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北驱邪人

《川北驱邪人》

第128章突然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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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突然袭击》

邓洁现在最大的疑惑不是那死倒煞最后如何了。

这件事从蒋大兵嘴里说的古怪,可是,两件事联系不上啊。不管那孙彦成的尸体最后是怎么被处理了,邓洁却都可以断定的是,方才缠上蒋大兵的绝不是那孙彦成!

邓洁揉着眉头,自己这不长心眼的毛病就改不了。

天色已然不早了,恐怕再过几个时辰天也就该亮了。县城离这里还有三十里的功夫,身上有那个送自己回来的司机的号码,可是邓洁不想打这个电话,之前是因为师父他老人家的遗体,处处不方便。他们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都不愿意与国家那些人牵扯过深。

蒋大兵来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意识,又是晚上,对于回去的路,蒋大兵怎么也摸不清。

邓洁不是滥好人,道家讲究一个缘字,再者,邓洁其实是着急回到自己那个小铺子的,中间回去过两次,有三爷和阿沐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一个卖棺材的铺子,出事就是摊上人命的事儿。这些之后再说。

因此,那所谓的死倒煞,邓洁觉得还犯不着自己瞎往上凑合,公安局出面了,再出什么事,自有国家来问。说到底,邓洁懒得管,三清老祖还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何况是自己一介凡夫俗子。

县城叫罗山县,邓洁虽说是这里的人,却勉强只能达到识路的地步。和蒋大兵这样的庄稼汉子没什么可说的,邓洁前面走,蒋大兵也就一声不吭得跟在后面,哼哧哼哧的喘着气拉着命根子一样的木板车。

邓洁记得前面大概七八里路的地方应该有座桥,民国二十三年修的石头桥,1938年的时候那座桥东头就驻扎着小鬼子的部队。那个时候这座桥叫金刚铺浉河大桥。

值得一提的是,这座桥上面是水泥墩子,下面却是木头顶着,如此几十年风风雨雨,地震水涝,都不曾见破坏。

走了约莫一个钟头,邓洁看到了那面在文,革时被破坏掉了的石碑,残缺的只剩一半。蒋大兵喘的厉害,在后面不停的央求:“小兄弟啊,咱歇一会儿吧!”

“要歇你歇着,我呢着急赶路,不用跟着我,给你的符篆一张戴在身上!一张贴院子里,那东西不敢再找你!”

邓洁扔下一句话,转身要走的时候,步子情不自禁的一停,回头看看要跟上来的蒋大兵,摇摇头,一脚踏上了桥面,才走几步,脚下悉悉率率的声音响起。

邓洁下意识的就要跳开,可是晚了,两个绳圈从桥面上一片枯叶中露出来,刺啦一声,邓洁两只脚裸稳稳当当的被拴在里面。

紧接着,两股巨大的力道从水泥墩子两侧传来,两只腿控制不住的岔开劈在地上,身子也仰了过去。

裤裆里两根大筋被扯得生疼,邓洁揉着被石头墩子碰的嗡嗡响的脑袋,骂开了:“驴日的,有贼心没贼胆的!有种的出来跟小道爷明刀明枪的干!耍阴路子算什么本事……”

两个身影从桥下面翻上来,甩手给了邓洁两个巴掌,火辣辣的疼,舌头舔了一下,得,都出血了。

“哎呀!碰哒鬼咧,大哥,抓错人咯!”

邓洁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肺都快气炸了。

“我草你八辈儿的!抓错人了?”

听见邓洁的骂声,左边那人舔着嘴角,拽紧了手里的绳子,眼中很是不屑。

“臭嘴巴!你算么子咯?乡里别!”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邓洁眼珠子都气红了,一只手抓起脚下绳子另一端,山字脉自然是有炼体的手段的,邓洁又在气头上,力气自然不肯留半分。

这一拉,那人竟然“饿哟”一声跌了过来,邓洁顺势一脚干净利落的踢在那人嘴巴子上,两颗牙月光下明晃晃的飞了出来。

不管那人的惨叫,邓洁却留了个心思,这土话口音好生熟悉!乡里别?乡里别!

“长沙人?”

邓洁支起身子,扶着桥边的石柱子,眯着眼。

相比于左边那人,右边的被叫大哥的话就显得少了许多,甚至说显得有些漠然。

这个时候,脑子慢了半拍的蒋大兵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嗷的一嗓子,丢下木板车撒丫子飞一样的往回跑去了,真他娘的,不仗义啊!

