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瀛的脑嗡了一声。

他来没有想过, 云清辞会向他提出这件事。

跳过了我喜欢你和你喜不喜欢我，他直接问，我要跟你成亲, 你愿不愿意。

他被巨的幸运眷顾着抛到天边，又陡然坠地。望着云清辞的神情，很快清醒过来。

云清辞，也许根本不懂, 自己在什么。

“为何？”李瀛凝视着他，问：“是谁让你这么的？”

“没有人。”云清辞没有撒谎，的确没有人让他这么，他是深熟虑之后来跟李瀛这件事的，以他确信自己十分清醒：“我想跟你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李瀛抽回了手。

然后他坐了起来。

云清辞跟着起身。

经出来了，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云清辞观察着李瀛的表情，压抑着头的紧张，道：“阿瀛……”

李瀛没有看他，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你喜欢我么？”

“喜欢。”云清辞回答的毫不犹豫, 他牢牢盯着李瀛, 迫不及待地强调：“我喜欢阿瀛, 喜欢阿瀛，只喜欢阿瀛。”

那是李瀛第一次听到云清辞对他喜欢，第一次，云清辞就是那样, 干脆利落地，毫不犹豫地，强调了他有多喜欢。

没有试探, 也没有支支吾吾，直接而坦然而直白地，将意表『露』。

李瀛的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疯狂地，如擂鼓一般。

他半晌没，后忐忑了起来：“你，你不喜欢我么？”

“不是。”李瀛反驳的也很快，罢，他又沉默了下去，一时不知该什么好。

云清辞嘴角上扬，悄悄朝他靠近一，软软：“那就是喜欢我了？”

“是。”李瀛也承认的很利落，后又道：“但我对你的喜欢，与你对我的喜欢，怕是不同的。”

“喜欢就是喜欢，哪里不同？”

云清辞确实分辨不出哪里不同，他喜欢李瀛，想和李瀛呆在一起，永远呆在一起，如果成亲是好的选择，那么他便与李瀛成亲，只要李瀛愿意，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李瀛道：“我对你的喜欢，是成亲的喜欢。”

这不就对上了。

云清辞眼睛亮起：“我喜欢你，我想跟你成亲。”

“阿辞，你不懂。”李瀛低声道：“你明白，你对一个男人喜欢，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云清辞朝他贴过来，着胆子抱住了他的手臂，洁白的脸蛋贴在他的肩膀，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

李瀛的再次跳动起来，他有难以忍耐。

云清辞的眼睛太单纯，表情也过于无害，他真的明白么？李瀛不知道，但那一刻，他忽然没忍住，欺身将云清辞压了下去。

乌发在龙榻上披散，少年目光对，李瀛压着声音，道：“我会想要亲你，你也觉得没问题么？”

云清辞脸红了一下，道：“……若成亲了，我便是你的人，你想如何，便如何。”

李瀛胸口一阵收缩，眼眶微微红了：“阿辞，你真的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他一直知道，云清辞对他的占有欲，他不希望云清辞因为这样的贪欲，毁了自己的一辈子，他有意识的想要让云清辞明白这一切，刻意又欺近他一：“这样，也没关系？”

云清辞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李瀛忍无可忍地将嘴唇贴上他的。

那是一种很奇怪，很微妙的触感。

云清辞张了眸子。

李瀛没有深入，他克制地离开云清辞的嘴唇，哑声问：“讨厌么？”

“……不。”

云清辞罢，像是不服输，又像是为了证明不讨厌，也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李瀛喉结滚动，又一次凑近，再次贴上他的嘴唇。

这是一次深吻。

很深，也很漫。

比起方才的微妙和奇怪，这次的感觉隐隐有诡异。

云清辞吓得忘记了呼吸，等到李瀛放开他的时候，他的脸经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

“……傻子，呼吸。”李瀛抚了抚他的胸口，云清辞这才想起来，急忙口吸了口气，肺部顿时一阵刺痛。

李瀛的手按住他伤过的部位，又哄：“慢慢来。”

云清辞被他引导着调整呼吸，悄悄观察着李瀛。

那是第一次，他这么认真的去打量李瀛，他的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再到鼻梁，然后到那个刚刚与他亲密接触过的嘴唇。

李瀛脸上的每一个部位，被他的眼睛盯了好一会儿。

他脸颊滚烫，呼吸却很轻。

满脑子是，阿瀛真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

他发现李瀛的嘴唇嘴亲他之前，是淡红『色』，可亲完他之后，会变成深红『色』，深红『色』的嘴唇，把他的皮肤衬得格外的白，眉眼也衬得格外的黑。

就像是画上走下来的仙人一般。

他脑子里像是有很多鸟儿在扑腾翅膀，扑棱扑棱，哗啦哗啦，傻傻看着李瀛，老半天没。

李瀛喊了他声，见他傻了吧唧地一直望着自己。

原本以为他是因为占有欲才要与自己成亲的，逐渐被另外一股雀跃与不敢置信替代：“阿辞？”

