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第 86 章 第 8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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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村的碾米房开了大半年,赵贤又在旁边起了一个榨油坊,他不挣钱,那点钱不过是够养工人,所以附近村庄的人都上那里碾米榨油,连带着大白妈的粮油生意火爆了起来,这样一来,吕家村碾米房没人去,没多久那小碾米房就关门了。

这一天,大白妈正在碾米房收米,她坐在米袋子上,拿着铝饭盒,仰头喝粥水,平时忙了顾不上回家吃饭,她就灌两口垫垫肚子。

“大白妈,咋坐到这里来?”

大白妈瞥一眼,嘴角一敛,面色就不好看了。

这方婆子面皮真是够厚的,上林家村来,还敢来找她晦气。

方婆子老子之一抖,扯嘴道:“咋的,把家里一年的谷子都拿来碾了?”

大白妈懒得搭理她,慢腾腾把铝饭盒盖上。

方婆子瞄一眼那铝饭盒里的残粥,啧啧两声,“离家又不远,咋在这里喝米汤,难不成家里媳妇不做饭?”

大白妈憋了一口气,刮她一眼,“你少跟我搭话,这是在林家村。”

方婆子干瘪的嘴巴吧唧两声,“你别吓唬我,林家村才几个人,比得上我们吕家村,你家俩小子,我家四个,再说,咱都是讲道理的人,我好好和你说话呢,你呛我干啥。”

正是午后,该下地的人都下地了,正是碾米房一天最闲的时候,碾米那大汉趁着这个时候,上哪儿方便去了。

大白妈索性挪了挪屁股,照旧坐在米袋上,靠着墙假寐。

“上一回我听家里三媳妇说,大白闺女又进卫生院了,哎呀,孩子身体不好就是闹心,是不是她爸给传的,我家那孙女儿可好养了,从来没听说闹过啥毛病。”

大白妈只当听不见。

方婆子嘴角冒白沫,继续絮叨,“年前有人说上村里来买地,后来没买成,得亏没买成,你猜怎么着,才开春,又有大老板来买地,这会儿已经签了合同。”

她指头搓搓,老眼露出点精光来,“那价钱,可比年前涨了不是一点半点,跟你们村那会儿比,那可是涨了不少啊。”

大白妈鼻孔冲出一口热气,恼火得很,又不想搭话,越搭话方婆子就越起劲,她就越不痛快。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响动,大白妈睁了个眼缝,竟然是赵贤来。

她登时挺直身板,“你咋来了?”

赵贤未留意方婆子,只以为是村里哪一家婶子,来和他丈母娘聊家常。

“我出去办事儿,没顾上吃饭,家里啥都没有,上你家里去,你还锁着门,进都进不去,你说说,锁门干啥,你家里能有啥宝贝不成。”

大白妈看见他,心里高兴,面色稍缓,“不是有啥宝贝,就是新买了几只鸭苗,我跑它们跑了,你歇一会儿,我上地里摘两只茄瓜,炒两个鸡蛋。”

方婆子突然出声:“你这女婿咋当的,还使唤你丈母娘给做饭,你身子再弱,难不成连颠勺的劲儿也没有。”

赵贤一听这话,才仔细看了她一回。

他心里觉得好笑,这不是喜欢闲扯淡那婆子么,大白前婆子,吕家村最能蹦跶一主儿。

“婶子过来碾米?”

“是啊,我们村里碾米房没开了,我可不是过来碾米,听说这碾米房是你为了让身子好起来,叫村里人夸赞你,给你积德才开的?”

赵贤扯嘴,“谁这么缺德,说这样的话,我身子好得很。”

“那我不晓得,这碾米房不挣钱,你开来做啥,谁能做亏本买卖。”

“谁说我做亏本买卖了,你要这么说,可不能叫你占我便宜,不管是今儿,还是明儿后儿,你来碾米,得比别人贵十倍。”

方婆子登时变了脸色,“我不过随口说说,你一个后生,咋跟我这么一个老婆子计较?”

