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之盛宠风华

《重生嫡女之盛宠风华》

第566章 连夜审问

上一章 本书简介 下一章

福万全去安排宗人府夜审事宜,于丹青回去修书几封,派人分别送出,然后用了夜宵,估摸着时间出了宫。

月寒星稀,皇城以东十里之外,一片房檐楼宇掩映在夜色里,看不真切,门前两组橘红灯笼,倒是将附近映照得清晰明朗,青瓦青墙,门楣上书三个朱砂大字——“宗人府”。

朱砂大字,艳红夺目,本是象征权贵,在这寂寂寒夜里,倒是显出几分森凉来。

三更已过,宗人府内却依然灯火通明。

大堂中央,陈皇后凤袍加身,被两个粗壮嬷嬷紧紧握住手臂,神情木楞的端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昏昏欲睡,时不时小声嘀咕两句,颊边一道猩红色长疤随着她的动作一翻一扯,瘆人至极。

屋内静谧如斯,除了她偶尔蹦出的声音,并无其他声响,却还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主审席上,瑞王面无表情的看看案桌上摆着的一堆罪证——

其一,一张绣有“栗”字的血书手帕,言明胡蜂是皇后指派栗姑姑朝于丹青投放。

其二,一张宗人府仵作出具的验尸单,注明李府二小姐确系胡蜂中毒而亡。

其三,一封署名为“罪奴侨氏”的信函,言明皇后之女楚静实为于文正与一孤女所生,此事今日已闹得人尽皆知。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其四,楚云韬证词,另附一份盖有禁军统领大印的禁军出行登记册和人员编制变动备注表,列明了永寿园之行禁军侍卫的详细伤亡。

其五,陈大人证词,另附一封盖有京兆府鲜章的罪犯供词,供词言明,这两拨刺客出自江湖门派,不知雇主何人,他们的任务便是大年三十下午在行宫下山途中截杀昭文殿、镇国将军府、安远侯府三者的马车,桌案上还摆着几把沾血的弯弓和刀剑,几支箭矢。

其六,刘贤妃证词,言明腊月二十九清晨,皇后亲自去她宫里,让她协助苏姑姑逼迫于丹青宣读致辞,因为致辞上有招惹毒蛇的药物,于丹青只要持握致辞一定时间,出宫时便会死于蛇口。若于丹青抵死不从,便设法将她多困于行宫内,皇后自有安排。交换条件便是,她帮皇后取于丹青性命,皇后帮她替八皇子谋个富饶安定的好封地。

其七,唐夫人证词,另附当日郑太医诊断书,言明其受伤时间,被何利器所伤等,旁边还放着一支血迹干涸的箭矢。

其八,安远侯府夫人证词,另附当日胡太医诊断书,言明其受伤时间,被何利器所伤等。

其九,二十三名禁军侍卫联名证词,言明国舅夫人当日身亡惨状。

大堂两侧,两溜椅子排下去,分别坐了辅国公宁王、年近八旬的皇室宗长嘉亲王、原告于丹青、证人刘贤妃、证人楚云韬、刑部尚书韩尚书、证人唐夫人、证人安远侯夫人、证人京兆府尹陈大人、代表永显帝听审的福万全,众人神色各异看着陈皇后。

其后,两排衙役垂手而立,个个神色怪异,时不时偷瞟堂中两眼,暗自欷歔不已。

陈皇后椅子斜后方,李夫人秀眉紧拧站那儿,眼底反反复复闪过痛快与嫌弃,一副想挪眼又舍不得挪的纠结样儿。

门口边上,摆了一副梓木棺材,棺材静静,在满堂烛火和陈皇后热闹的训问声中,倒不觉阴森。

棺材旁,李尚书负手身后,垂着眼帘看着棺材,神情难辨。

从行宫回来,于丹青一直表现得息事宁人,处处给陈皇后戴高帽子,他猜不透她的心思,也懒得趟这些浑水,遂打算三日法事一过,便将李语涟下葬。

眼看就到下葬日了,半夜竟被宗人府的叩响了府门,言,传召原告!

他以为是夫人忤逆他的意思,犯了傻悄悄状告了陈皇后,一路气郁跟到宗人府后,却发现夫人只是个陪衬,正主儿是那于丹青。

眼见于丹青面淡若水,一条一条指出陈皇后之罪状,再一项一项呈上罪证,那时他才知,她哪是打算息事宁人,根本就是打算一击致命!

