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洛阳，一片安宁祥和。

自上千年前平王东迁，周朝的王城从镐京迁至洛邑，这座中原之地最负盛名的城市一直都是天下中心，继而成为天下群雄逐鹿问鼎的必争之地。

千百年来，这座城市经历了数次王朝更迭，见识了无数风霜雨雪。多少王权于此诞生，多少英雄于此落幕。有过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辉煌岁月，也有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淡时光。

煌煌古城，注定吸引天下目光。

然而正如就算是天下无双的英雄也有迟暮之年，这座历史灿烂的帝国名城自然也有它落没低谷的时候。

现在正是它灿烂后的落没时候，作为上一任王朝的都城，洛阳城在王朝衰亡后的群雄争霸年岁里，经历了一次次可怕的摧残。

曾经雄伟的帝国中心，如今只剩下尚未从战乱中恢复过来的断壁残垣。而随着平定天下的新王朝定都长安，属于洛阳城的政治价值也被夺走。

在失去原有的那些荣耀后，这座昔日辉煌夺目的历史名城，反而迎来了难得的祥和岁月。

虽然已不再是帝国核心，但洛阳仍然是帝国重要的城市。连年的战乱和天灾让中原大地上最繁华的洛阳也变得破落不堪，为了安抚民心，也为了防止暴乱，新王朝的天子派遣了大量士兵镇守洛阳，又派来不少能臣治理，试图恢复洛阳昔日的繁荣景象。

可帝国初创，根基未稳，很多事情都心有余而力不足。战乱夺去了太多人的生命，存活下来的人都精疲力尽，没有余力再去建设都城。

看来要让这座名城恢复元气，势必还有一段漫长的修整时光。

老梁在洛阳城里生活了五十余年，见识过洛阳城最辉煌的时候，也经历过洛阳城最惨淡的时光。现在他老了，身子骨也越来越差，恐怕要不了几年就该埋入黄土了。

他知道自己多半是看不到洛阳重新恢复风采的那一天，只能在记忆中回味往昔。所以现在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地上晒太阳，一边看着眼前的惨淡的洛阳城，一边回忆曾经那个热闹繁华的洛阳。

记忆中的洛阳人来人往，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商人、行客，哪里是现在这个人丁稀疏、毫无人气的样子。

让老梁感到高兴的是，最近这洛阳城又热闹起来。有许多身背刀剑的江湖游侠从四面八方赶来，在洛阳城里聚集，让这冷落许久的洛阳城恢复了些许往日生机。

他晒太阳的时候，不时便有人上前来问路或问话。看着那些行色匆匆，似在寻找什么东西的江湖武人在洛阳城里来回游走，老梁心头也很好奇，他们到底在找些什么？

破落古城对于这些江湖人士没有吸引力，能让他们不远千里赶赴而来，是因为一个宝藏——周天子的宝藏。

一个月以前，洛阳藏有周天子宝藏的传闻在江湖中流传开来。

传闻中说，周朝最后一位天子周赧王预感到周朝将亡，为了让后世子孙有机会卷土重来，他暗中将周朝剩下的金玉宝器敛聚起来，藏在了洛阳王城附近，并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的小儿子，让他把这个秘密传给后人，叫后人等待合适良机挖出宝藏，重振姬氏霸业。

此后不久秦灭周，一统天下。姬氏子孙被屠杀殆尽，周赧王的小儿子也未能幸免，不过他在死之前，将周赧王托付给他的秘密写在一本书中，他人虽死书却流传了下来。

直到数百年后的今天，那本记载有周天子宝藏秘密的书落入一位江湖草莽之中，那位江湖草莽有一位专研周朝文字的朋友，他从书中解读到宝藏的秘密，告诉了自己朋友。

他们说话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一个专门做消息买卖生意的人偷听到他们说话，那人将这个消息卖了出去，于是洛阳城藏有周天子宝藏的消息就这么在江湖中流传开来。

江湖中人对于这种宝藏传闻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消息传出来后，立刻便有大量江湖草莽涌入了洛阳城，寻找传闻中的周天子宝藏。

周寻正是寻找周天子宝藏大军中的一员，他是第一批赶到洛阳的人，来此已有半月时间。这半月里他暗中把洛阳城上上下下能搜能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但始终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又在洛阳城内外摸索了一上午，到中午时分，早已又累又饿没力气再寻找。他带着的钱也用的差不多了，只好找了个破旧的小饭馆，点了一碗阳春面对付对付。

看样子，要是再没有什么收获，他就只有放弃了。

小二把阳春面端上来，周寻饿坏了，抓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正吃着，忽然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身前不远的柜台处响起。

