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混账妖怪!别再来我的店!快滚!!”
脏兮兮的少女推开了房门,她走入房中,鼻青脸肿的脸庞努力挤出微笑,她轻声的呼唤来房间中年幼的弟弟妹妹们。
“好了…姐姐我…回来了…”
几个年幼的孩子凑上前来,他们嗅了嗅鼻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少女偷来的食物,看样子,他们似乎很久没有吃过饱饭。
少女摇晃着站起身来,但突然间又扶起墙壁干呕起来。
“哈…哈…没事,我…再去帮你们找点吃的…”
少女缓和不少后,再次向孩子们露出微笑,她弯腰捂住了小腹,催促自己迅速的走出门外。
自从母亲死后,少女再也没有吃过饱饭,她现在已经饿到头昏眼花,但年幼的弟弟妹妹们还在,她绝对不会像母亲一样抛弃他们。
“你再吃!你再吃!”
人们抄起棍棒殴打少女的身体,在他们的脚下,少女嘴里塞满了食物,眼泪和血水混杂其中,但少女依然咽下它们,最后少女被人用棍棒打晕了脑袋。
墙角的垃圾堆里,少女渐渐醒来,她习以为常的扶着墙走出巷外,此时的她已经遍体鳞伤。
望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们,少女咽了咽口水,忍下心里贪婪的欲望,少女悄悄的路过路边摊前,熟练的抓起桌上食物再次逃走。
但少女依然被抓到了,她再次被打到浑身是血,但好在勉强填饱了肚子。
歇息了片刻,少女在垃圾堆里撑起了身子,再次开始寻觅可以得手的人家。
黄昏时,少女吐掉嘴里被打断的牙齿,她全身血淋淋的蹲在小巷的阴影里,故作轻松的举起手中偷来的点心。
“只要努力的话,生活也不是那么难嘛。”
少女缓缓站起身来,她洒脱的走向回家的方向,心里再次充满对明天的自信,她相信明天的自己绝对会比今天更加坚强。
“对不起!请在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把钱还上!所以,所以!”
“别再说些废话,你要么还钱,要么就都给我滚街上去!”
地主拿着扇子狠狠地敲打着少女的脑袋,他身后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少女只能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
“求求你,我真的没钱了,我连饭都吃不上了,你就看在我母亲大人的份上,再宽限我几天时间吧,求求你了,我真的会还上钱的!”
“…我说枭啊,你怎么会觉得…你那个吃人的母亲,会在我们半妖眼里有情面呢?”
地主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他头顶醒目的独角。
“你母亲吃人我不揭发她,现在她死了,我只能拿你下刀了,别怪我不留情面,要怨就怨她自己蠢!没有聪明的妖怪会明目张胆在平安京里吃人。”
从此以后,少女失去了自己居住的家,开始和自己的弟弟妹妹开始在街坊里四处流浪。
因为少女的所作所为已经人尽皆知,已经没有人愿意让她来工作,她每天只能失魂落魄的躲在小巷的阴影里,像往常一样作为小偷而活。
因为对少女来说,如果自己的弟弟妹妹死在自己面前,那将无疑是她的世界崩塌的前兆,她会彻底堕入深渊,迷失人生的方向。
“求求你们,我弟弟他要死了啊!”
雨季来临,久违的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将摊铺掀飞到天上,人们纷纷感慨这场来之不易的暴雨,甚至有人开始祈祷这别是神明发怒的前兆。
而就在这样的暴雨里,浑身湿透的少女跪在阴阳寮前,她绝望的对着大门不停的磕着头,扭曲的脸庞可怜到闪电都黯然失色。
鲜血在雨水的冲刷下流经街道,在少女的脑袋砸碎地砖后,阴阳寮的大门终于敞开,里面有人走了出来,少女以为自己终于看到了希望。
但许久之后少女才意识到,原来世界只想让她陷入绝望。
“你的弟弟妹妹我们会收养,但你不行。”
这时候的少女还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还挺不错,如果弟弟妹妹能得救的话,就算她死了,也只是说明她仅仅如此而已。
弟弟妹妹们被收养后,少女想过去做妓,但似乎人人都知她是个吃过人的半妖,而在平安京里,吃过人的半妖无法被原谅,少女没有被处死已经是人们最后的仁慈。
浑身脏臭的蹲在街道口,少女呆滞的度过每一天,没有弟弟妹妹的责任压在身上后,少女已经不知道人人唾弃的自己还能做什么。
但突然有一天,有位神秘人找上了她,神秘人用黑布遮盖了脸庞,少女也不清楚它的长相。
“既然你已经沦落至此,那不妨来场人生最后的狂欢。”
在神秘人的循循诱导下,少女在无限的迷茫中找到了欲望的曙光,她决定了,她要去吃人。
“把他吃了吧。”
少女接过神秘人递来的画像,画上的孩子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把他吃掉的话,你也会得到满足吧,毕竟你也只会做这种事了,不对吗?”
这一刻,少女思绪翻涌起来,她想到和母亲第一次吃人的回忆,那份温暖似乎只有再次去实践才能体会到。
抚摸上饥饿的肚子,少女眼中亮起期待的光芒,她终于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
她想吃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