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双家主间的我不做人了

《夹在双家主间的我不做人了》

第32章 他的认可我会为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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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被禅院惠请进了屋里, 端坐在矮桌旁的蒲团上,紫伞搁置在手旁,略有局促。

禅院惠为她斟了一杯茶, 阿音似隐晦地打量着屋内装横,在茶水被推至手边时才反应过来,忙道了一句:“谢谢。”

“不必。”禅院惠无奈地摇头,向白发女时, 唇线不自觉弯起,“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大以和我说。”

禅院家主屋内的布置一如其主,简明大方,一张矮桌置于正中,墙上挂了几幅字画, 榻榻米上摆着任歇坐的蒲团,在案几的一端有香烟袅袅,烛火扑簌,笔墨纸砚皆落于其上,最为显眼的,是案几上摊开来的那一张『毛』笔字贴。

铺卷开的字帖残留着未干的墨痕, 大字的笔画未完, 上去是练字到一半, 听到了阿音的声响,起身去给她开门了。

有闲练字,那说明,禅院阁下目前不是很忙。

阿音神略定, 她将石墙外偶遇禅院甚一的事和他娓娓道来。

“……那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见你,我担若是放着不管,他会做出更为激进的事来。”阿音观察着黑发青年的神情, 斟词酌句,“只是去见他一面而已,禅院阁下,这应该花费不了多时?”

“禅院阁下是那孩子的结。”

在阿音的尾音徐徐散去时,和室内被沉寂笼罩了半晌。

香烟即将燃尽,灰尘细碎洒落在香炉内,溅起几点火星。

直到阿音觉手中的茶杯温度冷却,对面的青年才带着一丝怅然,缓缓开道:“原来……你见过他了啊。”

禅院惠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在和阿音对上目光时,他忽而微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他中那个情淡薄、囿于权势的?”

“不会。”阿音不假思索地摇头,“我只是个旁观者,对此事并无太多置喙的权力。但我所知的禅院阁下而言,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只有你会说出这种话了。”禅院惠垂眸,“也罢,你并不是御三家的,没有涉足其中,自然能如此理智而坦然。”

“你诉说,也并无不。”

在禅院惠的中,阿音听到了禅院甚一不得而知的、年那件事的隐情。

“阿音能有所不知,御三家的阶级僵硬,能死板到什么地步。”禅院惠的嗓音如清泉的细水长流,缓缓述来,轻易将阿音的意识引入了年的光景,“宗家的孩子无一不出生高贵,天资优越,新一代的孩子难免高气傲,眼高于顶。”

“禅院甚一先前能留在宗家,无非是托了出生不错的福。然而这点福气,在他‘天咒缚’的体质被公之于众时,消弭殆尽了。”

“他的父母将他除名,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废物孩子丢尽了自己的脸面。同龄的孩子排挤他,以欺凌禅院甚一为乐。到了后来,闲言碎语传到了长老那边,诸位长老也开始嚼舌根时,我知道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从下至上,恶意如瘟疫般飞速扩散,倘若是尚未长起来的新生代孩童,抑或是未掌握实权的家族员也罢了,然而长老的态度,是家主必须要纳入考量中的。

“长老是御三家除家主外的第二权力方,如果他们想对禅院甚一动手,我怕是拦不住。”禅院惠冷静地指出了矛盾,“只要他们拿族务绊住我的脚,让我抽不开身,很容易对他下手。我不能一天二十四时都盯着甚一。”

“长老无法忍受一个污点在眼皮底下晃悠,他们的忍耐度也即将抵达极限。”

“所以,你想赶在长老动手之前,抢先表明态度,把禅院甚一逐出宗家?”阿音恍然,笃定道,“你是想保护他。”

“……”禅院惠不置否,他的眼神飘到矮桌的茶壶上,“他太弱了。”

“在长到能抵御他的恶意、无视长老的掣肘前,外面才是最适合他的场所。”禅院惠抿了一温淡的茶水,“对旁而言宝藏之地的宗家,对他而言却是龙潭虎『穴』。”

“他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免不了夭折的下场。”

弱是原罪。

阿音的眼神放空,长长地叹了一气。

“道理我懂。”她无力地说道,“你为什么不愿和他说呢?初你要是再多解释两句,那孩子也不至于钻牛角尖。”

“……我不知道,他会如此在意。”禅院抿唇,声地辩解了一句。

他是都把你生的支柱了,不在意呢?

阿音悟了。

这俩延续了这么久的矛盾根源,说白了是一个倔强一个闷『骚』,的思想是靠语言沟通的,两个都不说不问,误会自然形了。

造的什么孽啊。

阿音不无慈爱地着禅院惠,如今她对禅院家主的滤镜已经褪了大半,这似冷淡不近情,其实是不善言辞,富冈义勇类型的。

明明他的外交水准比五条阁下高呢,奇怪,难道这是家主的必备修养吗?

