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已经杀了霓虹……”袁亮喃喃着，“这算不算犯罪……”

陈学渊笑了:“可那娘……”他本来想爆粗口，看了袁亮一眼，赶忙打住了，“她不能算人，算不算犯罪，你得问他……”说着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叶雨时。

陈学渊的话提醒了袁亮，他的心头一紧，他杀了霓虹，就是杀了一个旧神，在人类的世界里，他不是罪犯，但在旧神这里一定是一个罪人。

他盯着叶雨时，无论他是谁，他一定和旧神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想到这里，袁亮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坦然地面对他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昏迷安静躺着的叶雨时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呻吟。

袁亮赶忙上前查看。

“他醒了？”陈学渊说着也跟了上来查看。

但是，叶雨时的双眼依然紧闭着，而心电仪上的信号却明显加快了。

“不要离开我。”叶雨时含糊不清地说着。

袁亮听了立马抓住了叶雨时的手:“小雨，不要怕，我们都在。”他温柔地说，仿佛相信他此刻能听到自己的话一样。

但这显然是叶雨时说的昏话。

“烛山，我一个人，好寂寞啊……”叶雨时继续喃喃着，断断续续，“和我一起玩好不好？”他说着，语气完全就是一个小孩，“霓虹啊，和我一起玩……”

“什么？！”当袁亮听到那个让他胆颤心惊的名字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霓虹啊，你去哪了？”叶雨时继续说着，头上开始沁出汗珠，心电仪的信号明显乱了起来。

陈学渊在袁亮身后，叶雨时含糊的低语他并没有听清楚，只看到叶雨时情况有异，赶忙按下的呼叫铃。

而此时的袁亮已经大脑一片空白——小雨认识霓虹，而且听起来关系不一般。

他抓着叶雨时的手心虚地陡然撤回了，整个人站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

看着袁亮慌张的样子，陈学渊以为是因为叶雨时的病情而过于担忧，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不要担心，这小子不会这么容易死。”

此时，出现在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拉上了病床的围帘对叶雨时开始急救。

袁亮盯着帘子，脑海中混乱地闪出无数画面。

如果刚才那一刻，是觉得自己不能坦然地面对叶雨时，而此时，他是不知道该何如面对他了。

一切就如同宿命的牢笼，把他禁锢在了这里。

在千头万绪中，他想起了温煦留给他的遗言，他告诉他，以后再也不会有新的监护人出现。

也许，他的笃定，是因为他确信，那一刻，自己已经按照他设计的走向，杀死了一个旧神。

一个杀死了同类的旧神再也没有办法回头去原来的世界了。

这就是温煦笃定他不需要新的监护人的原因吧。

温煦保护了他，却也给他设下了无解的圈套。

“他为什么要安排我和小雨见面，这是为什么……”袁亮的心中升起巨大的绝望，此时，遮住了叶雨时的围帘被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