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权臣标记了

《重生后被权臣标记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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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戍跟在陈执身后半步左右的位置,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小侯爷这是要往哪儿带?”

若是去隐龙卫的牢房,方才那个路口便该转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临月宫的那小宫女,小声低啜了一路,再看德正的干儿子,倒是一路都在嚷嚷,最后被陈执让人给堵了嘴。

“卫统领日日带着御林军在宫内巡防,都是值白班儿么?入了夜便不识路了。”陈执从押着楚泽渝去牢里起便心情不佳,谁上来都得吃他的火|药,“刑部的牢,没有陛下御令,可进不去隐龙卫的地儿。”

说到此处,陈执又记挂起隐龙卫牢里的楚泽渝,虽也没有陛下御令,但偏偏是和妃开的口,特殊情况,不能一概而论。

卫戍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说起来比起裴旻,一开始他更服的便是陈执,这可是真正从战场上下来的铁骨,故而陈执炮轰了他,卫戍也能当没事儿那般,说:“但去了刑部,小侯爷可就做不了主了,老家伙们还在呢。”

陈执当然晓得,他又何尝不想将这件事交给自己来解决,但他偏偏不能,甚至还得避嫌,若是徐望方才也在场,那连羁押楚泽渝都不会是他带着。

他不再答卫戍的话,卫戍知趣,便也不开口,路上只有秋雨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连带着众人打脚步声,一齐回荡在夜色里。

朝笙驾着辇车,又抄了许多近路,愣是带着裴旻赶在陈执一行人之前、从临月宫到了西宫门,裴旻将自己的腰牌递给朝笙,让他出示给守门的御林军,接着,两人一路无阻的到了刑部天牢门外。

裴旻抱着越奚下车,朝笙将腰牌还给了他,道:“奴才不便离宫太久,再有两刻钟便得去御马房里下灯,就不等相爷了。”

“多谢小公公。”裴旻说,“还不知公公姓名,这件事算裴某承了公公一个情,日后公公只管将名帖递来相府,只要是裴某能做到之事,必竭尽全力。”

朝笙受宠若惊,他本就只是顺手帮忙罢了,况且他们御马房的人,就像是东都城内大街小巷里窜着的轿夫,伺候王公大臣是他们分内的事,根本不值得裴旻专门答谢。

但他还是说了:“奴才叫朝笙。”

“朝阳初升,好寓意。”裴旻说。

朝笙连忙道:“不是的,是竹生笙,靡音而已,没那么多的意思。”

说罢,竟是怕裴旻再多说什么,甚至连拘礼道别也没做,匆匆驾着车从西门回了宫。

朝笙离开后,裴旻抿了唇,那日越奚出来门口迎自己时虽然用伞挡了脸,自己也给了朝笙封口的扳指,无事多日,偏在这个关口撞了上来,或许是他想得太多,尽管对不起朝笙,但任何计划外里暴露越奚的可能,裴旻都要压在襁褓里。

这档事过后,须得寻个法子,将朝笙送出去。

越奚并不晓得裴旻正在想什么,方才离开临月宫时,林贵人让绣春出来送了他们,而他则注意到了绣春耳朵上带着的那对点翠雀翎耳环,夜里颜色深,但样式却是同那日外出、越斐马上窗帘掀起后惊鸿一瞥的女子耳上见过。

那样式虽不是什么御赐之物,也不是宫中专用,东都的高门贵女都能戴得起,所以那次越奚并没有放在心上。

绣春虽是大宫女,但也用不起这样的首饰,早些年母妃的确赏了不少首饰给绣春,但他雀翎这样的首饰,并不是母妃喜爱的样式,母妃去后,照裴旻告诉他的,绣春便再没有分到哪位娘娘宫里做事,知道林贵人被送进宫、宁安帝准备将静安殿赐给林贵人后。

这对耳环,也必定是林贵人给她的。

越奚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越斐和越厉不一样,越厉娶了许多岚君,会耽于声色,而越斐不是,娶妻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筹码,他府上如今只有一位正妃,乃是工部尚书钱允的嫡女,同越斐一样,是一位和君,且二人成亲许多年,两人一直未有子嗣,除了重要的家宴,越斐也从不会带着这位正妃出来。

所以越奚对这位五嫂的印象,除了知书达理、温柔贤惠这般条条框框的印象外,便一无所知了。

故而那日坐在越斐马车上的,也必然不会是这位嫂嫂。

裴旻问了天牢外值守的人,晓得陈执和卫戍还没有到,拒了守卫请他去里头等的提议,抱着越奚,如松般站在门口。

他顺着越奚背上的毛,低头看到越奚眯上的眼睛,以为越奚困了,全然不顾后守卫惊诧的目光,哄道:“累了么,今夜看来是回不了府,想睡便睡罢,我抱着你。”

越奚把头埋在他的臂弯里左右蹭蹭,示意他自己还能坚持。

不一会儿,陈执和卫戍带着人出现在了西宫门,陈执出来便看见他了,不过并不意外,裴旻能找到这儿才是正常的。

等到陈执走近,将人交给天牢的守卫带进审讯的牢房里,卫戍收到了裴旻眼神里的暗示,领着跟来的隐龙卫和御林军去里头问话了,待门口只剩下两个负责守门的人后,裴旻才责怪道:“你不该这么着急。”