吕家村没有碾米房了,附近也就林家村这个碾米房,她总不能为了碾一袋米,跑上市里头去。这会儿,家里三个儿媳妇都跟她摆脸色,就连几个儿子,除了老大,都不乐意搭理她,她能找谁给她碾米。

大白妈懒得听方婆子闲扯淡,提脚就往外走,“你赶紧回家去,在这里跟她胡扯啥。”

赵贤却不,“等你做好饭,来换我了我再回,免得咱家的米被人偷了。”

方婆子:“……你说啥呢,谁偷你家的米。”

赵贤笑笑,“我没说你,前段儿榨油坊里被偷了一桶油,我不挣钱就算了,可不能赔钱啊。”

方婆子撇嘴,“不是我说,你一个男人,家里的顶梁柱,你要不挣钱,往后孩子大了,你都抬不起头来。”

“我抬头做啥,我就一个闺女,她还能高过我?”

“……你说那话,大白不嫌你才怪了。”

赵贤嘿嘿笑,“大白不嫌我,她说她能挣钱,少不了我一口饭吃。”

方婆子没想到他这么理所当然吃婆娘软饭,哼哼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白吃饭的。”

“咋的,大白以前没让你白吃饭?”

方婆子嘴角一撇,“我至于吃她的?我二狗吃公家饭,每个月十五号都有工资,养全家都养得起,要说大白,也真是命苦,要还在我家,这会儿卖了山地,起两栋房子都不带眨眼。”

赵贤啧啧啧几声,“你家拿了多少钱,还能起两栋房子?”

“你自己问村委去,每户一万八差不离。”

“一万八也不够起两栋房子啊。”

方婆子斜着他,“你自己有几个子儿,说这样的大话。”

赵贤嘴角一敛,那点笑不见了,“你没听到信儿吧,我可听说,吕二狗被单位——辞退了?”

方婆子变了脸色,“胡说八道,他还上着班咧。”

她听闻农业局要辞退几个人,为此,她专程去问了吕二狗,吕二狗只说没事儿,不会轮到他,今儿出门的时候,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在嘀咕啥,二狗要回家了,看见她走出来,便没有再往下说。

这会儿从赵贤嘴里说出来,她虽觉得有七八分为真,也不能认。

赵贤拍拍膝盖,“碾好米你赶紧回去瞧瞧,说不准这会儿都到家了。”

农机站这两年越来越不行,虽然合并进了农业局,但编制并不在一起,说到底,农机站还是国营企业,以前都以为是铁饭碗,最近却辞退了不少人,吕二狗就是其中之一。

“到家也不是为着这个,他手头存不少钱,寻思要不要去找村委,把我家里那份山地给留下自家用。”

“他既是那样厉害,留就留呗。”

方婆子听了吕二狗被农业局辞退的事儿,哪里还有心思跟他闲扯,“你说留就能留?村长不让你,你说话能好使?”

赵贤挑起眉头来,“我说话好使,回头我就跟村长说,留下你家那份山地,你四个小子的,都给你留着。”

她心不在焉的,“我们村的事儿,你说了不算。”

“我咋说了不算,山地就是我买的,交了定金,钱还没交完,合同还能改。”

方婆子一个呆滞,“你买的山地?”

“我买的。”

她嗤一声,“你可行了,我都瞧见看山地的人了,长得可不像你。”

赵贤又嘿嘿笑,“那是我叫人去看的,咱小门小户的,不能露富,你回去问问村长,是不是签我的名儿就行。”

他在海尧有不小股份,这两年,分到不少钱,留着也没用,他有样学样,学宋九尧贷款买山地,付一半贷一半,刚好把吕家村的山地给买下来了。

方婆子狐疑看他一眼,拍拍粗布裤子,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说,闷着一张脸碾米去了。

待她碾好米,赵贤跟在身后,笑道:“婶子,你先回去,我这会儿肚里空空,正叫唤咧,我回我丈母娘家瞧瞧,她给我做啥好吃的,吃饱了我保准上吕家村大队,让吕村长给你家留下山地。”

方婆子不搭他的话,拉着木推车,一路滴汗回到村大队,马上放下车,顾不上喘匀气儿,小跑进去。

吕和贵看她火急火燎,就要看卖山地的合同,皱眉道:“你看啥看,你看得懂?”

