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第 87 章 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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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委大队里,三五个人围着两张破旧木桌,谈论新小学的选址规划。

这个村比较大,但位置不算中心,别村的孩子过来上学,还要走山路,遇上不好的天气,风险指数就很大。

宋九尧的意思,把小学建在另外一个村,挨着大路,附近几个村的孩子上学都比较方便。

村委里有一位姓宋的大姐,她不大乐意了,“原先这里就挺好,后山活动场地也大,孩子们也习惯了,再说,那几个村加起来,还没有我们一个村的孩子多,要说路不好走,我看,不如叫各个村捐钱修路。”

小学建在村里,除了孩子上学便利,大人省事,她还开了一间小卖部,叫她婆子守着,这两年,单一个夏天的冰棒钱,都能挣不少。

宋九尧:“这是我的意见,你们几个村可以碰个头,开会讨论。”

李景林同意他的看法,“实在不行就投票,这样最公平。”

村支书表态,这事儿他会马上去办,尽快确定校区选址。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抹俏丽身影,像一阵风,吹到门边,看到众人围坐在桌前的阵势,霎时顿住了脚。

众人回过头,她已经垂下眼,挪脚到墙角下的一张四方凳,老老实实端坐着。

宋九尧指头在桌上敲了两下,“行,就这么着。”

村支书有眼力见,马上起身,伸出手和他握了一把,“村里已经做好了饭,今天我们吃全羊宴,等会儿我们喝几杯。”

“没问题。”

几人客客气气把人送出村大队。

待走远了些,宋九尧才看着李景林,冲林晚云抬一下下巴,道:“她不吃羊肉,你看看哪里有别的饭,没有就上县城去吃。”

李景林有些惊讶,“你现在不吃羊肉了?”

林晚云没有什么多余表情,“不吃。”

李景林没再多嘴,“不用到县城,我叫人另外准备,吃了饭还有一个篝火舞会,要欢迎你们的。”

宋九尧忍不住一哂,“我们是从歌舞厅出来的,在这村里玩什么舞会,别折腾了。”

“就一个说法,谁会跳舞,就是烤烤羊肉,喝喝酒,想跳就跳,村里的意思,你们来两天,这两天就得安排起来。”

“这村支书倒是挺有一套,照他这么来,快当上镇长了。”

李景林笑道:“你别说,我那实验田也是他去争取了好几回,才设在这里的,一个村就得有这么一个积极带头人。”

“那是,林大强也一个样。”

宋九尧转过眼,只见林晚云耷拉着眉眼,并没有给他眼神。

他到底看出来有一些异样,刚才在学校搬西瓜的时候,她可不是这副憋屈表情。

“咋的了,是饿了,还是担心没有你的饭?”

她嘴角一噘,“不是。”

宋九尧看她那样子,就是不痛快了,笑了声,“村里特意宰了羊,这是把咱们当贵客,我不能摆着架子不去,是不是?”

林晚云掀起眼睫,“我不是不叫你去,我就是有点生气。”

走了一路,到了这会儿,在瞿雪那受的那点气儿已经漏掉了些,再一回想瞿雪跟她说的那些关于宋九尧的半真半假的话,她还是有点不痛快。

被哄骗了两三年,能不气么?

宋九尧:“你跟我说说,为什么生气。”

她瞟了一眼李景林,“就是瞿雪,我跟她搬了那么久的西瓜,她说我上辈子早早就死了。”

李景林:“……”

宋九尧眉头一皱,两眼眯了起来,“她吃了多少个瓜,吃撑成这样,跟你说这样的话。”

“可不是吃撑了,她说那个林晚云和景林哥闹翻后,两家再没有来往,后来林晚云嫁给一个木匠,生了一儿一女,瞿雪回开州的时候,听见她婆子说林晚云的坏话,说林晚云进卫生院,可能治不了,被人抬回家去了。”

李景林面色更是僵硬,“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想逗你玩儿,你别跟她生气。”

林晚云抬着下巴,气势盛了,“有这么逗人玩儿的?要是我说她快咽气,半个身子都抬进棺材了,你看她会不会和我生气!她还说我老公坏话,说他坐了十年牢出来,娶了一个二婚女人!”

李景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宋九尧揽上她,垂着眼笑,“你没这么回她?”

