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木仙经

《甲木仙经》

第5章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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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接二连三的响箭声乱成一团。沈寇自知爹爹的行踪已经暴露。有几次他停下脚步,想返身寻找爹爹。但转念一想,自己死是小,灭门之仇不报怎为人子?

现在沈寇只有一个念头:逃命!如此一来,心头反而清明了。仇恨化做力量,在胸中熊熊燃烧。他一边跑一边哭,眼泪流干了,眼角渗出丝丝血渍。

穿过一片树林,沈寇眼前豁然开朗,原来他已经跑到了树林的尽头。此时天光已见亮,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深蓝色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白云。

沈寇站在山坡上,极目远眺。远处是一片金色的沙滩,沙滩的尽头是一条大河,河面宽有百丈,河水波翻浪涌,湟湟的流水声隔着三四十丈清晰可闻。

沈寇跌坐在一棵大树下,喘了几口粗气。整整奔波了一夜,沈寇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望着对面的大河,沈寇暗想,树林中虽行动困难,终究能借助地形遮掩身形。而出了树林,方向明确了,但暴露在追兵的视野中,两条腿不会快过战马。

但世事无定数,沿河而下,伺机而动吧。沈寇正思索间,忽然心中一凛,侧身向河滩上游望去,只见上游几十丈处,有七八个兵士正在晨光中晃来晃去。

有人在此地设伏!沈寇顿时如坠冰窟。

官道上留守的马队,奉常汉年之命沿官道搜索,这几名兵士是其中的一队,总共五人,由一名十夫长带队。此时兵士们筋疲力尽,正在河滩上休息。

“要是能引堆篝火取取暖就好了。”一个大脑袋的兵士搓着两只手呲牙咧嘴道。

兵士们身披重甲,淋了一夜的雨,浑身都湿透了,在料峭的寒风中个个都是透心凉。

“火镰都湿透了,拿什么引火?”另一个士兵接茬道。

“有壶烧酒喝也行啊。”其中一个面容猥琐的男子异想天开,说了句题外话。

“给你个娘们儿搂着更舒服。”大脑袋兵士当即把话题引下道了。

“张老三,你就别想美事了,还是想想怎么交差吧。”一个小眼睛男子搭了茬,原来大脑袋男子正是他们这一队的首领。

“交什么差?这么多人呢,又不是光我们这几个,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你闲操什么心。”大脑袋男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眼珠子一竖,喝斥一声。

“话是这么说,周将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把人追丢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面容猥琐男子眉梢一挑,顶了他一句。原来他与小眼睛男子关系不错。

“别说废话了,老黄,你去把马圈过来,替咱们挡挡风,河边的风太硬了。”此时,一个蹲在角落里的兵士狠狠瞪了面容猥琐男子一眼,冷声道。

……

此路不通。沈寇返身回到林内,打算沿树林边缘南行,避开搜捕的兵士。岂知刚走出七八丈远,前方树林内忽然传来重物击打灌木的噼啪声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王老六,差不多,我们该活动活动了。”灌木丛中,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说道。

“是啊,再呆下去,人就得冻僵了。”另一个声音回答。

“话说那小兔崽子跑的也真快。”

“呵呵,身后跟着一帮人拿刀砍你,你跑的也快。”

从声音来判断,双方相距不过三四丈远。沈寇脸色大变,调头就往树林外跑。

“喂,前面有动静,什么人?口令!”

“别喊了,不是自己人,快看,是沈家的余孽。”

“追,别让他跑喽。”

一道响箭冲天而起,划破黎明的天空。沈寇的心尖一颤,顿时脚下生风。响箭惊动了河滩上的兵士,沈寇刚出现在沙滩上,立刻引来了他们的目光。

“快看,是沈家的小子,他要跳河,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常将军说,活捉此子必有重赏。”

“快,分头包抄。”

河滩上的兵士略一慌乱,随即分散开来向沈寇扑去。此时林中的两名兵士也冲到了河滩上,一边冲河滩上的兵士喊话,一边挥舞着钢刀兜着他的屁股追了上来。

沈寇眼前发黑,脑袋嗡嗡直响,眼睛紧盯着大河,速度快到了极限。几个呼吸间,已冲到河边十丈。此刻一名兵士已扑到他身前,钢刀划出一道寒光当头罩下。

沈寇身子一矮,就地一个前滚翻,避开了这一刀。那名兵士招式用老,待收刀变招时,沈寇已窜出丈许开外。

此时第二名兵士也跟到了他身后,钢刀裹着一股恶风向沈寇后背斫去。沈寇脚下用力,猛地向前蹿了出去,刀尖在他背后落下,划出一条半尺多长的伤口。

“他要跳河,快拦住他,老黄,你他妈的快点儿。”

