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魔修神

《渡魔修神》

第0056章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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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公署。

一位头戴雁翅乌纱帽,身着青麟獬豸袍的官姥爷,正一脸正色的端坐在桌案旁。

此人鼻直口阔,白面少须,两道清眉入鬓,一双凤眸炯炯有神;

他身材微胖,略显富态,圆满的富贵肚将官袍恰到好处的撑满,显露出一副超凡脱俗的气度,和十二分的威严。

此人正是宝泉县的父母官,现任知县张法正。

只见他左手把握着一份卷宗,右手轻轻翻动,正在聚精会神的审阅。

张法正面前的书案上,另外还工工整整的摆放着其他几份卷宗。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绸衣缎衫的锦袍书生,迈着轻快飒爽的步伐,摇着一把描金的纸扇翩然而至。

那书生打扮的人,满脸都写着精明,周身挂满了市侩,浑身并无半点书卷气,怎么看都像一个奸诈的商人,此时却是难得的一脸正气。

锦袍书生来到张法正的跟前,恭恭敬敬的抱拳鞠躬:“大人!巳时将至,请问是否即刻升堂?”

张法正闻言举目,面露微笑:“啊!令明!吾正在为此案发愁,快来帮吾审阅一下这份卷宗。”

锦袍书生再施一礼:“还请大人恕罪,属下僭越了。”

说着,那书生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张法正手里的卷宗,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www.tuxu.org 不格小说网

张法正看着面前浏览卷宗的书生,思绪不由得飞到两年之前,那时张法正刚刚从鹿台县调任宝泉县。

张法正赶着一辆毛驴儿小车,拉着几箱子书,带着妻女来宝泉赴任。

一路翻山越岭,涉水渡河。

快要到宝泉境内的时候,有一段几十里没有人烟的野岭路,半路上不幸遇到一群花背豺的袭击。

以文入道的张法正,虽然也有着宝身境的修为,所修神通却只在堪破人心和治理地方上,面对花背豺的攻击,竟然束手无策,几乎是坐以待毙。

不一会儿,小毛驴儿就被群豺给咬死了。

张法正强撑着一团明礼之火,把夫人和十几岁的女儿护在身后,豺群惧怕火光,一时之间不敢靠近。

它们一边警惕的围着张法正,一边你一口我一口的轮番撕扯死掉的毛驴,不一会儿,一头小毛驴就被百十条豺犬扯碎了,撕光了。

豺群的凶恶和贪婪吓坏了躲在车上的女眷,她们一会儿嘤嘤的哭,一会儿又发出一阵阵的惊叫。

豺群被血腥味激起了凶性,饥饿的豺群纷纷围着驴车团团乱转。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法正的真元渐渐耗空,指掌之间的火球越来越小,火光也逐渐趋向暗淡。

豺群见状渐渐开始跃跃欲试起来,胆大的开始伺机蹿上前来撕扯女眷的衣角,吓得她们一阵阵的惊声尖叫。

就在张法正濒临绝望的时候。

只见野岭坡顶,小路的尽头,一位锦袍书生摇着扇儿翩然走来,书生看见豺群正在围着一辆驴车:先是露出一抹惊色。

张法正本来已经燃起了一丝希望,当他发现来着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时,那希望的火光顿时熄灭了,同时熄灭的,只有他手中那团微弱的火焰。

就在张法正绝望的闭目等死时,一声爆喝自远方传来。

“呔!孽畜!焉敢如此!”

话音未落,耳边就响起了豺犬如泣如诉的哀嚎:“嗷嗷嗷嗷嗷!”

呼!

面前一阵劲风吹过,张法正惊喜的睁开眼睛,只见一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身影正围着他的驴车飞速的奔走。

劈掌如刀、并指成剑、击拳似雷霆、蹬腿如山崩;

合扇朝着那只扑过来的豺犬一指,纸扇如长枪吐露锋芒,一下子就洞穿了豺犬那铜锤一般坚硬的头颅。

书生所过之处,豺犬或扑或飞,或翻或滚……顷刻倒毙者,夹尾哀嚎逃窜者,几个呼吸的功夫,上百只豺犬惊慌逃窜一空,只留下十几具热气腾腾的新鲜尸身。

打跑了豺群,书生轻轻掸了掸衣袖,翩然抱拳施礼:“这位兄台见谅,适才在下见情况紧急,一时情急之下竟然打死了这么多,没吓着你们吧?”

张法正惊容稍定,连忙还礼:“在下张法正,谢过阁下救命之恩,还未请教阁下尊讳。”

锦袍书生再次还礼:“哦!再下秦休,字令明。乃是金融宗的外门弟子。吾观阁下似乎也是修士,你我同属儒门分宗,自当彼此提携,相互扶持。还请兄台莫要见外。”

……

张法正倏然一惊,他惊讶的望向锦袍书生秦休秦令明,心中暗暗惊呼:“魔宗?”

锦袍书生秦休微微一笑:“怎么?张兄也认为吾金融宗是魔宗吗?”

毕竟刚刚被人救了全家性命,张法正就是再没有良心,也不能直接翻脸不认人呐,他讪讪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秦休怅然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子耻于言利。’这固然是对的,吾金融宗其实也不反对这种说法。

因为,这里所说的义,是公义;这里所说的利,是私利。

君子当然应该是乐于公义,而耻于私利的。张兄以为然否?”

