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风流!

《殿下好风流!》

第 81 章 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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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萧彦自书房出来,习惯性地往谢承泽房里去。

走到院门口,方想起两人今日龃龉,甩甩袖子掉头欲返。

“汪唔!”院内枣核及时叫了声,热情地扒在门边。

乐孟嘿嘿笑,抬手作请,示意萧彦:来都来了,且进无妨。

萧彦哼道:“这院里总算还有欢迎本王的活物。”

——白日里听说谢承泽风寒咳嗽,他屈尊撩起车帘相问时,谢承泽却又没好声气,两人便没再说话。

乐孟识趣,在旁不则声,不接话。

萧彦俯身捋几把枣核背上的毛,负手踱进房去。

谢承泽明明听到他进来,仍是靠坐榻上,捧本线装兵书装模作样地看。

“看来你并无大碍,那我便回去忙了。”萧彦心里窝火,坐也不坐,预备意思一下就走。

谢承泽忙撂了兵书:“——不许走!”

语气强横,表情却蔫蔫,神似垂着耳朵耷拉眼睛的枣核。

这模样瞬间让萧彦心软:“那做什么?”

谢承泽抬起眼睛看他。

片刻之后。

赤袒相对,身体相接,两个人仍是没话,像是较劲赌气一般。

实则谢承泽盯着身上的人被汗水粘在颊边的一缕长发,脑中空白:只看得见那绺微微打弯的黑发,自那片玉白肌肤垂下、经过红润迷离的眼角,一路蜿蜒——发梢终于蹭在自己身上,随着节奏晃啊晃,蹭得痒遍周身。

见他痴痴陶醉模样,萧彦不免满意又得意。暂且停下,虽是先开口,仍有火气:“和你那好表哥叙了几句旧,居然就忙不迭在我跟前求情——哼,我与他胜败未知,到时你帮谁?”

“帮你——我是殿下的人么。”谢承泽靠近,用头顶轻蹭他下巴:“承泽知道殿下不会真的生我气。”

脸上乖觉,但借着这个姿势,另外的部位却愈发凶狠。

萧彦吃不住,腾手去掐他,却无从着手——谢承泽虽是双腿瘫痪,身上肌腱却仍如从前一般结实。

萧彦手指落空,只好就势搭在他肩膀,却不肯开口求和。

忽听谢承泽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披风还够用吗?”

萧彦没懂:“什么披风?”

谢承泽昂头,示威一般地挑衅看他:“怎么?殿下送出去的披风太多、数不过来?”

见萧彦仍是懵懂,他提醒道:“你今日给沈琼的。”

“哦——”萧彦啼笑皆非:“原来为这个一直气鼓鼓。顺手人情罢了——这你也醋?”

“殿下风流之名遍布首阳。”谢承泽哼道:“承泽不得不防。以后,不许你再送他东西。”

护食狗崽儿似的。萧彦想笑,但被密密实实地顶着又笑不出来。缓了缓,才勉强说的出连贯的话,居高临下的语气里夹裹暧昧:“我感觉,你现下膨胀的很。”

说完,伸指弹他脑门。

谢承泽近在尺寸间看他。

这个人实在风情万种。高贵地放下身段,却连句警告也要语带双关地撩拨他。

命中该他,就是我谢承泽的牢笼——谢承泽不愿眨眼,看着这日后要做真龙天子的人,现在如同湿漉漉的柔蛇,在自己身上舞动——

而谢承泽早已沦陷在最底层——从前他说过,谢承泽是搏击长空的雄鹰,不可困于斗室;可他不明白,这只雄鹰愿意舍弃羽翼,只求栖在他肩膀。

帐内气息暖热。

谢承泽不再多话,双手贪婪攫住那劲瘦的腰。

——这个人日后受万人朝拜也罢,享万丈荣光也罢——但这万般风流,只能为他谢承泽一人享有。

顾行远进了书房,有些走神,乐孟与他让座,他听话地坐了。萧彦开口问话时,他又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萧彦只道他是因为要说的内容关系重大而紧张,于是轻松笑道:“顾先生不必过于谨慎,本王不过是偶尔念及君父年事渐高,宫中虽有御医,但多个人留心总是好的,这才随口问问,令你略略观察君父面相。”

顾行远搓搓手,还是不敢吭声。

萧彦愈发和颜悦色:“医者总讲究‘望闻问切’,昨日你远观之下未必能看出什么,那便罢了。”

果然顾行远被激将起来,不再犹豫:“隔得虽远,但在下确是看出些问题。”

萧彦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

顾行远便脱口而出:“我观陛下,只怕春秋不长,就在这两年间。”

他说得自信满满,唬得乐孟猝不及防,立即出门,绕屋一圈,确认附近无人才回来。拍着心口,叹道:“顾老弟,下回要说这种话之前,能不能先给我点提示?”