“不赶趟了,放箭,放箭,射死他……”

身后响起一片喧哗,沈寇充耳不闻。他站在河边面色狰狞,身形骤然跃起在空中划了个弧线,一头扎进河中,噗通一声,河面上泛起一簇浪花,瞬间消失于无形……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寇悠悠然醒来,耳边传来哗哗地流水声,他急忙睁开双眼。

天空高远而宁静,一轮骄阳斜挂在天际。沈寇发现自己正躺在沙滩上,脚下是奔涌的河流,河水到此处舒缓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

河对面是高耸的山峦。正是深秋季节,色彩缤纷的树叶给山峦披上了一层五彩羽衣。

“我还没有死?”沈寇喃喃自语。

“你还活着。”寂静的空间响起一个嘶哑地声音。

沈寇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观望。只见距他两丈外,一位灰袍老者正枯坐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此人五旬左右年纪,面色发青,干巴巴地脸皮包着骨头。

沈寇心中一凛,该人双目浑浊,但那目光却仿佛能看穿人的骨子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是老丈救了我?”沈寇问道。

“路过此地,随手而为。”灰袍老者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救命之恩,小子没齿难忘。”沈寇挣扎着想爬起来,背后的刀伤被挣裂,呻吟一声又跌倒在地。

“你有伤在身,不用多礼。”灰袍老者瞄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

沈寇粗略的检查了一下身体,衣服破烂不堪,如同布条一般挂在身上。前胸和大腿上被灌木枝划开了二十多道口子,经河水浸泡,已发白肿胀。

这些都是小伤,后背的刀伤触及骨头,身子略一活动,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传遍全身。

“老夫这里有颗丹药,你且服下。”灰袍老者一翻腕子,像变戏法一样,掌中多出一颗白濛濛地药丸。两指轻弹,药丸缓缓地向沈寇飘去。

沈寇接过药丸,仔细观看。药丸如豌豆大小,通体莹白,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异香。这是什么药?沈寇不知。但老者救了他一命,断没有再谋害他的道理,况且其衣着也不像官府中人。

沈寇把药丸抛入口中。药丸入口即化,一股热流迅速向四肢百骸涌去,他原本枯寂的肉体顿时充满生机,而且肉眼可见,身上细小的伤口瞬间平复如初。

沈寇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背后隐隐传来酥麻的感觉,再无疼痛可言,莫非后背的刀伤也恢复了?

“这是何药?药效如此惊人!”沈寇满脸惊诧,顿时张大了嘴巴。

“养生丹!对凡人而言,千金难求。”

“前辈是神仙?”老者把自己称作凡人,那他岂不是神仙?沈寇真是惊破了胆。以前他听说过陆地神仙之事,只当是传说罢了,岂知世间还真有神仙之流。

“并非神仙,修士而已。但修士修炼到高深处可脱胎换骨,成就金仙不灭之体。”

神仙?修士?还是神仙?沈寇内心辗转,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说此类异闻。

“敢问仙师尊姓大名,日后小子定当为仙师立长生牌位,早晚奉持香火。”

“北羌修士玉松子。”

北羌是乌月的临国,相距何止千万里。但沈寇转念一想,即是仙人,自可日行千里。

“小子沈寇,拜见仙师。”沈寇诚惶诚恐纳头便拜。

“老夫看你眉目清秀,不像粗陋之人,不知因何沦落到这步田地?”玉松子待沈寇参拜完毕,沉声问道。

想到自己的身世,沈寇长叹一声。但对方是神仙一流,自然与官府无关,随即把他的遭遇简单的向玉松子讲叙了一番。

“原来你竟是官宦子弟,可惜受此大难,倒是难为你了。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

沈寇本想实话实说,要去丰饶城找南宫平修习剑术。但丰饶城距此十几万里,自己是逆臣之子,朝廷必然画影图形四处擒拿,恐怕人没到丰饶城,已成了刀下鬼。

看到沈寇沉默不语,玉松子眉头一皱,道:“小子,老夫有一个计较,不知你是否有心?”

“仙师有话尽管吩咐。”在仙师面前,沈寇大气都不敢出,哪敢说一个“不”字。

“老夫看你身俱玄根,想收你为徒,修习无上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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