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墨绘仙

《凡墨绘仙》

第93章白骨皑皑呦呦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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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回到住处时,恰好遇见洛仟纭也回来,几人没有多问什么都各自回屋去了,唯有季尘看着了洛仟纭,面露感激道。

“谢过仟纭姐了。”

洛仟纭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众人洗漱一番,又吃了些东西,不过并不是季尘做的,而是军中派人送来的。几人吃的那叫一个味同嚼蜡,季尘的手艺那是啥,替王母娘娘掌勺怕都够了!

所以这本不应该算是难吃的饭菜,却变得难以下咽起来,若不是实在饿了,估计吃不下几口。

“尘哥,这菜跟你实在是没得比!”其他几人也是深以为意的重重点头。

“以后没你做饭咱可怎么办啊?!”

“行了,以后保准让你吃够。”季尘调笑道。

“那怕是不能!”

“哎对了,尘哥你在城墙上是有啥没说来?”其他几人也连忙竖起了耳朵,就连犹若寒莲洛仟纭都微微侧了点身子。

“先说这次战役吧。”季尘轻笑,也不介意满足众人的好奇心,还拿了只杯子想要倒茶。不过林龙凤比较有眼力林,连忙拿起茶壶替季尘倒了杯。

“此次战役其实只不过是试探而已,真极大军只不过出动了三成而已,攻城器械,弓弩盾牌,根本都未动用多少。还有我大夏一方,大夏素以强弩车弓闻名于世,可这次可曾见到?还有双方大将,都未曾有丝毫动作。”

季尘语不惊人死不休,死了上万人的战役,却成了一次试探。

“那为什么要这样?”这话上官祈君问的。

季尘轻轻摇头,叹了一声才道。“这是属于双方统帅的博弈,大家都在找寻对方的弱点,妄图以最少的兵力击溃对方。”

几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面上的愤愤之色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们不必介怀,这就是战争!皑皑白骨才是不变的,要知道,一将终成,万骨枯!”

季尘没有在这上面再多说什么,而是说到了下一个话题。

“至于我为何要出手,其实这是一个投名状!”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季尘娓娓道来。

“你们可知为何彭将军非要止戈院与剑庭,各派一人去毁掉破城车?”

面对季尘的问题,众人都是低头沉思起来,想着其中深意。

良久,叶心婉抬头有些不确定道“送死?”

闻言季尘微微一笑,点头赞许。“不错!就是送死!当然不一定是非要去死,而是借这两人来宣告他将把控止戈与剑庭人马!所以这两人最后的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那你还去?!”林龙凤有些忍不住了。照这么说的话,季尘这一去,和送死其实没差的呀。

“对于别人来说,是一门祸事,但是对我来说,恰巧不是!因为...我是剑子!”季尘眉目一凝,眸中流露出不一样的光彩。

“你能应该也看出来了,边关将士对于止戈和剑庭的人有诸多不待见。”

“何止是不待见啊,如果可以的话,恨不得天天想着怎么把我们赶出去!”

“不错!确实是这样,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却想要在这南境又一席话语之地!我该如何做?或者说我该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做到这一点?

无非就是三点!

一,表诚心!这就是我要亲自前往的原因,一名剑子甘愿涉险,为马首之卒,这分量够吗?!

二,展现实力手段!大夏以武立国,这种尚武之风在边关之地之会更盛!实力强了,才会有价值,才会有人听你所言!所以我猜手段尽施,引人耳目!

三...”季尘沉吟一下,没有立即说出口,而是看向了叶心婉。

叶心婉沉吟一下,深吸口气,缓缓道。

“仟纭姑娘应当是去做了些隐秘之事吧?这投名状应当是成了吧?”

“不错,且看今夜烟火!”季尘看向远处真极的营地。

用黄泥垒起来的灶台,锅里已经煮起了不知是谷子还是小米的吃食,袅袅炊烟自空中摇曳,慢慢消散在烈日炎炎下。

若非城下依旧白骨皑皑,怕是会有一种,炊烟漠漠衡门寂,寒日昏昏倦鸟还之感。

这一仗打的没头没尾,总得来说,不过是相互间的一次试探罢了。季尘现在在思索的,是真极各国的目的的。举国之力攻打大夏,究竟为何?

“剑子阁下,将军寻你去议事。”

季尘思绪万千,总觉得有什么是被他忽略了的。这时,身后来了一名士兵,打量了一眼众人,像是找到了目标,走到季尘面前躬身道。

“来了!”

议事堂中,当季尘进来时,虽然仍有不少人对他横眉冷对,但是总得来说都和善了不少。也就那夏九攸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季尘,牙庭紧咬。

再扫一眼,哎呦,还没死呢?

没错,堂中有一人胸前手臂都是被包扎的密不透风,两条手臂还无力的耷拉下来。一双布满阴霾的眼睛在季尘身上扎了根,和夏九攸一样,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季尘不怀疑,若是可以,他绝对不介意咬死自己。

季尘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坐在了夏九攸对面的一张空椅上,无视了两人的目光。

“好了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便议事吧。”高座上彭将军见季尘坐下,开口道。

至于庆将军,他虽然也为将军但是地位实力均差了彭将军一筹,同样应该也是受了皇令,辅佐彭将军。所以从来到如今,都未插几言,一直以彭将军为主。

“此战功过相信大家心里也都有数,若非剑庭剑子毁掉了破城车,估计现在依旧陷入危局之中,所以此战首功当为剑子所得。”

彭将军只是平静叙述,并未有慷慨激昂,振奋昂扬之流。甚至都让人觉得,这不是在评定功劳,而是在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过,彭将军是平静,有人却是情绪激动,立马跳脚起来。

“将军我不服!这剑庭剑子阴险狡诈,为了独吞功劳,竟然暗害我等,那止戈院第子更是为了救我,丢了性命!”