他喊了声，云清辞终于回神：“嗯？”

“你，在看什么？”

“看阿瀛。”

“……看我做什么？”

“阿瀛，真好看。”

李瀛嘴角上扬，柔声道：“真那么好看？”

“好看。”云清辞：“阿瀛是这世上好看的人。”

李瀛的忽然被涨得满满的，他又在云清辞嘴角吻了一下，有一瞬间，他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你真的，要与我成亲？”

“要。”

“就算这样，也无谓？”

云清辞又愣了一下。

他和李瀛在一起，两个人虽然时常会有接触，可李瀛自幼饱读诗书，来不会玩其他小孩子那种过于狂放的游戏，但那，李瀛对他做了一个动作。

和亲吻不一样，云清辞当即便不适了起来，他不安地动了动，道：“什么，什么意？”

李瀛一直在观察他，见他抗拒，便收回了手。他神『色』复杂，情也一样复杂，终究是叹息道：“你啊……好好休息吧。”

他离开了床榻，云清辞下意识追到床边，随手扯了一下腰带，问：“你去哪儿？”

“我再看会儿书。”

“你不要看书，你过来。”

“你根本不懂成亲意味着什么，你只是单纯想与我在一起罢了，阿辞……”

“我知道啊，成亲要生孩子，我不能生，你要是喜欢孩子，我现在就走。”

“跟那个没关系。”

“那你倒是清楚啊！”云清辞又急又气，凶巴巴道：“你给我过来！”

李瀛回头，云清辞红着眼睛拿枕头扔他。

李瀛接住，只好走回来，刚坐在床头，云清辞就朝他贴了过来，他搂着李瀛的腰，委屈地问：“你不想跟我成亲？”

“我只是怕你……年纪小，走错了路。”

“你会害我么？”

“我怎么会害你。”

“那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你是不是会一直喜欢我，保护我，对我好？”

“嗯。”

“嗯什么呀，我要听你出来。”

“……如果，我们在一起一辈子，我会一直喜欢你，保护你，对你好。”李瀛罢，又道：“可是我们两个，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担我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是皇帝，我后，可能会有宫六院，我怕我……”

“那你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呀。”云清辞揪着他的袖口，道：“你不要有宫六院，你有我了，你又不喜欢小孩子，你要那么多妃子干什么呢？阿瀛，你不要对不起我，不要宫六院，我就要你一个，你也就要我一个，好不好，好不好啊……”

那个时候的云清辞，不理解李瀛的，他不理解，为什么李瀛会害怕对不起他，既然怕，那就不要做好了。

李瀛不出来，如果有一天自己身不，做了那样的事情，应该怎么办。

那一刻，他忽然感觉，也许云清辞的才是对的。

既然你害怕，那就不要做好了。

也许他也一样天真，以他笑了一下，居然诡异地被云清辞给服了，他『摸』了『摸』对方的脑袋，道：“好，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我就要你一个。”

“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李瀛看了他一会儿。

云清辞又道：“我可以发誓，我也只要阿瀛一个，我会一辈子对阿瀛好，一辈子只喜欢阿瀛一个人，一辈子把阿瀛放在里第一位，我可以为了阿瀛做一切事情，阿瀛……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可是你，你其实，接受不了我。”李瀛缓声：“成亲，洞房……你，你懂么？”

没有人给云清辞启蒙这方面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懂的。

他看了一眼李瀛的手指，然后挪了挪身子，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方才李瀛碰触的位置，“这样么？要放进去么，我，我可以的。”

他的眼神过于干净，也过于纯粹。

李瀛的尖忽然刺痛了起来。他把云清辞拥在了怀里，拉过被子盖住云清辞的身体，睫紧闭，道：“好，好，我们成亲。”

“那阿瀛，你要不要放……”

“不。”李瀛：“以后我慢慢教你。”

云清辞开了起来，他把脸埋在对方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你以后会对不起我么？”

“不会。”

“你会一辈子喜欢我么？”

“会。”

“你会不会一辈子对我好呀？”

“会。”

“那……你除了我，还要别人么？”

“不要了。”李瀛：“就要你一个。”

云清辞开地笑了。

他没想到一切这么顺利，只是一个晚上，他就搞定了李瀛。他又担李瀛是一时冲动，小声提醒：“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

