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渊浑身疲惫地瘫倒在天鹅绒的沙发上，两眼空空地看着茶色玻璃反射的水晶灯光，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不愿意放过他似的，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是晖子来的电话。

“陈队，我们有重大发现，余局说请你马上回来一起碰头。”

“好的，我过半小时就来。”

“嗯？陈队你去哪儿了？我前一分钟才看你走出大院。”电话那头，晖子不解地问。

陈学渊一愣，才想起来，亡灵的出现冻结了时间，此刻对于局里的人来说，刚才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存在。

“我知道了，尽快。”他疲惫的大脑飞速旋转着，适应着这诡异的节奏。

……

狭小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烟，是加班的标配。

姗姗来迟的陈学渊并没有引起大家多大的反应。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投影所放的照片上。

“这是在陈淮梁坠楼现场留下的鞋印。”晖子对着投影解说着，随即指着边上另外一张照片，“这是在黄露家中找到的高跟鞋，经过比对，证实陈淮梁坠楼现场的鞋印是这双高跟鞋的。”

“什么？”陈学渊脱口而出，反应比其他人要强烈，毕竟他刚刚跟着黄露的亡灵，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更重要的是，他比在场的额任何人都根深蒂固地认为，陈淮梁和黄露都是受害者。

在其他人的目光中，他很快冷静了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案情本身上:“看来，我们得重点调查一下陈淮梁和黄露两个人的交集了。”

“一个是退休的老同志，一个是当红的网络主播，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交集呢？”晖子若有所思。

……

阳台所有的花都枯萎了，失去了主人后，以往茁壮的生命力立刻成了脆弱的残枝。

一如此时面对着陈学渊的这个女人——陈淮梁的遗孀。

“你们已经来问过我了，还有什么需要知道的吗？”她枯坐在旧沙发上，额前发色斑驳，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染过了。

陈学渊和晖子面面相觑，晖子略作犹豫，还是把黄露的照片拿出来给陈太太看了。

“这个人，你之前见过吗？”陈学渊问。

不需要其他细节，一个年轻靓丽的女性，仅凭这一点，就足以引起她的注意了。

“这个人是谁？”她眉头一皱，警觉地问，随即又喃喃着，“老陈不会的。”

陈学渊知道她在想什么，说:“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她和你先生是否有关联，还在侦查阶段，你只要配合我们，回想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就可以。”

陈太太观察着陈学渊的表情，仿佛为了确认他说的话里没有安慰人的成分，看着面无表情的陈学渊，她终于把目光落在了照片上，随即摇了摇头:“我没见过这个女的，老陈这两年身体不大好，除了去医院就是待在家里，应该也不可能认识这个人。”

“老陈平时，喜欢刷手机吗？”晖子忽然问。

“手机？”对于这个问题，陈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多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