陆言越说越动情,甚至到了最后都已经湿了眼眶。

而坐在彭将军身侧的庆将军,听见最后那句,总觉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听过。

还有那夏九攸,哪怕是同属一个阵营,可听见陆言说是为了救他自己止戈院的人才死的,他还是面色青了青。

也许旁人最后都未曾留意,可他却看的真切。当季尘爬上城墙后,明明是陆言为了自己逃命,故意将自己派的人当了替死鬼。若不是这出戏还需要他,自己早就大骂其无耻了!

在座将领,有不明所以的信以为真,朝季尘投来厌恶的目光。毕竟,在军中最让人厌恶也最让人忌讳的就是冒功和背后暗剑。再加上传闻中,季尘本就是因为残害止戈院第子才被发放至此的,所以除了那日和彭将军一同而立得几人,其他人都是没有怀疑此话的真假。

陆言说的几乎声泪俱下,再加上这一身白布裹着周身,更是添了几分可信度。其实他算盘打的叮当响,不管有多少人信,又有多少人其实看见了那日的情形。

他怎么说都是陆家嫡子,肯卖他面子的绝对不少,再加上他现在又是南境裨将,也算是自家人,怎么看也得向着自己才是。

陆言的得意都放在了心里,明面上还是一副悲然欲泣的样子。

在座的都是面色各异,主座上的彭将军则是面色平静,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

“将军,季尘这等穷凶极恶之徒,就当处以极刑!以儆效尤!”夏九攸起身抱拳,掷地有声,仿佛季尘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般。

“不错,倘若真是如此,确实应该清除毒瘤!”

“对对!”

“军纪不可乱!”

此刻,不少人都是随声附和,季尘扫了一眼,看这气质身形,好像大多都是寒门子弟。

彭将军一直未曾言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底下。

终于,随着声音渐渐没了下去,他才随意开口道。

“庆将军以为如何?”

“全凭彭将军。”

彭风致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众人,淡淡道。

“残害同僚,冒功邀赏,该当何罪?”

这时,一位文职主簿连忙躬身回道。

“其罪当诛!”

听见彭将军这般问道,夏九攸和陆言皆是嘴角微扬,抑制不住的得意挂在了嘴边。

可是就是下一句却让陆言犹若五雷轰顶,身心俱颤。

“陆言,你可知罪?!”

“就是,你可知...啊?!”陆言傻眼,呆呆的看向彭将军。

“你真当本将军是瞎子不成?!平日里蝇营狗苟,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你真当陆家是皇亲国戚不成?!”彭将军语中冷厉十分,看向陆言杀意凌然。

“在下冤...将军恕罪!将军赎罪啊!”陆言本还欲狡辩,可当他触及到彭将军幽若深谷的眸子时,他浑身一软,再不敢多言,连忙告罪。

彭风致又抬头看了眼座下众人,无人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了头。

这南境,是他彭风致的天下,哪怕是当今圣上,这军令也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随即,他又看了眼季尘,见他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再看夏九攸和陆言,此刻都已是六神无主,心中不禁微叹。

“陆言残害同僚,妄图贪共,即日起,抹去将职,受军鞭两百!”彭将军声音淡淡传来,却是不容置疑。

“是!”陆言面色变了变,将头转向夏九攸。却见他直接将脸转了去,心里虽怒意升腾,可还是咬着牙领了命。

大夏军纪极其严苛,这军中的鞭子更是人鬼皆惧。那皮鞭之上,倒刺林立,一鞭子下去,就是皮开肉绽。

常人受个十几鞭就要丢半条命,陆言虽然有武道在身,可现在身受重伤,两百鞭子下去,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季尘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若真按照律法,陆言自然要人头落地。可现在这情形,实在不宜妄动,这将领之中,世家子弟就占一半,还是要照顾一下这些人的感受的。

现在这个结果,他也可以接受,这面子已经给了剑庭,他得接着。

季尘没有兴致去看行刑,落井下石虽然很爽,可难免有失君子风范,他季尘自诩是个读书人,自然是要有风骨的。

入夜,季尘立在城墙之上,看着关外明月星稀,想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不禁头疼。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季尘回头,竟然是洛仟纭。

“仟纭姐怎么会有兴趣跑到这来?”

洛仟纭没有回答,反而是又提出了一个问题。“那日湖中,你是如何发现那个山水正神的?”

大夏九州,山川水道无数,可并不是每个地方都会有山水正神。山水正神,顾名思义,多为精怪修行而来,经大夏敕封,得了香火愿力,成就神位,用以镇压九州。

就如那天所遇白蟒,她便是丽江水神。而这些山水正神多有一特点,实力不一定会有多强,可隐匿的本领却是无数修士拍马屁都赶不上的,毕竟他们就是融于山水河川里的。

所以那一日就连洛仟纭都未能发现身下就是一条白蟒。

季尘本下意识的想说是他神魂较为敏锐,可看着洛仟纭那永远犹如寒冰一般,化不开的眸子。轻想一下,还是老老实实说道。

“一些特殊的愿因而已。”

季尘不想骗她,所以只能事这样回答。因为他那日能发现白蟒的原因,就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就好像是自己身上爬了只小虫一般,可以感受的到。

洛仟纭看了季尘一会,没有再在这上面纠缠。而他不言,季尘也就不言,只是眺望远方真极扎营的地方。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亮堂堂的月光撒在地上,有一种静谧之感。而远处那一顶顶真极帐篷,此刻就像是一个个的小沙包,在这夜里整齐排列。

就在这时,洛仟纭的铃音再次传来,只是,这一次却使得季尘身子一紧,口中发苦。

“那头白鹿,就是传说中的夫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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