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乌鸦嘴系统(穿书)

《绑定乌鸦嘴系统(穿书)》

第 91 章 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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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刚过,城中陆续放起了鞭炮和烟花,噼噼啪啪吵得人相互听不见对方说话,馆驿中的大家奔波劳累了一天,又忧心着明日进都城觐见一事,便早早睡下了,没几个守夜的。

小幺跑出来看热闹,望见公子也站在院子里看天空中炸开的烟花,她凑过来扯着嗓子喊:“公子!怎么不见心儿啊!她去哪儿了?!”

许知贤道:“你管她。”

小幺听不清:“什么?!”

许知贤:“……你管她呢!”

而被心上人的亲吻迷得晕头转向的尤硕明,那一瞬间除了胸腔传来的剧烈跳动,什么都听不见,寒风,鞭炮,烟花,统统都不及自己的心跳声大。

他被紧紧压在冬青树干上,粗糙的树干表面硌得他肩胛骨生疼,但他忽略了这点不舒服,所有的感官都放在她的吻上。

他合上双眼,动情地回吻过去,与她呼吸交织在一起,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身。

太甜美了,他整个人都为她着迷。他喜欢她脸红心虚的样子,也欣赏她张扬大笑的样子,当她小鸟依人似的窝在他怀里蹭他时,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挖给她,而当她强势地抱着他不撒手,将他按着亲吻时,他也好喜欢……好喜欢。

她所有的样子,他都好喜欢。

长长的深吻结束后,心儿抵着他的额头,喘息着,脸颊泛着红晕,在烟火的照耀下格外迷人。

她眼里有了湿意,展露了一个笑脸,低声道:“子弋,新年快乐。”

尤硕明也含了热泪,捧起她的双颊:“新年快乐。”

顺吉用满天烟花迎来了新的一年,而与它相隔不远的都城广阴,却面临着一场巨大的浩劫。

沅州一行在层层审查中进了广阴城,按理说入城第一时间就该去觐见国君赵岩,但赵况和赵凌被拦在了皇宫外。

赵况回到自己在都城的王府,迅速召集了自己的党羽,将事态的发展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得出了推论:皇宫出了大事,四皇子赵冶封锁了消息,如今,皇宫几乎都在他掌控之中。

早在使臣抵达沅州之前,国君赵岩就停了每日的早朝,能见到他的大臣少之又少,而他却每天都召见御医,一天换一个人。

起初,大臣们以为陛下只是在操心东南四城的瘟疫,所以传这些御医来亲自问询,但几天过去了,早朝没恢复,陛下不现身,宫中却传来有宫女内侍被活活烧死的消息。

“微臣私下打听到,那些宫女内侍是因为患了疫病,才被活活烧死的!”督察使伸长了脖子低声说着,溜圆的眼睛扫过众人的脸,而后落在赵况身上,“殿下,微臣怀疑里面那位出了大事,而四皇子想趁机行谋逆之举。”

赵况若有所思,望着窗外沉默了片刻,冷笑道:“无论他赵冶想要干什么,本王明日必须要见到陛下。”

第二天傍晚下起了小雨,许知贤下马车时,看见许亦心撑着伞等在一旁,一见他出来,立即笑盈盈地凑过来,踮起脚将伞举在他头顶,那狗腿样儿,就差没摇尾巴了。

许知贤似笑非笑瞥一眼她,而后将伞接过来,自顾自地往前走,许亦心在后面追他:“公子!你慢点儿……等等我,伞分我一点儿,下着雨啊喂!”