云清辞这般坚定，他若再行摇摆，便是对他不起了。

云清辞是考虑过好个月的，他想清楚了才来告诉李瀛，他发现自己好像偷偷坑了李瀛一把，让他这么迅速地给了答案。

但他很狡猾地没有告诉李瀛自己考虑很久的事情，反正他想跟李瀛在一起，李瀛想跟他在一起，一拍即合的事情，也不算诓他。

他以为自己占了便宜，便也没有去追究为何李瀛一下子就答应了他，他是否之前便喜欢过自己，李瀛不爱这，于是前世的云清辞，一直不知道，是李瀛先喜欢他的。

要和李瀛成亲的事情传出去了之后，太后便立刻开始招呼了起来。云清辞也没有告诉过李瀛，是太后指点他去寻李瀛的，以李瀛一直以为，是云清辞出于本，才会去找他。

倘若他一开始便知道是太后引导云清辞去找的他，那么一切也许会不一样。

因为这件事，兄和父亲去找过云清辞，苦口婆试图服他绝对不能跟李瀛成亲。云清辞本就厌恶他们，逆反一上来，越发打定主意要跟李瀛在一起。

他还跑去找了李瀛，无畏地要求：“我想马上就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李瀛自然也想尽快与他在一起，可他不得不顾忌云清辞的名声。他本就是以男子之身进宫，若是给人知道了，无论是府还是云清辞本人，会被指指点点，颜面无光。

“别胡闹。”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那个时候，云清辞总是喜欢问他这，李瀛好声好气地向他解释利弊，云清辞却只是摇头：“我才在乎他们怎么看呢。”

“我在乎。”李瀛『摸』了『摸』他的头，耐道：“再等一等，好不好？”

“可是我想每天见到你……”云清辞扑到他怀里，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其实云清辞不太明白，为什么总要人要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这样的事情，一直到他生一世，也一样没有搞明白，自己怎么样，关他们什么事呀。

以他也一直不理解，李瀛那年的作茧自缚。他总是在乎的太多，于是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也失去了许多。

直到有一天，他失去了一直以来填满他内的爱人，才恍然发现他那年背负的一切，其实不过是外人和生活强加给他的。

因为太希望得到父皇的宠爱，以拼命的『逼』自己变得优秀，因为太想守好那个江山，于是努力地让自己成为一个勤勉的明君，因为太想让朝堂上的群臣敬畏，以他必须要去制衡他们。

于是他忽略了，一直以来，无条件喜欢他，亲近他，爱慕他的云清辞。

纵使如今活一遭，他拥着失而复得的爱人，也还是会感到后悔。

他为何就不能像云清辞一样，肆无忌惮的抛下有一切呢？

可也只能是后悔罢了。

云清辞的世界非黑即白，他可以无视一切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因为别人的看法并不能影响到他的生活。可李瀛坐在那个位上，旁人的目光足以毁掉他的一切。

李瀛的云清辞还是听的，他乖乖回去了，因为云始终不肯同意这门亲事，云清辞冲到府里与他闹了好次，了诸多诛之言，才终于换来他的点头。

但他有一个条件，成亲当，云清辞要府上銮驾。

父子皆对彼此做出了妥协。

因为是和天子成亲，礼部一早就请了人来告诉他流程，哪里应该跪，哪里应该点头，哪里要站着不动端起仪态，皆有各自的法。

云清辞倒也聪明，该记的记住了。

成亲的前一天晚上，云来到了他的小院，给他送来了一把梳子，“这是你母亲……当年很喜欢的一把，常常嚷着让我给她梳头，我对她的，一直未变过，希望这把梳子，也能让陛下，永远不变。”

这个送东西的理实在是过于牵强。

但因为涉及到自己和李瀛的未来，云清辞没有与他争吵，而是语气平静地道了谢。

云默默把梳子放下，又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背对着云清辞往外走的时候，没忍住抬袖擦了擦眼角。

云清辞虽然收下了，可来没有让李瀛那把梳子给自己梳过头，那天晚上他有没，哪怕父亲没有变，可还是阴差阳错害死了母亲，他不想和李瀛也走到那个地步。

此刻，云清辞忽然想起了什么，李瀛怀里出去，别院居住的柜子里寻到了那把梳子，然后步跑回来交到了李瀛手里，“以后我的头，就交给你了。”

李瀛接过来，郑地收好，：“好。”

前世的云清辞怕坏的会影响到他和李瀛，以连好的祝福也一同舍弃了，如今他百无禁忌，什么不怕，这把母亲留下的梳子，也终于可以见天。

李瀛将他拉到身边，握住他的手，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又低笑了起来。

云清辞神『色』『迷』『惑』：“你干嘛？”

“就是突然想到，我们成亲的那天了。”

云清辞：“……”

他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当年为了弄明白那李瀛想对他做的事情，云清辞在成婚之前刻意去做了很多功课，什么十六技研读了好多遍，才终于搞明白李瀛那想表达什么。