“不论怎样。”阿音率先起身,握上了自己的伞柄,“禅院阁下,不妨去石墙那边吧。他在等你。”

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好。趁现在不晚。

………

临近黄昏,天边布满火烧云,日光灼了满空的霞红。

太阳的余晖拉长了禅院惠和阿音的倒影,树林的斜影融在了一处。蝉鸣渐弱,蝴蝶驻足在石边,目送二的沿着林道,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穿过了内围一层水幕般的结界,再过不远,是经受多年风蚀的古朴石墙,上方爬满了青苔,沉淀了历史的沧桑。

阿音蓦地抬头,到黑发的年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墙高处,双腿晃悠,一下一下地扔着石块,想来是等了很久。

天咒缚的躯体着实强悍。

才过了这么点时,黑发年身上不深的伤已愈合得七七八八,之前皮肉翻卷的赫伤痕,此时结了血痂,再过一日能彻底自愈。

阿音下慨,她身旁的禅院惠径自上前去,好巧不巧,正好和禅院甚一投下的视线交汇。

“……”

阿音清晰地见,禅院甚一脸上的神情陡然僵硬,捏着石头的手一个用力,把并不脆弱的石子捏得粉碎。

比起修养到家的禅院惠而言,是个年的甚一明显表情管理不行。

“你……”年的喉咙滚动,声音生涩,他从石墙上一跃而下,又在禅院惠的几步前站定,和他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一时相顾无言,谁也不知道如何开。

阿音本想悄悄退下,毕竟这两个的过去,旁难以『插』足。然而禅院惠憋了半天,冷不丁蹦出的一句话,却让她脚底趔趄,差点平地摔。

禅院惠:“吃了吗?”

禅院甚一:“没,你呢?”

禅院惠:“我也没有。”

这俩是旗鼓相的对手。

阿音稳住身子,默默地抹了把脸,肯定地如是想道。

亏得他们有来有往地聊了几句,内容却尬得让阿音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禅院惠的说话水平浮动不定,她不该因为在皇居那会他和五条悟的一波话术配合,认定他会聊天的。

这个男,公共场合和私场合,完是两个样子。

再让他们尬聊下去,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进入正题。

阿音认命地掉头返回,承担起了引入话题的责任。

“禅院阁下,关于为何要把甚一逐出宗家一事,您不是有话要和他说吗?”阿音眨巴眼睛,似无意的一句话,让气氛一瞬焦灼了起来。

黑发年一眨不眨地盯着年长的男『性』,似是想从他脸上出什么。

“如果,甚一,你是在纠结那件事的话。”禅院惠直视他,直言不讳道,“我的回答是,因为你太弱了。”

禅院甚一怔愣。

阿音:……草。

她以为他会委婉一点。不愧是你禅院阁下。

“你太弱了,甚一。”禅院惠平静地吐出扎窝子的话,“你以为能打败同龄很了不起吗?那点实力,放在长老的眼里,也不过是搔痒的『毛』『毛』雨。”

“在你向我们所有证明你的实力之前,你没有资格踏足宗家。”

黑发年不甘地死咬着下唇,将唇珠咬得泛白,几乎渗出血丝。

“我该怎么证明?”

漆黑的眸里是稍纵即逝的笑意,禅院惠终于切入了重点。

“给你半年的时。”他言简意赅道,“来年开春,禅院家会有场一年一度的族内大比,年龄在十八岁以下的新生代,只要有引荐提名,皆有资格参。”

“家主大。”黑发年硬邦邦地说道,带着一丝微不见的自嘲,“难道您觉得会有愿意提名我吗?我是早被父母赶出了家门……”

“我会为你引荐。”

薄纱般的月华洒在禅院惠的黑瞳里,如黑曜石般温润有光:“你只需要思考,该怎样大获胜,拔得头筹好。”

这一回,禅院甚一是彻头彻尾的愣住了。

他的这句话,意思不是……

“你,”连禅院甚一本都未察觉,他的声音在微颤,“愿意认我了吗?”

族内大比,这是你给我的机会吗?

他以为,以为……

“是。”禅院惠绷直的唇线忽而翘起,『露』出昙花般转瞬而逝的笑容,“宗家从不会拒绝强者。如果你能用实力让那些闭嘴的话……”

禅院惠倏地顿了顿,才接着说道,“我会为你骄傲。”

不知是不是月华太盛造的错觉。

那一刻,黑发年的眼睛,像是落入了漫天星辰,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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