燃起的黑炎,他僵着帮她上好药,语气冲人,“一定要这样?”

和那个禅院一起,没有情报、没有支援、甚至连医生都没法有。这段时间他的包扎技术突飞猛进,都是在她身上练的。

“如果是因为禅院家那十亿,你知道只要再过几年,我就可以……”他的话被转过身来的女孩制止,她叹着气倾身向他,食指点在他的唇上,摇摇头。

指尖散发着血的腥味,她的语调却微凉而不冷漠,仿佛冬日在暖洋洋的室内迎接新雪,清爽且干净。

“我知道,悟,但更重要的是我想变强。悟现在不也在接受和咒灵对战的训练吗?”她盯着他的眼睛,轻声低喃,“我也需要更多实战。”

“训练和找死是有差别的,”他一把抓下她的手,匪夷所思地小声喊道,想让她清醒一点,“我有人在边上看着、受伤也会有治疗,你呢?那个禅院能看住你?”

“他其实也很可靠,”她反握住他的手指,想让他冷静,“听我说,悟,我之前还不能很好地运用「拒」,对吧?现在就没问题了。”

她晃了晃他的手臂,“每次从死亡边缘逃出,都可以感到自己实力的增加。你不觉得这样很棒吗?”

“不觉得。”硬邦邦的回答,他还在生气,但——他明白她的意思。

“我很喜欢,”她浑不在意他的态度,一个字一个字打舌头上很轻快地吐出来,“每一次和死亡擦肩、然后不停地变强——我喜欢这样。”

“你没想过,也可能真的死掉?!”

“不可能。”她毫不犹豫地断言。

完全不明白她的信心来自哪里,他感到焦躁:如果?如果?!

“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死的,”她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不以为然,“虽然你觉得禅院不靠谱,但他其实算不错的老师,我的体术有进步很多。对我信任一点?”

没有说话。他面无表情地给她裹上绷带:这是信任的问题吗?

她被他孩子气的抗议逗笑,进一步撒娇,“悟,我说过我讨厌‘赎身费’的——那让我觉得我是一件能被买卖的物品,而禅院家就是我的主人。他们有这个资格吗?我难道不是独立的个体吗?”

五条悟的手顿了顿:他知道那种感觉,被物化的感觉。

“他们凭什么呢?”她保持着一种节制、不会流于过火的嘲讽,轻声问道,“凭他们有理吗?不,只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更强。”

“……那也没有必要这么极端的训练。”

“有必要,悟,时间只有那么多,我还不够强,”她抬起头,对他摇摇头,又笑起来,“但不会永远这样,对吧?”

“那么,等到成为「最强」的时候,”轻柔有些哑的音色,尾音习惯上扬、仿佛随时在撒娇,“就该我们上场了吧。”

“我不害怕面对死亡。”

失血过多的她有些乏力,将头埋进他的脖间。男孩身上干净清新的味道,此时染上了血的腥气,她微微一笑,语气像是询问又像陈述,“悟会和我一起吗?”

他习惯性地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感受着传来的温度,沉默片刻,不甘不愿地投降,“……当然。”

不管是禅院家,还是五条家,他们的权力都来源于实力和制度体系。在咒术界如今的制度下,他们制造规则和话语权,对所有咒术师拥有绝对的权力。

但,如果有人有实力不认可、能脱离他们所制定的规则的语境,他们又算什么?