成亲的那天晚上，他坐在喜床上一边等着李瀛的到来，一边悄悄袖子里抽出了张纸，纸上画着十六技里头他喜欢的那个姿势，是他书本上刻意撕下来的，因为怕自己见到李瀛，脑袋一空给忘记了。

有了那张纸在，云清辞非常有把握让李瀛在婚后的子里也对他欲罢不能，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反正书上是那么的。

他仔仔细细又把纸上的信息新记了一遍，犹如准备科考的考生，仔仔细细认认真真。

正记得热火朝天时，房门被推开了。

李瀛走了进来。

虽然他是天子，无人灌酒，可这样的喜子，他抵是因为里高兴，他还是多饮了杯，进门的时候脸颊微红。

云清辞条件反『射』地将纸藏在了身后，仰起脸：“回来啦。”

李瀛察觉到了他的不对，但并未多问，柔声问：“给你的东西吃了没？”

“吃了。”因为皇家娶妻规矩繁琐，担他会撑不住，出门的时候云特别派人给他塞了糕点，让他路上垫着。云清辞本身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在銮驾上就全吃光了。

后来祭祖的空档，李瀛又悄悄塞给了他块绿豆糕，也被他吃掉了。

李瀛放下了，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目光落在被子里『露』出的一角书页，微微一顿，道：“那是什么？”

“……哦。”云清辞急忙把那塞进去的张纸抽出来团成一团，：“我闲着没事儿，就撕了两页诗来背。”

李瀛的神情十分意外：“你何时读书这般功了？”

这的好像他平时不功似的，云清辞语气当不满：“我无聊不行啊。”

李瀛挑了挑眉，忍俊不禁。

云清辞是不爱读书的，倒不是读不会，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往和李瀛还有林怀瑾一起的时候，是人家两人看的认认真真，他伏在一旁打着瞌睡。

他笑了云清辞一会儿，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再回来递给云清辞，道：“合卺酒。”

云清辞抬手接过来，难得腼腆了起来。李瀛也有不好意，两人微红着脸交颈饮下。

饮酒之后，云清辞的脑有空白，好不容易记下来的东西忽然之间全给忘了。

李瀛静坐了一会儿，缓声道：“后，你我便要伴一生，共赴白首了。”

云清辞点了点头，满脑子是接下来怎么搞，怎么能把书里的东西付诸实践，完全没把他的听进去。

那的云清辞穿了红喜服，金线织就的凤凰展翅欲飞，洁白的脸蛋在红『色』的映衬下精致『逼』人，整个人好看的有点过分。

李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有想做点什么，又觉得他年纪过小，担会伤了他。

他中忐忑，终呐呐道：“先，宽衣睡吧。”

他起身，自行将外袍解下。

云清辞见状，也赶紧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宽下，等到李瀛将衣服挂在屏风回头看的时候，自己的君后经捧着衣服，乖乖递了过来。

他接过来，同样挂在了屏风上。

两人里头也皆是赤红『色』的软绫单衣，共同站在屏风前，四目对，又纷纷避开。

云清辞的两只手身侧张开又放下，软软道：“睡，睡觉么？”

“好。”

“那……”放下的手又一次张开，云清辞眼巴巴地：“抱，抱抱。”

李瀛头发紧，上前一步将他抱起来，轻轻放在了床榻上。

云清辞又老老实实地坐好，紧张又期待地看着他。

他对成亲当晚的流程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可是想到要跟李瀛实践，还是止不住地忐忑。

他以为李瀛多少会主动一点，可李瀛墨迹了半天，却是告诉他：“今晚，就好好休息，等过两年，你再一，我们再行房。”

云清辞傻了。

他怀疑李瀛在开玩笑。

他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多天，李瀛不弄就不弄了，这是逗谁呢？

他一个没忍住，一把拉过李瀛，共同倒在了喜榻上。抬起的喜靴将勾起的罗帐踢散，遮住了帐中的一切。

昏暗的帐子里，他狠狠亲了李瀛一口，：“胆小鬼。”

“……我是怕伤了你。”

云清辞啊呜咬他一口，再凶：“要你管。”

“阿辞……”

“你是不是男人？”

“……”

眼前一阵天翻地覆，云清辞视线一转，看到李瀛对着他的俊脸。

直直欺了下来。

气氛逐渐改变的时候，床上忽然不知哪里冒出了一个纸团，李瀛下意识放开他，云清辞『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身上的人居然还有闲去打开了那个纸团。

等回神的时候，李瀛正在默默盯着他看。

云清辞看了看那纸，又看了看李瀛，神『色』浮上一抹虚。

李瀛瞅了他好一会儿，才倏地将他抱了起来，道：“功课做的这么好，不奖励你也不过去了。”