“不给我看也行,你告诉我,是谁买的?”

“你问这个干啥?”

吕和贵知道赵贤是大白的男人,大白在吕家村受了一些罪,赵贤自然不能高兴,他可不想方婆子闹出啥幺蛾子来。

“谁买的你问来干啥?知道是谁买的,你能咋的,上山把山地给刨了?回家好好带孩子姓了,别整日的就知道闹,鸡飞狗跳的。”

方婆子有些急了,“你就说,是不是赵贤买的?”

吕和贵不耐烦,“是赵贤,大白嫁到富贵人家了,你能咋的,你跳脚也没用!”

方婆子僵在原处,半晌,才道:“我能咋的,能卖是好事……”

她能咋的,她只能盼着赵贤方才那一番话是跟她开的玩笑话,要是真不买她家那一份,几个儿媳妇不把她咒死才怪。

林晚云的媒婆生涯虽然破零,但不幸被宋九尧言中,闹心得很。

这一天,老八媳妇蓝青眉又进办公室,把她拽到厂房外的墙角跟,一个劲儿吐苦水,说老八好酒,十天有七天要出门,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吵架了找他老娘,他老娘也不管,放任自流。

“她说,他娶媳妇了,当娘的管不了,要管我自己管,我都快被气死了!”

“……他妈说的也没错,他都娶媳妇了,要真管得多了,你也不好受。”

蓝青眉泫然欲泣,“平时我也就不说了,这回他叫我滚,这也不管吗?”

林晚云眉头一紧,“老八叫你滚?”

蓝青眉拿手盖住脸,“可不是叫我滚,我现在就住宿舍里,就算死了也不回那个家!”

“你怎么那么傻呢,他叫你滚你就滚,倒给他落清净了,你就不滚,八抬大轿娶的媳妇,那就是你的家,战士就不能离开战场,咱跟他死杠到底,叫他难受你才不算输。”

蓝青眉耷拉下眼皮子,“二晚姐,你给我教训教训他。”

林晚云顿了下,“你想让我怎么教训他。”

“叫他写保证书,以后不准再出门喝酒,不准对我大吼大叫。”

“……行。”

蓝青眉是样衣工,从十八九岁就给林白云做徒弟,工作的时候倒不含糊,就是受不得一丁点儿委屈。

照以往的经验,蓝青眉控诉老八的话多有夸张的成分,可毕竟才二十岁,闹到离家出走的程度,林晚云又是老板,又是媒婆,不管有些过不去。

不管哪个年代,都有矫情的女孩子,要知道蓝青眉是这样的人,她都不能做这个媒婆,可做已经做了,总归盼着俩人能好好过日子。

她带着林白云,亲自上了一趟老八家。

老八在本家里排老八,家里三个兄弟姐妹,他是老二,上头一个哥哥,下边一个个妹妹,都已经成家,他爸跟着老大家,他妈跟着他和蓝青眉。

按辈分,林晚云该叫老八他妈一声嫂子,老八两口子该叫她婶子,只是蓝青眉在厂里叫她二晚姐,老八也跟着这么叫。

姐妹俩进老八家门的时候,老八他妈正拿着扫帚扫院里的鸡屎。

“秋平嫂子。”

她轻易不会登门,老八妈看见两姐妹一起来了,便知道是什么来意,笑了一声,“大白二晚,来得正好,我才煮下饭咧。”

林晚云笑说:“我俩在饭堂吃了才过来,你养了不少只□□?”

“没多少只,哪里比得上你家那么大养殖场,难得来一回,得在我这里吃一顿。”

“不用,我来就是想问问,青眉和老八吵架,在宿舍住两天了,你知道么?”

“我知道,吵那样大,不说我,整个城北都听见了。”

林白云问:“他俩闹的时候,你没过去看看?”

