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言能说什么冷着一张脸冲着两人摆了摆手，这也是眼不见为净。
黎然带着如墨来到了殿外，并没有准备立刻开口，如墨看着他的肚子，眼中充满了激动的感情，她在心中酝酿了好久，“黎、黎然……”她叫了一声。
该来的总会来，一味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黎然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她，“你为何一定要纠缠着我不放呢”
如墨脸上的血色尽数退去，她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喜欢你。”
“只是一句喜欢”黎然抚着自己的肚子，嘲讽似地笑笑，“不，你是为了你的孩子，若是我今日没有身孕，你是不是还会不顾一切地跪在这里请求主子答允”
“我……”黎然的话如同迎头泼了如墨一盆冷水，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黎然的话说得对，若不是无意中发现他怀了自己的孩子，只怕她真的会因此放弃。
只是她到底有些不甘心。
“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如墨突然抬头看着黎然的眼睛，“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从你替我挡剑开始，黎然，过去的大错已经铸成，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
“挽回的机会？”黎然来来回回在嘴里复述了两遍，随即呵呵一笑，“如墨，你觉得我回给你机会吗？我不是主子，你同样也不是陛下，主子可以给陛下一个机会，陛下同样可以不顾及外界来对待主子，可你不能，我也不能。”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这孩子……本身存在就是一个错误，我会尽快将它送走，你……好自为之。”
“不许！”黎然的话像是点燃了如墨的火药桶一样，她头一次对黎然这么强势，双臂将他困在自己与墙壁中间，“我不许，黎然，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我呢？”
“我们身份不同，立场不同。”黎然看着如墨，眸色认真，伸手掰开如墨的手臂，“我只听命于主子，而你是陛下的侍卫，只要陛下与主子一天没有彻底消除隔阂在一起，我也永远不会与你在一起。”
如墨脚步有些踉跄，她抬手想要去摸黎然的肚子，蓦的又收回了手，“给我一个机会，请你……暂时留下它，我会向你证明我爱的人是你。”
说着，她不再留恋，转身就走，黎然站在原地，怅然若失。
良久，轻鸿从一旁现身，“何必呢？”
黎然收回视线，“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我只知道若是你这个想法被主子知道了，主子会很不高兴。”轻鸿上前扶住他，他的情绪波动很大，“若是你要留下这个孩子，就注意好自己的身子，别一边同意留下一边又作践自己，到时候我还不如一剂落胎药下去。”
黎然没动，只是扶着自己肚子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轻鸿见了叹了口气，黎然到底还是没能逃得过一个情字。
回去之后将自己的决定告知南瑾言，南瑾言和轻鸿的反应如出一辙，甚至他更加烦闷，黎然从小就陪在他身边，与他的感情深厚得不是几句就能说出来的，如今看样子倒是马上就留不住了。
自然，南瑾言把这一切归结于如墨，对于如墨的顶头上司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至于御凤音下了早朝巴巴地赶过来，迎接她的就是南瑾言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
她苦笑，“其实朕觉得这样也不错，黎然嫁给如墨，就如同朕与你一样，阿言还纠结于心呢？”
南瑾言冷哼一声，“你以为黎然和这凤都其他男人一样？你看重如墨，黎然便是我的心腹，如今是如墨要娶黎然！又不是嫁给黎然，我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好好好……”御凤音有些无奈，这人的脾气越来越大，偏偏还是自己宠出来的，“她们的事让她们自己去烦心吧，朕今日过来是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不是早就想要去了吗？”
