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挚天狼之纵横天下

《诚挚天狼之纵横天下》

第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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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坐在地上的许简这已不是第一次被人捆在树下,然而这一次的境遇显然与过去迥然不同。

白天,炽热的阳光依旧不停炙烤着这片干燥的中东土地,而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的许简,亦是在不断流失着身体的水分中度过了又一个白日。

到了夜晚与白天不同,气温骤然变得十分冰冷。当虚脱的许简再次苏醒的时候,头顶的夜空中已是漫天的星辰。

坐在树下的许简无力地抬起头朝前方望去,就在他身前二百步远的地方,星光洒满河面的幼发拉底河在夜色中静静地向东流动。

幼发拉底河是西南亚最大的河流,发源于土耳其安纳托利亚高原及亚美尼亚高原山区,在流经叙利亚及伊拉克之后,与底格里斯河汇成阿拉伯河,并最终流入到波斯湾中。

许简又低头向自己的脚下看去。就在他的脚前,阿尔拉罕两天前扔给他的水囊依然还躺在那里。

许简尽可能让身体躺到地上,但他的脚尖仍就离着那个水囊还有一臂之远。

“若再喝不到水,我恐怕很难熬过明天。”双唇已是干裂起皮的许简口中喘着粗气,但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水囊,却依然像两天前一样对它束手无策。

此时的许简,双手被人用牛皮绳绑在树后,因与树下的枝杈捆在一起,不仅使得他无法站起,也根本无从转身。

许简又一次环顾了一眼自己的身侧,试想找到什么可以利用之物,但除了满地松软的沙土,却再也见不到任何可用的东西,遂只好无奈重新靠回到树上。

可过了一会儿,闭目休息之中的许简突然睁开了双眼,在直起身坐好之后,提起左腿并咬住了膝盖上面的裤腿。

随着许简用力向外拉扯,很快便在上面撕开了一个口子。

许简重新张开嘴,从缺口开始用牙一点点围绕着大腿撕开裤腿,直至露出了他大半个膝盖,待他将所能用嘴够得到的地方全部撕开后,才停了下来。

到了此时,许简已是累得头晕目眩、筋疲力竭,豆大的汗珠不停地由他的脸上滴下,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所浸湿。

疲惫的许简无力地垂下头坐在树下,过了好久才重新坐直了身体。

随后许简脱掉脚上的鞋,将右脚踩进撕开处,一边抬起左腿,一边用右脚将裤腿向外拉扯,很快就把它完全撕了下来。

待他将裤腿从他的脚上褪下后,许简先是用右脚把它放在自己左腿的膝盖上,再用双膝将它夹起并送到自己的身前。许简俯下身,用牙将裤腿撕扯成一根根的布条。可当这些结束后,许简马上就后悔起来,悔不该自己将它们完全断开。

在接下来大半个时辰里,许简嘴脚并用,在费尽了几番周折之后,终于将这八根布条系成了一根长长得布绳,并在绳子的两头各打了一个结。

稍作休息之后,许简用两只脚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掐住了绳子的一头,并蹬出双腿将布绳朝身前的水囊套去。在接连失败了两次之后,许简终于将那水囊套住并拽到了自己的身前。

当许简用双膝将水囊送到自己的嘴前,身体已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许简用嘴拔掉上面的木塞,颤抖着叼起水囊仰头便将里面的水往自己的口中倒去。

在折腾了大半个夜晚之后,许简终于喝到了三天以来的第一口水。

几无气力的许简在喝过水之后,很快便瘫在树下睡了过去。

当许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雾气蒙蒙的清晨。浓浓的晨雾只能让许简瞧见身旁两侧的大树,而眼前这朦胧的景色,一时让刚睡醒的他恍惚间竟以为自己又回到万里之外的长白山的森林中。

想到长白山,许简又一次伤心起来,发生在那里的往事,依然让他历历在目、无法忘怀。可就在许简难过之时,在他身后的那片寂静的林中却忽然由远而近传来清脆的马蹄之声。那马蹄声并不很急,就好像是有人骑着马在林中漫步。

许简虽转不了身,但依旧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没过一会儿,由那不远处的林中缓步走出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全身铁甲,头上只露出如同鬼神般煞白的面孔。许简就见他腰挎重剑,手持一面又大又长、底部带尖并画有“十”字的盾牌,而且不论在其身上还是马的背上都披着画有“十”字的白色战袍。

很快,在他的身后又有四名同样装扮和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由林中陆续走出。

许简不知这些人是敌是友,遂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这时又有一人骑着马从林中走出,但与前面那五人不同,这人身着黑色长服,脚穿长筒皮靴,除了腰上挂着的短剑之外,并没有披挂任何甲胄。可是在他那一头卷发的下面却是一张没有多少血色、形同妖怪一样的脸,甚是让人感到可怕。

就在许简猜测这几人到底是人是鬼时,一匹白色的俊马由树下踏着晨雾缓缓步出。但见马背之上雍容落坐着一名年轻的女子,一袭白衣温柔罩体并旖旎垂摆于她的足下,一头金色过肩的秀发如云般浮在她姣白的脸颊两侧,宛若云中仙子,不染半点俗尘,显得圣洁而又高贵。

