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霄想沈庭雪问他的两个问题就这么棘手的, 一时间犹豫了一下。

不过看着沈庭雪的表情，叶凌霄心头一动，忍不住怀疑：沈庭雪该不会吃醋了吧？

想这, 叶凌霄眸光转了转，倒也有太隐瞒，坦白道：“我同他么关系啊, 最多算个朋友罢了。”

沈庭雪：？

“倒你……”

叶凌霄迟疑了一下，挠挠头：“其实我也闹不明白你们俩么关系，不过你同他双修, 又愿意替他逆天改命，关系应该……不错吧？”

沈庭雪：……

看着叶凌霄明亮带着一点疑『惑』的眸子, 沈庭雪的直觉告诉他, 叶凌霄有撒谎。

但叶凌霄说出来的这个结果，实在让沈庭雪有些震撼。

叶凌霄看沈庭雪眉头皱起，神『色』沉凝的样子, 连忙又道：“不过那小子倒贴沈道友你，沈道友你对他倒挺淡的……”

说着说着，叶凌霄又骤然想起殷玉离对他说的, 让他在沈庭雪面美言几句的话，顿时又有点心虚地噤了。

沈庭雪看了叶凌霄一眼，大约猜几分，沉默片刻, 他淡淡道：“有劳道友替我解『惑』。”

叶凌霄嘿嘿笑了一：“事。”

沈庭雪又不说话了。

一直立在后面有打扰两人的公仪寻这时默默走了出来：“大师尊，你同二师尊关系确实不错, 凌霄有骗你。你喜不喜欢二师尊另一回事，但不要觉得二师尊坏人就行。”

公仪寻这么一开口，沈庭雪神『色』愈发古怪, 他看了公仪寻一眼：“你叫我……大师尊？”

公仪寻汗颜了一瞬，解释道：“我您和二师尊一起在西洲收的徒弟，也您和二师尊一起救的我。”

沈庭雪：“有师徒契约么？”

公仪寻噎了一下，为难地摇摇头。

沈庭雪闭了闭眼：“我知道了。”

这下子，公仪寻也说不出话了。

三人相对沉默着，叶凌霄和公仪寻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沈庭雪轻轻笑了一下，道：“你们不用太紧张，有些事我自会判断，你们若有事要忙，也不用陪我了，自去忙自的吧。”

叶凌霄和公仪寻对视一眼，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了解沈庭雪的『性』子，知道沈庭雪不那么容易就改变想法的人。

而他们这次该说的也说了 ，也有么对不起殷玉离的地方。

想了想，两人不想多惹麻烦，就同时告退了。

公仪寻和叶凌霄走后，沈庭雪低低吐出一口，坐回床上。

他正想打坐，忽然，眉心微微跳了一下。

沈庭雪眉头皱起，慢慢睁开眼，然后他也不回头，就这么静静道：“来了就进来吧，不用躲着。”

片刻之后，一阵窸窣的响动传了过来。

殷玉离再次出现在了沈庭雪面。

沈庭雪神『色』淡淡：“你又来做么？”

殷玉离晃动了一下手里的油纸包，略带一点邀功姿态：“仙尊猜这么？”

沈庭雪淡淡扫了一眼，来不以为意，结果等他目光落在那熟悉的油纸包上时，他的神『色』就多了些许动容。

不过沉默了一下，沈庭雪表情有些古怪地道：“我连这告诉你了？”

殷玉离听沈庭雪这句话，第一反应头痛——毕竟如果沈庭雪这不记得，那就证明沈庭雪脑的时间线还早得很。

可若这不记得，那反而证明沈庭雪不记得他干的那些坏事了？

殷玉离心头一跳，忽然觉得这失忆也未必坏事啊。

想这，殷玉离静静笑了笑，解释道：“仙尊，您又忘了，这我们去太仓山之您对我说的您最喜欢吃的山楂糕，只不过上路匆忙，又被卿天宗偷袭，兜兜转转，现在才有机会再买这个——您尝尝看？”

殷玉离说完，还未等沈庭雪拒绝，就已经自把那山楂糕的包裹解开了。

油纸包打开之后，热腾腾，红白相间，上面还点缀着金黄『色』桂花的山楂糕就『露』了出来。

竟然还热的……

沈庭雪心头莫名颤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那个小村庄离这有多远，想殷玉离买回来竟然还热的……

殷玉离看着沈庭雪这表情，知道他在想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其实这不我去买的，我派人把那店家请进了宫。”

沈庭雪：……

半晌，沈庭雪嘴角抽搐了一下，淡淡道：“以后不要再做这事。”

殷玉离忍不住道：“我就做一次而已，再说了，又不我『逼』人家来的，我开的价钱也很高了。”

沈庭雪看着面殷玉离小『性』抱怨的模样，总觉得这神态似曾相识，沉『吟』了好一会，沈庭雪低低叹了口，转移话题道：“吃糕吧。”