听她这么说，南瑾言的眉头舒展了些，他倒是没忘记今天要去凤都皇室训练暗卫的地方给御晚宁挑几个小侍，只是……
他看了看自己与御凤音，两人身后空无一人，咬牙，“你确定要这么去？”
御凤音这架势，明显是要带他偷偷过去啊！
御凤音点头，“自然是如此。”她知道南瑾言在想什么，只是最近朝中无事，几乎所有大臣的目光都在她的后宫里，在南瑾言这位贵君身上，她若是这个时候堂而皇之地带南瑾言出去，去的还是那等隐秘的地方，只怕又要不得安生了。
当然，这些烦心事她没打算告诉南瑾言。
见御凤音肯定，南瑾言也不愿意多加过问，点了点头，随着御凤音偷偷出了宫，只她们两个人。
在凌朝的时候南瑾言也不是没有去过暗卫训练营，只是与凌朝相比，凤都的要更残酷一些，南瑾言一路看过去，只感觉到了压抑与窒息。
“你们这里的暗卫……都是这么训练出来的？”
听到南瑾言发问，御凤音使了个眼色，一旁跟着的长老立刻回答，“回君上，正是，只是您如今看到的还只是女卫，相对于女卫，男卫的训练要更加残酷，这也是因为男人的力量不如女人，若不下功夫操练，只怕是不成的。”
南瑾言点点头，御凤音凑过去，“朕想着，既然是给宁儿选贴身小侍，就让她们挑了几个和宁儿年纪相仿的男孩儿出来，阿言不若见见？”
这一点南瑾言自然同意，他嗯了一声，转身离开，这里太过压抑了。
另一边，几个眼神已经没了原先的纯良的孩子被带了出来，暗卫长老对他们再三强调今日来的人身份尊贵，不许冒犯，几个孩子听得认真，心里也有些疑惑能让暗卫长老这般如临大敌的人到底是谁。
见其中有人的眼神开始活络，长老又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几句，不过想着御凤音和南瑾言还在等着，她就没敢拖延太长的时间。
“陛下，人带到了。”
南瑾言便看到十个穿着简单，表情如出一辙生硬的孩子，他们的年岁与御晚宁差不多，如今却在这里接受这样的训练。
不过南瑾言到底不是什么纯良之辈，只在心里感叹一声也就罢了，他看向最边上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奴白竹。”男孩儿立刻跪下。
南瑾言点了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才看向其他几个孩子，都问了与白竹一样的问题。
“阿言可有中意的？”御凤音问南瑾言，
那几个孩子心里也很紧张，没想到来人竟是陛下与那位最近传言颇凶的贵君，他们虽然不知道贵君挑了他们去做什么，倒有一点可以肯定，若是被挑了去，便不会再做这些血腥残酷的事。
南瑾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他的回答将会决定这些孩子的命运，即便他毫无所觉，“确实有两个，那第一个和第五个出来。”
白竹看了看自己，确定南瑾言指的是他，赶紧站了出来。
与他一起被南瑾言看中的便是第五个，名唤琴川的。
“就这两个？”御凤音还觉得人少，“朕觉得第六个也不错，便再加一个吧。”
南瑾言看向第六个孩子，那孩子倒也通透，立刻跪了下来。
南瑾言点了点头，“那就一同带回去吧，白竹和琴川先跟着我，让白枫跟着轻鸿，好好学学医术，将来也能照顾好宁儿。”
“多谢贵君。”白枫立刻跪谢。
至此，她们今日出来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御凤音交代了暗卫长老将人送去宫中，自己则拉了南瑾言出去，“朕好久没有喝阿言一起单独出来逛逛了，不若借着这个机会出来玩玩？”
南瑾言没有拒绝，毕竟钟粹宫装点得再华丽也改变不了它四四方方的事实，整日闷在宫里，当真是无趣至极。
——两人都不知道，今日御凤音心血来潮带南瑾言出来逛逛，倒让南瑾言逃脱了有心之人的栽赃嫁祸。
她们直到晚上掌了灯才回去，御凤音把南瑾言送回宫里，自己便顺势留在了那里。
看着死皮赖脸一定要留在自己宫里的御凤音，毛巾有些无奈，“陛下先前还说今晚要见见何昭仪，怎么倒留在我这里了？”
御凤音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是吗。朕有说过这话吗？朕怎么不记得？”
看这人准备装傻充愣，南瑾言直接就丢过去一本书，被御凤音一把抓住，“若是不想我成为你前朝后宫的众矢之的，便早早离开，该去哪就去哪，况且我如今忙得很，也没空服侍陛下。”
御凤音有些颓败，“阿言，朕都许久没与你在一起过了，阿言当真忍心？”
“这有何不忍心的？”南瑾言哼了一声，“宁儿贴身小侍人选是挑出来了，只是他们从前接受的一直是暗卫的训练，要在短时间之内转变谈何容易？陛下还是别烦我了，去了何昭仪或是凤后那里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