紧随其后,又有四名全身铁甲的人陆续骑马走出了树林。

很快,这些人便注意到了坐在地上的许简,除了那名女子仍留在了原地之外,其它十人全都驱马来到许简的跟前。

正如许简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十个白人一样,这十个人也无不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黄皮肤的许简。

片刻之后,许简就听其中一持盾之人开口向他问话。然而许简却一个字都听不懂,遂只好无奈地望着他们坐在那里。

这时,那名一身黑色长服、貌如妖怪的人走近许简,再次向许简问着什么。

许简仰头望着他摇了摇头,并开口对他讲道:“我听不懂你们的话。”

那人在听到许简的话后,先是扭头跟身后的其它人嘟囔了几句,随后俯下身又对许简说了一些话。

许简无奈与他语言不通,只是看着他摇了一下头。

那人皱着眉头望了一会儿许简,然后下了马,朝许简走了过来。

许简紧忙收起双腿,准备随时踹向这人,可却见他绕到自己的身后,用刀将捆在自己身后的牛皮绳割断。

“谢谢。”许简小声对他说道。

这人重新站回许简身旁,不知又对许简说了些什么。

许简挣扎着努力从地上爬起身,在扶着树站好之后,向他躬身抱拳施礼道:“多谢您搭救之恩!您的大恩大德,在下定当没齿难忘。”

那人虽听不懂许简的话,但仍是猜到了许简的意思,遂看着许简点了点头。随后,许简就见那人转身走向其它人,在他与其中一人说了几句话后,很快就有人从马背上取下一个不大的布袋递给他。

那人重新走到许简身前,一边在口中说着话,一边将布袋交到许简的手里。

许简拿着沉甸甸的布袋,却不知道他要自己做什么,遂抬头看向他的脸。

那人重新从许简手中拿过布袋,并打开给许简看。

许简就见布袋里竟都是一块块的牛肉,不由得感动不已,嘴里不停地对他说着谢谢。

那人望着许简点了点头后,便回身重新上了马,继续带着其它人向河边走去。

已有三天没有吃过东西的许简眼见那些人头也不回地走向幼发拉底河,遂紧忙坐到地上,急迫地将布袋里的牛肉大口送进自己的嘴里。

“这些男人怎么会长成这般模样?”许简一边在嘴里嚼着牛肉,一边望着那些蹲在水边休息的人想,“脸色这么白,相貌也比我过去见到的任何人都要长得奇怪。”

没一会儿,许简已将布袋中的牛肉全部吃尽,待他喝过水囊中的水后,欲靠在树下继续休息,却见河边的那些人突然全都站起身,并慌忙向自己的马匹跑去。

正在许简感到诧异之时,就见由那东方的远处,几十匹战马席卷着滚滚黄尘沿河岸朝此奔腾而来。

许简认得这些人,虽叫不上什么名字,却知道他们是横行在这片土地上的真正主宰。三天前正是这些人将自己捆在这里,也正是这些人将阿尔拉罕及其姐姐哥兰隆扎露强行掳走。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些人,他才得以躲过了追杀,而漂洋过海地逃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

这时,先前救下许简的那些人已是骑上马仓皇向西逃去。

许简躲到树后,眼见那些突厥人紧随而来,继续朝他们急追而去。但很快,便全都在远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简重新坐回到地上,心中不由为先前救下自己的那些人感到担心起来。待又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许简感到身体有了一些力气,正准备拿起水囊到河边取水,以便再去沙漠中救人。可他刚刚站起身,却瞧见又有一群人马从西方狂奔而来。

虽离得很远,许简依旧可以从穿戴上看得出,那跑在头前的两匹马上正坐着那个身穿黑色长服的男人以及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而紧随在他们侧旁以及身后的那些骑兵又是那些突厥人。就在这时,有一突厥骑兵已策马从旁赶至那男人身旁,伸手一把便将他从马上拉到地上。

白衣女子见状,立即勒住缰绳,跳下马尖叫着朝那躺在地上的男人跑去。落马的男人这时勉强以剑支地、用单腿站起,回身冲年轻的女子大声呼喊,似要她立刻离开这里。

可一切都晚了,一突厥人猛地用手中的标枪刺穿他的身体。当白衣女子赶至他身边时,他还没有倒下。

而这个时候,有一站在外围、身材高大、全身黑色锁子甲的突厥人已发现了快速跑向这里的许简,便提枪朝许简冲了过去。待奔至跟前,单臂握枪便刺向许简,但许简手中的沙土已扬至他的面前。就在他眨眼之际,被许简抓着枪猛然拖下战马。