老八妈哼了一声,“看啥啊,一回两回咱劝,也该劝,这十天半个月闹一回,我也懒得管了,爱咋样咋样。”

大白笑了,“你也辛苦,我要是你也不乐意管,可这回青眉搬到厂里住了,没一个人搭理她,她想回也回不来,可不就心寒了,你劝劝老八,去把她接回来。”

林晚云:“这两个人就是小孩子脾气,好的时候比谁都好。”

老八妈叹气,“好的时候腻乎乎的,我都没眼看,一吵嘴,老八嗓子就粗,他媳妇别提了,一句重话就掉眼泪,要死要活的,可真是冤家!”

“老八还没收工?”

“不晓得,这两天他也不回来吃饭,你俩在家里坐着,我出去找找,多半找人喝酒去了。”

林晚云和林白云在院里等了一会儿,老八妈没回来,老八倒是回来了。

他在钢材厂做锅炉工,每一回回来都是一身灰,这一回,脸色也是灰的,勉强招呼了大白二晚一声。

林晚云懒得教训他,抱胸端坐在凳子上,听大白对老八谆谆告诫。

老八闷着脸听了半晌,总算点了头,答应马上去把媳妇接回家来。

三人回到制衣厂,从侧门进去,上了宿舍楼,老八认了错,又说了两句好话,蓝青眉才抹着眼泪跟他回家去了。

厂里的单子还没整好,林白云要返回厂子去,被林晚云给拦住了。

“你早点儿回家去,我去弄就好了。”

林白云:“咱俩一起吧,这样快一些。”

原叔从门卫室走出来,“林厂长,你还不回家,刚才宋老板过来找你,我还说你不在厂子里呢。”

林晚云面上一喜,“我老公回来了?”

“可不是回来了,过来叫你回家吃饭咧,哪一回他回来不过来叫你一声。”

她嘴角翘起,“那肯定得叫,他回来就有好吃的。”

林白云啧一声,“赶紧回家去吧,吃饭堂的饭委屈你了,林厂长。”

林晚云拉她,“你跟我回去吧,吃了咱再干。”

“下回吧,我吃饱饭了,还得回去看如意。”

林晚云便作罢了,脚下加快往家赶,人没进院子,就唤了一声:“老公!”

宋九尧抱着宋长渊从客厅走出来,面无表情的,“上哪儿去了,天黑了还不知道回家?”

林晚云嘴巴往上一噘,“还不是老八,又和蓝青眉干仗,我上他家好说歹说,他才上厂里把蓝青眉带回家去了。”

宋九尧略一点头,“和稀泥去了。”

宋长渊伸着胳膊求抱抱,“妈妈!妈妈!要妈妈!”

林晚云抱过儿子,佯装嫌弃,“你都这么重了,还叫我抱你,真的好讨厌哦。”

宋长渊搂着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脸蛋咯咯咯笑。

“哎哟,宋长渊,你的口水!”

宋九尧果然又带回了一箱好吃的,餐厅里,六姨正收拾一桌子的海鲜残渣。

“还给你留了饭,快吃吧。”

“我不吃饭,给我来电濑尿虾吧,清蒸,再做点蘸料就行。”

“行。”

宋长渊玩着她的衣扣,“妈妈,今天有一个,一个小宝。”

“一个小宝?”

他说话已经很利索,只是表达还不到位。

六姨接腔道:“老保家老三新添了个闺女,才满月没多久,今儿抱出来,他看见了,还以为跟家里的小狗一样咧。”

林晚云歪着脑袋和儿子说:“那是小妹妹,不是小狗。”

宋长渊:“妈妈,小妹妹是从哪里来的?”

这可把林晚云问住了,她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跟一个三岁小孩解释,小婴儿是怎样生出来的,索性丢给了宋九尧,“问爸爸,爸爸知道。”

宋长渊转头看向宋九尧,“爸爸,小妹妹是从哪里来的?”