她胸腔还在起伏,被气得够呛的样子,“我一生气就忘记怎么呛她了。”

“你瞧瞧,她比你多长了几岁,那不是白长的。”

“她何止比我长了几岁,她比我大一辈有余!”

宋九尧撇一下嘴,在她肩头的指头摆动两下,示意李景林先走。

李景林也听不下去了,转身就走。

待他走远了些,宋九尧才压着嗓安抚道:“她比你年长一辈,就是跟你们厂子的大妈大婶一样大,平时你进厂,那些大妈大婶也喜欢开你玩笑,你要是天天生气,可不早就气死了,你就把她当成那个谁,钟桂婶,要不就当成三婶张婆子,别跟她一般见识。”

林晚云听了这话,竟然觉得有道理,瞿雪就是一个中年大妈,一个心高气傲的大妈,看见她过得好,时不时要与她作对才能舒坦。

中年妇女就是这么讨人厌。

“反正她进了我的黑名单,下回她再叫我来,我不会再给她面子,不来了。”

“当然不来,她的面子值几个钱,咱是看在李景林的面子上才来。”

晚上的篝火舞会,林晚云没有参加,吃了饭便回到县城的招待所休息。

剧团的人都是能唱能跳能表现的,一个个玩得很嗨。

阿平坐在篝火前,拿刀片下羊肉,分给大家伙吃。

胡晨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身旁,问:“阿平,你们老板娘怎么不见了?”

“你问她做什么?”

胡晨燕扯嘴一笑,“就是问问,你看看,宋老板和我们团长和团长姐夫坐在一起喝酒,就是没看见她,我以为是宋老板没有替她伸张正义,她生气才不来了呢。”

阿平平心静气的,“那你想多了,只是今儿跟你们剧团搬西瓜,她累坏了,要回去休息。”

胡晨燕撇嘴,“这你都知道,是你送她回去的?”

阿平扭过头,瞥她一眼,并未说话,又扭回头。

她一个嗤笑,“宋老板知道你喜欢老板娘吗?”

阿平又转过头,冷冷看她。

胡晨燕耸耸肩,“难道是我太敏感么,老板娘看不出来,宋老板也看不出来?”

阿平淡道:“这里不是文工团,也不是你们剧团,我们忙得很,没有那么无聊。”

“哟,你还看不起我们?”

“没有,你确实过度敏感了。”

“我过度敏感?这些话我怎么不爱听呢。”

阿平没再搭理她,过了一会儿,他看到胡晨燕去给宋九尧敬酒去了,她笑眯眯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和宋九尧双双朝他这一头看了过来。

烤羊肉在滋滋冒油,喷香的味儿往鼻尖里钻。

阿平移开眼,照旧切他的烤羊肉。

宋九尧收回视线,无声一笑,“他跟你说,他有看上的人了?”

胡成燕笑说:“没有,就是我自己猜的。”

“那你可真会猜。”

他没有往下问,像是不甚在意的样子,胡晨燕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道:“不如你问问他呗,说不准会问出来呢。”

宋九尧几不可闻一声低哼,“我也不是他爹,管不了那么多。”

“不管我怕你以后会后悔哟。”

他定了下,“后悔什么?”

胡晨燕笑了笑,“我就是开玩笑的,宋老板别当真。”

宋九尧一双深眸冷目,带着幽幽冷光,定在她脸上,“你说了什么,我如何当真?”

胡晨燕看见他面色似变未变,眼睛有一种令人生畏的戾气,心下小小惊了下,忙道:“我的意思是说,小心他找到对象就跑“下次不要胡说八道,闲着没事干多想想怎么把剧团办好。”

刚才在一起吃饭喝酒,他还挺客气,瞿雪原以为他不会介意,没想到他还真来教训她。

“都是一些玩笑话,逗林晚云玩儿,她还真着急了,要是你们这么介意,我以后不说了。”

“我说的是你们剧团的人,胡晨燕说了一些话,这个人不行,下回我不想再看见她。”

“她冒犯你了?”

“冒犯了。”

“怎么冒犯你的,你给我说说。”

“有些玩笑话,”,不跟着你干了。”

宋九尧略点一下头,没有二话,把那个大瓷碗放下,目光放到跳舞的人群里。

晚些时候,他上了车,阖着眼,头枕在后座上。

阿平没有喝酒,他清醒得很,往后看了一眼,“尧哥,还行吗?”