回想至此,李尚书不禁轻吸一口气,神色复杂的偷觑了眼那个比所有人都淡然的原告,心中惊叹,皇上莫非已经病重至此,已然糊涂了,竟然放任太子妃如此揭皇家老底儿,毁皇家威严?

届时,陈皇后维持了二十一年的母仪之态怕是得彻底毁了!而素来夸赞皇后贤良淑德的皇上,又将被天下百姓如何质疑其看人用人之能?

静默间,大堂中央突然响起一串秀气的女子呵欠声。

众人循声看去,陈皇后正抬着胳膊捂嘴呵欠连连,困乎乎的摇了摇头,双眼无神的小声嘟囔,“床呢!好困好困的了!”

瑞王皱眉,从桌案上移开视线,无言的看了她片刻,“您再坐坐!等搜查的人回来,真相大白后就能歇息。”

自言自语嘀咕了半天,终于有人应她了,陈皇后安静了一下,慢慢将疑惑的眼神挪向瑞王,“搜查?”

瑞王点头,拿起桌上的状书随意翻看,冷淡应,“嗯。原告怀疑您宫里有招惹毒蛇的药物,微臣派人去监督搜查了。”

陈皇后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忽然开心的拍手笑道,“搜查出那药,我就能睡觉了?”

瑞王眼角一跳,手中状书猛地滑到了桌上,一抬头,却见堂内众人皆是惊愕的盯着堂中笑得跟个小孩子一般纯粹欢快的女人。

于丹青抬手揉了揉酸涩的额角,无奈的想,赵神医到底对陈皇后做了什么?她怎么瞧着这人不像疯了,倒像失忆,同时智力跌回到两三岁时!

瑞王耳廓一动,把状书收好,语气透着一丝儿古怪,“对,马上。”

陈皇后手掌拍得更欢了,脸上困意都散了许多,“好诶好诶!”

楚云韬翻了个白眼,二郎腿一翘,侧开了身子。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这诡谲的深夜里尤为突兀。

脚步声越来越响,众人神色一整,齐齐盯住敞开的大门。

一队冷眉冷眼的侍卫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押着一名宫娥,只见此人把宫娥丢到陈皇后椅子边,朝瑞王一抱拳,朗声汇报,“启禀王爷,搜查结果出来了!”

瑞王眸光一动,“如何?”

那侍卫指着旁边侍卫手里捧着的一个小巧的原色木盒,禀道,“卑职遵照太子妃吩咐,让老刘抓了两条蛇在凤坤宫各处收放,结果在苏姑姑房间时,它们突然疯狂窜进桌上一个花瓶里,老刘好不容易才将蛇擒住取出,卑职等人在花瓶中找到此物。盒子外面已被蛇咬了几口,齿印还很新鲜。”

瑞王绷着脸扫了眼下首眉清目淡的于丹青,看向侍卫队末尾一个穿戴防护,提着细密铁笼的中年男子,吩咐道,“打开盒子!请蛇!”

此人正是老刘,是京城守备军退下来在宗人府看守牢房的人,自小长于田野,抓蛇捕鼠很有一套。

“是。”

老刘应声,待那侍卫上前几步,从木盒里取出一个极小的纸包放在堂中稍空旷点的地方后,便在原地打开了铁笼。

大堂内登时响起阵阵抽气声,有人惊恐低呼,有人跳脚挪步,有人冷眼旁观,有人戒备以待。

抽气声还未落地,便见一青一黄两条小蛇飞快飚出铁笼,飞箭一般冲到了那纸包处,对着那纸包狂撕猛噬!纸包被撕碎,扑散出些许白色粉末来,众人下意识屏息凝气,捂住了口鼻。

纸包本就小,两条蛇抢得又猛,老刘怕它们抢夺空中扬起的粉末伤了人,赶忙打开铁笼放地上,动作熟稔的把它们抓进了笼子。

“哦!”

大堂内好些人登时大大的松了口气,眼睛却瞪着那残败不堪的纸包,心头后怕不已。

于丹青松开蛾眉,压下心头不虞,淡淡看着瑞王,“年宴散场,国舅夫人等人往行宫外走时,行至半途,道旁丛林间突然涌出蛇群,夫人小姐们在禁军侍卫的护送下,冲进了附近的靖康院。而进入靖康院后,大家惊悚的发现,蛇群攻击的目标惊人一致,都是国舅夫人的手,其次是脸,就连她怀里的手帕也被拉扯出来啃噬了一些。当着众人的面,我问过国舅夫人的贴身嬷嬷,得知,国舅夫人并未接触任何异常之物,只除了,替我宣读除夕致辞,手上拿了那致辞。”

李夫人闻言,连忙点头,心有余悸,“对对!我们都看见了!国舅夫人的手都被咬得只剩骨头了!”

