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离瞬间臭脸。

沈庭雪看着殷玉离生气的样子, 终于忍不住，淡淡笑了下。

结果殷玉离更恼火了，他掐住沈庭雪的手腕, 就凑上来想咬沈庭雪的脖颈。

但牙齿在贴上那细腻如玉的肌肤后，殷玉离犹豫了下，终究还是下嘴, 只沉声：“警告你，不许再笑。”

沈庭雪：“那恐怕未必管得住自己。”

殷玉离脸『色』愈发难看了。

沈庭雪看着殷玉离生气的样子，沉默了会, 忽然：“若是不笑你，你会放开么？”

殷玉离顿时警惕地抬起, 冷冷看了沈庭雪。

沈庭雪通过这个神就获得了答案, 哦，不。

不过他也有气恼，只耐心地：“你现在身体还恢复, 拖得越久，情势只会对你越不利。”

殷玉离嘴硬：“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

沈庭雪叹了口气, ：“别逞强。”

殷玉离忽然火了：“你不就是想骗放你走么？不放，就不放！”

沈庭雪：……

沈庭雪索『性』伸手轻轻推开殷玉离，皱眉坐了起来。

殷玉离：“你做什么？”

沈庭雪：“打坐，恢复灵气。”

殷玉离被噎了下, 半晌，他气冲冲地起身, 踹翻了个床边的脚踏，走了。

沈庭雪看着殷玉离离去的背影，是头痛。

这心魔, 也太不讲理了。

不过好在殷玉离的心魔只是对他偏执了些，有什么嗜血杀人的爱好，这样看来，倒是好对付多。

沈庭雪叹了口气，想了想，也毫无办法。

而偏偏就在这时，沈庭雪感觉到点异样的动静。

沈庭雪眉头皱，静静回过头，然后他就伸手，悄悄从枕头底下『摸』出了块传讯玉牌。

此时，那传讯玉牌正闪着光，明显是有人传讯来了。

沈庭雪捏住那传讯玉牌，虽然办法注入灵识，但这块传讯玉牌构造特殊，他咬破指尖，挤出滴血，等血融入那玉牌之后，传讯玉牌中的内容便自动化成带光的文字从玉牌上浮了出来。

沈庭雪把那段话读了遍，沉默了许久，然后他就缓缓握紧了传讯玉牌，自己又回复过去段内容。

不多时，传讯玉牌再次亮了起来。

对方竟然答应了。

沈庭雪怔了瞬，神『色』有些异样，却又悄悄松了口气。

接着，他又把传讯玉牌放了回去。

这件，殷玉离知了虽然定会生气，但关键时刻，沈庭雪也只这么做了。

只期待着殷玉离不因为这件又入魔发火吧……

沈庭雪放好传讯玉牌，便又重新开始打坐。

如果他的灵气恢复到半，这锁灵链对他也太大用处了。

可殷玉离这手段也不是太厉害，或者终究也还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不舍得用太严苛的手段去对他。

不过无论是那种，都让沈庭雪觉得挺安心的。

有心机在沈庭雪看来，从来都不算是特别严重的坏，只不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骗他。

其实沈庭雪现在对殷玉离亲近，相信殷玉离，也是因为殷玉离虽然在小上老是耍聪明把他骗得团团转，但大是大非上，殷玉离从不做不利他的，或者有悖于他德观的选择。

从前沈庭雪对于黎闻鹤林云思在宗的做的些也略有耳闻，但他只以为那是些小动作，水至清则无鱼，所以他有过问，也选择不管。

想到……

他不管，黎闻鹤林云思就玩出这么大的惊喜给他。

太让他寒心了。

“又在想谁？”

殷玉离略带冷森的嗓音响起来，沈庭雪立刻就收拢了心神。

他抬头，对上殷玉离跟在殷玉离身后那串布菜的太监，哑然了下：“你去弄吃了的？”

殷玉离淡淡：“你管。”

沈庭雪：……

随即沈庭雪就别过头，去看那些太监布菜了。

倒是有出乎他的意料，最前面就有盘山楂糕。

沈庭雪目光微动，淡淡笑了下。

殷玉离看着沈庭雪又笑，就默默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坐下来也就罢了，却还来句：“就喜欢吃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酸酸甜甜的有什么好吃的。”

沈庭雪看了殷玉离：“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的。”

殷玉离：“那时候实话罢了。”

沈庭雪目光微动，有理殷玉离的别扭，只是自己拿了块山楂糕，放到唇边慢慢咬了口。

确实还是那酸甜柔软的味。

沈庭雪慢慢地吃着，殷玉离就盯着他吃。

沈庭雪也不理会殷玉离，吃完块，又自己去斟茶。

结果殷玉离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就按在了沈庭雪的手背上，皱眉冷冷看他。

沈庭雪：“怎么？茶也不让喝？”

这时，太监们布好菜，都退下去了，殷玉离面『色』冷沉的盯着沈庭雪就：“你除了吃，还会干什么？”

沈庭雪沉默了下，静静抽回手：“想同话就直接讲，你这样，猜来猜去，累的。”

殷玉离冷哼声，双手抱臂：“现在什么身份，你现在什么身份？你就不知揣测圣意么？”

