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这是我们世界的概念。

在旧神的世界里，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我们一直找不到你的法器。

的确，每个旧神都有自己的法器，但即便是你被击败之后，我们也找不到。

这是布局人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也是把我派到你身边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说到这里，施丽依然难掩自己的愧疚。

“这本诗集，是我从那个世界带来的，当时只是作为‘出差’的一个消遣。没有想到，它后来变得那么重要。”施丽再次叹了一口气，“那么久远的事，依然仿佛近在眼前。你……”她抬起头，看着已经高出她一个头的袁亮，“还记得我在你小时候，睡前给你念的诗歌。

尽管他们抹去了你的记忆，战争的阴霾始终在你的内心深处，你这个白天安静的孩子，夜幕降临的时候，总是不得安宁。

我试着给你念我最喜欢的诗，你听了，竟然安静了下来。于是，每个夜晚，我都重复着这一件事，一遍一遍，日复一日。

我说了，都是我的错。我向组织隐瞒了你那些异常的迹象。那时候，我被母爱冲昏了头，我太想留住你，那是一种不计后果不问将来的热望。

但这个秘密，终究不能永远被关在我们那个独门独院的地方……”施丽越说，呼吸越急促，如同要溺水了一般。

“我做了很可怕的事情吗？”袁亮问着，等待着施丽的回答。

但施丽只是摇头:“你已经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了你能做什么，我和温煦的期待是一样的，接下来做什么，是你自己的选择了。

你曾经义无反顾地保护过我，我也会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这是我能承诺给你的，但关于其他的事情，我不能再告诉你。”

“为什么？”袁亮问着，语气依然急躁不起来，尽管他内心翻涌着强烈的情绪，但他仿佛失去了宣泄的能力，只能这样不起高声地回答，一种让他快要不能忍受的压抑。

“因为我爱你啊。”施丽动情地说，“我感恩你是现在这样一个你，而不是曾经的你。我不想让过去的你伤害你。”

“那是我的人生，我有知道的权利。”

“抱歉……”

两个人四目相对，僵持不下。

打破这个僵局的人，是唯一的旁观者陈学渊:“行了，来日方长，你们有话留着以后慢慢说，咱们能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吗？咱们怎么出去？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别的不说，老子都饿了！”

袁亮和施丽齐刷刷地转头看着他。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搞得我不正常似的，我他妈才是这个房间里最正常的人！简直疯了！”陈学渊说着自己暴躁起来，胡乱去摸自己裤口袋，终于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点起了一根。

袁亮环顾着四周，喃喃着:“如果一切都是恩师的安排，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让我们就这样困在这里的，他肯定在烛山明月留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