瑞王点头,“致辞何在?”

于丹青道,“宣读致辞前一刻,苏姑姑才拿出致辞让我宣读,我觉得我来读不太合适,跟苏姑姑和贤妃娘娘几番婉拒之后,便让国舅夫人读了。国舅夫人读完,致辞便交给了苏姑姑,她应该销毁或者一并带走了。”

瑞王看了眼刘贤妃,拿着她的证词朝于丹青一扬,“那你如何证明,苏姑姑给你的致辞上确有吸引毒蛇之药?”

于丹青道,“我把国舅夫人那方毁损的手帕收了起来。”

身后,丁兰从袖里取出一个玉匣子递给身后一名衙役,衙役立马给瑞王呈了上去。

瑞王打开玉匣,皱眉拿起那印满红唇的绸缎卷儿,却听于丹青道,“请先别拆封!”

瑞王愣了愣,抬眼看她。

于丹青道,“为防证物作假,我那日当着众人的面,让那嬷嬷把手帕裹进她衣裳撕成的绸缎里,缠好后在陈三小姐嘴上盖了几个章封印,请王爷先检查此物真实性,确定无虞后,再换个房间,重复方才的放蛇试验。”

“用嘴盖章封印?”一直安静坐着的嘉亲王突然笑了一声,褶皱遍布的老眼射出两道精光,“本王可否一看?”

瑞王看了看这个祖父辈的老宗长,颔首,亲自给他送了过去。

嘉亲王手捧绸缎卷儿,仔细端详了一番,还给瑞王,抚着银白山羊胡点头,“妙哉!妙哉!如此封印,着实难以做假!”

瑞王回主审席坐下,略一沉吟,吩咐,“传证人国舅府陈三小姐!”

一名衙役应是,立马去了。

更夫敲响四下时,两名衙役领着陈国舅和形容憔悴的陈三小姐进了大堂。

陈国舅视线扫过堂内,看到堂中央椅子上开心吃着点心的陈皇后时,眼神一顿,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定了定神,在陈皇后身边驻足,朝瑞王拱拱手,扬起标准的应酬笑,“听闻王爷连夜审理大案,传小女作证,微臣担心小女,不请自来,还望王爷勿怪!”

瑞王抱拳回以一礼,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国舅言重。本王传令媛,只是让她比对个唇印,无甚大事。”说罢,朝李夫人那看了一眼。

陈国舅会意,含笑点点头,领着陈三小姐去了李夫人边上,安静候着。

瑞王一挥手,一名衙役立马拿出早已备好的干净绸缎卷儿,送到陈三小姐面前,让她印了五六个唇印,然后又给瑞王呈了去。

瑞王仔细比对了一番,点点头,把众人领进了二堂,如先前一般,继续放蛇。

许是玉匣子密封性极好,国舅夫人手帕上的气味还未全散,那两条蛇一得自由便朝那破烂手帕冲。

老刘见状,忙不迭把蛇抓了回来。

陈三小姐视线紧随那两条蛇,见它们入了老刘的手,突然惊叫一声,神情狂乱的直往后退,“娘!娘——”

太恐怖了!

太恐怖了!

日日夜夜缠绕她的那一幕又发生了!

娘又要被蛇——

“带她出去!”于丹青转头见到她几近崩溃的神态,立马沉声吩咐。

陈国舅愣了下,心头怒火瞬间爆发,朝她怒喝,“为何?”

永寿园内统共只死两人,他和李尚书两位家主都已经明确表态不予追究了,她于丹青一个外人在这多什么事!

不就是想坑害皇后吗?!

皇后已经疯了,她还有什么好坑害的?还有什么气没消?

想此,立马又脱口喝道,“你就如此容不得人?!小女孩害怕,叫几声还得撵她出去?”

老刘被陈国舅惊住,一时间忘了收蛇进笼,就那么一手擒住一条,不解的看看他,再看看于丹青,却觉手上一痛,身边响起陈三小姐凄厉绝望的尖叫声,“滚啊!滚!”

一条蛇溜出老刘的手,立马又呲溜呲溜朝那破手帕爬。

眼见陈三小姐又要拍打老刘另一只手,试图拍掉那可怕的蛇,而老刘还迷迷愣愣的低头看着自己那只空手,于丹青再次沉声喝,“老刘!抓蛇!”

