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齐扶胤突然掳走了罗赭,还乘乱盗走了家主玉佩。茶马道投鼠忌器,所以当时只能便放任他离去,但之后,茶马道还是以他叛逃为理由而通缉他。
齐昉当然不可能再次当回家主,只是现如今家主玉佩都被齐扶胤盗走了,齐在忞有离家多年,这种情况只能靠齐昉来稳定局势。但好在很多事情都被耆老们给压了下来,齐昉的身世和丘林氏的事情没有让世人知道。
齐在忞这个时候也没心思想什么家主之位了,他没日没夜的都在搜寻齐扶胤的下落,可这个人却像人间蒸发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都是我,让阿赭遭受了这样的事情......”
齐在忞独自坐在凉亭里,往日,这凉亭里是能容纳三个人的——大师兄,大哥,还有他。
可现在却......
齐在忞看了一眼身后的空空如也,捏紧了手心里的那个药瓶。这药瓶是罗赭被绑走的时候,从他身上掉下来的。齐在忞见众人都忙忙碌碌,便自己将药瓶收了起来。
他和罗赭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却觉得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半大小子十分活泼讨喜。只要不谈到丘林氏,他整个人便是活泼生趣的,这样一个少年,居然因为他的缘故而被人掳走。关键是这个掳走他的人是齐扶胤,是他的大师兄啊!
齐在忞摇了摇头,继续导着一众茶马道弟子去寻人了。
这一找,便是三天。而在这三天里,齐在忞每日茶饭不思,不管茶马道内部的事情,只知道四处寻人——神医大人既然把弟弟托付给自己,那就是信任我。但我现在却把阿赭弄丢了。也不知道大师兄他会不会对阿赭怎么样......
齐在忞现在只能把寄托在齐扶胤的身上,希望大师兄不会对阿赭怎么样。毕竟他只是想逃跑,一个不会对阿赭下手。但若是没有对他下手,那么自己为什么这几天都找不到他们的半点踪影?
想到这里,齐在忞才发觉自己从那天匆匆回来起,就再也没有了鹿红鳞的消息。如果齐扶胤将阿赭放了的话,那他应该去找鹿红鳞了。
想到这个,齐在忞忙朝鹿红鳞所住的驿馆跑去,丝毫没有考虑到,如果罗赭真的回来了的话,鹿红鳞至少会派人传信给他。
等齐在忞想到这一层的时候,他又已经没精力关心这些了——等他去到驿馆,找到鹿红鳞暂居的小院,才发现那天那几个给他报信的弟子已经零零散散的倒在了屋子里,而鹿红鳞,已经不见了踪影!
齐在忞忙找到这个驿馆的总管,揪住他的衣领就发问。而那主管却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齐在忞没了耐心,他扔下主管,转而查看那几个弟子的尸体——似的不算很久,大概就是在昨天。可这杀人的路数却一点也不像茶马道的功夫,而致命伤也很古怪,是被利器给戳中喉管或者心脏而死的。
下手的人目的十分准确,而且一招毙命,下手很重也很毒,仿佛在参加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局。
齐在忞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碟子的碎片,心里不知道作何感想——难道对方连武器都没有准备就直接来杀人了吗?若是这样看来,这个人掳走红鳞小姐的目的肯定不单纯!而且他的武功肯定高强,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
这下倒好,齐在忞心里更急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大脑很乱。自己空有一身武力,但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曾经引以为傲的武功现在成了鸡肋,齐在忞现在狠不得突然长出大哥那样聪明的头脑,好一下子分析清楚这些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
阿赭被大师兄绑走了,红鳞小姐现在又不知道被掳到什么地方去了......
“公子,公子!”刚才那个主管小心翼翼的叫他,说:“方才有传消息来了,耆老们说要把从丘林氏那里得来的那笔金子拉去江南水灾区去救济灾民。”
“救济便救济,找我做什么?”
齐在忞眉头皱的紧,他完全不想管这些事情。但那主管又说:“这件事情,家主已经向众位耆老提议说让您去执行了。还请公子您现在就回去商议此事。”
“现在回去?”齐在忞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一切都未解决,我怎么能离开?”
话虽这样说着,齐在忞却也无奈的回到了茶马道——就算自己有事情放不开不能去,也改给众人耆老打声招呼才是。
齐昉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耆老们在山顶的宝库里,见到齐在忞来了,齐昉忙说:“阿忞,这次去江南,路途遥远,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大哥,现在阿赭没找到,红鳞小姐又不知所踪。你还重伤未愈,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呢?”