然而未及许简拿枪上马,却见又一突厥人已挺枪赶至身前。许简迅速反手用枪砸中马头,在那马向上跃起之时,提起他的腰带将他连人带枪朝地上扔去。

这时,又有两马疾驰而至,并分左右挥刀扑向许简。许简倏然向前急进,未及两人俯身下砍,已展臂抓住两人的脚腕向前冲去,一下就将两人从马背上给扯了下来。

先前那一身黑色锁子甲的突厥人此时已从地上爬起,捡起地上的标枪由许简身后刺向许简,却被许简突然转身一把夺过来枪,提腿一脚踹翻在地。许简旋即过去将他踩住,举枪便要结果了他的性命,但被其它围过来的突厥人大声吆喝着用刀枪将他逼住。

许简用枪尖抵住脚下突厥人的心口,此时却听他开口对许简说话。

许简听不懂,便对他说:“你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可那人望着许简再次对他讲着什么。

许简仍是听不懂。

那人摊开双手,转过头看了眼周边其它突厥人,然后又看着许简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些话。

“你们能放过我和她吗?”许简指着远处向他问道。

那人也听不懂许简在问什么,但听到许简的话后,便回了许简几句。

许简盯住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脚放开了他。

这人起身后,先是跟许简讲了几句话,然后走到其它突厥人的马前向他们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两人跳下战马,手里拿着绳子走向许简。

许简忙将手中的枪横在身前,却见那人再次走回他的身前,并开口对他说着什么,看那表情似乎在对他好言相劝。

这时的许简也已基本耗光了气力。他心里知道,单凭他现在的状况,已再无力与这些人继续拼个你死我活,便眼见他们从自己的手中将枪取走,并再次用牛皮绳将他的双手捆住。

不久,许简连同那个白衣女子,被这些人用绳拉着双手沿幼发拉底河的河岸一直向东走去。

一路上,许简见身边的白衣女子一直不停地哭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几次欲言又止。在想到即便自己跟她说些什么,她也无法听得懂,遂只好叹息着走在了一旁。

行至夜晚,一行人留在河边过夜。

仍被捆住双手的许简坐在沙地上,愁容满面地望着眼前的河水。而在他的身边,那个年轻的白衣女子一直将头伏在自己的双膝上不停地小声抽泣。

半夜里,当许简由梦中苏醒的时候,已然听不到任何动静。许简匆忙从地上坐起身,转身却见那女子望着对岸默默坐在那里,只是不停有晶莹的泪珠透过她那长长的睫毛滚落在她那雪白的脸上。

“姑娘,不要太难过了。”许简见她伤心,忍不住小声对她安慰道。

听到许简的话后,那女子扭过身用一双泪眼望向许简,却不知道许简对她说了什么。

“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许简告诉他。

那女子听后,只是怔怔地望着许简。

许简知道她听不懂自己的话,遂叹了口气后,转头望向幼发拉底河的河面。

过了一段时间后,就见那女子移身坐到许简跟前,用捆在一起的双手拉了一下许简的手臂。

许简转头,见她双眸之中仍然闪有泪光,却听她口中正对自己说着什么。

许简听不懂,遂摇了摇头。

那女子伸出纤细的食指指着自己那张精致的脸,口中依然继续对许简说着什么。

许简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但听她总在重复着相同的一个词。

“特...而...瑞雷...恩士。”许简迟疑着跟着她小声念道。

那女子摇了摇头,指着自己再次告诉许简。

“缇...蕾...丝...”许简再次念道。

女子在听到许简这一次的发音后,先是抬头想了一下,然后望着许简点了点头,又指着自己再次告诉许简:“缇蕾丝。”

许简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缇蕾丝。

这时,许简又见这女子将手指指向他,便猜测她也想知道他的名字。

许简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以前告诉这里人他的姓名时,竟没有人能读出‘许简’两字,又想到这里人的名字全都是好几个字后,便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她:“诚挚天狼”

“羌安之泰昂”缇蕾丝在口中小声重复道。

许简摇了下头,再次告诉她:“诚挚天狼”

“辰时泰恩。”缇蕾丝再次读道。

许简想了想,想到这几个字或许对她来说确实很难读出来,于是不再坚持,便向她点了一下头。

“辰时泰恩。”缇蕾丝指着许简再次说道。

许简点了点头。

缇蕾丝指向自己:“缇蕾丝。”随后又指向许简:“辰时泰恩。”

许简再次点头。

两人互通姓名后,不再言语。在各自坐好后,望着眼前的河水全都陷入到沉默之中。

“辰时泰恩!”过了一会儿,缇蕾丝忽然扭头叫许简。

许简听后,向她望去。

缇蕾丝指了指许简,然后又用手随便指了指自己的身侧,同时在嘴里问着许简什么。

可许简仍是没能听得懂她的意思。

缇蕾丝见许简听不懂她的话,便用双手捂着嘴看着许简。

许简被她看得有些脸红,正要转过头去,却见缇蕾丝突然碰了下他的手臂。这时,缇蕾丝先是指了一下许简,然后又指向了远方,但很快便将手指从那里撤回来并指向许简所坐的地方。

“你是问我从哪里来的吗?”许简犹犹豫豫地向她问道。

其实,缇蕾丝也听不懂许简的话,但看到许简开口,便一直望着许简,似乎在等待着许简讲给她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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