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明水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他要做的是辅佐一个皇子登上太子，甚至是皇帝的位子！
这样的大事，追根溯源，他所图谋的也不过是一个何罗而已。
“殿下，若只是如此，交给我来做就够了。”
二皇子十分满意焦明水的态度，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好，好啊！世子不愧是我的益友族兄！你一向刚正不阿，不偏袒于任何一个人，你全权来做这件事情，父皇他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不过，这件事情到时候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效果，那就得看你的了。既然你想出兵攻打丘林氏的心那么急切，想来，你也该是懂得其中道理的。”
一通暗示下来，焦明水又被警告了一边。他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殿下大可不必如此阐述。这件事情我焦明水必然会倾尽全力去做。只求届时殿下允我出兵。”
二皇子呵呵一笑，道:“我就纳闷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突然的想要出兵丘林，态度还如此坚决。你自入仕以来，便一直做的是文职，为何突然想要领兵打仗？”
二皇子的疑问不无道理，当焦明水这样的请求传入了文武百官耳朵里之后，整个天朝对他此举都是不解。
唯一还算合理的解释，便是他身上流淌着明王爷的血，所以对丘林氏有所仇视。不过，再怎么仇视，也不能够将近二十年不动声色，一朝爆发吧？这不科学！
旁的暂且不论，这真正的理由，焦明水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告诉他的。
毕竟他还不清楚眼前这个人，此时能不能荣辱与共。何罗的身份和鄯城当年的事情，是整个天朝的污点。
当今皇帝都不敢将之翻出来，他一个太子之位都悬而未定的皇子，怎么敢呢？
焦明水不想说，但也知道隐瞒不住，便说:“原因，在事情有一定把握之后，臣必定会告诉殿下。只是现在，不能说。”
“还挺神秘的，算啦，不管你。只要你想做的事情对日后的江山社稷无碍，我都能接受。”
这样的宽泛程度，也是二皇子能接受的最大的底线。
焦明水点了点头，又商量了几句对付四皇子的细节，便离开了二皇子府。
第三天，京师里的舆论便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现象——原本有‘忠孝仁厚’之名的四皇子殿下，一夕之间成了一个徇私包庇，处事不公之人！
这些话很快就传入了皇帝的耳朵，皇帝下令未宥司彻查流言。一日时间，焦明水便递交了一份奏折，上面说的就是四皇子小妾弟弟犯罪的案件。
这份奏折是案件的原卷宗，况且案子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毫无作假的可能。
皇帝看后，虽然未曾在卷宗上看到只言片语的有关四皇子的事情，但他心里却已经断定了，是四皇子在背后操纵。
焦明水见状，便又添了一把火，道:
“臣下特意查明了一番，这王小五是王氏一家唯一的男丁，平日里就千般宠爱。王氏受宠多日，王小五认为自己的姐姐未来能荣登妃位，所以才把家里的嚣张气焰带到了大街上。”
“妃位？”
皇帝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这儿子这么孝顺，能把自己的爱妾让给自己这个病怏怏的半老头子！
他鲜少的气到了，摔了奏折，大骂:“这都是从哪里来的流言蜚语！这小子，他是想要造反了吗？”
看这样子，皇帝是真的被气着急了。
焦明水没有直接说四皇子想要当皇帝，但其实，哪个皇子不想荣登宝座呢？
这个人尽皆知的野心，若是直接说出来的话，杀伤力便不是那么的大了。很多时候，人都讲究一个委婉。
焦明水也不例外，在这种事情上，委婉的说话，简直比单刀直入更加有杀伤力！
他的‘后妃’二字便是如此。
试问，四皇子线下宠爱的妾室的家属都幻想着姐姐以后当了‘后妃’，自己可以作威作福，那此人的野心，该是有多大啊？
这样一个简单的逻辑，旁人也知晓，只不过，这一招是焦明水先用出来的，所以杀伤力自是大了数倍。
焦明水见皇帝心中的气愤已经累计到了一定的地步，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后来，他便听到四皇子被皇帝关进大殿，在里面呆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而后，他便被罚去了皇陵，在祖宗们面前跪着。
这样的惩罚，也基本奠定了他的结局——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绝无可能登顶皇位了。
现在的皇帝虽然无为，但也不喜欢自己被觊觎皇位。当然，这也只是火上浇油的助燃剂而已，皇帝最伤心的，便是四皇子竟然表里不一！
对外宣称自己是文治武功虽无特别优秀，但守孝道，懂礼仪，还十分崇拜父皇的无为之治......
这样的包装，让皇帝一致认为四皇子是一个能够继承自己意愿的人。哪知道，在流言传入他的耳朵的时候，又碰巧见到了焦明水向太学的夫子讨要当年自己的文章。
这样，他便一时兴起的让夫子翻出了自己两个儿子当年的文章。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原来当时四皇子写的文章，虽然表面上开来是中规中矩，但仔细一品，就能发现他好战，且对自己抵御外敌的方式有着很大的不满！
相反，倒是二皇子，他这个不怎么对外大肆宣扬，对朝臣也不笼络的皇子，对自己的无为而治颇有了解。
甚至，他还大胆的提及了当年的鄯城一战。他理解自己是迫不得已才不出兵的！
鄯城的事件是皇帝一生中最大的痛，现在知道自己的儿子如此理解自己，他心中当然无限感慨。
一时间，二者之间的高下立判了。
这场‘偶然’，自然也是焦明水加上去的。
他想顺其自然的让二皇子继位，而不是搞出个什么皇子分庭抗礼，动摇国本。
所以，这样的小手段便是他唯一可取的一种方式了。
有的时候，用点小手段，反倒造成的伤害不会那么大，且达到的效果都是一样的。像现在，四皇子没了竞争力，却也不会跟二皇子争的头破血流，这样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