“你这傻小子,管我做什么?罗赭小友那里我会帮你留意的。只是这次江南水灾来的突然,我们这笔不义之财不用也是放着,让你去,是为了给你积攒声望!”
齐昉坐在轮椅上不方便,他拽着齐在忞把他拉到和自己一个高度,突然放低声音,在他耳边说:“现在耆老们所有的期待都在你身上,阿赭,你要争气啊!这次去江南赈灾,你的威望就起来了。我一个戴罪之身,怎么好继续接任家主?这个位子是你的,大哥我已经相同了,等你江南此行回来,我就向全天下宣布,你就是茶马道的新家主!那时候,我心里或许就能放下了。”
齐昉一次性把话说的这么满,齐在忞笨嘴拙舌的找不到话说了。他正焦急着,齐昉就张罗着让弟子们加快脚步将那批金子装上马车。
齐在忞想说自己不行,这个家主之位,他当不起!
这几日里,也有过传言说他要荣升家主之位了。可他听到过几次闲话,说的都是他能力配不上地位,说若是他当了家主,整个茶马道就算完了!
这些流言蜚语他倒是不在乎,本来,这些人说的也是实话而已。
“马车都准备好了,行李你大哥也给你收拾妥当了,阿忞啊,你就去吧。你放心,那位小友毕竟是神医的弟弟,相信齐扶胤这个孽徒也不敢伤害他!他的事情,我们茶马道会拼尽全力追查到底,绝不会让罗赭小友受到半点伤害。
至于你所说的红鳞小姐,既然她是在我们驿馆里遇难的,我们当然也会尽力去查。你留下来查,不过是多了一个人找而已。但远在江南的灾民们可等不起!你是想为了两个人而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愿意和茶马道弟子们一起去赈灾吗?”
耆老们多多少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在内,齐在忞这个时候想的还是罗赭和鹿红鳞的安危,丝毫不关心茶马道,更别说什么家主之位了。或许,他这几天根本连这个词儿想都没想到!
齐在忞还在‘可是’,却被几个老头子纷纷劝说着往马车上赶。
就在他快被推上马车的一瞬间,那装金子的马车队伍的最前的一匹马,居然被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刀给斩断了脖子!
“谁?!”
这个时候,谁会如此嚣张的站出来?
耆老们大吃一惊,而来不及反应的他们早就被齐在忞护在了身后。齐在忞的剑被烈日反射出寒光,晃得人眼睛疼。他警惕的盯着四处的动静,生怕那人又搞什么偷袭。而那宝库的暗处,却自动站出来了偷袭之人——是齐扶胤!
“齐扶胤,你还敢来!”
齐昉推着轮椅上前来,宝库的重兵守卫早就将他团团围住了。但齐扶胤却丝毫不见畏惧,他慢慢走到马车边上,捡起自己的剑,说:“我当然敢来。这些人,怕是没必要听我们的对话了。”
话刚说完,那些手握刀剑的守卫们就纷纷倒地不起了。那模样显然是中了剧毒!
齐在忞震惊至极,他这时候脑子立马反应过来了,说:“是阿赭身上的毒药!”
齐扶胤当时只带走了罗赭,他自己怎么可能有这样剧烈的毒?所以这些毒药当然是从罗赭身上得到的。齐在忞忙问:“阿赭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我们暂时不说他的事情。先说说,这堆‘金子’吧!”齐扶胤冲着暗处喊了一声,就从岩石后面出来了一个人,齐扶胤道:“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大家吧。如若不然,你的命可就......”
这话暗示意味十足,而那人却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义愤填膺的帮iqf洗刷罪名的齐均!
齐均忙说:“是,是齐昉!一切都是齐昉做的,装入库的金子都是假的,齐昉是想让公子带着假的金子去赈灾,届时他再推波助澜,从而让公子的名声败裂。那个时候,他便好控制齐家,继续当茶马道的主人!和还有,还有七叶哥嫂上门闹事的事情,也是齐昉找人假扮的,信是伪造,那所谓的‘剑穗报案’根本不存在!
一切,一切都是齐昉的计谋!他是察觉到了大师兄对他的怀疑,但那时候大师兄手里已经有了确凿证据,所以他才用这出李代桃僵的苦肉计让大师兄背下叛徒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