她浅金的发尾染上血,黏在了一些,比起平日的精致,似乎多了几分软弱。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无精打采地确定:果然,不管是五条家、还是禅院家,都很烦人。

“想改变现在的地位,首先就要有足够的实力,所以不能停下来,”她靠在他身上打着哈欠、似乎快要睡着,“悟,你也要加油,小心被我比下去。”

“哈?很自信嘛?”他勉强配合着开玩笑,目光却集中在她背后的绷带下,眼眸里天蓝如冰层:虽然桑表现的好像这次也只是很普通的伤,但他知道它有多重。

一不小心就会死——桑选择了这样,甚至还很乐意。他想说不用这样,但说不出来、没有用。

之前因为她提出要和那个禅院去做黑市上任务,他们第一次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冷战,或者说他单方面冷战,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们下一秒绝交那种。

那段时间,每日窗台上带着露水的花、时时刻刻的小小惊喜、永远关注他的绿眼睛,她非常努力、说着在意——但她始终没有改变决定。

可怕的任性、总是率性而为,只接受所有事情都如己所愿。这就是桑。

“当然,我现在可是在快车道呢,”她的声音弱了下去,逐渐含糊不清,“所以如果悟像乌龟一样慢腾腾的,我会来推你走哦,不对,是一脚踢你走。”

“你以为你是兔子吗?”他精准控制力度,小心避开包扎好的伤口,把她抱起,“好了,我送你去房间,这几天你只能趴着睡了。”

没有回答,怀里的女孩已经昏睡过去,呼吸有些不稳。

如果明天她发烧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会送她去五条家的医生那里。如果她不愿意,就把她打晕好了,他发狠地想。

但,他看着她,再次意识到这一点:他还是太弱。

五条悟睁开眼时,一眼看见的就是高专宿舍空荡荡的天花板。房间很暗,只有床头一盏小灯亮着,橙黄的微弱灯光在黑暗中扩出小小的光域,一点点的温馨。

“悟?”很轻的声音,似乎不确定他是否醒来。

他侧头看去,似乎丝毫没有改变的少女趴在他的身侧,浅蓝色的床衬得她肤色格外白皙,如海上的浪花,一吹就散。

她好像在和谁联系,此时收起手机,摸了摸他的脸,他感到她的手在温热的夏夜里有些不寻常的凉。

“已经七点了,还没清醒吗?”注意到他不同寻常的沉默,她小声解释,“现在是第二天晚上,你睡了一天多。”

过了这么久?抬手遮住眼睛,五条悟的声音是刚醒的低哑,不复平日的清朗,莫名有些诱惑,“你打晕我后有发生什么?”

“不是打晕,”她趴上他的胸膛,厚颜地无辜眨眼,“只是让悟休息一下。”

他嗤笑一声,懒洋洋地重复,“那我‘休息’后,发生了什么?星浆体呢?还有,”顿了顿,“杰呢?”

“硝子找到了晕倒的杰,他只是轻伤,很容易就治好了,现在在和夜蛾老师一起查内应的事——因为被盘星教雇佣来杀星浆体的那人说有人给他带路,所以在排查有谁出入过结界、什么原因。”

“至于星浆体,”她不经心地挑起他白色的发丝,指尖从他脸颊拂过,感受着手下的温度,“死了啊。”

他在手臂的遮挡下忍不住嘲笑道,“被盘星教雇佣的人?你就不能直接说禅院吗?”

“准确一些嘛……而且现在是伏黑,”她认真地纠正,随后安心地把下巴支在他的胸口,长长地吐了口气,好像终于放松下来,“悟真的掌握反转了吧?”

“嗯。”

“「赫」也是?”

“嗯。”五条悟的嘴角开始上挑。

“还有「茈」?”

“嗯。”笑意加深。

安静了片刻,她又忍不住再次确认,“用反转术式治疗自己也没问题?”

“嗯,”他的回答像是充满了笑的气球,一戳就破,“桑到底想问什么?”

她浅绿的眸子如被湖水浸泡的星,湿漉漉地专注望着他,“悟是最强了吧?不会死掉了吧?”

“本来就不会啊。”拉长的声线,他的笑意完全不加掩饰。

“真是太好了。知道高层里甚至连天元都注意到悟的时候,很担心啊。时间不多了,以后会越来越危险吧?真的非常担心。”

在静谧微光的房间里,她的声音如水果蛋糕上的奶油,甜美却又飘忽。

“好在现在不用了,悟已经不会死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她心满意足地叹道,“真是、太好了。”

“桑……”听出不对,他拿开手,吃惊地问,“在哭吗?”

