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担心吗？”聂武序问道。

若只有韩玉蝉，未雨确实是不放心的。如今有闲人聂武序在，他确实应该放心。

“他们必须适应没有我的战争，这只是开始而已……”

“作为军队的主心骨……”

未雨笑笑，出城之前他也一度认为青莲营应该潜伏一些日子。如今要用“合法”，就势必要把长老们牵下水……

过完节，御部的人就要到了法部能不能说服御部、未雨还会不会还在他们身边……都很难说。

“我想就算没有我，一甲也能打出自己的优势！我不仅想让他们明白，还要让更多人明白，文修的建制，我只是起了一个头，真正改变战场的还是他们……”

未雨需要聂武序近距离感受一甲的战力，让他亲眼看一看以防御称著的盾阵，在他们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

五军需要保护的不是未雨和那些二境的长老们，而是整个文修建制。

“若没有你在，一甲能发挥多大实力？”

“如果一甲再大一点，我压根就不用费心费力的弄什么风阵……”未雨道：“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三倍应该不是问题！”

听到三倍，聂武序顿时感到不可思议。

文修善攻、易取军功，但从青莲营的薄子上看，并没有比女修多出许多来。而且，聂武序本人并没有见过文修队出手……他在意的只有未雨夫妇。

“以一敌三，你确定没有问题？”

“击溃三倍之敌，也算不得什么……碾压魔军这样的事做的太多，想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少了你们六人，若魔军集结二境冲阵……如何应对？”

以二境冲阵，还是比较常见的，特别是胜败之际。在绝对优势下用，可快速击破对方信念；在兵溃劣势下，可用突围逃命……

未雨笑笑：“一甲的凝元境都是亲兵，我并不害怕对手二境集结……就算他们能在人数上压制我们，没有将官的指挥，无论是攻是守，这战场都应该由我说了算！”

“佰长之才，可做什长……果然是有道理的！”聂武序叹了口气，道：“为将者，该是如此！”

“我毕竟从军时日太少，让你帮忙打仗，最要紧的是帮我找找有什么漏洞……文修建制不易，我不想出一点差错！”未雨道。

“我会尽力！”

“军部和圣地都有新想法，我不过是帮你们一把……于同易跟着一甲很久了，有些事你可以多问问他。毕竟人族多几支制胜的队伍，在战场上会更主动一点……”

聂武序愕然问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合法这样的小事，应该也请不到席前辈吧？三境大能最怕因果，若不是躲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出来才对……再说，我的表现再怎么抢眼，也不至于让军部承诺力保一甲吧？”未雨道。

“是啊！我们对你太好了点……你的军职也不过是佰长而已！”

未雨正色道：“无论是宗属还是营属，只有建制起来后，让大家看到成绩，才有发言权！所以，我希望你亲自感受一下，回去才知道怎么说……”

聂武序笑笑，又问：“未兄觉得营属好还是宗属好？”

未雨笑道：“老鼠打洞鸟搭窝，你要非的逼着鸟儿住地下，它没有安全感不说，伤了羽毛可就飞不起来了……”

聂武序不悦道：“未兄这个说法，可真是让人不舒服！”

未雨白了他一眼，道：“那我怎么说？蚂蚁一窝、虎一只？反正是各有各的喜好，你们该争取的争取一下，不该争取的就不要勉强，我书山上不了天，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聂武序叹气道：“也只有自己的武器才更趁手啊！”

“说到底，人魔之争还是武修和魔修的战争。我们也只是杂修，不是吗？”

“符修对军功的热情并没有书山那么强烈……”聂武序道。

“你不懂我们……”未雨摇摇头：“即便前有圣地，他们也不是主流，他们也想向世人展现自己……除了武修，所有修者都是杂修，这样的念头你有过没有？”

“那是我还很小，没有接触过其他修者……”

未雨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病灶！闲暇之余，你们不肯讨论我们，别人又怎么知道我们的优秀？虽然符修不怎么需要军功，但符修必须用军功留住武修……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什么，为了活下去，我们会比你们更拼命……”

“有些东西，放下别人家里，总让人不太放心……”

“你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别的宗门把命放你哪儿，也是不放心的……所以说，有些事做就好了，对修者好，对西北好，只要是好就行，何必管他谁做的呢？就像今天你帮我打仗，我就很开心！你呢？虽然出力了，你也很开心！做这种事还需要犹豫吗？”

聂武序点点头：“我确实很开心！并且被你说动了……”

未雨叹了口气道：“我没有必要说服你，只是不想多死人罢了……”

直到十一月，调试方才定了下来。这二十多天来，未雨每天都累的要死。基本上是精力一恢复，就立刻开始。

付出很大，收获也不小。经过无数次脱力、恢复这样的过程，未雨感觉自己所聚集的灵气比之前大了一半有余。更重要的是，他对法言的感悟，每一天都在加深。

这种自残式的锻炼方式，五老刚开始是排斥的，或者说只是为了照顾未雨的想法。直到发现了未雨每天的进步，就变得热情起来，甚至比未雨本人更加狂热。

席道人看着未雨，道：“决战前，你就不要再提升了……似你这般，军部哪来那么多符师来配合？保持这样的状态，到时候别出岔子！”

未雨躬身道：“谢谢前辈……”

席道人摆摆手：“这是你的造化……你我缘分到此为止吧！”

三境之后，斩因断果，大家几乎都不怎么理会世事。和魔族之战，除了传说中的“斩魂”，最大的因素就是这一点。否则，以魔族那少的可怜的三境大能，哪里扛得住人族这千百年来的积淀？

这一次得到他的指点，纯属侥幸，未雨哪里还敢奢求太多？当下点头称是。

席道人走后，伊正谦望着未雨，叹道：“你说我们书山一直奉行的不争之道是不是应该改一改？”

未雨不解道：“伊师伯怎么会这样说……”

伊正谦道：“修者求胜而进……至少在你身上，我觉得应该是这样！”

未雨摇摇头道：“去年的我，没想到过今年的局面……建制，只是偶然的一次想法，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这个想法有多么危险。现在我看到了，所以必须做的更多来弥补……我不知道事在逼着我走，还是我在追着事走……这一点，我很难分辨是对还是错……”

伊正谦笑道：“为何一定要分辨呢？你往前走，书山也一样！去哪？怎么走？谁知道呢？”

“如果不是弥补我的过失，师伯一定不会去考虑“飞沙走石”这样的法言吧？”

伊正谦点点头。

“师兄弟们也一定不愿意去学“盾击”这样的技法……我在无形中改变了很多东西，最终会对他们造成怎样的影响？会不会因此影响这一代人的心性？是好还是坏？”

伊正谦哈哈大笑：“这是你们的问题，我是不会操心的！”

静而无过，进之有功。功之所在，因果是也。未雨略略叹了一口气，这种口气很熟悉啊！当日一甲解散时，长老们说，你怎么选是你自己的事，管我们什么事呢？

算起来，法部是书山比较“激进”的一部，若是御部的长老们，怕是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做法吧？但愿这一次的成功，军部和圣地感到心动，从而引导符修尽快组建。否则，御部人来，真的是很难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