对于蒋大兵,右边那人仿佛根本不在意,半响,看不清神色的脸上才露出一丝警惕:阁下吃的那碗饭?”

“你管小爷我吃的哪碗饭?”

邓洁解开脚上的绳子,左边那人正要过来,被邓洁的瞪了一眼,那人缩着脑袋,掉了两颗门牙说话有些透风:“大哥,是个空子!”

邓洁听不懂什么意思,精神却不敢放松,左边这个还好说,右边那个话少的,张嘴北京话比邓洁说的都地道,可是跟左边的交谈的时候,又低声细语的一口邓洁听不懂的长沙话。

那只能说明,这人天南海北的,没少去!在那个消息流通全靠收音机喇叭的年代,但凡是这样的人,都不是善茬子,非大凶、大恶,即大商、大枭。

邓洁想站起来,可是试了两次,一着力,大腿内侧大筋就跳个不停,生疼!

“得,今个算爷们不景气,打得了鬼,防不住人!要杀要剐,是去是留,二位发个话!”

“莫讲叫脑壳喃,大哥!咋个弄咯?”

“嘿,倒真是个不怕死的二愣子啊?小子,你这身内家功夫哪里学来的?可惜了,只是学了个半瓶水哐当!我兄弟二人也不难为你,别吱声!我们办完了事自然放你!”

“桥底下?”

“你说呢?”

邓洁吐了两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蹒跚的爬到桥底下,见桥底下有干草,也不问,斜着身子躺到上面,闭上眼。

“你们哥俩办你们的事儿,道爷我睡了,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我!”

在桥面上正挪木板车的那人面上露出一丝诧异,玩味的一笑。

“道爷?呵呵,有点意思……”

不睡觉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困。邓洁在家里这几天,一直都睡得不好,在这桥洞底下,只是闭上眼不多久,瞌睡虫便贪婪的涌上来。

人睡梦中癔症的时候,意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分辨力的。

刚开始邓洁以为天下雨了,沙沙的声音,如同春蚕吃桑。直到听到桥面上惊恐的“饿哟!大哥…”

“洋葱!”

一声惊呼,让邓洁头脑清醒三分,寻思了下,邓洁又翻身躺过去,趁着困劲未消,再眯一会儿,最好一觉睡到天亮。至于上面发生了何事,邓洁是真的不想管,看都不想看一眼。害人之人,必有人害,一样的道理,报应不爽而已。

“想鱼死网破?呵呵,若不是总把子跟了来,我兄弟二人还真要客死他乡,可惜!”

邓洁揉揉眼,总把子?哪里来的总把子?心中疑惑,却不想又是一道声音传来,那声音嗓子里就像塞了一块木炭,甚至分不清男女,只是话语间的却蓦然变的冷了几分。

“他在哪里?”

“就在下面!”

邓洁胸口一口闷气没有喘顺,剧烈的咳嗽起来。

邓洁暗道了一声不好,头皮忽然发麻,手背上忽然传来一丝凉意,想都不想邓洁一个甩手,从桥洞底下滚出来,接着一点月光,才看清,自己甩出去的是一条长得极为恶心的虫子。

“鬼认识什么总把子!黑了心的长沙佬,你们两个诚了心的害小爷我?”

顾不得隐隐作痛的大腿帮子,邓洁翻身跳上桥,这一看,才是真正的汗毛皆立。桥面上两具长满尸斑的尸体躺在地上,皮肉正密密麻麻的一点点凸起来,最后涨破流出一股又一股黄褐色的浓水,发出阵阵的恶臭。皮肉涨破,一个个小黑点从里面爬出来,竟然是指甲盖大小的甲虫一样的东西。

“该死的,这什么玩意儿?尸虫?”邓洁连连倒退,退到那两人跟前,才发现,其中一个正面色痛苦的扣着喉咙,嘴里吐出不知道是什东西,一阵阵的酸臭。

“疳虫……洋葱,不要吞津!不要动!”那人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一双眼睛极为阴沉。

邓洁这个时候没去计较这小子祸害自己的事,只是不明白的道:“疳虫?什么玩意儿?说话的是这两具尸体?”

“疳虫,是疳蛊的一种,面前的这是有人特意用其它手段养出来的!嘿,小子,我告诉你说话的是这两具尸体其中一个里面的虫子你信吗?”