他抬头一看，见到一个年纪大概只有十一二岁、穿着破烂的小女孩，正在向饭馆的老板乞讨：“老板，您能不能施舍一个馒头，我弟弟两天没吃东西了，快饿死了”。

小女孩拉着一个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孩，小男孩面色苍白身形瘦弱，看着随时可能晕倒的样子。

“没有没有！小要饭上别处去乞讨，别来妨碍我做生意。”老板不耐烦地答道。

今年大旱，整个河南都遭了灾，虽然官府全力救援，但终因财力有限，不能尽救。为了活命，许多农民被迫逃离乡井，到洛阳这样的大都市来行乞。

像小女孩这样年幼的小乞儿，近日洛阳城里到处都是，老板早就见怪不怪，对他们也没甚善心怜意。

“姐姐，我饿。”小男孩向姐姐诉苦。

女孩看到弟弟虚弱可怜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腰间那个破布包，露出为难的表情。

女孩的动作吸引了周寻，他看了看女孩腰间那个破布包，立刻站了起来，朝老板喊道：“老板，给他们两个肉包子，账算在我头上。”

“没问题，马上就来，大爷您可真心善。”听到有人给钱，老板立刻答应一声，转头吩咐小二从厨房拿来两个肉包子递给姐弟俩。

小男孩拿起包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女孩却懂礼数，拉着弟弟走到周寻面前道谢，“谢谢大爷。”

“你怎么不吃？”周寻问小女孩，小女孩看了看手上的包子，又看了看自己弟弟，回答道：“我不饿，还是让弟弟吃吧。”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吃吧，不够还有。”周寻夸了她一句，又抬头向老板吩咐道：“再拿几个包子过来。”

老板应了一声，立刻又端了一盘包子上来。

小女孩看到这么多包子，开心地笑了起来，又朝周寻道了声谢，终于拿起手中的包子啃了起来。

等两个小孩吃了一阵，周寻才再开口道：“小姑娘，你包里的东西，能不能让我看看？”

小女孩听到他提到自己的布包，立刻放下手中的肉包子，双手捂着破布包，紧张地答道：“不……不行。”

“给我看一看都不行？什么宝贝这么金贵？”

小女孩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是出于好心请她吃包子，双手死死抓着破布包，生怕被对方抢走，“这是给我娘换药救命的。”

周寻毕竟是江湖人士，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不顾身份去抢一个小女孩的东西。于是继续劝说道：“你看你们姐弟俩都白吃了我这么多肉包子了，我只是想看一看你包里的东西你都不肯，这么小气，你娘知道了肯定会骂你。”

毕竟吃人嘴短，小女孩犹豫一阵，怯生生地开口问道：“真的只是看看么？”

“我保证只是看看。”周寻拍着胸脯答道。

小女孩终于缓缓把布包递了过去，周寻翻开布包仔细看了看，里面是一个纯金的酒盏，上面还刻有凤鸟纹饰。

周寻心中不由暗喜：他果然没有看错，这酒盏的样式，还有酒盏上的凤鸟纹饰，这分明就是周朝王室所用器具。

他要寻找的周天子宝藏，看来有线索了。

“大爷，您看完了么？可以还给我了么？”小女孩朝周寻伸手，想要回自己的东西。

周寻看了她一眼，把东西收入布包放到桌面上，追问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这是仙女姐姐给我的，不是偷来的。”小女孩答道。

“还想撒谎，这世间哪里有什么仙女，分明就是你偷的。快说，这是从哪里偷来的？你要不说，我现在就抓你去见官！”周寻推断这纯金酒盏可能是从周天子宝藏流传出来，如果能知道小女孩从哪里得到的这样东西，也许能找到周天子宝藏的线索。

“我没有撒谎，真的是仙女姐姐给我的。”小女孩焦急地答道。

周寻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于是又追问道：“仙女姐姐是谁？她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大爷，求求您了，把东西还给我吧，我娘的病还要靠它换药去治呢。”小女孩急了，伸手就朝桌上的布包抓去。

周寻哪里会轻易让她拿回布包，一手抓起布包，厉声喝道：“你不说真话就别想拿回去。”

小女孩急得哭了出来，顿时引来不少异样的目光。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为了周天子宝藏，周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仙女姐姐说了，不能告诉外人她在哪。大爷您别行行好，把东西还给我，我给您磕头了。”小女孩毕竟年幼，情急之下说出真话。

她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周寻更不可能放过她，势必要问出她口中那个仙女姐姐的下落才肯罢休。

周寻一再逼问小女孩仙女姐姐下落，那小女孩倒也有骨气，不管周寻怎么逼问，她始终不肯开口，只是不停嚎哭。

她一哭，身边的小男孩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个小孩像比赛似的声音越哭越大，一下子把周围所以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周寻害怕事情闹大惹来官府的人，更怕惊动了其他那些与他有共同目标的江湖人士。心中稍一合计，而后伸手点了两个小孩的穴道，让他们叫不出声也动弹不了。