宋九尧眼缝也没开,“嗯,开你的车。”

阿平启动车子,沿着崎岖盘山路往外开。

“尧哥,这一次回了开州,我带个姑娘给你瞧瞧。”

静寂片刻,宋九尧才出声,“哪个姑娘?”

阿平笑了一声,“说出来你可别笑我,你也见过的,当初咱们带赵贤坐轮渡出去治病,跟我们上船的那个护士,卢晓静。”

宋九尧往回想,脑子浮现一张模糊的脸,不太爱说话,只低眉顺目做她的事儿,偶尔会和阿平说两句话。

上船几天,他才知道她叫卢晓静,就是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姑娘。

“谈上了?”

阿平点一个头,话里却没有确定,“我想多挣点钱,我爸催得急,就差拿鞭子在我身后抽我了。”

宋九尧:“他着急是应该的,成家也不耽误你挣钱。”

他笑了声,“至少还能挣到尧哥的一个大红包。”

“现在公司有钱,你最后一个结婚,红包比他们的小不了。”

“那是我占便宜了。”

他停歇片刻,又加了一句,“我得多等两年再结,占一个大便宜。”

下了车,宋九尧让阿平先走,他找瞿雪说点事儿。

剧团的车一到,坐在车前座的瞿雪第一个下了车,乍一看见他,面上一紧,心里有些发虚。

“宋九尧,在这里干啥?”

他淡道:“你过来,我跟你说两句话。”

瞿雪更虚了,她知道宋九尧十几岁的时候可不好惹,就算现在成熟了,身上还留有些痞气,要真惹火了他,自己必定落不到好处。

“下次不要胡说八道,闲着没事干多想想怎么把剧团办好。”

“……都是一些玩笑话,逗林晚云玩儿,她还真着急了,要是你们这么介意,我以后不说了。”

刚才在一起吃饭喝酒,他还挺客气,瞿雪原以为他不会介意,没想到他还真惦记着来教训她。

宋九尧漫不经心说:“你们剧团的人,就那个胡晨燕,这个人不行,下回我不想再看见她。”

瞿雪微微一滞,“胡晨燕怎么冒犯你了?”

按理说,胡晨燕很招男人喜欢,就连看门大爷都喜欢她,如何把宋九尧给得罪了?

“冒犯了。”

“你给我说说,要真是她的错,我替她给你道歉。”

宋九尧淡道:“道歉也不顶用,有些玩笑话不要说。”

他转身迈着步子走了,留下瞿雪一个人,颅顶冒烟。

她算是看清楚了,她和宋九尧两口子就是命里相冲。

宋九尧回到接待室,林晚云已经睡了一大觉,听见响动,才悠悠转醒,揉着眼睛看床边坐着的那人。

她带着朦胧睡意,声儿有些轻,“宋九尧,你是不是喝多了?”

他手压着额头,一边往上翻,一边慢慢悠悠摇头,露出干净的额头。

“那你还不去洗澡,今天下地臭死了。”

宋九尧胸腔一个起伏,“我又没有下地。”

话音才落,大腿上就挨了一掌,“那你去喝酒,也臭得很,快点儿去洗澡。”

宋九尧抓上她的手,嘴角一扯,“这一层就一个洗澡间,阿平去洗了,还没轮到我。”

林晚云十分无语,“真是奇怪了,他又不喝酒,又没有老婆等他,还不知道让老板先洗,这小子快爬到我们头上了,今天他还说,回去的时候我来开车,他和你在后面睡觉,下一回你要先洗,知道么?”

“他都跟我十年了,偶尔爬一两回,懒得管他。”

林晚云鼻腔一个哼气声,“一个老光棍,就不洗澡了,省水,反正也没人闻得到。”

宋九尧低低笑,“你可别这么说,他可能找着对象了。”

林晚云一点儿也不信,“怎么可能,我还怀疑他是个太监呢。”

宋九尧眉头拧了起来,斜过一道光过去,“谁是太监,别胡说八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叫你问他你又不问。”

“他说等回了开州,他就带姑娘过来见我。”

林晚云一愣,将信将疑,“真的假的,他没有跟我说啊。”

“跟你说做什么,你不过是他老板娘,跟你说你能给他多少红包,最后还不是从我手里才出。”

林晚云不乐意了,“我就只是他老板娘么,我把他当哥们,为了给他找媳妇,我费了多大劲儿啊,他要偷摸谈对象,我不锤死他……”

带着酒气的气息压迫而来,微微拧巴的俊朗眉宇近在咫尺。

她心口微跳,秉着呼吸看他。

宋九尧喉结滚动,“以后不要提他。”

“……”

两人无声对视,林晚云视线慢慢升温,变得炽热,指头像一只小蛇,顺着他的小手臂慢慢往上爬,带着明晃晃的勾搭之意。

“老公,你是不是想生妹妹了?”

