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墨绘仙

《凡墨绘仙》

第72章算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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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卷宗,回头一看,却发现所有人都是离他远远的。就连洛仟纭都是跟他隔了好几步,面上还带着些匪夷所思的神色,仿佛是在说“原来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咳咳,仟纭姐,走了。”

随手把卷宗递给一人,看着他倾着身子,把手伸出老远来接,季尘脸都黑了。微微眯眼,心下决定给他留点美好的回忆。

指尖轻轻划过那人掌心,其间温度都清晰可感。察觉到他身子陡然僵硬住,嘴角一挑。将卷宗轻轻放在他掌中,摩挲着他的手背,将他手指并拢,同时还给他抛了个媚眼。

等到季尘转身离开,那人这才反应过来,虎躯一震,卷宗都掉在了地上。那表情,跟吃了狗屎一样难看,看这样子,没有两斤怕是拿不下来。

见他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手,一脸生无可恋。季尘都怀疑,他这是不是在考虑要不要把这只手剁了了。

一脸傲娇的带着洛仟纭朝一处屋子走去,直到拐了弯,没人瞅得见了,他才身子一颤,浑身鸡皮疙瘩都鼓了起来。

拍了拍自己的脸,连自己都感觉刚才自己当真是恶心至极。可是,没办法呀。这是最快捷,付出代价最少的方式,自己能拿出的筹码太少,只能出此下策了。

脸面是什么,他都不知道呢。

按照这府邸的布局,季尘来到一处房屋前。这里就是这府邸的文昌方,也就是文曲星所落之地,对应的多是书房。

推开门,不像那些自称君子的,一桌一案,一幅笔墨,就是书房。说是君子高雅,不添俗物,还加上句“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其实只不过是穷的叮当响。

这书房就大不一样了,一进去,就是尊崇大气,华贵之风扑面而来。季尘的眼都眯了起来,这是被闪的。想起自家先生的那个刮风见光,下雨见水的破烂书屋,哀叹一声,这可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书屋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垒着各种名人法帖。一方宝砚置于右上,一只白色笔筒温润如玉,微褐泛黄。其上雕有松下琢棋图,人物神色自若松柏栩栩如生。细看下才知,原是象牙雕琢。

西墙上,挂着一大幅《暮烟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卧榻是悬着的,是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好家伙,这方书屋主人还真是个文雅人儿。不过,得花不少钱吧?

季尘摇了摇头,把自己心里那股酸劲甩了出去。在洛仟纭好奇的目光中,随手将一张宣纸夹在了那一堆名师法帖里。

“这是什么?”洛仟纭还是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

洛仟纭俏脸微冷的着脸看着他。你放的,你不知道?不想说就直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一脸不满,季尘无奈耸了耸肩。他是真不知道啊。因为这宣纸上是他乱画的,完全是随着性子来的,跟小孩涂鸦一样,还是在客栈时向小厮要的纸墨呢。

季尘又在这捣鼓了一会,不得不说,腰间银两缠的足了,就是不一样。什么奇珍异宝,大家笔墨,那样弄不到。他就翻了一会书,好几本都是独本,以他的才学都没读过。

“只可惜,没命花喽。”

半晌的功夫,那群人终于寻到了这书屋。当真是笨得很,都让他等急了。

“绕了一圈,终于找到书屋了。”

能说出这么白痴的话得,会是谁?季尘不用看都知道。

果然,进来的那群人,都是一个个直直盯住那虞衡的跟班,脸黑的紧。

这连季尘都看有些不下去了。你说你搁肚子里,他不好吗?干啥非得说出来给我听?就这么想让我知道,你们一群人找不着书屋?

没眼看,真的是没眼看。

他们一群人找不着书屋已经够尴尬了,季尘也不想再刺激他们。所以...

“呦呵,终于找来了?”

一群人这才看见屋里的季尘和洛仟纭,一下子,脸色更黑了,愤愤的盯着季尘。

什么叫终于找来了?他们只不过是去溜达了一圈而已!

其实季尘早便知道这些人会来了,因为卷宗上记载,那位富商最后就是死在了书屋。死时模样怪异,其他所有人几乎都是一击致命,唯独他,死的那叫一个惨字。血肉模糊不说,要不是体型衣着对得上,根本就认不出他来。

而且,在出事前,这位富商行为便有诸多怪异。经常连夜外出不说,还有诸多信件往来。只是不知,这场杀身之祸,是否跟此有关了。

不过,这一切可能都会在这书屋找到答案。所以所有人才都会汇聚到此。

“你是怎么找到书屋的?”

那虞衡有些憋不住了,这房子大出奇,他们一群人兜兜转转,找了一圈这才找到。凭什么他季尘就能这么快找到。而且看他倚栏卧榻的闲适样,分明就是来了好久了。

季尘抿了抿嘴,本来是懒得理会的,不过看到洛仟纭也是一脸探究的样子。手里这本书都没放下,无所谓的拍了拍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的尘土。

“很简单啊!这人是位富商,估计最是重视风水玄学。

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星,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贵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禄。富商最信这些。

而此宅坐北向南,文昌位在东北。只要知道了这些,书房位置自然好找。这些你们都不知道吗?”

季尘看向那群人,一脸探究。好像在说,你们就应该知道一般。

而他们三十几号人,都快把这书屋站满了,也就这地儿够大。而此刻被季尘看着,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司天监的看向止戈院的,止戈院的看向虞衡,都是懵的很。真有这么多讲究?