“没有哦,”她的眼睛弯成一轮新月,里面似乎有破碎的星芒欲坠,“我只是很高兴,非常高兴。”

那个笑容让她看起来无比骄傲。情人、姐姐和挚友的骄傲。

眼里的星星还是没有落下,在绿色的湖里不断闪烁晃动,生动到不可直视。

三千院桑温柔地注视着眼前陪伴了许多年的男孩:确定你不会死,那么现在就只差领域了……

语气恢复了常态,她的尾音轻快上扬,“我都有想过,如果这样还不行,又该怎么办。”

五条悟还没有回过神,桑刚才是快要哭了吗?但已经本能地反问,“怎么办?”

她挤进他的怀里,懒懒的,“那就真的死掉咯。死在我选择的死亡里,也不错?”

这当然是假话。

五条悟搂住她,慢了半拍回应,“不可能吧——你不是留了咒力在我身上?”

“诶!”像被踩着尾巴一样,怀里刚才还懒懒的人惊慌抬头,难以置信,“悟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就算在为桑居然差点哭了这件事而震惊,他还是忍不住露出一副你好傻的表情,“六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啊。”

所以看见那位禅院,不对,伏黑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跑在前面的兔子已经不满意慢腾腾的乌龟,决定踢他一脚——他最近的确进陷入瓶颈,桑都可以熟练使用「生」了,他「赫」失败的概率却还是很高。

她在用死亡逼他——非常桑的做法。

“不过伏黑为什么会来?接了任务?”他好奇问道,尾音可爱的上挑。

被揭穿的女孩还在魂不守舍的思考,“……我联系了他。”

“他不知道你不会让我有事?”五条悟回忆着那时候,伏黑动手时的杀意不是假、见到他活过来的惊讶也不是假。

“我和他说,你死掉也没关系。”

“他就信了?”五条悟诧异地反问,那个男人这么好骗?

“差不多吧,”提不起劲的回答,她显然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发现?我裹上了「拒」啊……”

“那也是咒力,”他看傻瓜一样看着她,“咒力我都可以看见啊。”

鼓起了脸,她还是选择忽略这少许的不完美,“悟果然是天才,就算是假的压力也足够,”她点点头,似乎明白了自己失误的地方,“我不是,所以才不理解。”

好像错过了什么限定甜点一样,三千院桑点着他的心口,有点认真又有点抱怨道,“早知道就直接和你说了——我也对刺破你的心脏、割开你的脖子、洞穿你的脑袋之类的,很感兴趣啊。”她感受手下胸膛传出的规律跳动,忍不住蠢蠢欲动。

他翻了个白眼,把她坚决地推开,“就算你感兴趣我也不会同意。”这种奇怪的兴趣才不要将就。

“真是无情,”依依不舍地收回手,她坐了起来,裙摆滑落,遮住腻白的腿,“知道悟没事,我就去看杰了。要一起吗?”

他跟着撑起身,有点犹豫,“杰他还好吗?”星浆体死掉了,想要保护她的杰心情应该不怎么样。

她专心整理衣服,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呢,还没好好和杰聊过。”

五条悟沉默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你打算和他聊什么?”

聊你一边帮杰保护星浆体,一边又帮伏黑杀星浆体,而最终目的还是为了他?他说出来都觉得混乱——杰恐怕会更混乱。

“就,随便聊聊?”三千院桑语气弱了下去,好像也不确定,寻求建议般,“实话实说?”

他无语地注视她:真的要这么刺激杰吗?“杰没我们这么疯……缓一缓?”

她歪了歪头,似乎在权衡什么,“慢慢告诉他?”