老刘被惊醒,总算反应过来,推开尖叫不止的陈三小姐便朝那蛇跑去。

陈三小姐被推得一个趔趄,幸而陈国舅及时扶住了她,才免于摔到地上,陈国舅登时怒火滔天,拥紧陈三小姐便朝于丹青大吼,“你看不见她受惊了?!”

于丹青面色清寒,抬脚往大堂出,“你想把她逼疯,就尽管让她在此边看边回忆。”

陈国舅愣住,直到于丹青从门口消失后,才似有所悟,皱眉看了看怀里惊恐颤抖,泪如雨下的女儿,深吸一口气,讪讪看向瑞王,“作完证了?”

瑞王点头,“二位请回。”

陈国舅朝嘉亲王略一颔首,便半拥半拖的把陈三小姐带了出去。

老刘收好蛇,拎着铁笼告了退,瑞王等人也回了大堂,各自归位。

于丹青起身,对瑞王道,“当日诸位宾客侍卫皆听清楚了,这手帕是国舅夫人新做的,并未经过何人之手,也未沾染任何异物。而据禁军们提供的证词来看,蛇群攻击国舅夫人时,重点在于她的手,还有她经常拿在手里的手帕,以及偶尔用手帕遮掩擦拭的脸。可见,吸引蛇疯狂啃噬的,正是她的手。再综合一系列罪证来看,案件至此,已经十分明了,的确就是母后意图用致辞和胡蜂毒害我,却让数百无辜之人丧命负伤!望王爷明断!”

瑞王看了眼下面愁眉苦脸的福万全,道,“仅是这些,只能证明苏姑姑等人有嫌疑,如何得知,栗姑姑血书属实?如何确定苏姑姑不是被人劫走,房间木盒不是被人栽赃?”凌厉的目光转向垂首静坐的刘贤妃,盯着她看了半晌,续道,“又如何确定,当日与贤妃娘娘交接的是皇后本人,而非有心人刻意乔装陷害?”

这话说得——

于丹青只觉心口巨浪滚滚,冷笑出声,“你若质疑栗姑姑血书遗信,不妨告诉栗姑姑,有人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在她死后用她的贴身手帕和指尖血写了封假信,污蔑她。倘若此言属实,栗姑姑遭了如此弥天大冤,定会气得从棺材头爬出来。而若她没爬出来,可见,她没觉得冤枉,因为那信就是她写的。”

瑞王愣了愣,一拍惊堂木,“荒谬!”

于丹青慢条斯理坐回椅子,“王爷既知荒谬一词,又何必说些荒谬之话?人证物证摆在眼前,你何必再找其他理由?永寿园是何地方,岂是一般人能随意操控安排?那猛虎雄狮,成百上千条毒蛇,又岂是寻常人敢做主偷放出野生园,提前藏匿于靖康院?何人敢在宫内冒充母后?贤妃与母后相熟一二十年,她还能分辨不出母后的真假?”

福万全干笑了几声,苦哈哈的望着于丹青,“娘娘,说不定就是哪个奴才生了歹心,恶意挑拨您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呢?”

他是千方百计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太子妃倒好,非得把皇后的罪坐实!

他就纳闷了,她难道就想不通,毁了皇后的脸面,于她太子妃绝对弊大于利?

于丹青失笑,凉薄看他,“从皇宫到行宫,从致辞到胡蜂到猛兽到刺客,哪个奴才有如此通天本领?”

福万全朝她摇了摇头,眼里哀求意味明显,“或许,就是那苏姑姑呢?这不,苏姑姑带着人逃了,一直没找着吗?或许她就是做贼心虚,怕事情暴露,先逃了!”

于丹青轻笑,“苏姑姑?她若有此能耐策动如此规模的谋杀,又岂会蠢到把证据留在自己屋里,等着大家去搜?”

“这——”福万全顿时哑然。

瑞王道,“照你说来,皇后为何不让苏姑姑把木盒毁尸灭迹?”

于丹青看了眼乖巧坐着喝羊奶的陈皇后,“莫非,母后玩心大起,准备留着下次再用?”

瑞王一噎,无言的看着曾经母仪天下,如今仿若三岁孩童的女子,眼神一闪,转向于丹青,“但凡蓄谋毒杀,总有动机。皇后何来害你的动机?”

话落,唐夫人突然急促的喘了一声。

众人循声看去,唐夫人正赤红着双眼狠狠瞪着陈皇后。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

热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