宋九尧:“爸爸才回来,没有见过小妹妹,也不清楚是从哪里来的,我猜是他们家上集市里买的吧。”

林晚云无声翻了个白眼儿。

还不如她来解释呢,他怎么不说从树上摘的。

宋长渊睁着那双乌漆雪亮的眼,奶声奶气问:“小妹妹很贵吗?”

“不贵。”

“那为什么买那么小的呀?”

林晚云噗嗤一声,被他童言童语给逗乐了,宋九尧也弯了嘴角。

“不贵,也不便宜。”

“爸爸,我想要大一点的妹妹,那个,那个,太小了,她眼睛小小小小的。”

宋九尧:“行,你告诉爸爸,想要多大的?”

宋长渊张开小手臂,比划一个大圈,“要这么大的。”

“这么大,比你还大,那不是妹妹,那叫姐姐。”

“我就要姐姐!”

“你要姐姐,小心她揍你。”

“她为什么揍我呀?”

宋九尧一本正经地说:“姐姐就是喜欢打弟弟,爸爸小时候挨三个姐姐打,所以不给你生姐姐了。”

宋长渊似懂非懂,“姐姐不乖。”

“嗯,姐姐不乖,咱不要了,去,找爷爷玩儿,让妈妈好好吃饭。”

宋长渊被他忽悠跑了。

林晚云看着儿子的小身影,“现在话越来越多了,整天在围墙外头叫妈妈,村里大婶都说他说话洋气,别的小孩儿都说俺娘俺娘的,就他一个人叫妈妈。”

“你又冤枉大婶,这会儿还有谁叫俺娘。”

“就是有,赵贤大姑来带赵如意,就是这么教赵如意说话的,俺娘还忙咧,俺娘在做衣服咧,我听了头都大。”

宋九尧绷着嘴看她一会儿,拉上她的腕子,捏了捏,低声说:“你不如把她抱回来养,也叫她洋气起来,还省得宋长渊要姐姐妹妹了。”

林晚云撇嘴,“赵贤宝贝得很,你以为他会给你养么。”

宋九尧压了压唇线,“你这意思,还得咱自己生?”

她轻飘飘一道光过来,嘴角颤了下,“怎么滴,生妹妹让您受累了?又不用你怀又不用你生。”

“那倒不是,你威胁我爸,说他二婚了你就再生一个,他没啥反应,咱就生了,不是打你自己脸?”

林晚云甩掉他的手,“谁威胁你爸了,他爱娶不娶,让他和鸭屎一起过一辈子,我都不管了。”

宋九尧这一次回来,是受瞿雪邀请,上李景林呆的村庄做助学。

原来,瞿雪要带剧团去做免费义演,听说海尧最近在做助学项目,便叫上他。

她说那几个村就一个破烂小学,下雨漏雨,屋里潮湿发霉,孩子们上课条件极差,她和李景林能力有限,宋九尧要是能建一座好小学,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贫困学生,也算是功德一件。

宋九尧很少会拒绝李景林,一口应承下来。

出发的日子,那地儿不通电话,瞿雪也没办法通知李景林,包下一辆大巴车,带着剧团的人便出发了。

宋九尧带上林晚云,阿平开车。

半道上,林晚云又蠢蠢欲动,大半年过去,雪原剧团又多了几张年轻面孔,她让阿平趁着这次机会,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姑娘。

宋九尧斜她,“老八的经验教训还不够?”

她振振有词的,“阿平又不是老八,给他十个胆,他敢和媳妇干仗么?”

“你知道他不敢?”

她扒着车后座,“阿平,你敢和你媳妇干仗么?”

阿平嘿嘿两声笑,没有正面回答她,“我没有媳妇。”

林晚云两手一拍,“看到没,他不敢。”

下了车,瞿雪先是带着众人到实验田,摘了一车西瓜,送去学校给孩子们,一人一个,带回家吃。

做了一个下午的西瓜搬运工,林晚云精疲力尽,和瞿雪一起坐在学校外头的田埂歇息。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翠绿浅黄青碧交替渐变的田野,她的身体是疲累的,心情却很舒畅,心情一好,她觉得和瞿雪对盘了,这么一认为,她就放松了警惕。

“瞿雪,上一世林晚云嫁给了谁啊?”