“我晓得,我都晓得。”陈执烦躁地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眉眼间满是疲惫,“可关系到泽渝,我能忍着避嫌,捉了人来送给刑部,这已经是不着急了。”

这话裴旻无法反驳,若是立场对换,自己多半也是如此,便叹了一气,道:“泽渝心善,今日他若是不出头,我也能保他的两个学生平安出来。”

要拿人得有足够的证据,若今日当真让闻易水和许一烛进了隐龙卫那牢房,明日出不来,那过个三日也能出来了,何况这件事必须要在宁安帝明日醒来前有个初步的结果,为了让陛下醒来便能了解情况,裴旻也不可能一直拖着。

再者,楚泽渝唯一牵扯在里面的便只有抓药,药抓了,当时便记了账,半日就会有专门的学生做计,所有药物的进出一目了然,宁安帝确定中毒后,越斐和越厉就已经得了从太医院递来的药账看过了,分毫不差,楚泽渝根本无需担责。

“一烛和易水都是好学生,阿泽用了十成十的心去教导他们,就像当年余笃行教他一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二人也不过十六七,阿泽又怎么忍心当真教他们去受累。”陈执说,“他也是算着的,隐龙卫是我的弟兄,平日里见了他都喊一声嫂子,他去了能得些照顾,而且也信着你,他进去了,有我们这层关系罩着,各方都能动得快些。”

“放心。”裴旻道,“一定会快的。”

卫戍将两人分了两间房管着,秋雨一直哭着,虽然不是那种撕心裂肺要死要活的哭法,但卫戍怵这个,便把审问秋雨的活儿扔给了隐龙卫那边的云阳,自己去了另外一件,审小安子去了。

进了牢,小安子嘴里塞着的破布才被取了开,能说话后便对着卫戍喊:“我干爹呢!?”

“你干爹自己都难保,哪有心思来管你。”卫戍白了他一眼,在牢房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双腿十分放松的交叠搭在面前的桌上,旁边的文书先生敢怒不敢言,只得将桌上铺着的纸往桌下挪了挪,免得被压着。

卫戍说的到不是假话,宁安帝的安神香是近几日换的,最清楚他换了那一种的便是德正,那几个主子虽然没说,但心里都明镜似的,将调查的事一齐扔给裴旻,他们只需坐在桌后喝着茶吃着点心等,这件事目前看来,牵扯到的全是裴旻一方的人,全权交给裴旻去办,办得漂亮,便权当是送给裴旻的一份情,办得丑了,等宁安帝醒来收拾了裴旻的气焰,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卫戍最不喜欢的便是这些弯弯绕绕,他一直觉得裴旻也是不喜欢的,到现在他都时常想起,裴旻当时接了左相位后第一次来御林军的校场里巡查,自己下克上未果、被收拾得狼狈时瞥见的那双有着狼一样眼神的眼睛。

有那种眼神的人,怎么可能当真喜欢朝中那些攻心事。

同理,他也不喜那位六殿下,卫戍其实没有真的见过越奚,丛云岭事后他才进的御林军,那之前他呆的地方接触不到六殿下,甚至连东都的事都很少传进来,故而在跟进一步晓得了裴旻束缚自己的原因后,对越奚便没什么好印象。

“你胡说!”小安子听了卫戍的话,心里开始慌了,但嘴上却不松,“干爹怎么会有事呢,他伺候陛下伺候得那么好,对陛下绝无二心,怎么会有事呢!你一定是在骗我!”

“骗你能让我的俸禄往上涨涨么?”卫戍摊开手,颇为遗憾,说,“不能罢,所以我也没有骗你。”

小安子说:“你就是在骗我!”

“今日那风寒药是我看着煎的,眼睛都没眨一下!中间那小先生去取了一道水,最后也是那女的拿进来的药,我看着她打开的药包,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往里添过东西!”小安子着急忙慌的将早晨煎药房里的事说了出来,“最后那药放凉后我还试了毒,根本没事!”

卫戍问:“你当真从头看到了尾?可许一烛不是这么说的。”

“我!”小安子噎了一下。

他的确不是从头盯到尾,许一烛去取水时,那屋子里就剩下他跟那个叫秋雨的宫女,那宫女又是个闷葫芦,他说三句话那女的也不会搭一句嘴,小安子觉得无趣,索性就闭目养神,他们做奴才的本身就得不到好休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他在几个呼吸间便浅眠过去,再睁眼时许一烛都回来了,秋雨正背对着他们在桌上解着药包,帮许一烛在新拿的药炉里铺药。

如果真要动手脚,便只有这个机会了,可小安子又觉得,这么明显的纰漏,被查了是一定会丢命的事,那宫女又怎么会愿意做?

可现在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若当真像卫戍说的那样,干爹自己都难保,那又怎么有时间来关心自己。

何况,若当真是那宫女做的,自己这番检举便是将线索递给了裴旻和陈执,或许够不上让那二位记着自己的情,但能把自己从这里头摘出去,也能顺道将干爹摘出去。

于小安子而言,他最后还是得就这干爹才能下饭,自己在守药炉时睡过去本就是失职,无论如何都是要被罚的,但主动承认总会被罚得轻些。

卫戍见小安子逐渐平静下来,猜到他这是打算说了,心里冷哼了一声,把腿收回放在地上,正准备叫文书先生记下小安子的话时,云阳黑着脸推开他们这边的门,咬牙切齿道:“秋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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