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开了。

充福看到白术的那一眼，热泪夺眶。

他浑身已经捆绑住了，他的嘴也被布条裹住。

白术看到充福一愣，这个房间充满着难闻的血腥味，血中带着腥甜的味道，让人感觉非常的恶心。

但是充福在哪里，充福需要自己去救。

她跑上前，却被侍卫给拦住了。

“你们干什么！”白术嗔怒道。

侍卫不苟言笑道：

“充福现在杀了怡红楼的头牌醉蝶，现在人赃并获，说什么都没用了。”

“唔唔唔……！”充福红着眼胆怯的看向白术。

白术失去理智，大吼道：

“你怎么知道人就是充福杀的！！红口白牙，只会污蔑！！”

白术说完，一股脑的就想要往里钻。侍卫将白术架住，往外狠狠一推。

“放肆！”夏行郅扶住白术。

侍卫一见申王到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赶紧拱手行礼。

“申王殿下！”

夏行郅将白术扶好，淡淡的道：

“怎么？难道让忠义堂的长夫人进去看一眼属下弟子的权利都没有么？”夏行郅质问这几个侍卫的语气，让人不战而栗。

侍卫一听眼前的“男子”是忠义堂的长夫人，赶紧跪倒在地，再三赎罪。

白术没有说话，她的嘴唇煞白，心中满是担忧。

夏行郅在白术身后小声提醒道：

“不要做什么无礼之举。”

白术咬咬牙，理智回应道：

“自然，本座是忠义堂的长夫人，申王请放心。”

此话一出，夏行郅有些惊讶，此时的白术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夏行郅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复。夏行郅没有说话，目送白术进去。

白术用力关上了门，将夏行郅等人关在了门外。

“申王殿下，属下用不用派人去看管后窗……”

夏行郅淡淡的道：

“不用。”

“是……”侍卫拱手退下，夏行郅独自对着房门，陷入了沉思。

——————

【屋内】

烛光昏暗，血腥味漫天，充斥着诡异。被打翻的酒水和血液融为一体，散发在空气中，异常刺鼻。

醉蝶趴到在地，鲜血红艳，恍若玫瑰花绽放。她的背部刺着一个熟悉的短剑，白术见此心一凉，因为这柄短剑就是充福所用的鱼肠剑。

鱼肠剑得名，是由于它小巧得能够藏身于鱼腹之中，剑身细长柔韧，能够沿鱼口插入，在鱼的胃肠中曲折弯转，而抽出时则恢复原形，钢韧无比，熠熠生光。

白术跑到充福跟前，将充福嘴上的布条赶紧去掉。

“你没事吧。”白术担忧的道，她上下打量，看到充福身上没有伤口才放心。“没有受伤就好，没有受伤就好……”

充福红着眼，一时间泣不成声。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吓得没有了魂魄。

“你和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术紧皱眉头，急切的询问道。

“长夫人……”充福哽咽着，将三个字说出。

白术轻轻的抚摸着充福的头，让其安心下来。

“你说，我听着。”

烛光时明时暗，白术放下手紧紧的抱着充福，将充福用力的搂在自己的怀中。

“不……不是我杀的……真不是……真不是我杀的……我……”

白术听到此鼻子一酸，泪水不值钱的流了下来，她搂着充福，温柔的安慰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公道。”

白术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之中，闻到血腥味的那一阵呕吐之感，让白术不禁干呕。

“长……长夫人……带我走……带我离开这……这里……好不好！”

“！！”这句话就像是刀一样刺进白术的心，白术突然想到了死之前的无意，想到了那永生的别离。

白术抬眸，看向充福，充福胆怯的看着白术，心中期盼着白术的回答。

他期盼白术能够答应他，他期盼白术，能够带他离开。

若自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或者富家千金，足可带着充福远离是非，隐居他乡。

但是……自己是忠义堂的长夫人，自己的身后，是整个忠义堂，若是自己冒然带着充福离开，势必会引得轰动。到那时，自身也会难以保全。

白术轻轻的闭上眼睛，充福了解长夫人，若是没有回应，便是拒绝。

“对不起……我……”白术痛苦的紧蹙眉头。“我一定会还你清白的！充福……请你相信我！”

白术已经泣不成声，她怨恨自己，怨恨自己没有权利，怨恨自己什么都没有，连这么重要的人都保护不好。

若是刚才……自己不让他离开，让他陪在自己的身边，会不会一切都会变好。

白术哭的昏天地暗，一时间哽咽失了声。

“长夫人……别哭了。”白术惊讶的看向充福。

充福用力一笑道：

“我相信您，相信……您一定不会抛弃我。”

充福的脑海中回想起无意死前的画面，长夫人再次出来的时候，就传来了无意的死讯。

那时候，充福日日都会做噩梦，梦见长夫人杀死了无意，梦见自己会被长夫人杀死，成为弃子。

但是充福依旧相信，也会永远相信，他相信长夫人会一直都自己好，他相信长夫人对自己的微笑，都是真实的，都是美好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夫人变得这么重要，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

白术到底还是叹了一声，这声长叹，充满着对命运不公的怨恨，却又无可奈何。

——————

【屋外】

一队人马，拿着火秉刀剑，乌泱乌泱的冲进怡红楼的大门。

夏行郅轻轻蹙眉，目光冰冷。

“衙门人到！！”

该来的终究会来，申王侧目，没有任何的表情流露。

衙门的谢捕头一看申王在此，赶紧跪倒在地不住叩拜。

“不知王爷在此，属下无礼！但是属下听说怡红楼发生了命案，特地带着几个兄弟星夜赶来，还望王爷赎罪！”谢捕头冷静的道。

“谢捕头办案，本王自然不会怪罪，只是此时来的不凑巧，忠义堂的长夫人正在里面，还望谢捕头，安心等候。”

谢捕头倒是坦然一笑道：

“属下自然在此安心等候，谨遵王爷之命。”

夏行郅转过身来，轻声询问属下侍卫道：

“诸师君呢？将谢捕头来了，他却不见人影。”

那侍卫有些闪烁其词的道：

“申王殿下，这诸师公子见首不见尾的……属下不知……”

夏行郅听此，冷漠的瞟了一眼侍卫，那侍卫赶紧派人去找。

此时，门开了，白术淡然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