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凌云出现，几个弟子急忙跑去运转预警阵法。
灰猫样的白虎趴在凌云肩上，闭眼养神，只是意念一动，阵法土崩瓦解。
“吼——！”
阵法一撤，里面的十几头妖兽向阵外冲去。
它们知道是这个人救了自己。
一时间，妖兽在墨痕谷弟子群中横冲直撞，鲜血泵撒。
这些妖兽大部分是灵兽，还有好几头魂兽，根本不是这些底层墨痕谷弟子能抵挡的。
凌云视若无物，闲庭信步地走出来。
他要让这些人自食苦果。
武灵境的弟子抵挡不住，纷纷后撤。
他们可没有太高的觉悟，联合御敌什么的，每个人巴不得妖兽咬死其他人，自己先跑。
突然，虚空一动，一个外门长老出现。
外门长老运转灵气，手一挥，十几头妖兽连连倒下。
这位长老赫然便是武尊强者。
“大胆逆贼，敢闯我宗门重地！受死！”
长老朝凌云呵斥道。
“果冻，打得过他吗？”凌云暗暗问道。
白虎眯着眼，很不爽：“哥，求求你别再侮辱我了。就这鸟不拉屎的大陆，还有老子搞不定的？”
“哦。那把他弄服。”
凌云负手而立，对外门长老的威胁毫不理睬。
见状，外门长老更是火上浇油，运转极致的身法朝凌云杀去。
凌云看着他，默默哀悼。
不好意思啊，不是看不起你，奈何实力太强呀！
那长老杀到凌云身前，灵气涌动，杀气四溢。
只见一团火光划过长空，距离凌云越来越近。
六尺，四尺，两尺，一尺……
长老气势汹汹，突然感觉一种至高无上的气势扑在自己身上，所有正在运转的灵气、力量骤然熄灭。
随后，全身上下传来剧痛，肉体被撕得血肉模糊。
扑通！
一个血人跪在凌云面前。
周围所有弟子倒吸一口凉气。
来者不善！
一个高高在上的武尊强者，在这人面前，如同一只小鸡。
若不是这人手下留情，武尊长老恐怕会被瞬间秒杀！
“你……”
长老不但受到严重的外伤，而且体内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也被震碎，内伤更加严重。
“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我问，你说。”
凌云背着手，还是那样云淡风轻。
“是……是，大人。”
长老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求生的本能让他绝对服从。
“墨痕谷现在什么情况？”
凌云问道。
反正现在已经闹大了，他也不怕更大。
不如趁现在震住场面，把情况问个清楚，再做决定。
“回……回大人，墨痕谷现在只有十个外门长老、一个内门长老和众多武灵境的低层弟子驻守。其他人半个月前出发，现在已经到达夏氏王国中部，准备决战了。”
外门长老战战兢兢地说道，他丝毫不敢隐瞒。
“苏婉这个人你知道吗？”
外门长老有点懵，这人是谁？
“回大人，小的不知道。”
凌云眉头一皱：“嗯？”
长老吓了一跳：“大……大大人，小的不敢说谎。小的只知道太上长老带来过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大人要找的……”
他是真不知道有苏婉这个人，所以情急之下乱投医，只希望能蒙对。
而且他从凌云的实力猜测，也许只有太上长老的消息才能让他感兴趣。
凌云稍微缓和：“继续说。”
外门长老松了口气，没想到蒙对了。
他继续说道：“回大人。再往下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大人可以问问驻守的内门长老。”
凌云不信长老之间会没有联络方法，于是说道：“叫他来。”
外门长老不敢怠慢，现在这个形势，只要稍有异心，尸骨无存。
他抖着手掏出传音玉简，用灵气输入信息：宇文大人，新弟子训练营紧急情况，速来。
长老苑内，一个老者正在整理公文。
感受到玉简内的灵气波动，他拿出来扫了一眼，微微皱眉。
新弟子训练营紧急情况？能有什么紧急情况？
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阵法损坏，妖兽跑出来加害墨痕谷原驻弟子。
至于那些新弟子，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一个外门长老这点都搞不定？
于是他回到：正忙。
废话，老子可是武尊六重的内门长老，你一个武尊一重哪来的自信，敢命令老子？
外门长老是当着凌云面发的消息，所以凌云一清二楚。
凌云懒得浪费时间，问清楚内门长老苑的位置，直接横渡虚空而去。
他现在可是知道，墨痕谷大本营空虚，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怎么回事？”
宇文姓长老从一个灵晶中接连收到阵法破损的警报。
而且，层层阵法，破损的地方连成一条线，赫然是朝着自己的方向！
这就非同小可了。
“到底是谁？”
这些阵法不仅数量多，而且种类不一，什么幻阵、困阵、杀阵层出不穷。
可是现在，宇文姓长老发现，不管什么阵法，全部像纸一样脆弱。
而且其中不乏高级阵法，能随随便便困住武尊境高手。
就连谷主和太上长老，都不敢这么硬闯。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个未知的存在，比那两位还要恐怖，而且要找自己麻烦！
想到这里，宇文姓长老惊惧不已，他只能跑路了。
硬拼是不可能硬拼的。
连这点判断都没有，他就不可能做内门长老了。
宇文姓长老顾不得什么财物，立马运转灵气准备强渡虚空。
