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困于囚

《子困于囚》

第116章自束在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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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影自来,未雨安心不少,每日和她翻研关于神魂的书,挖空心思的去和灯芯诉说相关的点点滴滴……

并义从丹宗归来,带回解丹大能手书一封,未雨看了,又生杂念。

如述之症,活死人也,药石无医。食流物、常推拿……以念唤之?,服以太丹……

未雨捧着手书看了又看,除了丹宗的“太丹”,也再没有一丝异常。

太丹,便是养生丹,只有牵引生机之用……这种丹药虽不常见,在丹宗却寻常的很,丹修长寿,全赖于它。

千般诸法尽皆用了,灯芯依旧不见丝毫好转,未雨终是坐不住了,再次请道:“失魂之症,丹修总不是那么擅长……若论神魂,天下莫过于魂宗!日久生变,实在不能再拖!我这就下山,去魂宗寻药……”

“魂宗隐居天外,圣地也寻他不见,你又如何能够寻得?”

并义和声劝道。

“既然世人知道魂宗,那便一定是存在的!既然存在,那就一定有迹可循!师傅尽管放心……”

“放心个屁!”

忽然有人接话说道。

二人扭头去看,只见莫影引着一人正向草庐。

灯芯不醒,未雨时常失智,就算并义再怎么“暴躁”,也只用宽言相慰,更何况旁人?

只这一人却无顾忌,张口就骂。

“何前辈……”未雨躬身行礼。

说起爱屋及乌,何用当之无愧。

他一向不出圣地,这一次专为灯芯而来。

“前辈可有救治之法……”未雨急急问道。

他守着天下藏书,总不会比这里的人知道的更少。

何用不理会他,自去看灯芯。

听了呼吸、又把脉搏……拿起未雨放在床边的丹宗手书,点头道:“那群老不死的虽然久不世出,倒也不曾老眼昏花!”

说罢,将手书递给未雨道:“生死之事尚且不惧,反而惧怕伤灾?人各有魂,他们如何识得救人之法?活死人症,唯有以念唤之!”

“前辈如何知道?”

何用拂袖道:“魂不可触,触之必伤!魂伤不可医,人尽皆知!你既为修,怎会不知斩魂?”

他忽然提起那把可斩道果的斩魂刀,教未雨一时摸不着头脑。

未雨又问,何用只是说道:“常修者,道而生,法而强,术而失心!以道境论长幼,以法修论尊卑,以心术论胜负……其修为何修?其道为何道?道由心生,心之不安,道又何存?与无道者何异?生之为人,后为道!故,天生道,谓之曰死;天生人,谓之曰活。道不医人,人当自治!你初尝道果,又忘于本,岂非愚乎?”

未雨细思,总是不解。灯芯昏迷不醒,他又如何能静心以修?

何用见了,叹了口气,道:“待你心静,她自然会醒。欲求不得,不如放下!”

何用说完,径自走了。他从圣地而来,却不提医解之法,只教未雨修心。

未雨总不得解,又问并义。

并义却不解释,只说道:“道之修,唯心也。心之所向,道必所至。将欲得之,必当弃之、忘之……唯心不定,道必不坚。唯心笃定,道必有失。多妄、多想是为执也,念执则偏,不可取也。不急不燥、无欲无求,方不致入歧途。欲望而贪,非道也。故而,道法自然……”

未雨听了,黯然垂头。

观他诸般法相,皆是偏执极端。以至于影响到旁人,并义曾有心灭杀寸执,灯芯不惜使出禁术……此中因果纠缠,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

法使人迷,术左于行。道心与定,唯有自度……各中分寸岂是说的清楚的?

心不静,已不是一人提醒过了……只是未雨又如何能够静的下来?

眼见未雨困惘,并义问他:“若灯芯此生不醒,你该如何?”

此生很长,也很短。或是十日,或至老死……

未雨以剑定心、以杀将行,若灯芯果然此生不醒,他又如何前行?

未雨苦思数日,不停地问自己,若果然灯芯不醒,我该如何?

说到底,还是取舍。

往事俱去,皆做云烟。纵然再大的仇怨,又如何比得上一直等着他的灯芯?

只是我不曾死心罢了!

又见莫影,未雨请她施法来看。

她的术法和旁人不同,不见灵气、不染杀戮、不浸因果,只是轻轻一言,便生满树春光……

未雨靠在树下,恍如梦中。

若果然使得这样的法言,又如何唤不醒灯芯?

“若是春日,你可还会杀人?”

莫影又问。

春生夏长,天之道也。未雨逆道而去,背术而行,又如何能使得这样的法术?

当日,灯芯将花一丢,说生不逢时徒劳无益。

在那样的冬风里,她确实来得不是时候。未雨的仇怨她也不知,又怎会选择什么时节?

倘若不是我,灯芯也该和她一样,平暖而和煦,更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吧?

“我终是杀人的人……”

他的修,便是杀人的修,若灭杀念,他总不知修将何去。

莫影笑了,那花便开始败落,纷纷扬扬。

“人都说修道,又何尝不是被道所修?你我皆在侷,被自己所束……”

术矩于法,以为道形。似未雨这般法前无状之人,若不束行,终将迷失。

只是对她来说,道在其前,若不解束,又如何能够前行?

“人说束法不拘道……你总不肯将道解束,又如何自然?”

未雨依旧不懂。

“你总说自己是杀人的人,难道天生就是杀人的人?生不知生,死亦不知死……她的症,又何尝不是你的病?”

莫影摆摆手,那一地花瓣尽皆消散,再寻不到一丝痕迹。

未雨回悟,她早已走远……

并义又来,请未雨施以连击。

一剑斩杀,未雨早已熟捻,信手一发便向并义。

并义并不结灵,待他出手,这才悠悠说道:“此法非法。”

言尽时,法相已然入体,未雨想要收势,却也晚了……

再看并义,安然无恙。

“这……也是法言吗?”

未雨疑惑的道。

不见灵动,和莫影法言何其相似?

并义摇头道:“不是!我只是不认同你写的字而已……”

你不认同,我的攻击就是无效的?这是什么道理?

“一笔代字,只是你心中的字,而不是我认识的字!这样的术法,莫说是我,就连入境的文修也可破得……”

让他引以为傲的“一笔代字”竟然这么的不堪一击,这样的结果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那……寸执……”

“若不识其中玄奥,自然是无法破解的!”并义随意的坐在地上,接着说道:“字原本是不存在的,当它得到天下人认可的时候,文修才会存在。道法也是一样的……”

“师傅为何到现在才说?”

“因为你们都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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