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历四九九七年,凌洲。
主城之一天则城,城东郊外。
坐落着一家器械修复店铺,四周街坊邻居都知道此店店主性格孤僻,但修复技术却是极好。
哪怕是那些大型修复店的技术也未必能比的过此店店主。
修复店面积不大,物品杂乱繁多,摆放却很是整齐。
店铺后面连着一个后院。
与前面店铺不同,后院似乎是个杂物储存空间,杂乱不堪,满地的残损器械随意堆放。
隐隐约约能看见,在杂乱的残损器械中有一道少年身影躺在其中。
这少年大约十七岁左右的年纪,身形消瘦,脸上有种病态的苍白。
少年似乎遇到某种恐怖的事情,又或者承受着某种巨大痛苦。
汗水肉眼可见的从身体中溢出,衣物全部被打湿。
身体也蜷缩在一起,不自然的抽搐着。
“嗡....”
“嗡....”
“嗡....”
强烈的震撼与惊恐充斥在秦北言的大脑,身体和灵魂也在剧烈的颤抖着。
秦北言眼前是一座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陵园,密密麻麻的无名墓碑聚集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大恐怖。
恐怕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头皮发麻。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些墓碑又是谁的墓碑?
又是谁建造了这座陵园?
还有,那神秘金属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充斥在秦北言的大脑中,可思来想去,又没有丝毫头绪。
想想之前的事情,直到此刻,都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修复店需要大量的器械修复材料,恰好今天回收了不少,就在整理时,发现一块如同灵位牌一般的神秘金属。
作为科技系天才的秦北言,下意识就对那块神秘金属产生了兴趣。
谁知,刚拿起那块神秘金属,秦北言便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体内血液更似乎随时要沸腾迸发一般。
灼热感不断充斥着自己的身体。
秦北言来不及有人任何反应,意识就被一道无形而恐怖的力量牵引。
待意识清醒时,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对此,秦北言也没有太过在意,在这个时代,发生任何诡异的事情,似乎都不诡异。
突然。
一道低沉,沧桑,悲痛,又有些愤怒的声音,莫名其妙的在秦北言心头萦绕。
竖而聆听,那道声音又消失不见。
望着眼前寂静的陵园,秦北言神色茫然,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气运天墓..”秦北言喃喃自语道。
“嗡....”
“嗡....”
“嗡....”
当气运天墓四个字从秦北言的嘴里出现时。
顿时,大脑像是要炸开一般,心底竟产生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羞辱,欺压一般。
“小言,你不要急,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能够打通穴脉...”
“哈哈哈,秦家的小天才,也不过如此吗?亏大家还说你将来是咱们村最厉害的人....”
“宁同学,穴脉不通,基因不配,就算你是科技天才也没有用,瘸腿走路,没有哪个实验室会收留的....”
“科技天才,呵呵,没有战力的科技天才什么都不是,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呢.....”
“院长,我求你了,帮帮我好不好.....”
“大哥,我求你,我再试一次,这次的冲脉器肯定能打开我的穴脉....”
“求你了,兄弟,你把你那瓶基因药水卖给我好不好,我给你双倍星币...”
“我求你了,我这就给你跪.....”
“求你....”
一幕幕自己被耻笑,被羞辱,被欺压的画面,自己求爷爷,告奶奶的画面。不断在秦北言的脑海中闪过。
这些年,自己穴脉无踪无影,科技仪器找不到答案,解决不了问题。
基因药水同样无法匹配自身基因,产生不了超能。
即便自己科技无双,秦北言依然无法认同这样的自己。
家里人不会认同,村里人不会认同,连村里那和蔼可亲的院长也不会认同,导致自己近五年没有回过家。
想到自己的经历,望着气运天墓,那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怖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无尽悲痛与委屈。
“轰....”
“轰.....”
“轰.....”
气运天墓中隐藏的委屈,悲痛,秦北言自身的委屈,悲痛。
两种截然不同的委屈,悲痛,似乎相互感知到对方的情绪,交织融合在一体,一声声轰鸣在气运天墓深处不断响起,沸腾。
烟雾渐渐在气运天墓四周升起,将整个气运天墓笼罩。
无名墓碑在烟雾中一个一个消失不见,彻底淹没在烟雾之中。
“嗖...”
“嗖...”
“嗖....”