瞿雪悠悠转眼,投射在她脸上,“你真不是林晚云?”

“我是林晚云,是另外一个林晚云,我对上一世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瞿雪扯唇笑,“林晚云和李景林闹翻后,你们家和李家再没有来往,听说林晚云嫁给一个木匠,生了一儿一女。”

林晚云听了,面色一喜,“看来我命里还有一个女儿。”

“你不是说你不是那个林晚云么?”

“一半是一半不是。”

瞿雪一哂,“要真的是,你可得小心了,我记得有一回回开州,李景林他妈说,林晚云生了病,估计治不好,她婆家人都把她搬回家去了。”

林晚云僵滞住了,“她死了?”

“死没死不知道,死也没事儿,到最后谁都会死。”

林晚云脸色发白,气息有些重,“是哪一年?”

瞿雪煞有其事地思索起来,“算起来,应该是去年吧。”

林晚云:……

她真想打瞿雪一顿,这是拿她开刷呢!

瞿雪看她的样子,终是绷不住笑了,“那是我婆子胡乱说的闲话,林晚云生孩子住的院,没啥大事,死不了。”

林晚云嗖地站起来,拍拍屁股,气呼呼道:“我要去找我老公,我被人欺负死了!”

瞿雪连忙拉住她,“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有这么开玩笑吗,你怎么不说你快死了?”

她脑子闪过一道光,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定定看着瞿雪,“你说我老公娶二婚女人,也是玩笑话?”

瞿雪装傻充愣,“我啥时候说过你老公娶二婚女人?”

林晚云气得磨牙,“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叫我老公来跟你理论。”

瞿雪只得认账了,“那都是玩笑话,当时老同学聚会,都说害宋九尧那男的被抓了,他老婆大义灭亲,跟他离了婚,还给宋九尧做证,估计是对宋九尧有什么情分,后来问宋九尧,他就说是老熟人,他们就开玩笑,说了老情人。”

林晚云拧眉,“你们怎么那么油腻呢?”

“那可不,都是中年老男人,一个比一个油腻,倒是宋九尧,在监狱里呆了十年,比他们清爽,还比他们有钱。”

林晚云扭头就走。

听听这话,怪不得重生回来,要觊觎她老公了。

阿平在小学大门口,看见她远远走过来,腮帮子鼓鼓的,也不知道跟谁生气了,便问:“二晚,咋的了?”

“我老公呢?”

“他和李景林上村委去了。”

林晚云咬了咬牙,“瞿雪欺负我,我要找他。”

阿平眉头一拧,“这瞿雪咋回事,我们是她叫过来的,咋还敢欺负你呢?”

“她欺负我不是一回两回了。”

“那是,要不是你厉害些,不知道被她欺负成咋样咧。”

林晚云得了共情,气势更足了,提腿就往村委走。

阿平看着她那气呼呼的身影,无声哑笑。

“阿平。”

阿平扭头一看,胡晨燕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听见林厂长的话,但我不确定有没有听错,她说,我们团长欺负她?”

阿平顿了下,“是,你们团长欺负她。”

胡晨燕撇嘴,“不能吧,我们团长人很好的,以前文工团的台柱子,人美有气质,对我们还很和善,怎么可能会欺负人呢,再说,林厂长也不像是能被人欺负的样子,你说说看,我们团长是咋样欺负她了?”

“你问你们团长去。”

“所以,你也没看到,也不问缘由,就判定是我们团长欺负她?”

阿平看着她,淡淡一笑,“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准。”

这会儿,她连“二晚姐”也不叫了,改成了“林厂长”,听那话里的意思,倒是林晚云欺负了她们团长。

“照你这么说,眼睛看到的不准,单凭一句话,就评判是我们团长的错,你还真是护着你老板娘哟。”

阿平挪开眼,掏着兜作势就要走,“那是当然,就像你护着你们团长一样,人之常情。”

胡晨燕眼睫一翻,嗤了声,“男人的眼光还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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