宋九尧一秒破功,弯了嘴角,“不是说了,过两年再说。”

她就是缺什么想什么,看见二姐和大白都有闺女,自己也想生一个,前段儿说起生妹妹的话题,他松了口,等过两年没有那么忙了再生一个。

林晚云两手已经翻越他的衣尾,在他腰窝处停留下来,“过两年你都老了,像赵贤那样,生个闺女娇滴滴的,三天两头去一趟卫生院,妹妹会怪我们的。”

“那些都是歪理,我不信。”

她微微撇下嘴,“我不管,我就是要今年生,你就说行不行吧。”

宋九尧趴在她颈窝里,鼻尖蹭了蹭,“不是不行,只怕到时候没生出闺女来,你又要磨我。”

“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只要生了这一个,我保证不磨你。”

“要是真怀上了,你就放下厂子,跟着我到博谷去,这你也能做到吗?”

她一口应承下来,“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你就是我老板。”

宋九尧抬起脸,压了压唇线,“嘴上说没用,该你伺候老板了。”

她吊着他的脖子,凑上去,在他嘴角亲了两口,看见他勾起的嘴角,又忍不住贴上去啃咬了一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尧哥,该去洗澡了。”

宋九尧眉头一紧。

林晚云绷着嘴笑,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人走了,才轻声说:“老光棍就是不一样,这个时候还来敲门,耽误我生闺女。”

……

两人亲热一回,才掩人耳目一般,前后从洗澡间回来,宋九尧给林晚云擦拭湿发,拿手顺她的额发,“为什么一定要生闺女?”

“宋长渊不是想要妹妹么?”

“他是两天换一个想法,前段儿说要哥哥,前两天说要姐姐,可没说过要妹妹。”

她笑了声,“你可真了解你儿子,他不喜欢小小的东西,我就是想生一个,长得很像你的小女孩。”

宋长渊深深看进她眼里,“像我有什么好的?”

“好啊,好看,性感,也不啰嗦。”

才洗澡出来的宋九尧就是这样的,清朗又性感,就是什么都不干,光躺在床上,就能勾动她的目光。

眼瞧着他嘴角已经绷不住了,她又往死里夸,“我就喜欢你这一款的,如果不是穿越过来,我肯定找不着老公,真的,你长在我的审美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嘴角动了下,“够了。”

“哪里够了,不够,我就是爱你,就是爱你!”

她早就总结出经验,男人不经夸,特别是宋九尧,一说好话,什么事儿都好办。

“老公,生妹妹吗?”

“生。”

吕家村又闹出了一件事,买山地的人叫赵贤,正是林大白现在的男人,也不知道吕二狗家如何得罪了他,他说不买吕二狗家四兄弟和方婆子的山地,要另签合同,或者加个补充协议。

吕和贵急得要死,年前那一次被放了鸽子,村里人大失所望,都没过好年,这一次眼瞧都要卖出去了,又因为方婆子,出了幺蛾子。

他上了吕二狗家,当着一家子的面,把赵贤的话说了,如他所料,吕二狗三个嫂子都要气炸了,异常团结,一致说跟她们没关系,要怪就怪方婆子,就算赵贤真割下几亩地不买,她们也要上大队分钱。

“她不说二狗有钱,要刘山地自己用么,给她和二狗留着!我们不要山地,要来没啥用,我们就要钱!”

吕和贵摆手,把难题暂且都转到她们身上,“他说了,是你家那份全都不买,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吕家村就数你家事儿多,我管不来!”