“只能这样了吧,”他伤脑筋地挠头,感觉非常麻烦,不由抱怨,“……都是桑干的好事。”

“为什么又是这句话?”她抗拒道,“不是因为悟太慢、我才会等不及吗?”

“那你可以直接让伏黑来杀我啊,干嘛要通过星浆体的任务?”他孩子气地指责。

她一脸不可思议,睁得圆滚滚的眼睛在阴影中也闪闪发亮,“我怎么可能有钱雇他?没钱的事他才不会做——盘星教的钱,再加上我无偿提供的信息,他才终于接下的。”

五条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伏黑这么了解他们了,啧了一声,“……内奸啊。”

她冲他皱了皱鼻子,确定道,“总之,是悟的错。”

他懒洋洋地回她一个鬼脸,学着她的语气,“总之,你先把杰的事处理好。”

她萎靡下来,忍不住小声嘟哝,“好麻烦……杰为什么要这么温柔?明明再疯狂一点会更好。”

他幸灾乐祸地重新倒在床上,看着她握住了门把手,突然想起什么,“桑?”

“嗯?”她转过身,疑惑地看向他。

“你说你有想过、如果还不行该怎么办,”他重复她之前的话,好奇地问,“所以你准备怎么办?”如果他没能掌握反转。

“这个嘛,”她随意地背起手,脚尖轻点地板,似乎在弹奏什么,语气愉快,“如果悟的‘死亡’还不够,”

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她在头上比划了个引号。

“那么,再加上我的怎么样?”她笑起来,“我是这么想的。”

从小一起长大、深知她本性的五条悟毫不惊讶地注视着说话的少女,她语气自然,甚至有些平淡。

“不过这次把杰牵扯进来,”她一边打开门,一边略带苦恼地皱眉,“我有些愧疚呢。”

嗤之以鼻:他才不信。

“对了,硝子说你睡这么久,可能是用脑过度,”女孩又探头进来,浅金卷发被走廊灯光照成微冷的铂金色,“用脑过度容易掉发,反转术式能治脱发吗?小心别变秃哦。”

他还来不及回话,就见她迅速关门消失,门外传来笑声和逐渐远去的脚声步。淡淡的甜香在安静的房间里飘散,是青色茶汤中开出花的味道。

她还真一直担心脱发啊,夜蛾老师给她的阴影有这么大?五条悟不由感到好笑,漫无目的地盯着关好的门,他任由思绪散开:说起来,刚才好像梦见桑第一次重伤的时候,那次最后是怎么样?

桑的伤还是太重,他决定送她去医生那里,但打晕她的计划没有实行,因为她同意了,只不过为了不被发现是咒灵所伤,她让他把原本的伤口覆掉。

不太记得中间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拒绝、她又是怎么坚持,反正最后他记得的就是桑被咒力仿佛电焦的后背,让之前的伤都不再明显。五条家的医生对他们所说、是对战中不小心失手这点完全没有怀疑。

啊,对了,这样的事情还发生过很多次。一般的伤口还好,如果明显是被咒灵所伤,她就会撒着娇拜托他动手。

一开始是很抗拒,后来也逐渐习惯,习惯鲜红的血从他制造的伤口流出——反正最后都会好的。桑说得没错,人的适应性很强,总会习惯。

「再加上我的,怎么样?」

他知道桑会那么做。如果她觉得是对他好,她会毫不犹豫伤害自己。愿意誓死为他而存在,又绝不会为他改变自己。

五条悟把手伸到脑后枕住,视线的焦点不知落在哪里,床头台灯光线照入浅蓝的眼眸,晶莹透亮到不可思议。

她能给他的只有这些,这些就是她的全部——所以他应当满足。

早就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他的青梅是有着温柔眼眸的疯子,让人心动,让人心痛。

他享受她的灿烂,也陷入她的腐烂。它们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安静的房间里,一道平静又肯定的声音响起,在空气中稀释,“这样就很好。”

他的疯子小姐。

——她是疯子,他是什么?

是疯子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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