“你都知道,临死还拉上我?我说,做人没你这样儿的啊?”

“你不是道士吗?我以为你有对付蛊毒的办法!我兄弟他……”那人面上似乎有些过不去。

邓洁忽然愣住,“你说什么?蛊毒?”

对于巫蛊,邓洁即是熟悉,又很陌生。熟悉是因为,何瑜新那几年在教导自己的时候,经常说,三千年前巫消而术兴。蛊算是巫术消失之后流传下来的一点巫术的皮毛。

邓洁也问过,这世间是否还有真正的大巫,何瑜新说,上古有博学者撰“大巫七十三”,世间直到今日,依然流传于世,不过孰真孰假,就难以分辨的清了。至于真正的大巫,何瑜新言语晦涩,只是很怅然地说,三千年巫消,术兴又千年,或许到了这个时代,世间的术也要开始消失了。

至于巫蛊,何瑜新所知也不是很详细,只是跟邓洁讲过,蛊之有大致十一种,阴蛇蛊肚胀减食,口腥额热面红。疳蛊取百虫研末为粉,久之为毒。金蚕蛊不畏火枪,能以金银而嫁之于人。肿蛊者腹大、肚鸣,甚者,一耳常塞。癫蛊者,笑骂无常,心昏头眩,近酒蛊发,俨如癫狂。余之又有生蛇蛊,中害神等。

《岭南卫生方》云:“制蛊之法,是将百虫置器,自相残食留其一。”

那三年,邓洁和周小贤一直对蛊这种东西抱着很深的好奇心,所以两个人后来特意抓了一耗子,一窝蚂蚁,还有一窝蛇。

耗子全部死了,打架斗死了。蚂蚁倒是没有打架,不过最后手一碰,就跟黑炭差不多,化成粉了。只有那窝蛇,剩下一只,蛇顶几乎变成红的了。后来被杜大爷拿去烧了!

是不是蛊邓洁不知道,直到如今,邓洁依然对这东西抱着很深的好奇心。此刻亲耳听见这不认识的小子说面前这是蛊虫,邓洁反倒来精神了,再怎么也只是一群虫子而已,当时的邓洁还真的不信,区区小虫,能把他怎么样。

看到邓洁小心翼翼的要从地上捏起一只虫子,一直在扣着喉咙眼儿的洋葱两只眼睛露出深深的恐惧。

“总把子?咯咯咯…”

突兀其来的诡异笑声把邓洁吓了一跳,手都缩了回来,这一次,他听得分明,其中一具尸体喉间一个葡萄大小的肉疙瘩不停地抖动,声音正是从那里面发出来。

“我当是怎么一会儿!借着虫子控制死人的声带,周小贤给我讲过,人啊,能说话全靠这玩意儿!装神弄鬼的东西,你这蛊术可是从苗疆学来的?那可真就差了老劲了!我告诉你,小爷我连僵尸都不怕,怕你这一群虫子鼓捣出来的尸体!”

邓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语气很是不屑,从怀中掏出两张黄符,也不见动作,两道黄符无火自燃。

说罢,直接甩向了那两具还在有虫子不断爬出来的尸体。

尸气越重,这黄符燃的就越厉害,两具尸体轰的燃起熊熊大火,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儿弥漫开来,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竹子爆裂一样的声音。

“小子,你到底什么人?你绝不是总把子?坏我好事…”

两团大火中,那道声音有了一丝慌乱.

“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邓名洁,甭说这些有的没的,有招子尽管使出来!”

短暂的沉默,邓洁看到脚下即将爬过来的虫子忽然受到了命令一样,一个极有默契的缓缓掉头,扑入火堆之中,噼里啪啦的声音响的更加厉害了。

“何瑜新这老家伙死了,徒弟还如此猖狂!嘿嘿,邓洁,山字脉天纵之资,名头倒是响亮!也好,我今日暂且放过你,日后自然有你死得好看的时候!”

邓洁勃然变色。

“你怎知我师父……”

“咯咯……”

笑声之后,再无动静。只有邓洁脸色阴晴不定,没由来的,那股感觉再次笼罩在自己,这感觉,就像当初,周小贤给自己打电话,说,这趟水很浑。

邓洁一直觉得,仅仅一个白家一个洞神,在加些其他的杂门杂派,根本当不起这趟水很浑这句话。他一直觉得是李梦凯和周小贤夸大其实了而已。

事实到底怎样,邓洁不知道。

可是这种心悸的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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