不管咋样,都闹上一场,好让方婆子得个教训,以后老实一些。

吕和贵一走,方婆子就进了西屋,把门锁上,李兴萝在院里骂骂咧咧,她也只能装听不见,一直到天色全暗了,才敢打开门,摸着黑上地里拔菜。

要是因为她耽误了卖山地,不说几个儿媳妇要淬死她,只怕村里人的唾沫也能把她淹死。

再说,那山地要真给她留下了,除了死的时候能埋人,她都不晓得拿来做什么。

第二天,她上了市里。

吕二狗已经从农机站出来,一个人租住在一件小瓦房,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靠着那点存款过日子。

他看见她过来,早就没有了第一次被拆穿时的羞臊。

方婆子丧着一张老脸,求着他,“二狗,你上踩云朵制衣厂去找大白吧,就说那山地咱不留着了,让她那男人买了吧,不然,你妈的日子就到头了,不说你那三个嫂子,村里人也要把我骂死啊!”

吕二狗本就没有什么精气神,看见她这副样子,更是兴致缺缺,“你不要管,去跟吕和贵说,没有哪一份山地是咱家的,都是村里的,要分一起疯,让他出面解决。”

“他说他不管咧,今儿我上村委找他,他都不见我,这是要村里人一起治我咧!”

“你甭管,他是村长,就该他管。”

方婆子拉上他的手,“儿啊,你要是没脸去,把你妈这张老脸一起带上,咱们一起上大白家里去求她,不要觉得没脸,以后拿到钱,咱还有好日子过,地都被大白和吴亚南分走了,以后你靠啥过活!”

吕二狗被她那絮叨声搅得头痛欲裂,索性先打发了她,“你先回去,我自己去找大白。”

方婆子得了这句话,才松了手,“你可记得,咱现在不能置气,好好跟她认错,先把山地卖了拿到钱,到时候咱要骂谁骂谁……”

“妈,你回家去吧。”

方婆子:“……行。”

她现在是万人嫌,就算回了家,也是遭白眼儿,天黑之前,她真不敢进村。

吕二狗连蹲了几天,总算在集市的卖场看到了林白云。

今天应该是她休息,她带了孩子在身边,在集市卖场指导摆货员摆放新样衣,那孩子看着有几分像她现在的男人,就是有些瘦小。

期间,孩子嚎嚎哭了几声,大白把她抱过来,亲她小脸蛋,笑着哄她。

有那么一瞬,她看过来,视线一瞥而过,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亦或者看见了,只是没把他当一回事,不过是一个在集市上走动的,不相干的人。

吕二狗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大白已经离他很遥远了,远得就像上辈子。

那一刻,吕二狗突然有些释怀了。

罢了,大白跟谁过日子,都不会比跟他过得差。

他走过去,“大白。”

林白云才哄好孩子,正拿着手帕给她抹眼泪,转过头笑了下,“你上集市买东西?”

吕二狗略微扯嘴,“不是,我妈不知道做了啥,得罪了赵贤,赵贤说不买我们家山地了,我妈想叫我找你认个错,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林白云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吕二狗能过来跟她说这些话,以前的吕二狗,脸面比什么都重要,轻易不会低头认错。

“没事儿。”

她没有什么话跟他说,见他光杵着不说话,只好又添了一句,“我回去跟他说。”

吕二狗这才笑着点个头,转身走了。

卖场里的大姐问:“大白,这人是谁啊?”

林白云默了下,“我们村隔壁,吕家村的人。”

她已经远离了吕家村,这里上班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她原来是二婚。

从卖场出来,林白云没有回厂里,而是直接上了歌舞厅,把事儿都和赵贤说了。

“该做的买卖,本来说好的,因为别人一句话你就不买了,这种没信用的事儿咱们不要干,以后说不准还有求他们的时候呢。”

赵贤不以为然道:“我赵贤这辈子吃穿不用愁,求他们做什么?”

他不过是想闹一闹,给方婆子添点堵,叫她和吕二狗都老实些,没想着真割掉那几亩地不买。

“以后用山地,难道你不走吕家村的道儿?”

赵贤假意想了想,“那还真得走,等过几天,我气儿消了再说。”

林白云忍不住笑,“她是怎么气着你的,你跟我说说。”

赵贤用胡茬磨女儿脸蛋,把赵如意逗得咯咯咯笑。

“我倒给忘了,就记得你妈说,那婆子上碾米房,又跟她说一些不阴不阳的话,气得她上火,半边脸都肿了。”

“我妈不是吃了油炸花生饼才牙疼的么?”