强渡虚空是很危险的。
空间中只有空间间隙柔弱似水，修炼者要不停感知并利用这些间隙，才能穿梭自如。如果撞上稳固的空间，那等同于凡人往墙上硬怼。
可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那个未知恐怖的事物速度奇快。
从墨痕谷外围到内门长老苑，光是距离就有五百里，更别说有还重重高级阵法阻挡。
而那个东西的速度，一息便是三十里，如履平地。
正当他运转灵气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他绝望地发现，周围的空间间隙被抽出，只剩下坚固无比的正常空间。
换句话说，自己大堂内的空间，被锁死了。
宇文姓长老万念俱灰，索性朝来者的方向缓缓跪下。
只能听天由命了。
嘭！
大门被撞得稀烂。
眨眼间，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站在自己眼前。
没有丝毫气息波动，如同凡人。
宇文长老没有一点意外。
“听说你正忙？”
凌云戏谑道。
“大……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宇文长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在这个“凡人”面前，给他十条命都不敢托大。
一个不小心，自己就嗝屁了。
凌云直截了当：“不跟你废话。苏婉在哪里？”
宇文长老一愣，苏婉？
好家伙，原来不是找自己的，那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无绝人之路啊……
“回大人。小的只知道，苏姑娘先是跟着太上长老和谷主，然后被发配充军，现在应该在次要战场上厮杀，攻城掠地。”
宇文长老回道。
“次要战场？”
凌云皱眉，他不太清楚墨痕谷的策略。
“对。太上长老和谷主率领一众长老和顶尖弟子与皇极宗最高层对峙，那里是主战场。其他地方是次要战场，只是争夺地盘。”
“在哪？”
凌云问道。
“回大人。除了中部，整个东部边界线都是次要战场，实在太广。不过，最近墨痕谷的天羽军连下东部五州，领导者功勋卓著。听闻小道消息，那位领导者和谷主有非同寻常的关系，不知是不是大人要找的人。其他关于苏姑娘的，小的就真不知道了。若有半句谎言，小的死不足惜！”
宇文长老不愧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从客观环境、来者的只言片语分析得**不离十，在死亡的威胁下竟然还能对答如流。果然能在墨痕谷做高层的，都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凌云并不关心墨痕谷和皇极宗如何死去活来，他只关心苏婉和沈剑一，钟老头和王老头交情不深，但如果能帮忙脱困，他也乐意。
还有，如果弄清楚自己究竟强到什么地步，他就该考虑改变一下“实力为尊”这种残酷的规则了。
当然，他不是道德圣人，要改变实力为尊的规则，那必须得先成为实力最强的人。
就好像一个乞丐和皇帝说：“我觉得你不应该当皇帝。”
那不是扯淡吗？
如果已经是皇帝，所谓的规则不过是一个接一个的政策。
实力，是用来创造规则、维持规则的。
凌云反对的不是“有实力”，他是反对“为尊”。
他不是反对“选贤举能”，是反对“压迫”。
凌云没有杀这个长老，留着有用。
因为他现在就能制定一条规则。
凌云郑重地说道：
“听着，那些新弟子，根据他们的意愿，要么留，要么走。留的，和其他墨痕谷弟子一律平等，按正常程序培养。不久后我还会来。如果我看到的和我说的有一点出入，那么你们所有长老，包括上官婉儿，全部陪葬。”
说完，空间一阵波动，凌云消失。
宇文长老看见凌云走了，还跪了好久，不敢有异动。
这算是表忠心吧。
不过凌云早就绝尘而去，鬼知道宇文长老跪了多久。
差不多一刻钟，没有异样，宇文长老才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毫不夸张地说，他几乎是跟阎王对质，还镇定地说了那么久，换个人早崩溃了。
这人也太流弊了，连那两位也不放在眼里吗？
听说太上长老已经突破至二星武圣，谷主突破一星武圣，许多内门长老和顶尖弟子也突破至武尊九重。
如此才敢浩浩荡荡地过去跟皇极宗叫板。
宇文长老当然知道，这番大机缘，是因为一部功法。
而且，将近一年前，太上长老带回苏婉的同时，还带回一本功法，名为《混元功法》。
上面的人参悟完以后，才供宇文长老这种垫底内门长老参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但宇文长老实在不争气，在这部功法面前，他的天赋实在是比猪都不如，才突破两重。
这才留下来守家。
正是这部功法，让宗门最高层有重大突破。
而且上官婉儿还抄了复制本，供全宗上下参悟。
复制本是抄字，上官婉儿只是凭自己的理解顺带注入一些意境。
至于本原意境和武意力量，那就不可能复制了。
如果这位宇文长老知道，那部牛逼轰轰的功法，是刚才那个人花了半个月随便写的，他就是再老奸巨猾，再左右逢源，再铁骨铮铮，估计当场就昏死过去。
凌云出了墨痕谷，速度就更快了，那简直是一秒钟五十里，一分钟三千里。
就像当初从清风城到金州一样。
他沿途打听消息，朝被占领的东部五州穿梭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