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蝶。”燕泽砚站在唐蝶面前，声音嘶哑的可怕。

唐蝶看着燕泽砚微微泛红的眼角，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的，唐蝶走神的想着，等着燕泽砚亲口说出分别的话，就像是等待一个最终审判一样。

“唐蝶，我对你很失望。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我就说得很清楚，你这样子，我没办法继续让你留在这里。”

“你的离职报告我今晚会让秘书发给你，你没有资格再做我的秘书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唐蝶早有预感，这是这几天唐蝶脑子里演练了无数遍的场景，终于来了，唐蝶轻轻地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对了，就该这样。

“我明白。”唐蝶看着他，冲着他轻轻地柔软的微笑，“对不起。燕先生。是我的错。是我违约了，我不该擅自爱上你，真的很抱歉。”

又是对不起，燕泽砚微微的眯起眼。伸出手捏住捏起唐蝶的下巴迫使唐蝶和自己对视，声音阴沉:“对不起，能弥补你对以云造成的伤害？”

他那样信任她，处处维护她，最后到头来，司以云说的是真的！

真的是她对她见死不救，害得她被凌辱，她看他，是不是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唐蝶苦笑道:“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可解释的，解释什么。

唐蝶顿了顿，仿佛再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爱我吗？”

燕泽砚似乎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居然问自己这个问题，探究的眼神锁住唐蝶，燕泽砚抿了抿唇，抿出一抹冷漠无情的弧度:“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从一开始就清楚。”

和燕泽砚对视，唐蝶看着燕泽砚深不可测的眼底，淡淡的挂起一丝微笑来。

“我知道了，”

“我明天就会带着唐维离开拉斯维加斯。”唐蝶接着说，一切安排的顺理成章，好像早就想好了。

唐蝶说的如此平静至极，好像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燕泽砚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看着唐蝶云淡风轻的脸，忽然就觉得唐蝶有些天真，司家呢？

燕泽砚看着她开口问:“你以为司家的人会放你离开吗？”

“在你做了这样的事之后。”

司家人现在可是完全认定了唐蝶对司以云见死不救这件事了，司家的宝贝女儿差点疯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唐蝶的，唐蝶哪里来的底气说自己明天就带唐维走？

唐蝶只是冷静的看着燕泽砚，轻启朱唇:“你会帮我的，不是么？”

唐蝶知道燕泽砚一定会帮自己的。

唐蝶看着燕泽砚，注意到一丝血水，顺着燕泽砚握的死死的手心流到关节处，再滴了下去，在雪白的地上触目惊心的砸出一朵血红色的花来。

唐蝶的脸还是失去控制的白了一瞬，看着不断往地上滴的血，心里忍不住的泛起疼痛来，忍住，唐蝶告诉自己，你是要离开的人。

她想到自己说完他会帮自己这种话后，燕泽砚会愤怒，但是没想到他把自己的手心抠出了血，也没有暴跳如雷，面无表情的脸弥漫着一股子阴沉沉的味道。

唐蝶等待着燕泽砚的回应。

她听到燕泽砚的呼吸声逐渐变得越来越粗重，胸脯上下起伏变得明显。

终于，燕泽砚几乎是暴怒着，好像憋得有些颤抖一样怒吼了一声:“滚！脸色稍稍变得狰狞了一瞬，好像沉睡的巨狮突然被人从安静状态惹得暴怒起来。

唐蝶被这一声震得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没有再看燕泽砚的表情，微微低着头走出了书房，转身轻轻带上了门。似乎听到了燕泽砚坐在椅子上的声音。

燕泽砚看着唐蝶永远温柔恬淡的脸，看着她平静的，听话的转过身去离开，稍稍带上了门，往日感觉到的温柔现在看着只剩下一种无力感，她凭什么觉得自己会帮她。

楼下的燕太太一直竖着耳朵听着楼上的动静，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自家儿子这一声怒吼，坐立不安的抬起头来。

离开了燕泽砚的视线，唐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虚脱般地靠在了墙上，抬起头来才看见原本镇静红润的脸色现在已经变的苍白起来。

对不起。她想着，眼前幻影般闪过燕泽砚攥着拳，血一滴一滴往下流的样子，唐蝶轻轻抬起手来捂着胸口，本来就该这样，现在心里却仍旧不争气般的瑟瑟发抖。

燕泽砚会放自己离开的，唐蝶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同司家交涉，但是她也对此感到无所谓知不知道。

唐蝶相信燕泽砚会帮自己，即使不顾司家夫妇的阻挠，他会保护自己的，就像是在病房里，燕泽砚在暴怒的司可心面前挡住砸过来的花瓶一样，唐蝶苍白着脸想着，嘴角不由自主的扯出一丝苦笑来，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感到高兴。

在燕泽砚的保护下，她和唐维能够安全的离开拉斯维加斯，然后她会找一个不为人知的小镇，和唐维像平常人一样生活在那里，等到肚子里孩子出生，唐维就会和正常人一样健壮的奔跑。

唐蝶静静地想着，脑子里似乎已经想象到那个幸福的画面，轻轻地把手放在小腹上，脸颊因为微笑上扬起来。

唐蝶扶着墙站了起来，一起身甚至还有点眩晕感，她打量了几眼这个自己曾和燕泽砚幸福生活过一段时间的房子，想到明天自己就会离开，唐蝶的心里有一种解脱般地疼痛。

她缓了缓心情，完成任务般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燕太太站在楼梯口旁边，抬头看着她，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内心无比复杂，一方面，她想唐蝶赶紧离开燕泽砚，另一方面，她想着唐维，那个自己见过没几面的孩子，现在要分别，燕太太的心里甚至还真有一些舍不得。

整个燕家现在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盛怒中的燕泽砚让所有人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