那天晚上，他们做了彼此之前亲密的事情，但因为有人突然掉着金豆打退堂鼓，以并未真的做到后。

李瀛中途给他上了『药』，完了将人拥在怀里，语带嘲笑：“到底谁是胆小鬼？”

云清辞一边『揉』眼睛，一边嘴硬：“你。”

李瀛亲一口他的脸蛋：“再一遍？”

“你你你。”

李瀛于是又连亲了他好下，云清辞一点不怕这个，跟着他嘴硬了好半天，直到李瀛要动真格的，才终于认怂闭嘴。

云清辞虽然当天晚上认了怂，但他本身却是一个不肯服输的人，疼痛一褪下就又开始偷偷折腾。

刚成亲的时候，李瀛每晚会往他宫里跑，不是给他带吃的喝的，就是带玩的的。云清辞也是天天往江山殿去，今天给他送份儿亲手做的糖，明儿又给他送个盯着别人做的糕点。

有一回，李瀛白里觉得疲倦，便乘小驾去了他的寝宫，想寻自家君后贴贴抱抱。因为云清辞午睡的习惯，李瀛特别没有让人通知他，独自行入了屏风后。

云清辞素来睡觉的那张凤榻床帏紧闭，里头却隐隐传来细微的动静。

他中诧异，悄悄撩开帷帐一看，才发现云清辞正在埋头认真捣鼓什么。

李瀛只看了一眼，浑身的血『液』便皆冲上了脑门，不等他出声『露』出动静，云清辞经『迷』『惑』地扬起头来，那张过于单纯的脸，趁着他此时此刻的动作，李瀛到底也是年轻没出息，当即便感觉鼻间涌出一股热流，急急抬手捂住了鼻子。

云清辞回神，条件反『射』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细白的手指间还捏着那枚条形玉，他傻傻看着捂住鼻子的李瀛，有丢人地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李瀛不出。

他做梦没想到，自己的君后偷偷躲在帐子里做这种事。

云清辞觉得有丢人，李瀛也觉得十分丢人，因为两个人丢人，于是谁也没谁，双双沉默了息，李瀛默默抬脚入了帐子。

两人对而坐，云清辞才咬了咬嘴唇开口：“你，你一直捂着嘴干什么？”

问完他才发现李瀛一直仰着头在看床顶，指缝间『露』出红『色』的血迹，他后知后觉回过神，没忍住悄悄扬唇，偷偷笑了起来。

李瀛袖中取出帕子，将自己的鼻子擦干净，确认不再流血，才道：“你还笑。”

云清辞乖乖收敛了笑意，目光软软地看着他。

李瀛强迫自己不去胡『乱』想，板着脸道：“青天白的，你自己躲这儿做什么呢？”

“我想自己先试试，不疼了再找你。”

李瀛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上面正晶莹地泛着润泽的光，他又一次捂住了鼻子，再次仰脸看向床顶，慢吞吞地道：“谁让你白天弄的。”

“我又没给你看。”

云清辞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也就不为自己的行为难为情了，他取出自己的帕子去给李瀛擦脸，嘲笑他：“你又不是没见过。”

“……”的确不是没见过，只是，没见过云清辞自己捯饬。

那抹血迹拿干帕子根本弄不干净，云清辞很快命人去备了热水，李瀛却没顾上自己，直接把他抱过来，先把他处理了干净。

云清辞搂着他的脖子，看他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你脸上血干了。”

“你不要自己瞎胡闹。”李瀛忍耐着，把他收拾好之后新塞进被子里，道：“没轻没，万一将自己身体弄坏了。”

“哦。”云清辞很听他的：“那下回我等阿瀛。”

“……”他是真半点不知道害臊。

李瀛掐了一下他的脸颊，云清辞恬不知耻地对他笑。

等到李瀛也将脸上的血迹洗干净，干干净净地回到帐子里，两人挤在一块儿躺着，云清辞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想来寻你午睡。”

“我也还没睡呢，现在一起睡。”

李瀛顺手将他拥在怀里，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好，一起。”

小夫夫俩拥着，云清辞闭上眼睛，开始一直乖乖的，过了一会儿，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他怀里扑哧哧笑了起来。

李瀛若有觉地开眼看他。

云清辞兀自在他怀里笑的打跌。

李瀛没好气：“你还有脸笑我？”

“谁想到你这么没出息。”云清辞，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李瀛掐了掐他的脸，止不住来亲他，云清辞一边听地给他亲，一边小声问：“你喜欢吗？”

李瀛没反应过来，也小声问：“什么？”

云清辞眼睛晶亮，甜甜地凑在他耳边：“你要是喜欢，我还弄给你看。”

李瀛嘴唇抖了抖，然后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拥在了怀里。

那时的云清辞，单纯，天真，只想一一意地与他在一起。那时的李瀛，因有顾虑，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他爱云清辞，可他到底不如云清辞勇敢，还是被外力压弯了脊梁。

