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
一枪击毙了变异者，江欣楠皱了皱眉，快步向前。
在十几分钟前，她就注意到开始起雾了。
之前韩邯告诉过她，白雾似乎是一种象征，每天早晨，太阳差不多完全升起时，白雾弥漫的地方，就说明有大量变异者存在。
雾气越来越浓，江欣楠不得不在原地停了下来。
她似乎闯进了白雾深处，好在，凭借着身边的路牌，还是能勉强辨认方向。
“呃……”
忽然，左侧传来了变异者的呜咽声。
江欣楠脸色一变，这白雾极其影响视野。
但她还是根据迅速接近的身影轮廓，判断出了变异者的位置，抬起枪，扣动扳机。
“亢！”
白雾中泛起一声轻响，随后是变异者倒地的沉重声音。
江欣楠松了口气，但很快，随着雾气中别的声音响起，又紧张了起来。
作为警队的明日之星，江欣楠的胆识并不小，她甚至曾经在计划出现纰漏的时候，孤身闯入嫌疑人藏身的场所，在保证在场其余人安全的情况下，制服了两名携带枪支的危险分子。
只是，即便是这样，当江欣楠身处白雾之中，听着那似乎游离在外，又似乎近在咫尺的呜咽声，也不免有些脸色发白。
哒哒哒……
听到身后传来的异样声音，江欣楠猛然调转枪口，却发现一只手在自己做出反应前，就扣住了自己握枪的手。
“别紧张，是我。”韩邯看着宛如惊弓之鸟的江欣楠，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握着枪的手却也有些发抖。
刚刚要是不及时制止，说不准他真的会挨上一枪。
虽然他的身体被强化过，但还是怕子弹的。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江欣楠松了口气，但立刻又冷下了脸。
“你跟着我干什么？”
韩邯苦笑，这片白雾如此浓郁，里面的变异者数量让他都感到吃惊。
放任江欣楠在这里面乱走，就当她能及时发现所有接近的变异者并且能做到一枪一个，剩下的子弹也不够她走出去。
“这里太危险了，有什么话，先跟我出去再说。”
韩邯说完，也没管江欣楠同意不同意，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他们自然是原路返回，只是中途，拐进了另一个岔道，再接着往南走了一些，就来到了一片白雾相对较淡一些的街区。
“在这里等一会儿吧，等雾散了，我们再继续走。”
靠在路边一辆无法行驶的汽车上，韩邯松开了江欣楠的手。
江欣楠在路上就一直很沉默，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此时，即使韩邯看去，也只看到这位美丽的女警官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霾。
韩邯也没有在看她，把脑袋转到别处，只是眼神还是偷偷地往她那里瞥。
她是在对自己见死不救，感到气愤吧……
毕竟她是警察，救人这种事情，是她早已经养成的职业习惯思维。
但，她不知道那些人不会因为受到她的帮助而付出回报……或者说他们没有能力回报，不仅如此，和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异的人在一起，只会更加危险。
韩邯可还记得，在超市时，江欣楠几次陷入险境，都是因为其他人的拖累。
对……就是这样，所以，自己要保护她。
想到这里，韩邯的眼神眯起，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若是有人能从旁看去，便能发现，韩邯原本的黑白眼眸中，带上了一些妖异的蓝色。
“喂……”
这时，耳边传来了江欣楠的声音。
韩邯眼中的异样消失，急忙微笑，回头看去。
“怎么了？”
却见江欣楠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纠结什么事情。
但很快，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对韩邯说道：
“我知道你很厉害。”
“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会活不下去。”
听到江欣楠的话，韩邯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欣楠看韩邯的表情有些心慌，但是，想到自己的那些猜想，她不由得鼓起了勇气。
“我不想和你在一块儿。”
韩邯一愣，感到心里瞬间像是被一柄重锤击倒。
“你太冷血了，对我的态度也太过怪异。”江欣楠深吸一口气，“我就直说吧，在你身边，我并没有安全感。”
“所以，等雾散了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江欣楠说得话，有一个字算一个字，都让此时的韩邯内心那股莫名的情绪逐渐发酵。
“你说，在我身边，没有安全感？”韩邯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此时的表情，咬牙切齿，看着江欣楠的眼神也充斥着一股危险的情绪。
江欣楠被他这副样子和说话的语气吓了一跳，但旋即也是眉头一挑。
“对！”
“呵呵，呵呵……”韩邯感到自己脑子有些混乱。
他内心甚至冒出一个声音：
这个女人不识好歹，与其那么小心呵护，不如……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韩邯的眼神瞬间清醒了一些。
脑子里那股混乱的感觉却愈加严重，让他忍不住捂住头。
江欣楠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有些担忧。
虽然这一世，她对韩邯的感官不是很好，但韩邯帮助她，救了她，这是事实。
如果不是韩邯的言语和行为确实显得极为怪异，江欣楠也不会想要和他分道扬镳。
“你怎么了？”犹豫了一下，江欣楠还是问道。
哪知道，韩邯一把抓住她的手，低着头，发出低沉的吼声：
“你，你别走……”
江欣楠被吓了一跳，“我现在不走，等雾散了再走。”
“不准走！”
韩邯猛然抬头，眼睛不知为何，完全变成了妖异的深蓝色，额头上也是青筋暴起。
这宛如妖怪的一幕，顿时让江欣楠甩开了韩邯的手，下意识地抬起枪口对准了他。
“我说，你……不准……走……”
眼前的男人一步步靠近自己，甚至朝自己伸出手，江欣楠顿时面色一白。
“疯……疯子，你是个疯子，是个怪物！”
江欣楠的话让韩邯有些迷惘，看得出，他好像有些疑惑。
此时，韩邯心里确实疑惑。
明明是自己救了她，为何要这么对他。
明明是她先说喜欢自己的，为何现在要用枪指着自己？
隐约间，韩邯感到自己的思维有些不对劲，但他那丝残存的理智，很快便被另外一种声音替代。
她欺骗了你。
她之前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被骗了。
骗人的家伙，要受到惩罚。
所以，惩罚她吧……
在这个声音响起之时，韩邯眼中最后一丝清明消失。深蓝的眼眸，看向江欣楠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骗……子，要……惩罚……”
听着韩邯那怪物一般的低语，江欣楠咬紧牙关，想要开枪，但又极为犹豫。
就在这时，白雾之中，沉闷的脚步声传来。
“呃呜……”
江欣楠脸色一变，是变异者。
迅速扫视周围，却看见不少影子在靠近。
江警官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韩邯的状态显然不对劲，此时又有这么多变异者出现……
“吼！”
谁知道，原本对江欣楠虎视眈眈的韩邯，在听到那些变异者的呜咽后，直接怒吼一声，身影就消失不见。
下一刻，周围的变异者身上传来了血肉飞溅的声音。
一只接着一只的变异者倒下，江欣楠隔着白雾，看着这场屠杀，脸色发白。
这，果然不是正常人。
犹豫了一下，她捡起韩邯掉在地上的撬棍，分辨了一下方向，立刻就朝着远处跑去。
而韩邯，此时还在白雾之中，屠杀那些靠近的变异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