殷玉离微笑：“好。”

沈庭雪这就拈了一块山楂糕，轻轻咬了一口。

山楂糕外层绵软的糯米粉蒸的，里层蜜酿的山楂馅，酸酸甜甜，回味无穷，加上洒在上面清甜可口的糖桂花，别有一番风味。

果然熟悉的味道。

而且竟比沈庭雪从尝过的要好。

沈庭雪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殷玉离了，面上的笑容愈发柔和了几分。

沈庭雪来细细吃着糕点，冷不丁看殷玉离这个笑容，心头微微一跳，然后他放下了手的糕点：“你笑么？”

殷玉离不假思索道：“看仙尊吃得开心，我就开心了。”

沈庭雪看了他一眼：“你也吃点吧。”

殷玉离迟疑了一下：“我不爱这酸甜口的糕点。”

沈庭雪眉头微挑，想殷玉离居然会在这时候反驳他。

殷玉离说完这话，笑了笑，又解释道：“仙尊心细如发，我若不喜欢吃还强行吃，仙尊定然看得出来——再说了，我来也答应过仙尊，以后再不骗仙尊的。”

沈庭雪听着殷玉离这番话，眸神情动『荡』了片刻，末了他淡淡嗯了一，不说话了。

殷玉离凝视着沈庭雪清丽的侧脸，此时不动『色』地笑了一下。

他就知道，仙尊最喜欢他“诚实”。

吃完山楂糕，沈庭雪想要起身消食，殷玉离陪着他一起。

只不过这一次殷玉离有再动手动脚，而唤了一个傀儡进来，跟在沈庭雪后面，若沈庭雪走不动了，让傀儡搀扶他。

殷玉离这个举动，倒又让沈庭雪心给他加了不少分。

此时夕阳西下，宫墙旁的几株桂花开得正好，散发出一股清甜馥郁的香，嫩黄的花瓣也窸窸窣窣坠了一地，点缀在玉白『色』的地砖上，被风一吹，如黄『色』的雪被卷起一般。

沈庭雪仰头透过高高的宫墙，看着远处太上宗绵延的山脉，日光落在他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映出一柔和清丽的金『色』。

殷玉离不动『色』地走上来，取了披风，替沈庭雪披上。

“仙尊小心着凉。”

沈庭雪目光一动，低头看了一眼肩上的狐皮披风，难得低道了一次谢。

殷玉离这时偏偏还道：“仙尊若想太上宗了，过两日我政事处理完了就陪您回去一趟。”

沈庭雪沉默了一会：“我师尊他们不在宗吧？”

殷玉离：“他们去取龙脉了，应该正在融合龙脉。”

沈庭雪点点头：“知道了。”

这件事沈庭雪清楚的，所以他觉得殷玉离在骗人。

殷玉离抿了一下唇，定定看了片刻远处绵延苍翠的山脉，忽然他就神『色』认真地道：“仙尊，我问您的事，您想的怎么样了？”

沈庭雪：“么事？”

殷玉离：“做我皇后的事。”

一瞬间，庭院吹来一阵微风，吹落无数金黄的桂花，发出飒飒的响。

沈庭雪神『色』复杂地看了殷玉离一眼，但此时殷玉离的表情过于坦然，一时间沈庭雪不知道他来真的还开玩笑。

沈庭雪的沉默反而正殷玉离下怀。

殷玉离很清楚，沈庭雪若真的觉得他冒犯，必然会驳斥他。

若不驳斥，就证明犹豫了，若犹豫了，这事就有五可行的机会。

这么一想，殷玉离又不动『色』地从容道：“仙尊放心，我不对仙尊图谋不轨，只确实这位置空悬下去，不利于三国一统，而且——”

说这，殷玉离又卖了个关子，还低低叹了口。

果然，沈庭雪立刻追问道：“而且么？”

“而且当初仙尊让我抽的龙脉，我确实还不知道如何当皇帝，如果有仙尊帮我，我就不用这么烦心了。”

“我帮你抽的龙脉？！”沈庭雪微微震惊了。

殷玉离点点头，神『色』有些难过地道：“，当初我被玄龙玺阴反噬，快要死了，仙尊为了救我的命才强行抽取龙脉，也因为这个，仙尊才失去了记忆……”

说着说着，殷玉离眼眶就慢慢红了。

沈庭雪看着殷玉离这幅表情，长久地沉默了。

不知道再次被震惊，还觉得难以置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庭雪还有些回过神来。

殷玉离又低低说了一句话。

他道：“若仙尊不想帮我，我可以替仙尊把之后的因果抹掉。”

沈庭雪心头一颤，终于回过神来，而这次，他的神『色』更复杂了。

如果殷玉离说的真的，那他确实要承担国家兴衰的因果，因为龙脉他抽的。

只殷玉离说，要帮他把因果抹掉，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