如果能成亲的那一刻新开始，李瀛发誓，他一定会命守护好他的君后。

失去云清辞的那年里，他不止一次地回忆曾经，一遍又一遍地把云清辞的一切翻出来查看，那个时候他才发现，云清辞早无声无息地填满了他的每一寸血肉，痕迹乎深入骨髓。

每一次翻开的时候，像是拿刀挑开皮肉，巨的痛苦伴随着要命的甜美。

他割肉喂蛇，把自己变得遍体鳞伤，人不人鬼不鬼，身边有人包括柳自如与觉得他疯了。

只有李瀛自己知道，他没有疯。

他清醒的很。

那人根本不知道，云清辞有多好，固然他后来变得极端而偏执，他在李瀛里也还是一样好。

他便是再去轮回，再去下一世，下下一世，也永远不会遇到如云清辞一般对他好的人了。

可在他可以好好做人的那年里，他却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和其他人一样，觉得云清辞极端，觉得云清辞偏执，觉得云清辞有错。

那在有谓的正常人眼里的错，直到他变成云清辞，才终于明白，什么廉耻什么荣誉感什么世人的偏见，那只会指指点点的外人，能懂个什么东西，又算个什么东西。

可笑他李瀛，到头来也不过是个蠢货。

云清辞总是可以轻易地让他情绪澎湃，让他中酸胀不。

他告诉云清辞：“我喜欢，但不需要……阿辞，你要好好爱自己，明白么？”

云清辞当然知道了。

他喜欢李瀛，跟李瀛成亲，恰恰就是他爱自己的表现。

在他中，两个人在一起，彼此身愉悦，便没有谁占便宜的这一。他喜欢李瀛，自然要尽尽意让他感受到，自然要尽尽意让他欢喜，因为李瀛欢喜了，他便也欢喜。

他是为了自己欢喜才让李瀛欢喜的。

云清辞给李瀛的爱太厚，他乎是出于本能的在爱他，哪怕云清辞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李瀛却始终担他会因为自己『迷』失。

他在的这个位置，如履薄冰，他必须要为云清辞找好后路。

以他利齐人卫，帮助云清辞创立了青司，直到他以为一切即将尘埃落定，加上人手不足，才终使出那个计策，把青司云清辞手里拿回。

他一生爱的战战兢兢，本以为那件事之后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爱，可却在即将可以窥见天亮的时候，遗失了手中一直攥着的那束光。

早知如此，又何必非要追求安稳，如云清辞那般，疯一时是一时，有什么不好。

但不管他本意如何，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以后来遭遇的一切，也均是他活该罢了。

此时此刻暖炉边，伏在他膝盖上的云清辞睡着了。

外头的雪还在下，天『色』经昏昏地暗了下来，李瀛的手轻轻擦过他的发，然后把人抱起来，放上了床榻。

这是他登基的第十五年，也是他和云清辞成亲的第十二年，前世的今夜，云清辞迎着寒风跳下了栖凤楼。

这一世，他提前便带云清辞来到了别院，没有留在宫里，那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他会一直守着云清辞，直到明天亮。

云清辞天擦黑的时候睡的，因为睡的太早半夜便醒了，醒来的时候，李瀛还在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他眸『色』漆黑，睫『毛』也是漆黑的，屋内点着一盏昏暗的灯，照着他的脸『色』明明暗暗。

云清辞眨了眨眼睛，神『色』有『迷』茫：“什么时辰了？”

云清辞没有得到回答，反而被他喊了一声：“阿辞。”

“嗯？”

“再过年，等阿恒，我带你离开上阳，到处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云清辞激动了起来：“我们去哪儿？”

“万里河山，海上落，漠孤烟，雪域银狼，你想看什么，我们便去看什么。”

云清辞的眼睛闪闪发光：“真的？”

“真的。”

“那我想去灵州看姐，吃灵州的烤肘子。”明明刚醒，云清辞的脑子转的居然挺快：“还要去我外祖父的封地，去吃那儿的甜麻花和豆腐脑，我爹了，上阳城里的烤肘子甜麻花还有豆腐脑不正宗。”

李瀛唇畔上扬，眸子里温柔无限，道：“好。”

音刚落，云清辞的肚子便咕噜噜叫了起来，想得太多，五脏庙率先收到了诱『惑』，发出了抗议。

他偷偷看了李瀛一眼。

李瀛问他：“你想吃什么？”

“……鲜肉酥饼？”云清辞一脸担忧地道：“现在还开门么？”

李瀛起身，走了步之后又转回来，伸手拿被子把他包了起来，道：“去厨房。”

“为什么我也要去？”

“因为我想看着你。”

今晚很特殊，哪怕他知道不可能，可还是会忍不住担，万一，云清辞不见了，这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该怎么办。