张法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秦休轻轻一摇纸扇,淡淡的笑着说:“朝廷向百姓收取赋税,就是向黎民取利,难道说朝廷行的是小人之道吗?”

他不待法正回答,便自答道:“当然不是,朝廷用赋税养兵戍守边关,修路架桥改善民生,修堤赈灾救民于水火……

朝廷集取一家百姓之私利,而成天下百姓之公利。

舍私而奉公,此正君子之所为也。张兄以为然否?”

张法正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从公利的角度解释朝廷的赋税,这种说法虽然骇人听闻,仔细想来却又十分贴切,实乃妙不可言。

于是,张法正再一次点头。

秦休道:“可见,君子并非耻于言利,而是耻于言私利。

吾金融宗欲集天下之私利而公用之,此正君子之行也,天下愚陋之辈何其多也,偏偏将吾等冠以魔宗恶名,人人欲屠之而后快。

张兄!吾辈所蒙之冤,能不叫六月飞雪呼?”

张法正隐隐之中,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他偏偏又无从反驳。

思忖片刻之后道:“吾不知金融宗如何,吾只知阁下与吾全家乃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阁下若有用到张某之处,只要不违背吾所奉之儒门宗旨,张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张某食言自肥,知恩不报,他日张某甘愿还命与阁下,以复今日相救之恩情。”

言外之意就是说:只有符合道义的事,我才能帮你做。

要是将来有一天,你狭恩自重,要求我帮你去做违背儒门宗旨的事,那我是绝对不会屈从的,大不了我把这条命还给你就是了。

秦休拍手称快:“好!好!好!张兄真是快人快语。

荒山野岭路长,吾一个人赶路甚觉无趣,不如咱们就结伴同行,待到分手之时,就权当是张兄报过我的援手之义了,如何?”

张法正看看地上的血迹和驴毛,看看车上的十几箱书和妻子女眷,再看看前方不知还有多远的路……

这才满怀感激的对秦休深施一礼:“恩公古道热肠,张某感激不尽,请受在下一拜。”

秦休赶紧含笑上前搀扶:“张兄免礼,张兄免礼!若蒙不弃,还请称弟令明……”

……

如此,两人便相约一路结伴而行。

一路上,秦休又是帮忙推车,又是帮忙守夜,后来还花钱买了一头小毛驴。

张法正与秦休之间相互了解的越来越多,张法正对秦休这个人好感日增,俩人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秦休问张法正:“张兄!你怎么不请个师爷帮忙打理公务呀?”

张法正叹了口气:“吾为官清廉,不忍盘剥百姓,手里没有浮财,怎么请的起师爷呢?”

秦休道:“愚弟奉师命下山游历,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大人若是不嫌弃,吾愿忝占幕僚师爷一职……”

……

就这样,秦休秦令明成了宝泉县令张法正的幕僚师爷。

有了秦休的加入,县衙的财政状况日渐丰盈,张法正治理起地方来更是得心应手,如鱼得水。

时间久了,钱财方面的事,张法正便不再过问,一切都交由秦休全权处理,时光荏苒,这一转眼儿,两年多的时间就过去了。

……

张法正收回万千思绪,微笑着问:“令明!此案你怎么看?”

秦休手捧卷宗,摇头苦笑:“邻居赵宝状告地主孙贵友掏灰乱伦?

哪个地主家不是住在深宅大院的?就算却有此事,还能叫恁一个邻居给撞破了?

很明显,这就是一桩诬告案。

我建议大人不妨查查此二人可有恩怨纠葛,利益纠纷,此案自可明了。”

张法正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知吾者,令明也!

何捕快,速速着人乔装去暗访孙家堡,查一查赵宝与地主孙桂友之间都有哪些恩怨纠葛,切勿走漏风声!”

何捕快抱拳拱手,弯腰施礼:“是!大人!”

随即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张法正此时颇有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快意,他又拿起一个卷宗:“令明!此乃今日公审之梅彦昌霸占民田案,此案涉及田产数十倾,人命十余条,吾不可不慎也。”

秦休闻言正色,抱拳拱手道:“大人!愚弟亲自走访探查,那梅彦昌忠厚纯良,从未侵占一垄田产。

其人颇善经营,仅仅十数年就家业大兴,置产巨万。

刁民杜玉河等,即不事生产,又嗜赌如命,败光了家业,气死了爹娘,反诬梅彦昌霸占家产,实在是可恶可恨。

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大人从重判罚,以匡正道义,肃清这股祸乱民间的歪风邪气。”

张法正面露忧色,他叹了一口气道:“唉!吾素知宝泉穷困,不想民风竟然顽劣至此,这诬告案也太多了些!”

秦休面露得意之色,他笑着说:“宝泉固然穷困,幸得大人您这样为民主持公道的父母官。

在您的治理下,宝泉的民风已经日渐淳朴,大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之势。

这些可都是大人您的功绩啊!”

这话张法正虽然听着很受用,不过心情沉重的他还是摆了摆手,他看了看天色道:“令明,准备升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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