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水要文修留手，郑迁脸色顿时都不好看了……
他要看的就是文修破阵，若不让文修出手，还不是要打到双方力尽？
程清水不去理他，高声令道：“收！”
这一令，刚好在对手齐攻之间，令达时，盾兵一起退了小半步，将顶峰之击泄去大半。
“进！”
一力击罢，收势再击才更省力。这一进，刚好击在对手回势蓄力时……空了半击，又被一甲顶在空挡，原本齐整的阵型顿时出现一丝慌乱。
“攻！”
程清水又令。
攻和进又是不同，所有人一击之后再不返身，趁着对手慌乱之际，再不收势省力，一鼓作气压将上去……
正如他说，大步小步、节奏配合，在他的指令中提现的淋漓尽致。
这般细微的指令，就算未雨在素箔营待过，也从未留意过。
一线阵散，一甲的节奏随着程清水的指令开始变得忽快忽慢，压这这群散兵直逼二线而去！
这样的情形，就连郑迁也无可奈何，他也曾是兵士，也体会过“力有余而心不足”……
眼见败局已定，郑迁直接命人草了一甲两百军功。
不打仗不领功，先记下来，待到打赢领军功的时候一起结算……这手操作，未雨直言服气！
为将不易，特别是穷家小将！
所以，宗门还是要有自己的建制啊！
一战终了，郑迁又问：“要不要再来一局？”
“想看文修出手？”未雨问。
“不然呢？”
郑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作为主将，他必须对自己军属的战力有个最起码的评估。
“两甲之兵，带上阵法师来！”未雨道。
文修建制，就是冲着破阵去的。若只是寻常战力，文修胜不能追敌、败不能逃命，拿什么赚取军功？
“这么嚣张的吗？我要加注！一人二百！”
郑迁闻言大喜。
若一甲果然能以一敌二，莫说两百，就是两千也值啊！
未雨应下，待到兵士稍稍休整，这才让双方各自入阵。
“程副，来预测一下胜负？”郑迁又找程清水。
此时的他也看出了不同。
若只是武修对阵，程清水是不怂的。只是文修不同，他们都是未雨的师兄弟，多数不修武……
一个说“将起过五令难行”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程清水哈哈一笑，道：“将军不欲我指挥，我闭口就是……”
郑迁嘿嘿一笑，问道：“你觉得胜负如何？”
程清水索性坐在城头，道：“将军非送军功过来，咱们岂有不受之理？”
郑迁听了哈哈大笑：“佐以阵法，破阵却不容易！”
“咱们一甲就是冲着最强的防阵去的！”程清水道：“素箔营中任何一甲，不能与之匹敌……”
他又拿素箔营比，郑迁便不再说话。
说话间，双方已然战在一处。
文修守阵，自然如程清水所说，已然融阵。所有问题就出在“动”上，无论进退，文修都无法紧贴阵形……
一甲五名凝元来自素箔营，这是程清水的心病。若文修势大，也会是郑迁和未雨的心病。
纵然有些错漏，有盾兵守护在前，又是初战力盛，倒也无伤大雅。
这一战没有人指挥，各队全凭眼力配合。半日前那样的节奏和进退也再没有，双方斗了半天也都没有占到上风。
就在僵持之时，田栗忽然高声喊道：“准备破敌！”
他在军中十年，比所有人都要长，又是未雨的师兄，大家一直以他为首。听他说话，文修们一起应道：“是！”
话音落处，便有十几面灵盾间隔抵在对手盾击之上。一时间对手盾兵有人进击，有人寸不能进，反而被一甲盾兵又击后退……
一进一退之间，阵法便破。没有阵法守护，双方实力再次拉平，没尖的枪头便交织在一起……
一甲盾兵被程清水调教多日，就算此刻没他指挥，也已然拿到节奏，伴随着声声呼喝，抢入阵中。
“破锥！”
田栗又喝。
破是破敌，锥是锥阵。
对方阵中有阵法师，随时可以起阵守护，若锥阵直进，不使对方有布阵之机，一甲便有胜算。
盾兵对盾兵，想要一下破去，很难，但是文修就是破盾来的！
伴随着叮叮呛呛的锤击、盾顶之声，锥尖顺利的破入阵中。锥势已成，要将对手中切两块……
两甲对一甲，又有阵法师在侧，难道就这样被人破阵而入？
只是文攻在前，没有阵法守护，盾兵压根顶不住啊！
“两翼拉开！左右包抄！”
忽然有人下令道。
人多是他们优势，你若锥阵来破，我正好分兵两处，叫你腹背受敌！
一方是锥阵向前，一方围阵在侧。
若果然被左右夹攻，对方虽然失了阵形，却有弓手可以背射。别说文修怕箭，聚气境也怕啊！
郑迁笑道：“人数的差距太大，不出意外，你的一甲就要被围了……”
这样的形势，未雨从未见过，自然也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笑笑，以待时变。
他不知道，不代表程清水没遇见过。莫说两倍之敌，就算数倍，只要兵锋够锐，战场总有发言权的。
若是武修，自然是趁着对手失了阵形快打快击……
文修应对，他自然也有腹案。
“平山而击！”
田栗高声呼道。
随着令达，山尖稳住阵形，不使对方合拢，两翼强势出头，将包夹而来的人打将回去！
攻之锐，不能敌。
只要我进攻不受阻，阵形还不是由我说了算？
原本要压上来的两翼顿时受创，又被无情的压了回去。
“这么点人，也敢三路齐进？”
郑迁见了，忍不住说道。
“阵不成形，兵有顾忌，又如何不能？”
“若是力拼不退，你能坚持多久？”
就在此时，阵法师看准机会悄然出手，在左翼再起阵法。
阵法一起，左翼顿时稳了下来，压着一甲步步进逼。
一甲人员太散，一时间竟无力破阵，也只得压着右翼围着“山”尖打起了转，双方直从东西转到南北……
程清水见了摇头道：“枪能去头，文修却不能折刃……若是魔兵，此刻早已折损过半！”
郑迁笑笑不说话。
未雨站起身说道：“若箭不去头，只怕一甲早已败了……”
程清水垂头不语。
郑迁也站起身来，道：“能进不能退，也算不得强军。不妨各自引退，以为胜负如何？”
这个台阶恰到好处，二人当即应了。
一甲新军，败则失锐；对手两甲之兵，又有阵法师在，也是只能胜不能败。再打下去，双方急了眼，难免动了真火死伤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