李瀛把他放在厨房的椅子上之后，又去搬来了软榻，给他放在别院的厨房里，这一回云清辞没劳累他，直接自己爬了上去，靠在上面：“你今天真奇怪，哪儿不许我去，坐在暖炉前追了好久的往昔……这会儿又半夜的要下厨房给我做吃的，你怎么了呀？”

李瀛经兑了水开始和面，道：“我想你。”

“我就在你跟前呢。”

“那也想你。”李瀛看了他一眼，云清辞难得不好意地别开了脸。

他往外看了看，暗道今天是什么好子。冬，雪，寒夜……

他想起了什么，再次扭脸去看李瀛，就发现他时不时会扫上自己一眼。

云清辞抿了抿嘴，道：“你这手艺，是什么时候学的？”

“寻你索要青司之前。”李瀛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道：“那时想着事情结束之后，你我浪迹天涯，若买不到同样的烧饼，你岂不是要馋死。”

“你那时便……”

“嗯。”

有的一切，是前世他在设计张家的时候，就提前想好的，可是前世，他没有跟云清辞过，于是也没来得及留住他。

厨房里安静了下来。

他们在一起太久，哪怕一句不，也可以呆在一起一整天。

云清辞并没有顺着他的去追问前世的事情，该知道的他经知道，也皆经放下，经过去的事情，除非哪天李瀛惹了他不爽，否则他基本不会故意翻旧账。

他很快嗅到了香味。

云清辞懒，平是差人去买，买回来的时候多少是有温了，这东西还是趁热吃香，外皮酥脆，里肉嫩滑。

熥好的酥饼很快被放在盘子上，李瀛道：“条件简陋，凑活吃吧。”

当朝天子取过菜刀，稳稳当当地将饼切了个十字，中间的酱汁与滑肉立刻壳子里『露』了出来，伴随着一阵浓烟似的热气，『色』香味俱全。

云清辞迫不及待地伸手，被他一把抓住：“拿筷子吃。”

云清辞嘴巴一扁，神『色』不悦：“你嫌弃我。”

“怕你烫手。”李瀛将筷子递到他手里，哄他：“听。”

云清辞的神情好看了一点，接过筷子戳了一嘴，毫不吝啬地夸他：“好吃。”

“今儿还少了味料呢，真的好吃？”

“真的，比以前好吃。”

这年里李瀛也有给他做过同样的酥饼，凡是他想吃，就一定会做，但云清辞也不是个没谱儿的，不会一直缠着让他亲手做，部分时间，他还是会差人去买。

李瀛将双臂交叠在桌上，目光落在他美滋滋的脸上，道：“这个饼，你前世吃到今生，腻不腻？”

“不啊。”云清辞理当然地道：“我喜欢你也是前世到今生，不还没觉得腻。”

李瀛轻轻笑开。

云清辞素来是个情的人，喜欢吃的东西，怎么吃不会腻，除非他里头吃出虫来。喜欢过的人，也会一直放在里，除非那个人先背叛他。

一块嫩嫩的鸡肉忽然送到他嘴边，云清辞道：“你也吃。”

……就连吃东西的时候，会想着别人。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不了的，可李瀛就是觉得，云清辞真好，这儿也好，那儿也好，他李瀛何德何能，可以得到这样好的人，有幸被他全全意地爱着，也有幸全全意地爱着他。

晚上云清辞不爱吃太多，他虽然半夜醒来，但凌晨前定还是要犯困的，怕吃多了躺床上不舒服。

熥出来的饼被两人分着吃光，李瀛将厨房收拾妥当——本身按云清辞的意，应该是留给第二的下人的，但李瀛的回应是，若后二人脱离皇室，总该要学着打理生活。

云清辞看得出来，如今的李瀛就像当年的他一样，处处想给伴侣好的，唯一不同的是，云清辞做了什么总爱出来，他依旧习惯沉默。

饭后，两人一起离开了厨房。

暗夜里的积雪把别院照的一片亮，屋廊下挂着的灯乎成了摆设，天空还在飘着碎雪，分明不是晴，远远的却能看到一盏‘圆月’挂在屋檐。

栖凤楼上可以看到别院，同样，别院也能隐隐看到栖凤楼的屋檐。

李瀛停下来，抬目去望那一盏灯。

只有看到那一盏灯，他才可以真正的信，自己如今然生到了另一个世界。

李瀛轻轻拉住了云清辞的手，低声道：“谢谢阿辞。”

云清辞看了他一眼，道：“本就是你的夜明珠，干嘛总要放在上。”