如今形势严峻,入住王府的只有赵况,赵凌和许知贤都被安排在他私下买的一座宅邸中,以便遭遇特殊情况时可以随机应变。

据说白天赵况与一众官员去了皇宫门口,要求面见圣上,之后许知贤便被赵况召到府上议事,许亦心这般殷勤,就是想向他打听进展,好掌握具体情况。

许知贤在她的再三讨好下终于松了口,说赵况见到了国君,不出他们所料,宫内果然出了大事:国君赵岩染上了疫病。

一开始,赵岩只是头晕乏力,并没有放在心上,之后在某次批阅奏折时晕倒了,御医一诊治,犹豫着说陛下这不像是普通的风寒。

倒像是东南四城如今横行的瘟疫。

赵岩勃然大怒,当即命人将御医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又去传新的御医。

一天|天过去,他的病症丝毫没有好转,御医倒被他打残好几个,这时内侍省又来禀报,有几个宫女内侍也出现了相似症状。

赵岩躺在床上吹胡子瞪眼,认为是这些狗奴才将疫毒传给了他,当即下令将这些人火刑处死。

赵岩虽然嘴硬笃定自己不可能染了疫病,可内心已经慌了神,开始按时服用一位叫诸葛宇的仙师提供的丹药。

而这个诸葛宇,正是不久前四皇子赵冶举荐的人,他面圣时声称自己曾经见过如今横行的这种疫病,只要再费一些时日,便可研究出治病药方,拯救灾民于水火。

赵岩本不太信他的言辞,但终归是宠爱的儿子举荐的人,所以还是见了他一面,之后便拨给他一座宅子和些许经费,让他全心研究药方。

赵岩自己患上疫病后,眼见御医一个个都不顶用,便想起了诸葛宇,召他过来一问,得知他还没研究出方子,但可以用丹药暂时延缓陛下的病情。

赵岩已经慌不择食,对诸葛宇言听计从,还吩咐下去,除了诸葛宇和赵冶,其余人他一律不见,让禁军守好宫门。

这次是赵况带着百官在宫门坚持了几个时辰,事情闹大了,禁军不得不派人去请示陛下,陛下才知道他六儿子赵况回来了。

“禁军统领与赵冶素来交好,如今深受陛下信赖的诸葛宇也是赵冶的人,而今日赵况带着众人这么一闹,虽然见着了陛下,却令陛下对他起了戒心,认为他结党营私,目空一切。”许知贤端着茶缓缓道,“这一局,赵况怕是要输了。”

许亦心摸摸下巴,摇头道:“非也。”

赵况不能输,如今他们一众人全都是赵况带来广阴的,他输了,赵冶能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至少不能输得这么快。最好让他和赵冶之间多多拉锯几番,北越政局愈动荡,对许亦心来说愈好。

“心儿有何高见?”

“禁军统领与赵冶关系再好,只要他没有胆子谋反,他就始终是国君的刀,算不上是赵冶这一边的。赵况率领百官在宫门前跪请面圣,也只是关心则乱,怎能说是结党?”

许亦心停住踱步的脚,转而在老哥面前坐下:“还有那个诸葛宇,问题大得很。他说自己见过那种疫病,却没说自己说何时见过的。莫非他是刚从疫病横行的东南四城出来的?赵岩见了他之后便染了病,莫非就是他传给赵岩的?”

许知贤眼睛一亮:“但这只是你的推测,并无事实依据。”

许亦心笑着歪了歪头,“没有依据,咱们可以给他创造一些嘛。况且事实如何并不重要,只要勾起赵岩心中的疑虑,诸葛宇就失了圣心了。”

许知贤也笑,曲起食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吃痛地惊呼,眼睛瞪大了怒视着自己,不由地叹道:“不愧是你啊,召南。”

病床上的赵岩很快接到了督查司的汇报,当即传了御医入宫,检查诸葛宇献上的丹药成分,御医禀告说它只是寻常的滋补药丸。

自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的赵岩,瞬间又跌入了谷底,愈发信了疫病是诸葛宇传给他的这一说,震怒之下,下旨直接将诸葛宇处以火刑,将他身上的脏东西焚烧殆尽。

但杀再多的“仙师”和御医也无济于事,他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他活在病痛的折磨与失去一切的恐惧中,每每见着自己两个年轻健康的儿子,心中便止不住地升起恶念,一边想夺走他们鲜活的生命换取自己的健康,一边怕他们会伺机谋逆。

如若此时有人告诉他,他的病可以治愈,条件是杀了他两个风华正茂的儿子,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好巧不巧,边境普昌传来了消息,说宋国寿州的疫情得到了控制,他们似乎研制出了对症药方。

赵岩枯黄的双眼迸发出亮光,用嘶哑的喉咙吼道:“去!派使臣去宋国!”

使臣先是去了寿州,没能进城,低声下气地请守卫通报,守卫去了一趟驻军卫所,回来后传话说将军让他们一行人直接去诏阳,寿州自顾不暇,恕无法接待。至于涉及的两国事宜,寿州一切听从都城诏阳的指令。

他们越国有求于人,不敢造次,只得继续南下。

但事实上,寿州虽然已经控制住了疫病发展的整体态势,人手却远远不足,城内依旧遍地都是病人,所有健康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自发加入大夫的队伍,帮忙照顾病人和熬制汤药。

因寿州已经有了对症药方和康复患者,邻近的几个被疫病侵袭的城市都派了人过来,从寿州带走不少太医署的人,因为他们有了“经验”,如此一来,寿州支撑得愈发艰难,好在诏阳很快又拨了人员过来,还送了一大批补给入城。

驻军卫所腾出了一半的面积来收容病人,士兵们除了负责巡查的,其余人都加入了医疗后勤队,帮忙处理已故病患,修建隔离居所,搬运和分发生活用具,甚至打扫做饭等等,只要哪里缺人,他们就顶上去,时常累得几天几夜合不了眼。

苏敬纶也不例外,甚至可以说,她是整个寿州城最忙的人。

所以当她倒下的时候,裴清一边替她把脉一边责问沈信芳,为何不好生劝住她,这样没日没夜地拼命,完全没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沈信芳坐在床头,扶着昏睡的苏敬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挨着训,紧张地问:“将军可有大碍?”

裴清诊好脉,仔细看了看她的手和指甲,又上前翻看她的眼睑,神情愈发严肃起来,默然打量了苏敬纶好几遍。

沈信芳心中一慌,害怕她发现了什么,搂苏敬纶肩膀的手紧了紧,“裴大夫?”

裴清抬眸,冷声道:“大问题。将军染上疫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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