再看自家殿下,却丝毫不见愠色,仍是稳稳地端茶在手:“先生何来此言?君父分明精神矍铄。”

说都说了,顾行远再无忌讳,坦然将自己观察所见、细枝末节都解释一遍。说完见萧彦仍是神色无异,自己心内倒惊疑不定:怎么他好像早就知道的样子?

萧彦的确早已知晓。前世建德帝骤然病发难愈,冲喜时却忽然定下萧竟为继任储君,令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萧彦措手不及,仓促起兵逼宫,却又终因误了先机而一败涂地。皇室兄弟阋墙,四境趁乱而动,地方豪强自立门户——太平了百年的大魏至此陷入分裂混战。

这一世他须得早做准备。有了顾行远的确认,之后他便可行动。

弄清这点,萧彦便问其他的事情:“哥亥天青如何?他的骨殖对你研究治愈承泽的药方可有启发?”

顾行远似是此时才对自己方才所言感到后怕,说话间舌头不利索了:“哥亥,原本是活着的,且果然那断肢处有生长迹象。只不过,在下瞧着那模样确实不忍……”

萧彦淡然饮茶:“咎由自取罢了。若他能对承泽的治疗有益,本王或许考虑,容他苟延残喘。”

顾行远继续吞吞吐吐:“谢小将军……坚决不要沾任何一点与哥亥相关的药物。”

萧彦闻言瞪他一眼:“你就不会骗他?”

“这……”顾行远头上冒汗,他这辈子哪会骗人。

乐孟看不下去,替他回答:“谢小将军已把人杀了。”

萧彦扬眉:“你早已知道?”

乐孟知道萧彦不悦,只得据实回答:“谢小将军听闻那犬戎囚在地窖,过去看了看,觉得惨状不忍。但那犬戎身具妖异之能,难保不会再自行恢复,于是亲自提剑结果了他。”

萧彦盯着他:“你赞同他的做法,因此未让本王知晓?”

乐孟低头:“属下知错。”

萧彦不予责备,只哼了一句:“这府里以后便是王妃当家了么。”

乐孟没接话,回想那日谢承泽坐于轮椅出剑时的果决与悲悯,暗暗腹诽:明明是小将军,何必总强调人家是王妃。

提起谢承泽,萧彦回想昨晚他房中情景,忽起疑问:“顾先生,你近来有为承泽诊断么?”

顾行远僵硬点头:“有,有,谢小将军将养得甚好。”

萧彦还想继续问,但见乐孟在旁,便止住话题。顾行远如临大赦,行礼要走。

萧彦却还有话:“昨日风荷似乎情绪不佳,你替本王过问。”

顾行远终于心虚为难:“我去过问?”

萧彦索性将话挑明:“本王早知你二人故旧亲密。”

顾行远白脸顿时成一块红布,结巴道:“在下、绝无对王爷不敬之意……都是旧时的事……”

萧彦面无表情打断他:“本王准了。”

顾行远顿时喜形于色:“多谢王爷!”见乐孟瞪他,才知收敛:“……属下遵命。”

待他出去,乐孟便凝神等萧彦指示。

萧彦颔首,有条不紊地交待:“既是君父如此状况,首先将福宁的婚事定下,以免耽误,节外生枝,此事本王亲自办;眼下猎场行刺之事,你亲自盯着,即便又如之前一样查到后面线索被抹去,也不可忽略过程中任何蛛丝马迹。”

乐孟观他面色,联想之前林文举所言,揣测道:“殿下,待亦先生几日后到了,是否……要提前布置安排?”

萧彦知他意思,是在问是否要将亦万重扣下。如今种种迹象都指向亦万重,可从前世的交往中推敲,萧彦仍判断亦万重并非怀有恶意。于是摇头否决:“不用,且看他如何说。”

乐孟不解:“这个亦先生来历不明,却富可敌国;明明反常,即便真是商贾,也定是奸商,而殿下为何偏偏信他?”

萧彦本觉自己清醒,却又难以一言两语说清,只道:“或许正因为这个人反常得坦荡吧。”

乐孟不懂,难道反常得理直气壮就不可疑了?但他从不质疑自己主子的决策。想了想,问起另一桩要事:“那,福宁公主与刘家的亲事……”

乐孟隐隐感觉,既然陛下春秋不长,那么若有位如刘希恕家这样、三代在皇城禁军中任职的姻亲,对自家殿下所图之业在某个时刻或许会起关键作用——可是公主已表明不肯,此事难办。

萧彦略顿了顿,无奈而笑:“也罢,希恕倒也明事理,只是此后难免与他疏远;哼,便宜了那叫刘甲的小子!”

乐孟吃惊:“莫非真将公主下嫁个名不见经传的卫士?刘希恕好歹是五品典卫;可皇城内外禁卫大小官职,从未听过有叫刘甲的。”

萧彦摇头:“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她既是想嫁,便由她自己做主。明日便派人去,先寻到刘甲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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