周围的人看他对两个小孩子动手，顿时群情激愤，正要开口数落，周寻却先发制人。他一掌拍在桌上，怒喝一声：“看什么看！”

实木的桌子被他一掌拍得粉碎，这手功夫露出来，那些围观的看客立刻就不敢作声，纷纷作鸟兽散。

吓退了围观的人，这里也不宜久留。周寻把布包挂在腰间，伸手抱起两个小孩便往外走去。

连日来的摸索让他熟悉了洛阳城的整体结构，知道哪些地方人多，哪些地方人少。他抱着两个小孩在洛阳城里穿行一阵，很快就避开人多嘈杂之所，来到一个幽静的破落小巷里。

在这里就不用担心有外人来打扰了，他这才放心地解开两个小孩的穴道。那姐弟俩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重新恢复自由身后像木桩一样呆立在原地。

“现在可没人来救你们了。”周寻露出个恶狠狠的表情，“快说，仙女姐姐在哪？不说就杀了你们。”

看到周寻凶神恶煞的样子，小女孩赶紧护在弟弟身前，用一种又害怕又坚定的语气答道：“我……我不知道，你杀了我也不知道。”

看不出来这小丫头竟然还是个硬骨头，周寻有些诧异。看样子不使点手段，她是不肯说了。既然你想保护你弟弟，那就拿你弟弟开刀好了。

周寻伸手就去抓女孩背后的小男孩，女孩看到他要伤害自己弟弟，一股勇气涌上心头，冲上来抱住周寻的大腿，一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周寻没想到女孩有勇气反抗自己，一时大意竟让女孩咬中，一阵血肉撕裂的痛楚从大腿袭了上来。

好在周围没有人在，要是让别人看到他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咬中大腿，这可比欺负小孩更丢人。

周寻这会彻底失去耐心了，他伸手一掌就朝小女孩的胳膊拍去，他还要留着小女孩问话，所以出手只用了一分力。可就算只有一分力道，那也不是一个小女孩能承受的。这一掌要是打实，小女孩那瘦弱的胳膊非骨折了不可。

便在这时，脑后忽有破空之声传来。多年江湖闯荡练就的危险感知令周寻浑身一激灵，他意识到有危险正在靠近，顿时放弃了拍打小女孩的念头，转而回身朝那迅速靠近的危险全力击出一掌。

先是“撕”的一声，而后“咄”的一声。周寻感到自己的手掌被什么东西贯穿，比被小女孩撕咬更疼上许多倍的痛感从手掌上蔓延开来，瞬间就席卷了整条手臂。

他惨叫了一声，强忍着痛苦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发现自己整条右臂一片潮红，掌心有大量鲜血喷涌而出。

看到自己手臂状况，周寻心里泛起一阵凉意。整个右手的经脉全被震碎，臂内严重出血。他的右手就这么被人一招给废了。

袭击自己的武器就钉在身后的木桩上，周寻转头瞥了一眼，心头的凉意又盛了几倍——钉在木桩上的只是一颗瓜子而已。

如果是被厉害暗器偷袭倒罢了，可打伤他的竟然只是一枚小小的瓜子，这是何等惊人的力道。打伤他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周寻抬头往前看去，只见到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正缓步朝这里走来。男子年约三旬，长得颇为英俊，修长的身子裹在白袍之中，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卓然无双的气质，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堂堂习武之人，竟然欺负两个小孩子。这次只是小惩，再有下次，就不是废你一只手那么简单了。”白袍人说话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本事跟对方差了十万八千里，周寻心头仍是咽不下这口气，他道：“在下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兄台可敢留下万儿，乌鸦盟来日必有奉还。”

周寻只是个小角色，但他有乌鸦盟这个大靠山。这江湖中胆敢欺负乌鸦盟的人，定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乌鸦盟不是什么大门派，门中也没有什么绝顶高手，但乌鸦盟在江湖中名号极响。凡是得罪乌鸦盟的人，乌鸦盟必定不惜一切代价复仇。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乌鸦盟的行事风格，正是因为决不妥协、睚眦必报的风格像极了那十分讨厌又十分团结的乌鸦，所以才得名乌鸦盟。

江湖中人一般都不愿去招惹乌鸦盟的人。因为就算只是得罪了乌鸦盟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也会引来乌鸦盟集体的复仇。一个人就算本事再强功夫再高，惹上这群心胸极度狭隘的乌鸦，也是一件头痛的事。

白袍人听到乌鸦盟三个字，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也许其他人会忌惮乌鸦盟，但在他眼里，乌鸦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周寻这样的货色，根本没资格问他名字，他也没必要回答。但他做人向来坦荡，从来不喜欢有所遮掩。既然周寻敢问，他也就不怕回答。