“反正那婆子不叫咱痛快,我也不能叫她痛快,治她一回,她才学会老实了。”

又过了几天,赵贤上吕家村大队,吕和贵带着方婆子,还有吕家三个儿媳,齐齐到他跟前,跟他认了错。

赵贤看着方婆子,哼笑道:“婶子,不是你跟我说,你家吕二狗要留着自己用么,咋的还叫我买呢?”

这个时候,方婆子哪里还硬气得起来,嘴巴嚅动两下,“这会儿用不上了,还是和村里一起,听安排吧。”

“那你说话可收着些,我妈被你气得脸都肿了,下回可不要再往她跟前凑了,小心她打你。”

吕和贵陪着笑,“赵老板真是孝子,你妈今年多大岁数了?”

“那是我丈母娘,我就这一个妈,她别的都好,就是性子急,容易跟人着急上火,在村里呆的好好的,偏有人凑过去,往她头上点火。”

吕和贵斜着方婆子,“你上林家村凑啥热闹?”

方婆子:“凑啥热闹,我就是碾米去了。”

“以后你别上他们村碾米,市里不还有碾米房么?”

方婆子敢怒不敢言,只能认了,“不去就不去。”

回到开州没多久,阿平就带着卢晓静去见了宋九尧两口子和赵贤两口子。

林晚云真没想到他还真藏了一个,还藏了那么久,从赵贤受伤那会儿就认识,也不知道暧昧了多久。

见面的时候,那姑娘斯斯文文的,也不多话,问一句答一句。

林晚云觉得挺好,虽然没有胡春燕漂亮,老老实实的,配阿平也不错。

她还特意给卢晓静准备了两张礼券,可以直接上备货大楼拿踩云朵的衣服。

问阿平什么时候结婚,他只说没有那么快,过一两年再说。

林晚云真想臭骂他一顿,他爸都急成啥样了,还等一两年,再说,就算他能等,人家姑娘愿意等么。

碍于卢晓静的面,她暂且忍下了。

转眼又到了一年中秋,林晚云藏着肚子,和宋九尧带着儿子从博谷回到开州。

宋长渊在海边过了一个夏天,长高了,也变黑了,原本俊俏的一张小脸褪掉了些许稚嫩,慢慢有了一些宋九尧的影子。

他正是话多的年纪,很多有很多个为什么,常常把爷爷宋世邦逗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宋清英几姐妹也回来了,一家子团聚在一起吃晚饭。

宋清连家小女儿不好好吃饭,被丁奉国训斥了几句,他是个严厉的爸爸,把女儿当儿子一样养。

“不好好吃饭,明天饿一天,你爸没有钱给你浪费。”

宋长渊腮帮子鼓鼓的,嘟哝一句,“姑父你看我,我不浪费。”

丁奉国点头,“不浪费是好孩子。”

宋长渊奶声奶气的,“我不能浪费,我爸爸也没有钱,他拿钱去买妹妹了,就放在我妈妈肚子里。”

一句话如一句惊雷,炸翻了一个饭桌。

宋世邦和大女儿宋清英对视一眼,“买啥妹妹了?”

林晚云正从外头洗手回来,听见这话,心下一跳,脚下转个弯就进了厨房。

宋九尧瞥儿子一眼,“我哄他的,平时不好好吃饭,哪有那么多钱养。”

宋长渊精得很,黑色眼珠子定定看着他爸,“爸爸,你是不是骗我了,你买妹妹了没有?”

宋九尧一本正经的,“没有骗你,已经买了。”

“还有钱买一个哥哥吗?”

“哥哥买不起,以后你挣钱了自己买吧。”

他只好应下,“哦。”

林晚云这才从厨房出来,坐到宋九尧身边。

“老公,吃饱饭了,我想回我家里一趟。”

“嗯,我跟你去。”

宋清英笑问:“晌午不是才回,咋吃了饭还回?”

宋长渊又说:“大姑你不知道吗,因为晚上要带着妹妹散步呀!”

林晚云头皮发紧,心里念叨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妈拿点酸蒜头给我,我忘记拿了。”

宋清英顿了下,“二晚,你现在想吃酸蒜头?”

林晚云定了定神,“我一直很喜欢吃啊,我妈每年都给我腌两大缸。”

宋世邦发话了,“吃饭吧,吃完饭早去早回。”

宋长渊眼珠子提溜着,“听见了没,要早去早回,不然妹妹会被抓走的。”

宋九尧嘶地抽气,“好好吃你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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