那明珠的确是李瀛给他的。

当年的李瀛一直记得云清辞怕黑，成亲之后，他命人在宫里各处挂上了灯，哪怕是御花园的石头上，也放上了琉璃灯，每晚必有人去点，天亮再吹熄。

有灯的时候，云清辞是很喜欢晚饭后出去散步的，一开始，他以为宫里就是这么个规矩，直到有人告诉他，这一切是他们成亲之后，李瀛才安排下的，他才恍然悟。

要不欢喜，那乎是不可能的。

他素来是个里藏不住事儿的，当天便蹬蹬朝李瀛的江山殿跑了过去。

少年天子端坐在玉案前，只听一阵脚步之声传来，下一瞬腰间便是一紧，给人扑了个满怀。

“阿瀛阿瀛。”

“嗯？”李瀛其实不止一次想听他喊哥哥，可云清辞除了初遇时在船上还喊过他声，后来就只有在有求的时候才会软声唤上两句，他端坐着，任云清辞黏着他『乱』蹭，问：“又出了何事？”

“他们宫里的灯是你给我点的，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云清辞爬到他怀里，缠着他又问：“是因为我以前怕黑么？”

“你现在不怕了？”

云清辞毫不犹豫道：“有阿瀛在就不怕。”

他那个时候，确实没以前怕黑了，尽管他还是不太喜欢走夜路，可那跟怕黑没关系，单纯就是因为晚上看不到东西，他不喜欢眼前一抹黑的感觉。

就好像当年他醒来的时候，屋内的灯灭了，母亲伏在他的床前，他以为那一晚母亲太累一直陪着他，以他醒来便又老实不动了，即便他一直饥饿着，可还是老老实实等到了天亮。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母亲早没了声息。

有时候云清辞会想，如果那天晚上，他手边又一盏灯，是不是就能及时发现母亲的异样，母亲是不是就可能被救回来。

就是那一，李瀛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那时的李瀛，固然比同龄人成熟的多，可也远远不如后来那般稳，想到什么之后，就立马拉起了云清辞的手往外走去。

他一路带着云清辞来到了皇宫里的藏宝库门前，神情威严地名守卫打开了门，一进到屋内，便立刻跟云清辞：“我们找找，看宝库里有没有夜明珠。”

云清辞一脸激动：“夜，夜明珠？”

“印象中似乎很小的时候听父皇提起过，但我未见到，以前我不能随便踏足这里。”

云清辞赶紧跟他一起翻找，道：“那你现在算不算监守自盗？”

“什么监守自盗，如今这天下是朕的，区区一颗夜明珠算什么。”抵是终于能送云清辞有价值的东西了，李瀛的语气带着点骄傲。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满满眼是云清辞，会因为云清辞对他好而感到幸福，也会因为可以对云清辞好而感到愉快。

两个少年在里头翻了半天，后还是云清辞在一个木盒里找到了那颗闪闪发光的东西，他高兴坏了：“真的是夜明珠！”

李瀛的眼神里飞速划过一抹失落。

他有后悔带云清辞过来找，本来他想的是捧着夜明珠亲手送给云清辞，如今云清辞自己找到了，虽然看上去好像结局没变，但他里就是有惆怅。

云清辞却没敢去拿，他怯生生来看李瀛：“这个，真的给我么？”

“自然是要给你的。”李瀛被他一问，答的很快：“我的东西便是你的东西。”

李瀛乎不在云清辞面前自称朕，开始到后来，他自称的次数一直寥寥可数，他走上前来，温声道：“快拿出来。”

云清辞不敢，他小声：“会不会烫呀？”

李瀛一愣，立刻伸手帮他碰了一下，本以为会如他，『摸』到才笑了起来，对他道：“胆小鬼。”

他如愿以偿拿起那颗夜明珠，然后亲自交到云清辞手里，弯起眼睛道：“有了它，阿辞就再也不怕黑了。”

李瀛送东西，很少会有什么仪式感，就那么普普通通地递到他手里，没有惊喜，也不搞花样，朴素至极。

云清辞接的却很郑。

“谢谢阿瀛。”

明珠的光辉照在两个少年的脸上，李瀛凑近他，道：“给个奖励。”

云清辞毫不犹豫地仰起脸亲了他一口，道：“奖励你一辈子对我好。”

“那……先谢过阿辞了。”

雪夜的天幕隐隐带着暗紫。

云清辞垂眸，看了一眼紧扣着自己的那只手。

李瀛的手比起少年的时候，了很多，也了很多，但跟他的手待在一起，依旧是熟悉的比例和模样。

他无声地与对方十指扣。

“阿瀛。”

“嗯？”

“这雪下得，怪凉。”

一件外袍披在了他身上，有人伸手将他揽在了怀里。

“走吧，回屋。”

雪落簌簌，寒夜冷如刀锋。

圆灯高悬楼檐，驱散一角阴霾。

别院门窗紧闭，屋内温暖如春。

“这样还冷么？”

“……脚也要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