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逼你现在回答，我相信有一天你会自己告诉我的。”

这一次，顾今非却是前所未有的坦然和大度。

听到他这样说，萧玖玖倒是觉得有些意外，轻抬眉毛之际，双目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两人的对视足有一分钟之久。

许是这次被羡元意识主导身体的经历，让顾今非也懂得有些事情不是逼迫就可以。

他自己的意识被压制的时候，对羡元与萧玖玖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他也更加明白了，萧玖玖这般出尘绝艳却又如风一般的女子，越是想拘束她便越是留她不住。

所以这就是他和羡元上神最大的不同。

“谢谢你，今非。”萧玖玖恬淡一笑。话虽简单，但却包含着很多很多的情绪在里头。

“谢就不用，我只想问，你从前在仙界的时候，酿的那个桃花酿，真的比酒吧里的更好喝吗？”

顾今非的眼神互闪几下，忽然变得有些邪魅，虽然被羡元夺取身体控制权的感觉很不好，但是潜伏在自己身体里，借由羡元和萧玖玖之间的对话，他也知道了很多他原本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虽然令人三观震碎，但萧玖玖的确是个仙女，不打引号的那种，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他之前有段时间总能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梦里也总是会看到一个穿一身白衣的仙子，坐在梨树下抚琴的样子，是那么地生动，好像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一般。

以及，这些时间萧玖玖所表现出来完全不同一般女子的过人之处，也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从某种程度上，顾今非释然了，也接受了萧玖玖的身份，以及自己是羡元上神转世这个不争的事实。

“你不是已经喝过？”萧玖玖歪了下头，按理说，顾今非既然跟身体里的羡元意识可以共享记忆，那么喝过的桃花酿是什么味道，也应该是记得清楚的。

但某少爷显然不同意这个说法，“喝过的是他，我可从没唱过，我和他毕竟不是一个人。”

某纨绔任性摊手，“你看我这两天受了这些罪，还差点瘫痪了，你不带我去喝点亲自酿的酒慰劳一下吗？”

萧玖玖摇头，“你身体才刚恢复不久，喝酒是万万不可的。”

顾今非眸色微沉，“为什么他能做的事，我却不能，果然你的酒只有他能喝？”

萧玖玖头上缓缓地打出三个问号来，堂堂顾二少怎么化身柠檬精，这话说出来那股酸味，隔着几米都能闻得很清楚了。

为了安抚某少爷的情绪，萧玖玖只能瞎编道:“只要过了本周，你的身体确认安然无恙的，这酒你要喝多少坛，我都管够，你看这样可以吗，顾先生？”

顾今非勾唇笑得丝毫不加掩饰，“可以。”

看着在自己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的顾今非，萧玖玖一时也是忍耐不住轻笑出声。

这一刻的轻松，让她由衷地感觉到，她在顾今非面前和在羡元面前的状态真的很不一样。

柳城人人谈之色变的活阎君顾今非却可以让自己过得自由自在，轻松惬意。

与之相反，那个从前她曾仰慕前年高高在上的羡元上神，不知何时已经有些面目全非了。

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

究竟是要在天上做一尘不染的仙子，还是在人间做世俗的鸳鸯。

萧玖玖似乎渐渐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意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到了快睡觉的时候，某少爷依然要求公平对待，指了指那张硕大的床。

“你和他都能躺在一起，为什么和我却不能，我也什么都不会对你做的，我保证，绝对会克制自己的冲动。”

某少爷的语气委屈巴巴，眼里带着些许狡黠和期待。

就像是

个用尽诡计缠着父母给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他的这点小心意被萧玖玖一样看穿，可还是无法招架。

于是扶额叹气道:“行，就依你，但是我有个要求。”

顾今非笑得邪气十足，反正目的达到了，管她有多少个要求，哪怕是一百个一千个自己也答应。

“不管什么要求，你说，我肯定照做。”

就算是睡觉的时候绑着他的双手双脚也无所谓。

只要能跟她挨在一起就可以。

萧玖玖一摆手，眉毛微抬，“你很快就知道了。”

过了不多时，房间里几个佣人气喘吁吁地撤走了，顾今非打眼一看，原本那张大床旁边又多放了一张单人小床。

这样拼凑起来的床足有四米多宽。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睡大床我睡小床，谁越界谁生吃柠檬十片。”

萧玖玖想起顾今非之前的醋性，觉得他确是柠檬精本精没错了，这个惩罚对他来说真是特别地应景。

顾今非打眼看着两张床中间那条缝，虽然是拼在一起了，在他眼里就跟楚河汉界一样那么地碍眼。

可这，他也知足了，毕竟之前萧玖玖可从来没有答应过。

“好吧，我答应。”

顾今非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了下来。

萧玖玖还以为他多少要抗议一下的，不管怎么说也是顾家的二少爷，顾氏集团显赫的万千荣宠于一身的男人，到了他这里却要受这种小媳妇般的委屈？

“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的很清楚。快点睡觉了，本少爷困了。”

顾今非说着便往那张大床一躺，身子滚了几下，便滚到了楚河汉界的边界处。

萧玖玖按捺不住嘴角的笑意，随后也落落大方地躺在了旁边的小床上。

关灯后，漆黑的房间里，忽然传来顾今非的低语。

“玖玖，我有个问题，如果晚上我睡着了身体乱动越了界怎么办，这可是我无意识的行为。”

“任何情况越界都是十片柠檬。明早我亲自给你切好。”

萧玖玖把被子拉高到脖子处，只露出一颗头，黑夜中只听顾今非长叹一口气。

漫漫追妻路真的是太难了。

“好吧，我认了，快睡觉吧，我乏了。”

萧玖玖看着杵在边界处的顾今非的身影，心中忽然悸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