司天监的看止戈院,是因为他们一群江湖糙汉,哪里知道这些玩意。止戈院的看虞衡,是因为自个也不知道,指望着他能解答一下,挽回些颜面。

不过可惜,虞衡却是一脸淡然。不是他胸有成竹,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讲究,只能是强装淡定,不然这年景,手底下不好带啊。

其实也不怪他们,他们一个个根正苗红,不是世家子弟就是书香门第,这些东西哪里轮得到他们操心。偶尔有个寒门,那更惨,吃不饱穿不暖,哪里管得了这些?

“咳咳,我等自然知道这些,只是没想到这富商穷讲究罢了!”

那虞衡为了挽回颜面,强定着脸,找了个牵强的理由。

季尘撇了撇嘴心里暗道。“还穷讲究?这都富得流油了好吧?”不过,也没拆穿他。

“咳咳,既然书房到了,那大家就都找一找,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呢。”虞衡开口。

不过,他终归只是止戈院领头,还管不了所有人。更何况。还有司天监一群江湖人,现在都还没看清情况。

“找个毛啊!直接去把那猫妖剁了不就得了,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开口的是司天监里的一位。个子不高,杵在人群里只能露个顶。

不过,个子是不高,可长得倒是老成,一脸胡茬不说,还老往洛仟纭这边瞟。季尘早就注意到他了,只是懒得搭理他罢了。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除妖确实是吾等要做的,可此间案情可能不止于此。”虞衡还是如沐春风的模样。

“什么兄台,谁是你兄台!”

这话直接让虞衡脸色阴沉了下来,也春风不起来了。

其实他作为止戈院此次领头,是知道一些东西的。或者其他人,通过一些渠道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此次说是除妖,但是历练的意思要更多一些。

既然是历练,那自然不会只是除妖那么简单。所以,他需要事无巨细,都要考虑到。毕竟,很多京城大人物都瞧着呢。

他也是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若是能被朝中人瞧上,那今后的仕途自然会坦荡上很多。可现在总有一些蠢货搅局,他自然是不乐意了。因此,9也是丝毫不给颜面,直接唇语相击起来。

“自己蠢就不要展露,免得大家都知道了!”

“你!”

那矮子直接蹦跶了起来,别说这一蹦还挺高。

眼见这二人就要争吵起来,而止戈院和司天监两伙人也摆开架势。反而是剑庭的人,又当了看客。

其实这矛盾由来已久,不是说单单只因这两人。止戈院的书生,看不起司天监的糙汉。而司天监的汉子,也同样看不上止戈院这些油头粉面的书生。

至于剑庭还好,也就和止戈院看不对眼,和司天监倒是一样拿着手里的假货说话。

见此情形,那司天监长老,又朝赵淳使了个眼色。

“哎,呢个,大伙何必呢,又不是啥大事。除妖也好,查案也罢,都是为了大家好不是。”

别说,这话一出,大家还真的散了开来。也就还有几个脾气躁的,依旧跃跃欲试准备大干一场,可看了周围人都是退了开来,自己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当然,这不是说赵淳的话颇有几分薄理,又或者他有多高的威信。纯属是大家都知道,现在还不是争斗的时候罢了。所以能有个台阶,大家也就都就坡下驴了。

季尘看了想笑,面都不和的一群人,更不要提心了。不过,这不就是他需要的?

季尘在那看着书,就看着那群人东找西摸,果然,他放的那张纸很快便被发现了。

“虞公子,你看!”

呦呵,还是那个多了张嘴的先找着的。

“这是在这堆字帖里找着的?”

“对!”

虞衡拿着那副歪歪扭扭的涂鸦,一脸疑惑。而其他也瞅见了,凑了过来。

“喂小子,这是啥,感觉咱家也能画出来。”

虞衡撇了一眼司天监的糙汉,全是鄙夷。就是因为你能画出来,所以才奇怪的,好吧!

他打量着这幅也不知道是啥的画,又看了眼季尘。见他依旧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有些兜不住底。

“真就那么容易有了线索?可这幅东西怎么看,在这一堆名师字帖里,都显得不合时宜,极为另类好吧。”

“虞公子,这幅图可否交由在下保管?”

从下船就没说过什么话的,司天监长老,终于算是开了口。不过,这一开口可就不是很友好。

先不说这图是止戈院发现的,再者,司天监虽为此次除妖的领头,可也和季尘与虞衡算是同级而已。上来就要,不太好吧?

“不必劳驾谭长老了,一张涂鸦罢了,在下还保管的了。”那虞衡也不是易于之辈,打着哈哈不愿交出来。

那长老本就阴翳的脸,这下子更沉了。盯了他一会,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这脸,不好翻!

在场所有人,都在关注那幅图,唯独洛仟纭一脸怪异。因为只有她知道,那就是季尘刚刚才放进去的。

众人又找了一圈,结果除了最开始那副图,其他的啥也没有。别说是往来信件了,除了法帖,连张纸条都没有。

见他们收获惨淡,季尘暗地里撇嘴。能有收获才怪了,估计那些法帖,都是有人故意留下了点!咱能给你张图,就偷着乐吧。

季尘此行颇丰,关键在于他确定了一件事,这桩惨案绝不仅是猫妖祸世。

有三点。

一是,这富商巨贾死前的种种怪异。

二是,其死状惨烈,真要说起的话,就像是想遮掩一些东西。

三是,那猫妖他已见过,眸间并无邪意。

还有一些细节,通通都可以指出,猫妖乱世可能只是一层障眼法,真正的目的无人可知。

不过,既然他没办法得到更多线索证据,但是有人会给他送来的不是吗?

这富商死的惨烈,必然是招惹了不可招惹的存在,甚至是有了把柄才遭此劫。如今那把柄是何,今在何处,又或者早便销毁,他都不知。

可是,死人可不会说话,他说那副涂鸦便是线索,他还能跳出来反驳自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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