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看客

佟瑶的眼神暗了下来。

她重新戴上帽子，因为一直低着头，整张脸被帽子遮得只露出了艳丽的红唇和精致的下颌。

那平素都会保持上扬状态的唇角失去了弧度，让佟瑶整个人看上去莫名地多了几分凌厉。

杜宇是最先发现佟瑶状态不对的人。

他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不敢管，甚至都不敢问。

佟瑶要做的事，向来是谁都管不了的。

她师父和师姐的话，她还是听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自己愿意听。

要是她不愿意听，没人可以管得了她。

杜宇根本没办法让佟瑶听自己的，就干脆抱着胳膊站到了一边看着。

大不了他最后来收拾残局呗。

佟瑶看着缓缓走向杜宇的男人，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装满了酒的酒瓶就扔了过去。

过度兴奋到已经有些变态的男人根本没注意外围环境。

“嘭！”

酒瓶准确地在男人的头上开了花，里面的酒混着血劈头盖脸地浇到了他的头上。

男人扭过头，想要看清楚谁砸了自己，结果还没转过身就被从背后踹了出去，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他正好趴在杜宇的脚边上。

杜宇捂着胳膊，往旁边挪了挪。

男人被砸了头，失血和疼痛让他意识有些模糊，一时间根本爬不起来。

佟瑶单手压住帽檐，走过去踩住了他的后背，看向了周围还围在这里的人。

“一个两个的，看的到是挺起劲的。上学那会儿都没少听你们老师讲鲁先生吧。他笔下的看客知道吧，就长你们这样。”

佟瑶的声音很平静，可却莫名地给在场的人们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刚才推来推去的那几个，好玩吗，嗯？把自己朋友往拿着刀的人身上推？怎么了，平时早就看朋友碍眼了吧？年纪轻轻的脑子就坏了？要给你们修理修理脑子吗？”

人群的低语声小了一些，纷纷看向那几个刚才一直在推推搡搡的年轻人。

年轻人里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生被看得受不了了，开口：“干……干什么？我们刚才就是在闹着玩而已！你这个女人会不会说话！”

“嗤。”佟瑶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袖口，毫不掩饰对他的嘲讽，“闹着玩？闹着玩就可以把人往刀子上推？”

“我……”男生还想说什么，但佟瑶却没给他机会。

“闹着玩就可以在别人打架的时候当个看客？什么忙都不帮就算了还来给别人添麻烦，你们做人可真是个累赘。”

眼看那个男生说不出话了，其余几个青年也嚷嚷了起来。

“我们只是想让阿铖过去劝架而已，哪有你说的那样！你个女人在这儿信口雌黄的，你谁啊？管我们？你配吗？”

“劝架？”佟瑶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劝架劝得把当事人给劝得出血了？那你这架劝得可真是半毛钱用都没有。”

“你问我是谁？废物没资格知道我是谁。至于我配不配……”佟瑶垂了眸子，从旁边的桌子那边拖了一把椅子过来，“我打你们一顿，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