“卓无双。”白袍客平静地道出自己名字，简单的三个字，却在周寻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这江湖之中，比乌鸦盟名头更大更响的门派不多，但不是没有。比乌鸦盟更难缠的门派极少，但同样也不是没有的。

而能够同时比乌鸦盟名头更大、更难缠的门派，整个江湖就只有一个——逆流。

天下第一的杀手组织，比乌鸦盟更强大，做事也比乌鸦盟更狠辣。乌鸦盟的人或许连武林第一世家方家也敢招惹，但绝对不敢招惹逆流的人。因为逆流的行事风格，比乌鸦盟更决绝。

招惹逆流的结果只有一个——死。

周寻觉得自己真的太倒霉了，打伤自己的偏就是逆流的人，还是天下闻名的逆流十大刺客里排名第一的绝顶高手。这下好了，别说让乌鸦盟给自己报仇了，这件事要让盟主知道，他恐怕要被逐出乌鸦盟。

周寻不敢答话了，他这次是踢到一块铁板上，只能忍了。他放下挂在腰间的布包，抱着右手灰溜溜地跑开了。

小女孩赶紧抓起布包抱在怀里，生怕再被人抢走了。

赶跑了周寻，卓无双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小女孩，笑了笑，道：“别害怕，坏人已经被我赶跑了。”

“谢谢大爷。”小女孩给卓无双磕了个响头。

“别叫我大爷，我姓卓，你可以叫我卓先生。”卓无双从怀里取出一块白布交给小女孩，“你的布包太破了，用这块白布重新包一下吧。里面的东西很珍贵，不要随便再让人看了，看了就会有人起贪念。”

“谢谢。”小女孩接过白布，重新把那纯金酒盏包裹的严严实实。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为什么要来洛阳？你父母呢？”卓无双一下问了四个问题。

小女孩本来还担心他也像周寻那样追问仙女姐姐的下落，但听到他的问题只涉及到她自己，顿时放下心来，一五一十地答道：

“我叫小萱，是从栾川县有凤村来的，我父亲在我七岁那就就死了。娘亲和村里人都得了重病，神仙姐姐说，这病只有洛阳的德济堂有药能治，给了我这个宝贝，让我带弟弟来洛阳换药。”

小小年纪就要为亲人奔波，卓无双见她这么懂事，不由心生怜爱。他从怀里摸出几锭银子递给小萱，说道：“这些银子你拿着路上买东西吃，买了药就赶紧回家，城里坏人多，你一个小孩子应付不过来的。”

“谢谢您，您真是个大好人。”小萱赶紧又给卓无双磕了几个响头，接过银子开心地拉着弟弟离开了。

卓无双看着姐弟俩远去的背影，轻轻笑了笑。

小萱毕竟还是个孩子，不知道对方用意，三言两语就把有用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周寻这蠢货只知道用恐吓的方式去追问别人不愿回答的问题，殊不知有时候只需要换个方式，就能轻松达到想要的效果。

卓无双奉了宗主之命，寻找风绝颂遗世五大神兵之一贪狼爪的下落，他查到贪狼爪可能藏在遁甲门中，可七年前遁甲门内乱之后，世间便再也没有遁甲门人下落，他费了好大的力气，也只查到遁甲门人曾在洛阳出现。

他来洛阳本来是想寻找遁甲门人下落，不料遁甲门人没查到却听说了周天子宝藏的传闻。他对宝藏本没有兴趣，但连日来看到许多江湖中人为了这个宝藏在洛阳城里来回奔波，不禁便有些好奇。

周寻在饭馆里追问小萱酒盏来源的过程他全都看到听到，酒盏上刻的凤鸟图腾正是周王室图腾，这酒盏很可能就是周天子宝藏之一，他做出了和周寻一样的推断。

可周寻这莽夫只知道用强，还打算伤害小萱，他只好出手干涉。

小萱只是个小孩子，明明有值钱的东西在手却还要当乞丐去讨食。面对周寻的生命威胁，她还坚持不说出仙女姐姐的下落。一个小孩子不可能自己做出这些行为，一定是有人告诉她要这么做的。

教小萱这些的多半就是她口中的仙女姐姐了，既然他们之间有这样关联，那么只要知道小萱的来历，自然也就不难判断她口中那位仙女姐姐的藏身之所。

小萱是栾川县人，那位仙女姐姐估计也就在栾川县附近。

这位仙女姐姐能给小萱一个周王室专用的酒盏，她与传闻中的周天子宝藏必然有十分紧密的关联。找到她，也许就能知道周天子宝藏所在。

反正他也没有遁甲门的线索，干脆就去栾川县看看好了，看看那闹得沸沸扬扬的周天子宝藏到底是什么情况。

卓无双决定了，他下一站就去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