沈庭雪怔了怔，差点咳嗽出来。

半晌，沈庭雪摇摇头：“天生愚钝，不擅长干这些，陛下有话还是直吧，否则觉得猜辈子都未必猜得到陛下在想什么。”

殷玉离：……

过了好会，殷玉离拧着眉头，颐指气使地：“跟陛下起吃饭，你为什么只顾着自己？”

沈庭雪：？

接着，殷玉离又示意了下旁的筷子。

沈庭雪神『色』诡异了片刻，索『性』默默拿起筷子，从善如流地问：“陛下伺候用餐么？”

殷玉离满意：“总算聪明了次。”

沈庭雪：……

他这时终于意识到这个心魔的源头是哪里了。

恐怕是上辈子殷玉离的执念化成的，而上辈子殷玉离做了那么久的皇帝，天天被人各种伺候揣摩着，脾气有点阴阳怪气也是正常的。

也大约是因为上辈子看到他跳崖，求而不得的怨念太深，所以这个心魔对他总有些别扭。

不过沈庭雪清楚，心魔就是殷玉离，殷玉离就是心魔，这不过是殷玉离本身被压抑的情绪又放大的部分。

所以他并有区别对待，想了想，索『性』便真的夹了筷子洁白如雪的鱼肉，送到了殷玉离唇边。

殷玉离果然张嘴吃了。

看模样，有些得意，却偏偏还装出副自矜的样子。

真是令人好笑。

不过心里觉得好笑，沈庭雪也笑出来，反而觉得殷玉离这样小『性』的模样有点可爱，便干脆耐着『性』子又问：“陛下还想吃什么？”

殷玉离看了沈庭雪，用下巴示意了下旁的碗燕窝羹。

沈庭雪果然端起燕窝羹，用汤匙喂到殷玉离唇边。

结果殷玉离却皱眉别过脸：“烫。”

这还挑剔上了。

但这幕，倒是让沈庭雪莫想起次殷玉离给他喂『药』粥时的场景。

果然是当过皇帝的人，点同理心也有。

但殷玉离此时使着『色』盯着他，沈庭雪看着殷玉离这模样，无法，只勉给他吹了两口。

这下子，殷玉离才吃了。

之后，殷玉离也再真的折腾沈庭雪，自己动手又随便吃了点，便不吃了。

其实两人现在都是化神境界，完全用不着吃饭，这纯粹是殷玉离的点恶趣味。

用完膳，殷玉离看了沈庭雪，便：“吃完了，今日伺候的不错，侍寝吧。”

沈庭雪：……

静静看了殷玉离片刻，沈庭雪无奈：“你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殷玉离脸『色』沉，强行把沈庭雪往怀里拽，再往被子里塞，就：“叫你侍寝就侍寝，哪来那么多废话？”

被殷玉离抱在怀里的沈庭雪：……

殷玉离这么胡『乱』折腾通，沈庭雪也困，但殷玉离不知怎么，抱着他，竟然会就睡着了。

沈庭雪听着耳畔轻微的鼾声，有些无奈。

这样稀奇古怪的日子，也不知过多久。

但其实，沈庭雪也有觉得不满，即便就这么直下去，他也不觉得介意。

可偏偏……殷玉离身上的玄龙玺，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沈庭雪想着，忍不住就想伸手去枕头底下『摸』他的传讯玉牌，想催催。

可他这边刚刚动，殷玉离就仿佛觉察到什么，立刻将沈庭雪狠狠抱在怀里，箍紧了，憋得沈庭雪都有点喘不过气。

沈庭雪的手伸出半，也只默默缩了回来。

算了，既然对方已经答应了，应该不会反悔。

沈庭雪躺在殷玉离怀里，不知不觉间，就被殷玉离均匀的呼吸也带得有些困了。

终于，在黄昏时分，沈庭雪也慢慢睡了过去。

这次，他倒是做了个十分安稳的梦。

梦到殷玉离取出了玄龙玺，恢复了正常，就站在宫墙旁的那棵桂花树下，手攀着枝头的桂花，微笑着看他。

双幽紫『色』的眸子绽放着异常温清澈的光，眉目如画，万年。

沈庭雪心头动，忍不住就想走过去。

可偏偏就在这时，那眉目如画的殷玉离忽然变得狰狞且咆哮了起来。

朦胧间，沈庭雪被揪着领口从被子里扯了出来。

他恍惚着睁开，就看到殷玉离血红的双眸愤怒地瞪着他，咆哮：“会不盯着你，你就给招蜂引蝶！居然还让他们带着你的手信进宫来找，你疯了吗？！”

沈庭雪看着面前咆哮的殷玉离，先是下意识惋惜了下殷玉离果然还是有恢复，接着他骤然就回过神来，意识到殷玉离在什么了。

沉默片刻，沈庭雪抬起，神『色』平静澄明地对殷玉离：“想勾结他们做什么，只是同他们谈了笔交易，你让他们进来吧。”

殷玉离几乎失去理智般怒吼：“不许！你跟那些人还有什么交易可做？你不就是想把卖给他们，好取出心魔让那宫倦飞升吗！”

“警告你，宫倦的心魔已经被吃掉了，就算你让他们把带走，宫倦也不可飞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