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寇爽吓了一大跳,应子凡也吓了一跳,就算他们的弓有些水货,但两人隔了不过十来米,这箭扎到身上也是起码入肉两寸好吧?
应子凡忍着痛强行闪避,随缘箭发动!
箭隔着应子凡一米多飞了过去,但应子凡也站立不稳,扑嗵一声摔进了溪水中。
好在丛林中炎热无比,掉进去只当冲个凉,顶多不过伤口更恶化些罢了。
应子凡落入水中,顿时身上、衣裤上早已经结痂的、不知道多少人的血化开在水中,他身边顿时变成了一片红色。
寇爽眼都红了:“应老大!你……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这可不正是像受伤落水么?一团血迹洇开……
他抢上几步,已经跨入水中,把应子凡扶了起来。
应子凡长长出了一口气,和自己人在一起,这安全感可真是扎实!
“受了点小伤,早没流血了,衣服上的血而已,别人的。”
冠爽心中一颤:“应老大你杀人了……”
应子凡咳了一声:“也……没杀几个吧。”
你哄鬼呢?衣服都染得看不出本色了,在水里把水都染红了,你这是在血里泡过么?
“扶我回去,接下来,估计就得靠你们了。”
寇爽注意到了他胸前挂着的三把自动步枪:“怎么……有这么多枪?”
“从敌人手里抢来的。”应子凡一瘸一拐的走着,身上的水往下滴落,染红一路。
“伤着腿了?”寇爽问道。
“没,伤到屁股了,有颗钢珠打在屁股上了,我自己没办法弄出来,现在屁股肿得比你脸还大……”
听到应子凡还有心开玩笑,寇爽倒是没那么担心了,只是哭笑不得:“应老大你开什么玩笑呢,你屁股可不是比脸大么?谁的脸要是有屁股大,那也不要活了好吧?”
从溪边到山洞前的空地不过两百多米,两人四五分钟后,就已经到了山洞前。
“应老大回来了!”
“应子凡!”
听到他回来,众人闹哄哄的闹成了一团,周晓安更是一脸的兴奋,拍着他的肩道:“我就知道你没事!厉害了!”
应子凡苦笑道:“兄弟,你能不能轻点?”
周晓安挠了挠头:“怎么了?”
施琳在旁边道:“你受伤了么?”
应子凡点了点头:“施琳姐,珊瑚姐怎么样了?”
施琳摇了摇头:“情况很不好,这里的环境,对炎症很不友好,她的体温始终降不下来,我们物理降温的办法也用了、药物消炎也想了办法,但始终……”
她抬起头道:“这几天烧得说胡话,天天念你的名字,哦,你的伤怎么样?没事吧?”
后面有人冷冷的道:“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没死就好。”
说话的人正是麦蓝,寇爽踢他一下:“应老大回来是好事,你可别阴一句阳一句的。”
麦蓝哼了一声,终归不再说话,应子凡勉强对他扯出个笑容,却发现有人扯住了自己的衣袖。
他一看,才发现是姜络卿,他对她点了点头:“我没事,我回来……”
但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众人大惊,周晓安反应最快,一把接住了他。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应子凡怎么了?”
“听他说是受了伤?”
寇爽这才反应过来,急道:“我想起来了,应老大说……说他屁股上被钢珠给崩了!”
银色浣熊里自然有专门负责医疗方面的人员,这时连忙安排人把他抬进了山洞。
山洞里有几个松明燃烧,勉强可以视物。
有一个做得极粗糙的木头桌子,但好歹表面还是平整的。
应子凡被抬了上去,背朝天队医看了一眼众人:“要处理他的伤口,你们守在这儿干嘛?嫌感染的机率不够高么?”
再看了一眼施琳:“你很想看这个年轻人的屁股么?”
施琳闹了个大红脸,连忙退出了山洞,只有姜络卿被队医瞪了几眼,骂了几句,依然执着的牵扯着应子凡的手,队医没办法,只好由得她去。
他用剪刀从应子凡的腰间将长裤剪开,里面是内裤伤口位置已经发黑,那是血液氧化后的颜色。
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姜络卿,只看见厚厚的刘海,不见眼神如何,但可以看出来,她咬紧牙关,很紧张的样子。
队医摇了摇头,他已经闻到了些恶臭,他再将明显是伤口位置的内裤剪了个十厘米直径的圆洞,再轻轻的揭开那层布。
“我的天!”队医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
施琳在外面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队医深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感染得有点严重。”
应子凡臀部接近髋骨的高度,被打进一颗钢珠,这时,里面的肌肉已经肿得从表皮上鼓了出来,上面颜色发黑,但又渗出黄色的脓液来。
队医摇了摇头,这叫我怎么处理?看伤口周围发黑的情况,明显是由于感染而坏死了,只能把这个位置坏死的肌肉和皮肤都切除掉,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动这样的外科手术,和谋杀无异!
哪怕是伤在腿上,也可以考虑截肢来保全性命,在屁股上……这怎么切?把下半身都切掉么?
施琳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
“怎么样?”
“麻烦大了,你看看他的伤口就知道了。”
施琳这时再也顾不得男女之别,目光投向了应子凡的伤口,她捂住了嘴。
虽然她不是医学专业,但战场伤势处理也是学过的,这样的伤势在这样的环境根本不具备治疗的机会!
不是说拖着就可以,循环系统会把坏死部位的细菌送往身体各处引发各种并发症,到时候一样的必死无疑。
“该……该怎么办?”施琳颤声问道。
队医没回答她,用听诊器在他的背部听了一会儿。
“他的体质不错,所以才坚持到了现在,现在看起来,也只是免疫系统在和细菌作战,所以体温较高,更象是因为疲劳而导致的体力透支?奇怪了。”
他抬起头来:“我这里有两个方案,第一个,先取出他体内的异物,然后做清创,不过清创要切除的面积可能会有些大,我只能尽量保证不伤到他的重要神经和血管,但之后会不会再次感染,我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