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有才正奇怪，为什么沈君延的名字成了“石头”，卫素素就问了出来。
“楚凉哥哥，石头这个名字好奇怪，是你给他起的吗？”
“素素公主有所不知，他失忆了，忘了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可能叫石头，也许是他的小名吧。”楚凉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卫素素想了想说道，“我的随从好像认识石头……沈有才，你知道石头的本名吗？”
沈有才点点头，看着沈君延说道：“你叫沈君延……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楚凉和卫素素同时愣了，没想到两人不仅认识，居然还是兄弟。
“……你还记得我吗？”沈有才继续问道。
沈君延想了想，摇摇头：“没印象……”
“没事，想不起来也别勉强……”楚凉知道沈君延是装的，配合的安慰道，然后转移了话题。
“素素公主，我特地带石头来宫里逛逛的，你要一起吗？”
卫素素其实很想一起，不过她有话想问沈有才，于是找了个借口，说道：“我……该去学习了，就不去了吧。”
“那我们就告退了，石头走了。”
“是。”
楚凉带着沈君延走后，卫素素让宫女们先退下，然后问道：“沈有才，上次我问你家里的事，你什么都没说，可是我还是很想知道……”
“……我的事没什么好说的，素素公主不去学习吗？”
“学习的事不急，你先告诉我，你和你姐姐，还有哥哥好像关系不好？是为什么？”
“……我……不想说，公主请别再问了……”
“这样好了，我告诉你我的秘密，作为交换，你也把你的秘密告诉我，这就公平了对吧？”
卫素素自顾自的决定了，没给沈有才拒绝的机会，把自己埋藏在内心的秘密说了出来。
“沈有才，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公主，就没有任何烦恼？其实我有很多烦恼……比如每天都要学习，还有宫里的一些规矩，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儿。”
卫素素一边说着一边摸着雪球的脑袋，语气很平淡，“其实最大的烦恼是……我极有可能会被送去和亲。”
沈有才不解问道：“和亲？”
“就是嫁去邻国。”卫素素苦笑道，“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你是不是在想这是大家都要经历的事？”
“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身份，婚姻大事都得听父母的，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沈有才点点头说道。
“没错，所以就算我是公主，也得听父皇的……但是一想到要嫁到陌生的国家……我就很害怕。我将永远见不到父皇和母妃……见不到兄弟姐妹……”
“可是……大多数远嫁的人，也都是这样的吧？”沈有才说道，“当然，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嗯，这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许我最怕的还是没人陪伴吧，嫁到外面就更得注意一言一行了……今年我就十二岁了，大概最迟三年后就要出嫁……”
卫素素也是去年知道这件事的，那天她偶然听见父皇和慕容渊的谈话，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忍不住偷听了。
在这之前她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平常还可以找哥哥姐姐们撒娇。
知道之后她很害怕，去问了母妃是不是真的。
母妃没有否认，心疼地抱着她，然后严肃的说道：“素素，你听好，皇上还没说之前，你必须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卫素素委屈地说道：“可是母妃，我不想嫁那么远……”
“这不是你想不想就能改变的事……素素，母妃也舍不得你嫁，可你是公主，这就是你的命。”
那天之后，卫素素听了母妃的话，把这件事藏在心里，继续扮演着天真的自己，等待着父皇宣布这件事。
“沈有才，这些话我只敢和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她选择带沈有才回来，就是想有个人能只忠心于她一人，听她说这些不能和任何人说的话。
“我不会说的，请公主放心。”
“嗯，那我的秘密说完了，该你说了。”
沈有才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是逃不掉了，说道：“……您应该猜到了，沈家厨房的那位姐姐，就是我的姐姐……她和君延是亲姐弟。”
“嗯。”
“我很小的时候，和他们是住在一起的……我娘不喜欢他们……对他们很坏，对我很好……我也是被宠坏了，所以对他们也不好……不对，应该说是，一直仗着有我娘护着我，故意欺负他们取乐……”
“原来你以前是个坏孩子……”卫素素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不想说了，“后来呢？”
“后来……我娘为了让我读书，把他们卖了……再后来，我在书院里认识了那三个欺负我的人……后面的事我以前说过，您还记得吧？”
卫素素点点头：“也就是说，你姐姐不计前嫌救了你，而你意识到自己以前做的不对？很后悔？”
“是啊……我每天都在后悔……说实话知道君延失忆了，我松了口气……那种痛苦的回忆，忘了更好……”
“我想你最好还是去说声对不起。”卫素素提醒道。
“我……现在道歉应该已经晚了吧，况且他都忘了，我突然去说，他肯定会一头雾水的。”
“他忘了是他的事……说不定他一直在等你的道歉呢。”
“我……他们可能已经回去了……还是下次吧……”沈有才还是想逃避。
“你最好赶紧去说一声，不然以后你跟我去了邻国，就永远都没机会了。”
沈有才一愣，原来他也要一起去的吗？
“等不了下次了，就这次了。皇宫这么大，他们不可能这么快逛完的，我们一起去找他……你可要好好道歉，除非你想一辈子在后悔中度过？”
卫素素觉得要是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沈有才会永远活在后悔中，对自己不懂事的后悔，以及没能道歉的后悔。
“……我不想活在后悔中，您说的没错……我们去找他吧。”
“这就对了，快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