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琳定了定神：“那第二个方案呢？”
队医道：“他的情况有点特别，这感染好象并没导致他内脏方面出问题，或许是因为他的体质的原因，我们可以试着赌一把，做简单的异物取出和清创，说不定会有奇迹。”
施琳咬着牙道：“那不是在赌他的命么？不行，你一定得救他！”
队医苦笑道：“施小姐，请你不要天真了，你知道只有这两个办法的，这里不是医院，我们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这里连无菌环境都做不到，你叫我怎么保证救他？”
忽然，一个干涩僵硬的声音响起：“不……切，屁股……”
两人回头一看，居然是姜络卿。
施琳意外道：“你会说话？为什么不切？”
“他……说的！”
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应子凡身上。
队医耸了耸肩：“不管怎么样，先把异物取出来是必须的，我需要烧大量的水，急救包呢？我需要酒精做一些消毒处理。”
半小时后，陶锅里的水已经沸腾，还好有盖子否则不知道要飞多少草木灰进去。
急救包里还有不少纱布。
队医进行了表面清洁和消毒之后，轻轻切开了凸起的伤口。
封住的出口被切开，伤口内部早已经被脓液撑成了一个小小的空腔，在肌肉压力的作用下，一股红中带着黄的脓水滋了出来，直冲起二十多厘米高。
“纱布！”
施琳在旁边充当一助，连忙递过去一卷纱布，队医瞪了她一眼：“去把你的手好好洗一遍，然后消毒，我需要你的协助！”
施琳连连点头，按队医的要求去处理。
队医用纱布擦净伤口附近的液体，摇了摇头：“我还没见过憋成这样的伤口。”
他拿起镊子，往伤口里探去，很快就试探到了一个硬物，他尝试了几次后，终于夹稳，将它从伤口中带了出来，那是一颗大约钢珠，他把钢珠扔在了旁边的盘子里，发出哒的一声脆响。
“这叫我怎么处理？”医生皱了皱眉。
也只能当这些坏死不存在，把表面完全脓液化的处理完就做缝合。
说干就干，队医先是用手术刀刮，应子凡醒了过来。
“医生……你这是……要杀了我么？”
应子凡感觉到自己屁股上的伤口里被捅来捅去，他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哦……你醒了？看到你还活着，我真高兴，痛么？”医生一边刮肉一边说道，已经有些变色的肌肉被他刮得一阵阵的抽搐。
“你！说！呢！”应子凡咬着牙道。
“要不要打一针马飞？”队医问道。
“不，我可不想以后年纪大了老年痴呆！”应子凡拒绝道。
“你，给他找个可以咬的东西，别让他咬到自己的舌头。”队医对姜络卿道。
姜络卿立刻跑了出去，一会儿，她又回来了，带回来一根削去树皮，显得干干净净的树枝。
施琳也站了回来：“要我做什么？”
“等会儿帮我递一下钳子、刀、擦汗什么的。”
表面的脓液终于刮干净了。
“小子，你可真幸运……”
应子凡咬着木棍，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句：“我幸运你个大爷！”
“你知道么？生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痛的事之一，直接这么做手术也差不多，你有幸体验了女人做妈妈的幸福……”
应子凡就想拿嘴里的木棍砸他的头：“我感谢你祖宗八辈儿了！”
终于，医生把这个深四厘米的小小弹孔掏成了一个直径大约五厘米、深六厘米左右的洞，可以直接放一只鸡蛋在里面……
他遗憾的看了看周围肌肉的颜色：“我只能做到这样的了，能不能恢复，要靠你自己了。”
应子凡奄奄一息：“医生，麻烦你帮我缝合一下伤口。”
队医道：“当然，这个是必须的，没有麻药，我要从肌肉开始缝合，非常痛，真的很痛，你能忍住么？”
应子凡咬着木棍大骂：“不缝合，难道你让他这么敞着啊？”
队医点了点头：“那我就动手了。”
应子凡闭上了眼，脸上的嚼肌却凸了起来。
握着他手的姜络卿眼泪汪汪，挣扎了两下：“痛……”
应子凡连忙松开她的手，她雪白的小手上已被应子凡捏出一个手印。
埋好了导流条，医生对肌肉、皮肤分层缝合，为了不至于拉坏肌肉，线从肌肉中脱出，他扎得格外深，而应子凡垂在桌外的头，很快就把地面滴出了一滩汗水。
终于，缝合完成了。
队医道：“缺损的部位比较大，所以你千万不要用力，如果伤口崩开了，处理难度比现在会大很多。”
接下来，他再次对伤口表面消毒，然后贴上了敷料、纱布。
“手术的完成度很高，但最终是什么效果，还是得看他的运气，我想，他能够从那么多抵抗军手下逃出来，他的运气应该是不错的。”
施琳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医……生！”
“我在，我说过了，你运气不错，应该有机会活下来。”医生亲切的回答他道。
应子凡苦笑道：“不是，我是说……我还有个伤需要处理……”
医生一愣：“还有哪儿？”
应子凡努力地抬起了左手：“我这只手，也受伤了，在大臂上，麻烦医生你顺便帮我处理一下。”
医生叹了一口气：“你可真够倒霉的，来吧，我顺便就给你处理了。”
还是先前那一套，从肩部将袖子剪断，再慢慢剪开。
“沃日！”（En语应该是Holy shit!）
医生脱口而出。
又是显现出坏死的征兆。
这是一个明显的贯穿伤，皮肤肿得发亮，就象是装满水的袋子，或是盘了几十年的老檀木珠子。
队医摇着头，一边给他做创口周围的清洁和消毒。
他按了按肿起来的肌肉，有脓液从两头缓缓渗出。
“痛不痛？”
“有点痛，但胀得厉害。”
“我觉得切了比较好。”
“不不不，请不要切掉我的胳膊！”应子凡惊恐的道。
“但它差不多已经坏死了，不切掉的话，你会没命的。”
应子凡连忙道：“医生，先消消毒，观察两天，说不定过两天会好转呢？”
珊瑚姐虽然比我大了十二岁，但她不是姑姑啊！