突然。
一块块被烟雾环绕的墓碑化作一道道流光,向着虚空飞射而出。
墓碑渐渐化作只有巴掌般大小的玉牌墓碑,悬挂于虚空之中。
等了许久,气运天墓中便没了其他墓碑飞出,归于平静,烟雾却始终笼罩着气运天墓没有散去。
秦北言望着气运天墓,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想到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到。
目光再次转向虚空中悬挂的上百枚玉牌墓碑,望着犹如一串串随风而起的玉牌墓碑,秦北言陷入沉思。
“呼..”
许久之后,秦北言深呼一口气。
缓缓走向前方,伸手抓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玉牌墓碑。
玉牌表面划过一道琉璃炫彩之色,一行字出现在玉牌表面。
“一万星币解锁..”
秦北言没有继续犹豫,将手按了上去。
片刻后,玉牌表面上的字迹消失不见,显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身影,同时,还有老者的人物介绍。
姓名:张三丰,张君宝,张真人。
星域:苍黄天星。
时代:大武时代。
丰功:道山武当山第一任山主,太极由法至武第一人。
看着字数不多的老者介绍,秦北言就能感觉到老者的不凡。
无论是第一任山主,还是第一人,都不是随随便便喊出的,只有在后期留有莫大威名,才会有这样的说法。
问题是。
苍黄天,道山,武当山,是什么地方?
大武时代又是何时?
太极又是什么?
由法至武又是什么概念?
不等秦北言仔细思索,手中的玉牌墓碑便传来烫手的灼烧感。
“嗡...”
“嗡...”
秦北言没来及做出任何反应,眼前一晃,场景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座云雾缭绕的山顶,有一棵巨大的迎客松耸立在崖边,迎客松的边上有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写着武当山三个字。
有一道身影站在巨石边上,正是玉牌墓碑上显现的那个仙风道骨的老者。
老者身穿一袭青衣长袍,头发简单挽起,用两根木簪束好,随意的站在那里,却似乎要与这天地融合在一体。
突然。
老者微微转头,目光望向秦北言。
顿时,秦北言心中一冷,那看似平凡无力的一眼,他竟有种自己被完全看透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老者只是对秦北言的位置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
随后,老者的身体缓缓动了起来。
掌托拳收,拳出掌回。
掌随身动,身与力合。
拳路简简单单,身体却像是完全融于这天地。
动作看似无力,浑身上下却到处充满力的影子,明明没有星力波动,却又给人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
秦北言的目光紧紧盯着老人的身影,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眼前的一切有太多疑问,可秦北言丝毫不在乎,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机缘,必须紧紧的抓在手中。
这些年,他会感到委屈,会感到屈辱,会感到遗憾,会感到悲伤,可从未曾愤怒过。
因为,他坚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够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
哪怕这仅仅只是一个卑微者的自信。
此刻,秦北言可以确信,自己等到了属于自己的机会。
老者的身影动作很慢,很柔,秦北言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看清老者的身形,变的异常模糊。
即便如此,秦北言也不敢闭上自己的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老者的身影又开始慢了下来,直至动作完全停止,身影也随风消散不见。
在老者身形停止时,秦北言已经闭上了眼睛,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谢您,张师...”
许久,秦北言缓缓睁开眼睛,对着老者之前所在位置郑重一拜。
意识再次被无形力量牵引,秦北言回到原先的位置,手中的玉牌墓碑仅剩下三分之二。
秦北言意识到,恐怕刚才那一瞬间,已经消耗了玉牌的三分之一。
当然,这三分之一的玉牌对秦北言带来的好处根本不敢想象。
张师所施展的武术,正是秦北言梦寐以求的武术,可以打开自身穴脉的武术。
“呼...”
压住心底的喜悦,秦北言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当目光再次望向手中的玉牌墓碑,又望了望四周的玉牌,秦北言无奈苦笑一声。
其他玉牌墓碑解锁的字样已全部被激活,显现出十万星币解锁,不过,没有和张师相同的人物图案。
张师的二次解锁同样如此。
十万星币的费用对正常情况下的秦北言还真不多,问题是,秦北言因为自身的原因,花费远远超出想象。
毫不夸张的说,算是入不敷出,秦北言自然也无法解锁其他玉牌。
意识缓缓被抽离,回到自身,躺在残损器械中的秦北言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